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拓雖然體內奔湧著狂暴的魔氣,但心中卻很冷靜,這只魔獸全身赤紅,應是一只火屬性的熾獸,然而,熾獸的頭頂卻是鮮明的藍色,顯得醒目而詭異。
星拓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標志,可能具有很深的意義。然而他只是個魔童,平常權印根本不會給他講解道法理論,所以他不知這只熾獸的具體能力,只能謹慎應敵。
他向前踏了一步,並不急於出擊。
平台上,權印冷冷地道:“王級魔獸,已擁有天然的道法能力,角龍這次遇上真正的對手了。”
熾獸也並不主動向前,怒吼一聲,雙爪舉起,猛地扎入到地面上,狠力劃了一個圈,自地面上忽然升起騰騰的烈焰,將它全身籠罩起來。
星拓覺得十分新奇,這熾獸竟然會使用法術。
熾獸在布完火焰結界後,咆哮了一聲,周身的火焰結界忽然向四外擴散出去,短短幾個彈指時間,雄雄烈焰已漫延至星拓身邊。
星拓不知這烈焰到底有多厲害,只得縱身一躍,魔氣湧出身外,懸浮於空中。
折越露出一絲冷笑:“他已落入到熾獸的陷阱中。”
熾獸猛以雙爪掌擊地,轟地一聲,大地震動著將它的法術傳播出去,地面的熾烈火焰猛然間升騰而起,迅速逼到五丈高的頂壁,整個地穴內完全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站在平台上的權印和折越立刻釋出魔氣罩,保護自身。權印有些擔心,望著在赤紅烈焰中隱約可見的角龍身影,心想,直接以王級獸試煉是否太過厲害?可別第一天煉出來的寶貴玄角魔童就立刻喪命。
此時星拓卻並沒有受到傷害,周身擴散開一層藍色的寒冷光罩,隔開烈焰。他舉起右手,掌心處凝聚一團魔煞氣,高速旋轉擊出。
熾獸舉掌一掃,一團團烈焰聚向魔煞氣團。藍芒煞氣在被幾個焰球連續阻擋後,進襲的勢頭漸漸慢了下來,在空中驀地散開,消失於無形。
星拓皺起眉頭,既然單純的魔煞氣團不奏效,他只有直接攻擊了。他身子一蕩,劈開重重烈焰,向前疾沖。
熾獸雙爪凝聚起一團團的火焰球,不斷襲向星拓。
星拓左右掌連連掃出,劈碎擊來的火焰球,疾速沖到熾獸的頭頂,右掌揚起,尖利的掌甲映著魔煞藍光,猶如無堅不摧的鋒刃,深深地切入到熾獸的肩上。
熾獸劇痛,連聲嘶吼,向後退了一步。
星拓落在地面上,隨即再度向前撲出,雙掌運起魔煞氣,接連不斷地攻擊,幾掌下去,熾獸的身上已遍布深深的傷口,鮮血混和著紅光飛濺而出。
最後星拓雙腳蹬出。
巨大的熾獸身軀竟然被蹬得飛了起來,巨大的身形重重地撞到圓形石壁上,頓時砸開一個巨大的深坑,碎石飛濺。
隨著熾獸的飛出,空間的火焰也漸漸熄滅。
星拓走向熾獸,他知道這些魔獸的凶悍,不到完全咽氣,就仍可能隨時跳起來施以致命反撲。
果然,熾獸猛地躍起來,沖著星拓忿怒地咆哮,頭頂的那一片藍色區域開始向周圍的皮膚延伸,先是頭部,接著直到胸、腿,整個身軀全部變為藍色。
星拓奇怪,熾獸竟然能改變身體顏色,難道是改變屬性?
熾獸雙臂橫伸著,尖爪上釋出八道藍色的光焰,整個地穴內頓時鼓蕩起灼熱的氣流,甚至要比剛才的紅色光焰更加熾烈。
星拓頓時明白,熾獸並非改變屬性,而是將紅色的光焰更進一步升華為更為精湛的藍色光焰,破壞性更強。
熾獸咆哮著,向前走來,每踏一步都使地面輕微顫動著,發出沉悶的響聲。在距離五十尺處,熾獸猛地撲過來,巨大的身形帶著狂猛的勁風,鋒利的藍色尖爪揮出,四道熾烈的藍芒光焰驟然掃到。
星拓微微動意,全身玄角戰甲立刻鼓蕩起一股強勁的力量,他的身形驟然向上躍起。
熾獸似乎看准了星拓的閃避方向,隨即右爪勁揮而起,又是四道藍焰掃過去。
熾獸在變身為藍色後,動作都迅猛許多。星拓身在空中,一時無法躲過飛來的藍焰,只能以雙臂交叉,護住頭面胸部。
數道藍焰在他手臂、肩處掃過,頓時黑色的玄角戰甲被藍焰熔穿,他的皮膚暴露出來。
藍焰剛剛接觸他的皮膚,立刻就在他的皮膚中漫延開來。星拓感受到一陣鑽心的痛楚,他咬牙硬挺住,運起玄殛元能聚向藍焰,努力將藍焰逐出體外。他已是痛得一身冷汗。
此時熾獸龐大的身影再度躍來,又是數道藍焰襲來。
星拓在空中騰翻著躲避。熾獸緊逼著連連攻擊,藍焰連續射向星拓。一時星拓十分被動,他必須要改變這種局面。
他身子急速避開一道藍焰後,立刻右手揚起,一團魔煞氣直射熾獸的獨眼。
眼部,應是熾獸身上的薄弱環節。
然而熾獸似乎也清楚這一點,見到魔煞氣襲來,它身子一搖,同時巨大的手掌護在眼前。魔氣團擊在它的藍色手臂上,毫無損傷。
不過它的攻勢也為之一緩,星拓抓住機會,落到地面,左手掃出一道魔氣光能,聚成刀形,掃到熾獸的左膝彎處,熾獸腿一顫,左膝向前彎曲。星拓再掃出一道魔氣刀刃,擊中熾獸右膝彎處。
熾獸龐大的身形緩緩向前倒下,雙膝齊齊跪倒,雙臂為了維持平衡而張開。
這正是一個好的時機,星拓只要對准熾獸的咽喉等薄弱處發動攻擊,就能一舉獲勝。
然而此時,星拓額頭上的玄角卻忽地一陣顫動,他的內心深處湧起一種強烈的奇異本能,他高高地騰到熾獸頭頂,身子翻轉,倒置著向下落去,額頭上的玄角刺入熾獸頭頂。
星拓的意識完全成為一片空白,只有額上的玄角貪婪地吸吮著熾獸體內的藍焰能量,發出一閃一閃的藍、黑交映的光芒。
最終,熾獸全身的藍色完全消失,星拓雙手一擊熾獸的頭,整個人飛了起來,立於地面上,熾獸已無生機,龐大的身子向前轟然倒地。
星拓感到額頭上的玄角一鼓一漲,在煉化著剛剛吸入的藍焰元能。玄角力量變得更強,好像一團黑暗的陰影更加深入地向他的意識滲透。他內心極為震駭與厭惡;可是另一方面,玄角似乎也在改變他的個性,他看著橫躺不起的熾獸,心中又感受到勝利的無比暢快。
戰斗僅僅幾個回合就分出勝負,看得平台上的折越瞪著眼,十分震驚的樣子。
折越歎道:“魔尊,角龍剛剛魔化,就擁有這樣的力量,確實厲害非凡。”
權印點點頭:“沒錯,別的宗門以各種晶金煉成為法器,而我煉形宗則以各種魔童為法器。與其他門派的法器相比,魔童在戰斗時擁有一定的智能,這是很大的優勢。而這玄角魔童更具有極大的威力,每次與人對戰勝利後,都會吸收對方的元能,因此他會越來越強大。現在他所展示的,不過才是初級的力量而已,你今後會見識到角龍更多更神奇的能力。”他大聲道:“角龍,回來。”
星拓身形躍起,落到平台上,身上戰甲化為黑光收回到額頭玄角中,而後玄角也融入到額頭中,皮膚上只顯出微微的突起。
權印帶著星拓,走向修煉室。
星拓暗暗地探查著權印,其身上散發著的深不可測的氣宇,令星拓感到有些灰心。就算是他魔變為玄角魔童,可是與權印的功力比較起來仍然很弱小。
在修煉室中,權印滿意地看著星拓,“角龍剛剛吸入王級熾獸的精氣,需要一段時間來煉化,因此未來三天內,不要來打撓他。”
“是,師尊。”
兩個人出去。星拓毫無表情,冷漠站立在修煉室中。他伸出手,撫摸著額上的微微突出的皮膚,心中悲痛憤怒。他的額上竟然被安置上一只尖角,猶如怪物。
他又不由得回想起剛才,與熾獸的戰斗勝利後,玄角釋放出一陣陣黑霧與紅光,遮蔽他的雙眼,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撲過去,身體倒置,玄角刺入熾獸的額上吸收著魔煞氣。想到這一幕,他的心就強烈地抽搐,他成了一個怪物惡魔!
額頭的一點突突地跳動著,隱入額中的玄角正在煉化著剛剛吸入的魔獸精氣。星拓感到玄角的力量又增強了,這新的力量運遍全身,使得周身魔氣異常充沛。
可是星拓寧願不要這力量,他寧願成為一個普通人,也不想成為一個怪物惡魔。但是現在,他的額上已被植入玄角,他還能夠恢復成為一個正常的“人”嗎?
他壓下心中痛苦,心想,找機會先逃出去,再想辦法弄掉額上的玄角。站了一個時辰,他估記時間已在晚上,就又悄悄地走出去,來到藏經室中,翻看那些魔功典籍。他了解到包括“煉形魔門”在內,魔族共有八大魔功宗門。這八大魔門的掌尊,被稱為八大魔神。但是,煉形魔門因為主要是靠驅使魔童作戰,因此煉形魔門的掌尊往往是八大魔神中功力最弱的一個。當然,這只是和其他七大魔神比較而言,相對於天下眾多的修煉士而言,權印的功力仍可稱得上絕頂。
星拓快速地閱讀著,渴望將一切魔功理論盡快掌握。他了解到幾大魔門的大體功術,看到各種魔門法器的功用和煉制,忽然他看到有介紹“結界封印”的內容,心中一動,立刻翻看起來。他想到,封住走廊的白光就是一種結界封印,權印大概每次離開時都施下結界以防止別人入內。
整整一夜,他從魔典上學了數十個結界封印術。他離開經室,來到走廊一端,先選了一下可能的結界術,他施了一個“解”字決,向前一推。一道靈力擴出,然而前方卻動蕩起結界白光,根本沒有解除。
星拓想了想,又換了另一個結界的解字訣,還是毫無效果。接下去星拓將自己所學的魔訣全部施了出來,卻沒有一個好使的。
這是什麼原因?他思索了一會兒,感到時間已來不及,就回到修煉室中。站定之後,意識靜下來,又感到額頭上的玄角顫動著,玄角仍在煉化著熾獸的精氣。星拓手持玄殛魔訣,修起玄功,強烈的氣能由玄角中釋放出來,運遍全身,這正是吸自熾獸的精氣,現在融入他的氣脈中,這些氣能依照著玄殛魔功心法,漸漸煉為玄殛能量,使他的修煉又邁進了一步。
他意念集中在額頭的玄角上,雖然沒有權印的控制,但是這玄角已融入到他的意念中,可以說已成為他身上的一個器官。在他的意念命令下,玄角驟然由額上突出出來,黑光漫延,周身布滿魔化鱗甲。
他卻忽然發現,體內渾厚的玄殛光能逸出身外,融入到玄角藍光甲上,形成一道道簡潔精致的銀白條紋,現在他的光甲除了威猛,還多了一分的華麗貴氣。
他連忙收了玄角,這種摻入玄殛氣的魔化可不能被權印看到。
星拓解開魔訣,心中說不出是喜還是悲。他現在已十分強大,能夠擊敗恐怖的魔獸,這是他以前在鄉村中無法想象的;但同時,他也成了一個可怖的怪物。
他幾乎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索性將這痛苦拋之腦後,意識麻木地又運起玄殛心法,煉化玄角內的魔獸氣能。白天,權印來過一次,探查他體內的情況,滿意地道:“玄角果然是無上的寶物,角龍的修為短期內又增進。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出去作戰,揚我煉形魔門的威名。”
折越道:“師尊,我很不理解,為什麼角龍會知道以玄角去吸收魔獸的精氣呢,要知道他並無靈識。而且我看了魔獸的頭頂的洞,正好是中脈的位置,一點不差。”
“因為玄角已深植在他的腦中,這已成為他的本能。而且,玄角本身就是一種法器,能夠吸收、探查一切氣能,所以才能清楚地感應到魔獸體內的氣脈。”
聽到這話,星拓心中忽然一動。
折越歎道:“吸人氣能,這真是一個快速的修煉方法啊。師尊,我修到魔欲期足足用了十五年的時間,可是角龍似乎一個晚上就達到了。”
權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吸別人的氣能神識容易,但完全煉化為自身能量難。普通的修煉士,吸入過多別人的能量元識,雖然能在短時間提高功力,但是卻並不能徹底煉化,長久下去,終會因控制不住體內能量,氣脈爆烈而死。天下修門如此之多,但也只有玄角魔童借助於玄角,才能做得到大量吸收他人精氣而沒有負作用。”
折越沒說話,只是有些嫉妒地盯著星拓。
兩個人出去後,星拓想著權印的話:“玄角能夠吸收、探查一切氣能”。他站了幾個時辰,等到晚上,才又走出修煉室,走到走廊內,先神識激發,剎時間頭頂玄角突出,周身魔化。他吁了口氣,玄角輕輕地向前探出。
前方出現一道白光屏障,玄角靈敏地一陣輕顫,星拓清清楚楚地感應到那結界內氣能波動的情況,開始時,結界內的氣能顯得有些混亂,但隨即,星拓探查清楚,這個結界是由五重結界共同施成的。而要破這這五重結界,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施出正確順序的解印訣。星拓悟然大悟,權印大概每次都選擇五種不同的結界布在這裡,別人根本無從知道其規律。不過,現在星拓卻因為有玄角,明確地知道是哪五個結界。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非常簡單,星拓施出正確的五道靈訣,白光砰砰地散去,再沒有可以阻擋他的力量了。
走廊內寂靜無聲,頭頂晶石射出幽幽綠光。經過兩側牆壁一道道石門,裡面傳出輕微的聲響。無疑,這些門內都有魔族,他輕輕地走著,生怕會驚動這些魔族。來到大殿後門時,靜靜地躲在角落裡,確認無人後,就迅速地穿越大殿,來到緊閉大殿門前,他輕輕地推開一條門縫,走了出去。
他渴望看到的是漫天星斗的燦爛夜空,然而,他真正看到的,卻是一道灰白色的光幕,籠罩在主魔宮以及附近兩座山峰頂端。
他一下子就從喜悅的高峰上跌落下來,那光罩是一道猛烈的結界,覆蓋了三座魔宮,哪怕是一只飛鳥也逃不出去。
別說他不知道解開結界的方法,就算知道,如此龐大的結界散去也必然會驚動宮中魔族。
逃生之路被堵死。他咬了咬牙,立刻又轉身溜回到主宮殿中。他穿過大殿,來到走廊口,前方走廊內的一道門忽然打開,一個魔族走了出來。
星拓連忙一退身,隱藏在走廊出口之外的牆壁後面。這個魔族沒有回頭,徑直走向走廊另一邊。星拓沒有動,一直等著。果然,一會兒,這個魔族又回來。
看著魔族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星拓心中一動。從這個魔族身上自然散發出的魔氣來判斷,其功力只有魔欲初期,要比他弱一些。星拓想著,額頭上的玄角又開始顫動,一個凶狠的念頭浮上來。他目光變得凶悍,他迫切需要提高功力,而這些魔族又如此殘暴,也應該受到惡罰。
他下定決心,來到那個魔族房間前,敲了兩下黑色的石門。
裡面傳出毫無防備的聲音:“是誰?”魔族打開門,看到星拓就是一愣。
星拓閃電般地探出手,一把掐住魔族的脖子,玄角前向刺去,正刺入到魔族的額頭中,他身子繼續向前進,把魔族推到房間中,門在身後自動關上。
這一切動作十分迅疾,魔族還沒有發出一聲,就被他玄角刺入額頭。魔族周身的魔氣能量湧向星拓玄角內,魔族瞪著眼,手足抽搐,皮膚迅速地變得干枯、萎縮。
忽然星拓背後重重地挨了一下,星拓劇痛之下,立刻放開魔族,轉過身,看到一張僵硬的人類臉龐,這是個魔童,正揮起手掌,運起魔氣劈來。
星拓一抬手,一道玄殛白光將這魔童轟出去。魔童撞到牆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星拓向前撲出,舉起手掌,就要劈下去,可是看到魔童僵硬的臉龐,心中猶豫。
魔童再度翻起身形攻來。星拓終於痛下狠心,一掌砍在魔童的後腦上,魔童周身氣脈均被星拓震斷,僕倒在地,一動不動。
星拓靜靜站立,額上玄角閃動著一明一暗的光芒,煉化著剛新吸入的能量。
他心中生起一個全新的想法,倒不想逃出去了,他想就在這魔宮中,暗中吸收魔族的精氣,直到功力強大到足以殺掉權印為止,為自己,也為所有魔童報仇。
他低下頭,看到魔族的目光仍然呆滯地瞪著天空,面頰皮膚干枯,像只骷髏似,額頭上有個血洞。星拓轉過臉,看到屋中有著簡單的床鋪、桌椅等物。他從床上拿起一條床單,覆在魔族的頭上,然後使暗勁,將他的頭骨擊得粉碎,以掩蓋其頭頂血洞。做著這血腥的事情,星拓深感厭惡,只有心中的仇恨支撐著他。
他看到魔族干枯的皮膚,這是精氣被吸走的標志。他干脆手持魔訣,釋出一道火焰,魔族和魔童的身體漸漸被火焰吞噬。
星拓離魔族的房間。迅速穿過走廊,回到修煉室附近,然後他又重新布好那五個結界,回到修煉室中。
清晨,魔宮內陷入一片恐慌,一名魔門弟子及其魔童被人殘忍地殺害了,屍體被法術焰燒成焦碳狀。弟子們聽到消息,都呆在各自的屋中不出來。這種事在魔門中經常發生,性情狠毒的魔族們有時甚至會為了不起眼的小事就把昨天還稱兄道弟的同門殺害。而每次出現這種事情,就會攪得魔門長時間不得安寧,凶手有時會被捉到,有時不會,有時更會有人無辜被指為凶手而成為替死鬼。
權印得到報告,立刻帶著折越前來。出事的區域是中級弟子所居區域,而被害的弟子功力為魔欲初期。
在弟子的屋中,權印面無表情,目光冷酷地查看著被燒得不成人形的焦屍,頭部被擊得粉碎。
權印站了起來,問道:“索蒙,死者生前可與什麼人結下怨仇?”
索蒙是魔宮中一位高階弟子,掌管著魔宮日常事務,生有一張瘦長而英俊的臉龐。此時他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師尊,要說結仇,是有幾個。我記得死者和戾煬等人一起加入本門的。但是後來在一次在外出執行任務時,戾煬和另兩個人獨吞了一種丹晶,使得功力快速增進。而死者卻受了很重的傷,什麼也沒得到。回來後,死者就和戾煬三個鬧翻了。現在戾煬的功境已達到魔欲中期,而死者卻還在魔欲初期。”
“戾煬!”權印神情冷酷地念著。
上午,權印來到大殿前。約一百名魔門弟子在半空中飛動,操煉著各自的魔童。這些並非全部弟子,還有一些是在地底秘窟,或是各自的閉關房內修煉。
空中魔童紛紛飛起,有的魔童身上逸出猛烈的魔焰,有的移動如電猶如分身數處,有的全身石化,經受著萬道氣劍的轟擊,景象紛亂而激烈。
權印找到戾煬的身影,觀察著,忽然眉頭一皺,“讓戾煬過來。”
索蒙前去,把戾煬喚過來。
戾煬身形高瘦,帶著自己的魔童來到權印身前,站在石階上,恭敬地施禮:“參見師尊。”
權印嘴角露出一絲輕松笑容,打量著戾煬的人類魔童,“你的魔童的功力好像提高得很快。”
戾煬聽到師尊誇獎,立刻露出喜悅神情,“師尊,我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來煉制這主力魔童。”
在煉形魔門,通常一名弟子會煉有數個魔童,這樣一個魔童在戰斗中損失掉後,他可以迅速地再換一個。但是,如何平衡這幾個魔童的煉制進度,也成了必須精心研究的策略。如果把大部分精力用來煉制一個魔童,固然可以使這個主力魔童的功力大幅提升,然而其他魔童卻難免會弱小。一旦主力魔童受傷,就會力量大減。
權印聽到,笑得似乎更加開心,意味深長地道:“你不怕這主力魔童一旦受傷,其他魔童力量太弱,受人欺負嗎?”
戾煬道:“師尊,這個主力魔童目前進入到一個關鍵階段,我想努力煉制三個月,希望能把他煉到魔欲後期的水平。”
權印點點頭,“很好,你去吧。”
戾煬又一躬身,來到廣場上,又手持魔訣,操控著魔童練了起來。
權印久久注視,面色陰郁。
折越和索蒙在旁邊,感到心驚肉跳,不敢說話,生怕會惹火上身。
殺人事情發生幾天後,魔宮內的氣氛仍不見和緩。權印找了大批的人詢問,但凶手一直沒有找到。就在第四天早上,又有一名弟子被害。這名弟子很年輕,功力接近魔欲中期,本來躊躇滿志正欲更進一步時,卻被殺害。凶手的手法與上一次案件完全相同,擊碎頭骨,燒盡屍體。
權印在現場查看後,久久地沉默,目光中流露出陰沉的憤怒。忽然他道:“帶我去戾煬的房間。”
索蒙連忙帶著權印來到走廊另一端,索蒙正要敲門,權印卻立刻推門而入,屋中,戾煬和其他兩名弟子正在靜坐。忽然一驚,瞪開眼,看到是權印,立刻都站了起來。
權印輕松地微笑著,“你們修煉很是精進。”他看向屋角,三個人的魔童正僵立在那裡。其中,戾煬的魔童肩頭,有一道傷痕,血肉翻開。
權印一皺眉,“你的魔童怎麼了?”
戾煬有些心驚,覺得最近師尊對自己的關注似乎過於頻繁,他連忙道:“這是昨晚我們三個切磋時,不小心傷著的。”
權印點點頭:“你們如此刻苦,很好。”他轉身帶著折越和索蒙出去,來到密室,權印久久地思索著。忽然道:“折越,索蒙,你們覺得戾煬這三個人,最近功力提升得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折越早知師尊必對戾煬三人起疑,“師尊是疑心……”
權印點點頭,“他們的功力提高得太快,我疑心他們是用吸功心訣接連害死了兩位同門。”
折越震驚,皺眉道:“可是師尊您也說過,采取吸功心訣修煉,風險很大,普通人最終會全身氣脈暴裂而死。戾煬會采取這樣極端的辦法嗎?”
權印吁了口氣,“這一點確實令人生疑。”他又想了一陣,“索蒙,你注意監視戾煬三個人。”
索蒙連忙應道:“是,師尊。”
“去吧。”
索蒙躬身離開。權印又想了一會兒,帶著折越,來到修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