星拓和魚獨在後緊隨兩名道人。大約半個時辰後,他們飛馳了數百里,前方出現一座高聳山峰,半山間浮雲繚繞,在山頂端,隱隱有光華凝聚,雲團翻湧,種種星芒、虹練不時閃現,異相紛呈。
兩名道人和其後的星拓、魚獨,都吃驚地看著這神異天相。
「我們來得正是時候,看來那靈力生命就要誕生。」兩名天道士高速衝向山峰。
星拓卻顧忌到會被發現,只能和魚獨先降到地面,藉著樹林的遮護,奔向山峰腳下。
遠遠的,他們看到半山腰間,圍著數十人,全都站立在樹冠上,週身散發出強烈的真元能量,他們身穿著紅、青等色的道袍,一個個顯得仙風道骨,從容安適。輩份最高的長老們站在中央,其它弟子依次站在外圍,顯得錯落有致,氣勢渾然。
魚獨有些吃驚,「原來是乙陽宗和靈霄宮的天道士,竟來了這麼多的人。」他自小生長在妖元界,對本土的兩個宗門頗為熟悉。
星拓問道:「乙陽宗和靈霄宮?他們都是天道宗門嗎?」
魚獨沉聲道:「是的,他們是我們妖元界內比較著名的兩個天道宗門。穿紅袍的是乙陽宗,其宗觀位於西南三千里外的乙陽山,據說山中有十萬乙陽宗門人。而穿青袍的,則屬於靈霄宮,位於乙陽山西方五百里的明霄城中,擁有七萬門人。」
在這些天道士身後有一個山洞,洞口約有九尺高,從中不斷湧出白色的光華。與此同時,星拓手上的天罡戒顫動加劇。
影霄與兆灼來到眾天道士中,一名黑髮,紅袍的中年道人,雙眉彎折,面容精悍,看著兆灼,微笑著道:「兆灼師弟,原本不想驚動你的,我知你在閉關靜修。可是前些日子,咱們門人偶爾發現這個山洞,裡面有靈氣四逸,就報告我知。當時影霄道尊正在咱們乙陽山上做客,於是我和他前來,誰想這洞中的靈氣愈加浩大,單以我們的力量可能不敵,影霄道長卻恰好知道你在附近靜修,於是就由他請你出山。呵呵,兆灼師弟,真有你的,就連咱們本宗的人都不知道你的隱居之所呢。」
兆灼神情沉穩,欠身一禮:「岸塵師兄,我就怕受人打撓,所以誰也沒告訴。影霄道尊知道,還是因為我曾去向他討要過兩瓶仙丹。師兄,這洞中到底在蘊育著什麼東西?」
岸塵目光如電地打量著四周,道:「要想知道這洞中的是什麼,就要先看這蟒山的形態。」他揮手指著四周山勢,「這片山區分為五股山勢,全部聚於這座山峰中。而這五股山勢,又分屬金木水火土五元道力,由天之四極,將天地精氣源源不斷地引到這山峰中。在千年前,咱們宗的元秋長老經過這裡時,就曾說過,這座山峰久經天精日華的滋養,會成為一座修煉聖地。然而,卻因為魔族的干撓,我宗始終不能在這裡開闢道場。不過,這座山峰中的精氣如果不能被我正道所用,必會久久凝聚,滋生靈魅。」
影霄眉頭一皺,「岸塵道兄是說,這洞中的竟會是……」
「沒錯。」岸塵目光嚴厲地瞪著洞口,「看這洞中散發出的光華,妖異炫目,必是一種天地靈妖。此妖一出,必會引起天地正氣異常變化,為禍人間。」
兆灼卻搖了搖頭:「岸塵師兄,你的脾氣還是沒變。大概這天下,凡是有什麼東西跟你不一樣的,或者你看不順眼的,都會是妖魅。」
岸塵冷冷地掃了一眼兆灼,「這天地最重的就是『正氣』,萬事萬物,只要循規蹈規,按天道而行,則無不和諧。像此等妖物,無父無母,無情無慾,非正而生,非時而生,非胎而生,不是妖又是什麼?」
兆灼仰頭望著天空,歎了口氣,揉了揉耳朵,「我真想回到環玉山,那裡的猿啼還好聽些。」
岸塵冷冷一笑,「不聽人言,卻喜聽獸語,兆灼師弟小心會成為妖啊。」
旁邊的身穿著紅袍的乙陽宗門人,都尷尬地轉過頭。這兩位是他們乙陽宗輩份最高的長老,一向不合,兆灼還因此而出走乙陽宗,他們作為晚輩也不敢評判誰是誰非。
星拓目光投到洞口中,心裡也十分好奇裡面究竟是什麼。背後,小蟲在獸衣內一陣顫動,十分不安。星拓發出安慰的意念,小蟲漸漸安靜下來。
就在此時,山洞中忽生異相,一陣陣明耀的光華逸出來,在山峰頂端,更是有一道白虹衝上天空,激得山峰周圍宏大的雲團翻滾不已。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岸塵暗吸了口涼氣,恐怕這妖靈的力量不小,這次他們未必能夠輕易脫身。
岸塵眼睛一轉,道:「妖靈力量龐大,絕不能讓妖靈完全降生出來。來啊,跟我殺進洞中,斬殺妖靈,為天地除害。」
他雙手一分,掌中出現團團旋轉的赤紅焰輪,這是他的法器——三陽輪,由三道菱形飛焰旋轉組成,而弟子們也紛紛激出火紅耀眼的飛焰劍,就要衝入洞中。
靈霄宮一方,影霄卻在猶豫,他一伸手,制止青袍弟子的衝動,「慢著。」
岸塵轉過頭,冷盯著影霄:「道兄,如果等妖靈完全出生,咱們可能就無法制住它了。」
影霄道:「可是,那靈命到底是正是邪還不知道。」
岸塵瞪起眼睛:「如果是邪靈,就無法挽回了。哼,如果道兄顧及自己羽翼,就讓我乙陽宗獨力闖入,為天下犧牲吧。」他轉過身,喝道:「殺進去。」
三十幾個乙陽宗的弟子紛紛騰起,如一片紅雲,躍向洞口。
星拓手中天罡戒的顫動加劇,他不知怎麼的,心中隱隱不安,他無法坐視那些天道士去無故殘害一個生命。他忽地帶著魚獨飛身躍起,如驚鴻一般,站在洞口之前,擋住岸塵的去路。
岸塵瞪著他們,道:「你們是誰?」其餘乙陽宗弟子擁過來將洞口完全圍上。
星拓抱著手,冷冷地道:「誰也不是。」
魚獨不明白星拓為什麼會挺身而出,他想,他們幻月妖族已得罪了魔族,將來恐怕要向天道士求援,可不能得罪。他客氣地施禮道:「我們是幻月妖族,因為看到這裡異常,就來看看,不知幾位道尊在此。」
岸塵冷冷地打量著星拓,他一時竟然看不出星拓的功力高低,說道:「你可不像是妖族啊。」
魚獨連忙道:「他是……」
「你閉嘴,」岸塵斥道,像所有天道士一樣,他天生反感妖族,「我在問他話。」
魚獨咬了咬牙,握緊拳頭。
「喂,你是個人類,怎麼和妖族混在一起?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擋住我的去路。」
星拓心裡湧動著怒火,大概就是個泥人也會被這倨傲無禮的話激怒,他冷笑了一下,「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幫天道士。卑鄙陰險,動輒把別人當作是異類妖魔。這洞中的靈命還沒有出世,就被你們認定為邪妖,在你們手中,殘害了多少生靈?」
岸塵氣得身子直哆嗦,身後的弟子也大聲鼓噪,岸塵大喝道:「我看你與妖族為伍,敢屬妖邪!那就一起送上命來!」他和弟子們向前揮動紅色袍袖,激出一片密集、耀目的三陽輪、飛焰劍。
星拓揮起左手,天罡戒中狂湧而出一團罡氣巨浪,完全淹沒輪、劍虹光,爆起閉閉光焰,洶湧地捲向乙陽宗。
乙宗的天道士根本沒想到星拓一個人,就能釋放出如此龐大的法力,被擊得向後退出,身上道袍被蝕出無數洞孔。
魚獨大吼著:「他***,我也受不了這些臭道士了!」他右手抬起,手腕戴著的銀色護臂上,釋出八點星光,旋轉成為銀亮八稜戟形,向前擊出,然而天道士已被星拓擊潰,他的八月戟飛出去,竟然找不到敵人,他立刻大叫道:「兄弟,你給我留幾個啊。」
後方的影霄看到乙陽宗落在下風,心驚之餘,只能立刻命令靈霄宮門人出擊,他們一抬手,就是數十道暴烈的雷霆激出去,熾耀的光芒刺眼奪目,轟隆隆地打在洞前。
星拓身上自然出現玄殛光罩,擋住雷霆,他兇猛地衝入到乙陽宗天道士群中,雙方激戰在一起。
靈霄宮再不敢激出雷電,怕誤傷自己人。兆灼卻站在一邊,面色平靜地看著戰鬥。
就在這時,洞口中逸出一道柔和的光圈,山峰頂端的雲團的翻滾漸漸平息。
然而打鬥中的人並沒有注意這異相。兆灼抬起頭,心想,難道靈命已然降世?
忽然,黑暗洞口中,走出一隻狐影,全身雪白毛色,眼瞳赤紅,看到洞外的人,頓時露出如人一般的吃驚神情,它看到洞外激戰的雙方,無論哪一方功力都超出它許多。它焦急地回過身,但是在它身後,已有一個明幻的身影出現。
激戰的戰場上,猶如沸水突然冷卻,人們漸漸停下手,鴉雀無聲,震撼地望著洞口。
洞口的這個身影,長長的淺藍色的晶質長髮,流瀉著晶瑩的光澤,罩住赤裸的身形,皮膚晶瑩、潔白,面容無與倫比的精美聖潔。在長髮之外裸露出的圓巧的雙肩、修長的腿,引人無限的暇想。她的整個身軀,籠罩著一層濛濛的聖潔的光輝,那清純、深邃的淺藍眸中,微微轉動間,寧靜,美麗,令人如處幻夢之中。雖然是在山洞中,但是周圍卻似乎有無數的春日光明匯聚,周圍的整個世界均變成了灰色,只有她的身影無與倫比,光明幻麗,懾人心魄。
她的清純眸中,流露出單純、美麗的目光,好奇地看著眾人,輕輕地邁出著裸足,細嫩的腳趾,沾染著地面的塵土,猶如一塊美玉從塵中踏過。
白狐走在她的前方,吡著牙,凶悍地瞪著眾人,警告人們不要靠近。
隨著她的走近,呆立的人們立刻輕輕地向後退去,閃開一條道路,讓她走過去,他們一直這樣肅靜、激動地望著她走過。
星拓腦中一片空白,眼前的她,要比雪芙的面容更加美麗,比紫雲的氣質更加純淨,集合了天下一切美麗之質,她就像是一位完美的女神來到塵世。
「天、天人。」魚獨低低地說道,他雖然沒見過天人,但傳說天人的美麗超越了凡夫的想像,任何魔族或是人類的美麗,都不及天人的萬一。他想,那種撼人心魄的感覺應該就是如此。除了她極至絕美的面容,她還有種自然而生的懾人心魄的瑰麗氣質,給人以爆炸性的美的衝擊。
此時,乙陽宗的岸塵卻死死地咬著牙,輕輕地搖頭,「不,這不可能,這是妖孽的幻相。」他忽然舉起手來,閉上眼睛,射出三陽輪。
三道菱形的光焰高速旋轉著,擊向她。
白狐一直在警惕地觀察四周,立刻騰起身子,週身湧出一道白光,擋在主人的身前。三陽輪威力強大,穿透白光層,擊在它的身上。它慘嚎了一聲,向後飛了出去。
她就在它的身後,下意識地伸手接住,立刻被撞得向後連退了數步,才停下。顯得十分吃力,才努力抱穩白狐。
眾人看到,立刻驚訝,怎麼她的力量如此之弱?
白狐躺在她的懷中,嘴角流出鮮血,脖頸上一片焦痕。她震驚地瞪起明眸,不相信這是真的。
岸塵面容猙獰,大吼道:「你們怎麼了,竟然會受到這個妖靈的迷惑。你們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它在用妖術魅惑我們。」
眾人被他這樣一喊,漸漸回過神來。他們第一次目睹這可比天人的姿容,心神極度震撼,此時警醒過來,頓時覺得好像剛剛從夢中甦醒過來一樣。他們迷迷糊糊地想,岸塵的話很可能是對的。否則他們剛才怎麼會如此失態,甚至敵人就在身邊,他們也忘記了搏鬥。
星拓也在思索著,既然這個靈命出生在這山洞中,就不可能是天人,但卻擁有這樣傾倒人心的絕美麗容,難道真是妖靈的魅惑?
岸塵指著她,喝道:「看吧,剛剛降生,就具有這樣的媚惑能力,恐怕她將來會惑盡天下所有的人,令眾人瘋狂,為了她爭戰不休,天下將永無寧日!」
天道士們漸漸被他說動,再看到「她」,立刻又感到心神搖動。他們更加確信他們受到了妖靈的媚惑。岸塵看到眾人漸漸懷疑的神色,立刻大喊道:「現在快除掉這個妖靈!」
天道士們皺著眉,神情猶豫,開始時神志還不堅定。但是隨著岸塵首先出擊,越來越多的人追隨著岸塵,攻向他們認為的妖靈。
星拓反應過來,大喝一聲,落在「她」的面前,身形威猛高大的他站在那裡,身軀如同一座孤峰屹立,眼神冷漠、嚴寒,凌厲如電,說不盡的冷寂孤傲與威嚴。
「她」驀地看到星拓的出現,頓時瞪大了眼睛,在她心目中,湧動著一種奇特的情緒,彷彿這個人是她久遠以前就認識的。她呆呆地注視著。
星拓低聲道:「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她」輕輕點點頭,不知為什麼,星拓的話令她感到安心,在這陌生的令人不知措的環境中,星拓的身影是她唯一覺得可以依靠的。她向星拓靠近,低頭看著白狐,心中悲傷,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著白狐的傷勢。她的手指尖湧出虛無純淨的光華,進入白狐的體內,白狐脖頸上的焦黑傷痕立刻開始收縮。她愣了一下,立刻露出欣喜表情。手指尖放射出更加奪目的光華。白狐慢慢地睜開眼睛,傷勢迅速地好轉。
岸塵一揮手,一道三陽輪劈了過去。
星拓冷冷一笑:「來得好。」
他手中施訣,一道罡氣迎了上去。
三陽輪旋動極快,瞬間將罡氣完全打散。星拓手訣變幻,罡氣一絲絲地滲入到三陽輪的三個菱形真焰中間,星拓雙手立刻向外一分。
在三陽輪中的罡氣突然變化,纏著三陽輪向外擴出。頓時「砰」地一聲爆出一股光焰,三陽輪的三個菱形竟被生生地折開,順著疾飛之勢,化為三道光虹消散。
岸塵頓足,心痛法寶的喪失,怒喝道:「除掉他!」
十幾名乙陽宗門人湧向星拓,手中釋出飛焰劍,烈烈地向星拓襲去;在他們身後,靈霄門的弟子打出雷訣,激出數十道閃電轟向星拓。
星拓冷笑著,手部連續幻動十道魔訣,由天罡戒中湧出洶湧罡氣,受到魔訣的激發,無數道灰氣凝聚成罡氣刀向外激射。
頓時十數名天道士身體穿透,倒飛了出去。
星拓一刻不停,他雖然不敢離開背後的「她」,但是罡氣的攻擊距離卻可以無限延長。手中不斷變幻魔訣,罡氣變化萬端,形成無數道罡矛,向外激射,立時又擊中十幾個天道士。
魚獨也釋出手腕上的八月戟,擊倒兩人。
岸塵見狀,氣極敗壞地轉過身,對著影霄和兆灼大喝:「情況危急,必須使出終極禁術!」
影霄和兆灼都暗歎,沒想到事情已不可收拾,雖然他對那個靈命和星拓的出現仍心存疑惑,但看著現場同門屍橫遍野,已沒有時間再作探討,只能先制住這個瘋狂的傢伙。
殘酷的殺伐中,這個剛剛誕生的美麗至極的天女般的身影,卻不顧周圍的紛亂,只是懷抱著白狐,手中逸著純淨的光華,治療著白狐的傷勢。
一名天道士卻趁亂激出一道飛焰劍襲來。
白狐大驚,尖聲叫道:「快救天瑛主人!」
星拓回身,一掌劈掉劍影,驚得問道:「她叫天瑛嗎?」
此時外圍,眾天道士已決定施出終極禁術。乙陽宗已沒剩下幾人,也不敢再逼近,在岸塵和兆灼的帶領下,將飛焰劍互相飛旋圍繞著,組成一面巨大的劍盾,阻止星拓的逼近。
影霄深吸了一口氣,命令靈霄宮的門人都聚到自己身邊。
影霄手指輕輕地掐著雷訣,口中默誦咒文。而其它門人分列在影霄周圍,同樣持訣誦咒。
天空中迅速地聚集烏雲,在他們頭頂湧動翻滾,厚重的雲團似乎似乎能碰到人的頭頂,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眾人被壓迫得透不過氣來,就在這時,影霄猛地睜開眼,大喝一聲:「天雷訣!」
周圍的門人立刻雙手翻動,掌心對著中心處的影霄,他們身中釋出虛亮的真元光華,匯在一起,洶湧地向影霄湧去。影霄週身光華湧動著,雙手向天一舉,一道宏大靈力激發了出去。
天空中的烏雲好像沸騰了一般,陣陣白氣向四周噴湧著,忽然天地通明,無數道尖刺閃電、閃電球從雲中竄出,衝著星拓直擊下來,熾耀的光明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星拓大喝了一聲,天罡戒指向天空,一道罡氣罩層層激了出來,護住周圍兩丈的區域,將魚獨和背後的天瑛也護在其中。
雷霆萬鈞之力擊在罡氣罩上,巨響轟響,震得他們耳中刺痛。星拓背後小蟲身體顫抖,爪子輕輕地抓入到星拓的背部肌膚中。
魚獨駭然地盯著天空,望著灰濛濛的罡氣罩外,無數的閃電、光焰爆起,他的身子微微發抖。
魚獨盯著星拓,「老兄,你能堅持住嗎?」可是他聲音卻被雷霆之聲完全淹沒。
星拓掃了他一眼,回過頭去,卻看到背後的天瑛,仍然安靜地蹲地上,給白狐治著傷勢。白狐身軀也被雷聲驚得一震一震的,但她卻安然四顧,爆響的雷聲一點都沒有打撓她。看到星拓在看她,反而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星拓看得呆了,精神一放鬆,罡氣頓時被轟出裂縫,一道閃電突入,在地面上爆炸開來,煙塵四濺。
魚獨以為罡氣罩就要被攻破,他們離死不遠,立刻恐怖地大喊:「妖神啊!」他的聲音仍然淹沒在一片雷聲中,只能看到他張嘴大叫,形容可怖。
星拓立刻凝聚精神,全力維持住罡氣罩。對方先一步發動終極禁術,藉著天地能量,已大大超出了他的功力所能承擔的。他根本無法出擊。
要維持罡氣罩極為勞神,星拓漸漸覺得精神力衰減,從天罡戒中引出的罡氣也在減弱。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罡氣罩終會被擊破。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柔荑小手輕輕地貼在他的背後,頓時他感到一股柔和、清冽的氣息湧入體內,他精神大振,立刻從天罡戒中引出更多的罡氣來,罡氣罩變得厚實堅固,像一座城壘保護著他們。
他心中震驚,天瑛現在並非直接補足他的罡氣能量,而是令他迅速恢復精神,能更深地融入到天罡戒所需要的狀態中。
魚獨呆呆地望著罡氣罩中心的一幕,他心目中的「天女」,單手覆在那個野蠻人類的背後。純淨的白光覆蓋著兩個人的身形。
在罡氣罩外,影霄的感覺越來越糟,維持法術需要耗費大量的真元能,他要很小心地集中注意力,將那爆烈的閃電全部引到敵人的氣罩上去。然而長時間過去,敵人的罡氣罩不但沒有被攻破,反而有所加強。而他卻已感到精力漸漸減弱,從天上引下的雷霆也驅弱。他心中震驚,以前他施展這「天雷訣」數次,每一次都迅速解決戰鬥。而目前的狀況,這還是第一次出現。
就在影霄正欲盡全力最後一搏時,星拓已率先開始反擊。他的罡氣罩越來越厚,忽然變為兩層陡然向上升起。
雷霆擊破第一道罩氣罩,就在尚沒有擊到第二層罡罩的瞬間,星拓壓力頓減,他手訣一變,一道渾厚的罡氣沿著地面擴散出來。
地面上激起一道塵煙圓環,向四周激射擴散。
靈霄宮門人正在全力施展「天雷訣」,卻沒料到攻擊突至,頓時塵煙吞噬他們的身影。龐大的禁咒法術忽然崩塌,爆烈的能量由空中激下來,靈霄宮門人受到星拓和反噬法力的雙重攻擊,口噴鮮血,全部飛了出去。影霄受的傷最重,跌在地上無法站起。
星拓大喝一聲:「保護『她』。」
魚獨正要衝出去,看到星拓已率先衝出,他只能守護原地,保護著「天瑛」。
星拓向兆灼衝去,他必須先解決掉這幾個元神期的高手。
兆灼持訣在胸,向前一指,數道閃爍著藍色天焰的火龍衝出。
這一勢攻擊極為迅疾,星拓無法閃開,週身被烈焰吞噬,他立刻布出罡氣罩護住週身。
兆灼卻變幻「天焰燔龍訣」,藍色焰龍立刻吐出狂猛的火焰,圍燒著星拓騰繞著,好似一隻鼎爐,將星拓固結在中央。雄雄的天焰中,星拓周圍的罡氣罩迅速地嘶嘶熔化。
星拓左衝右突,竟然無法衝出去。他暗想,對方不愧是元神期的高手,雖然自己的功力要超過對方,但對方明顯在法術的造詣上更勝一籌,以超卓的功術將他困在火龍結界中。
星拓天罡戒內雖有無比浩大的能量,但他卻只能引出極少的一部分。現在他只能應用更有效的辦法迎敵。他右手掌一攤,釋出琉天鏨,紫光一旋,鏨尖下刺入地中,一道清潤的結界擴散出去。
雙方的高下在這瞬間立刻分出來,兆灼的天焰燔龍雖然強猛,但無論是在純度,還是力量上都無法與琉天鏨相比。
結界迅速擴大,撐得周圍籠罩著的天焰燔龍的結界不斷地膨脹著。終於,轟地一聲,天焰燔龍爆裂開來。瞬間,星拓收起琉天鏨,從火龍影中衝出來,一掌在兆灼胸前,勢頭猛烈迅疾。兆灼根本沒預料到星拓的衝擊會如此之快,風箏似的飛了出去。他週身氣脈受損嚴重,已失去再戰能力。
星拓立刻兇猛地攻向其它天道士。
三大道尊均已落敗,天道士無心戀戰。他們紛紛驚恐逃開,靈霄宮的門人激出幾道閃電,在電芒掩護中,天道士扶著傷者逃逸。
星拓惦記著背後的天瑛,於是站住,看著零散的天道士身影消失在山嶺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