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拚卻醉顏紅 正文 花樣百出
    楚天舒緊緊盯著電視,又是好笑又是心驚,他只知道貝克斯應該會有一些身份曖昧,就像肖越當年那樣的小姐存在,沒想到搞得這麼明目張膽,這麼花樣百出。而且,為什麼會是肖越,貝克斯在全國有二十家,為什麼這麼巧肖越會來三江?真的只是巧合嗎?楚天舒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確定自己沒有說一句出格的話,有一件出格的舉動。凝神繼續看時,只見電視上出現了一個野外的畫面,峰巒疊起,密林叢生,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溪水邊有一叢篝火熊熊燃燒,篝火邊鋪滿了大約幾十平方米的虎皮,楚天舒不解其意,只聽天藍的聲音說:「由於活動當天是元旦,本應有六個人參加的這期活動只有兩人參加了。大家現在從畫面上看到的就是活動地點:洪荒時代。這是一個人工模擬的原始社會場景,整個場所佔地約一千平米,全部中央空調,置身其中十分舒適。很快活動就要開始了。」鏡頭裡走進了一個上身赤裸,下身僅圍了一塊獸皮的男人,臉部做了馬賽克處理,看不清楚。楚天舒忍不住想,天藍此刻穿的是什麼呢?這孩子也太玩命了,他知道貝克斯的背景和實力,要摁死她就像摁死一隻螞蟻,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只見獸皮男人並沒有往前湊,只是在離鏡頭不遠處的虎皮上席地而坐,和天藍聊的也屬正常範圍內的話題,楚天舒稍稍放了心。欠身到茶几上拿水,忽聽甄倩啊的一聲慘叫,忙抬頭看去,看到畫面上多了另一個獸皮男人和一隻裝在玻璃櫃裡的猴子,猴子的腦袋被固定在玻璃櫃外邊,頭蓋骨已被掀開,雪白的腦漿正在慢慢蠕動。楚天舒一陣噁心,他從書上曾經看過有活生生虐食猴腦的記載,但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真的有如此殘忍,如此毫無人性的事情存在,而且就存在於他楚天舒為之驕傲的三江,存在於他稱之為三江招牌的貝克斯。真是奇恥大辱。只見後來的獸皮男人用銀色的餐具盛出兩份放到兩人面前的虎皮之上,男人拿起小勺吃了一口,又要喂天藍,被天藍閃開,男人哈哈大笑:「女孩子膽小更可愛些。」接著是猴子大顆大顆掉眼淚的特寫。接下來就是生烤活魚,活剝穿山甲等鏡頭,從獸皮男人進鏡頭起,就再沒有天藍的解說,只有一個個血淋淋的畫面,在一隻穿山甲被活生生剝掉外殼露出柔軟的身體的時候,畫面裡忽然傳來天藍的同期聲:「讓他們下去吧,咱們聊會兒天。」獸皮男人笑道:「不忍心了?好,古人千金買一笑,我用萬金。萬金易得,佳人難求。」忽然一隻手掌按向鏡頭,楚天舒心驚肉跳,只怕穿幫。卻聽天藍道:「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想先去下洗手間。」男人縱聲大笑,然後是黑場,電視上打出字幕:按照活動安排,接下來參加洪荒之夢的成員們就開始淫亂活動,此時,記者借口離開了現場。楚天舒和甄倩長長出了一口氣。崔燕出現在屏幕上,主持道:「記者天藍在完成這次特殊的採訪後,對我說,在動物被虐殺的時候,她忽然後悔做這期節目,這些動物是因為她而被虐殺的,而當時的自己只能遠遠的坐在一邊,儘管感同身受著動物們的痛楚和無助,卻無力制止這一切。但是觀眾朋友,如果我們有任何辦法可以不犧牲這些動物而獲取這些證據,如果通過正常的渠道可以制止這些行為,我們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我只希望,這期節目中被虐殺的動物是這裡的最後幾隻,人類早已從洪荒時代走向文明,今晚之後,洪荒之夢可以醒了。明晚三江新聞見。」楚天舒抓起電話撥通何偉:「看電視了嗎?對,通知市公安局,電視台,報社三十分鐘之後,市政府常務工作會議室開會。做好行動準備。」楚天舒坐在常務會議室自己的位子上,手邊放著一塊表,這是他和市直各局的軍令狀之一,各局局長必須常年二十四小時開機,保證通訊暢通。召開緊急會議時,允許請假,但決不允許遲到,遲到五分鐘以內檢查,十分鐘以內通報,十五分鐘以上就不用來了,直接換副局長來。楚天舒剛宣佈這個規定的時候,上上下下一片嘩然,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搞形式主義。楚天舒誠懇的跟局長們解釋:「重要性我不想說了,大家都知道。我要強調的是軍中無戲言,我自己能做到的,相信對大家也不是難事,希望不要有人以身試法。」楚天舒的這些規定倒也不僅僅為了嚴肅紀律,三江地處內陸,生活節奏不快,人們向來也沒有什麼時間觀念,定好八點開會,有時真能拖到九點去,身上都帶著手機,就是想不起來打個電話請假,人人都覺得理所應當,無可不可。反映到工作上頭就是辦事效率低,辦公制度就像一紙空文。楚天舒知道自己有時候抓的過細,但是這些細節就是一個城市的形象,就像一個人衣履光鮮,忽然一口痰吐在大街上,其素質之低無可遁形。中國開放以來,因為缺乏時間觀念,因為辦事效率低下,因為鋪張浪費大吃大喝,因為這些觀念上的落後損失了多少投資,帶來了多少教訓,數不勝數。楚天舒覺得,現代化的城市先要有現代化的觀念,觀念不變,一切接軌都是新瓶裝舊酒。二十分鐘後,與會人員陸陸續續進入會議室,大家交頭接耳地議論著貝克斯的新聞,楚天舒一眼看見天藍和攝像悄沒聲息地溜著牆邊進來,找個角落坐下,立刻大聲叫她:「天藍,這條新聞做得好,像個新聞的樣子,鐵肩擔道義,辣筆著文章,沒看出來小姑娘有一副俠肝義膽!」。一屋子的眼睛齊刷刷的順著楚天舒的目光看過去,天藍見受了表揚,膽子大起來,擺擺手說道:「您別說肝啊膽啊什麼的,我聽著就要……」做嘔吐狀。大家想起畫面中的那些血淋淋的場面,想笑又笑不出來,心下惻然。開發區公安分局局長問天藍:「你的偷拍機藏在什麼位置了?」天藍面露窘態,道:「做成胸花別在身上了。」楚天舒想起最後一個畫面裡一雙大手捂向鏡頭,頓時明白了當時是什麼場面。動物檢疫局的局長說了一句粗口,沒有人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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