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拚卻醉顏紅 正文 對疼痛的恐懼
    何偉正色道:「您說。」楚天舒凝視著何偉的眼睛,良久,道:「你聽著,如果將來走的是任書記,咱們兩個一府一院,攜手幹一番大事;如果走的是我,我會怎麼做你不必擔心。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無論我們倆怎樣,你的結果都是一樣。」何偉心下大喜,這自然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而且兩種情況的決定權,最終有很大程度都掌握在楚天舒手中,今天這一趟,真的是來對了。何偉笑著搖搖頭:「在您之後的三江市市長都是悲哀的。」楚天舒不解地看他:「噢?什麼意思?」何偉道:「您是任何後來人的一個不可超越的標桿。」楚天舒心中大是舒服,哈哈大笑了起來。楚歌敲敲門,在門外問:「MayIomei?」何偉大聲道:歌笑嘻嘻的走進書房,道:「何叔叔,上次您給我出那道題我算出來了,答案是2。」何偉問:「自己算的?」楚歌道:「當然了!」何偉拍拍楚歌,道:「這閨女不簡單。」回頭對楚天舒說:「那是一天偶爾看到的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決賽的題目,讓楚歌試著做了做,真不錯。有獎!」楚歌翹翹嘴巴,道:「別獎了,反正我爸也不讓要。這麼著吧,我給您出個謎語,您要是猜不出來,就任罰吧。」何偉和楚歌擊掌:「O.」楚歌說:「謎面是狼來了。打一水果。」何偉稍稍一想,就有了,但又故意想輸,逗楚歌玩。於是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楚歌高興地捂嘴竊笑。楚天舒看出何偉在裝樣,看到女兒高興的樣子,索性由得他們去。楚歌大聲說:「答案是楊桃。」何偉做恍然狀。楚歌意猶未盡,道:「再來一個。謎面是羊來了,謎底還是一種水果。」這回太簡單了,何偉不好意思再裝,笑道:「我猜是……草莓。」楚歌拍手,「真聰明。我輸了,不吃肯德基了。」甄倩倚在門邊笑她:「算了,就你那點小伎倆,想吃肯德基就直說。多大的事啊?也值得動心眼兒。」楚歌嘻嘻笑道:「人家做好事,把這個月的零用錢都捐了希望工程了嗎!」楚天舒順口問道:「學校組織的?」楚歌道:「不是,一個叫什麼盛世家國的公司捐助我們學校的一個特優貧困班。老師說,人家主動幫我們,我們自己同學也要獻點愛心呀。」楚天舒和何偉對視了一眼,笑道:「小宗。」崔燕接到宗聖榮的電話時正在製作間陪主任和台長審當日要播出的三江新聞,搬了把椅子坐到最後一排,偷偷發著短消息:小燕子氣象台天氣預報——今天上午有時有零星想你,下午轉大到暴想,預計心情將由此降低十度。受延長低氣壓帶影響,此類天氣將持續到見到你為止……剛剛發送成功,宗聖榮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崔燕看了看,出來接了。宗聖榮道:「崔小姐,我是盛世家國的宗聖榮。」崔燕不豫道:「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宗聖榮道:「我問的天藍。」崔燕見他提天藍,聲音緩和了下來:「宗總有事?」宗聖榮道:「是這樣,我們公司週末有一個活動,捐助市一中的一個特優貧困班。希望能請到崔小姐為我們主持。」崔燕一口回絕:「我週末沒時間,謝謝,再見。」崔燕放下電話,心裡卻知道這件事並沒有完。貝克斯初見那次,宗聖榮的臨去那一眼,以及為她們買單的舉動,崔燕就料定了會有今天這個電話,遲早而已。這幾年,崔燕不是沒有其他的感情經歷,任何形式的開始,任何形式之下的內容,崔燕都清楚。就連任遠重的感情,她也明白,他以為是愛情讓他留步,而實際上,讓他留步的,不過是一段沒有見過的風景,誰會在風景區住到天荒地老呢?即使有過這樣那樣的衝動,還是要走的,即使明年還會再來,今天也是要走的。但是崔燕更清楚自己的感情,那是山洪一樣席捲一切淹沒一切的排山倒海般迅猛的**,自己只能沉溺其中,隨波逐流,崔燕並不知道這股洪流會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就算知道,也早已無法從那強大的激流之中抽身而出。有時,崔燕也會問自己,這種不顧一切的力量從何而來?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她知道,如果失去任遠重,哪怕只是想一想這個念頭,都會有一種尖刀剜肉般的疼痛。也許就是這種對疼痛的恐懼,才使得她的手越抓越緊,但是,也許有的事情是手無法抓得住的,比如流水,比如時間,比如許諾,比如愛情。崔燕最近常常告誡自己,做任何事情,不僅要用心,而且要用腦。這是任遠重常常提醒她的話,現在想來,也適用於他們的關係。崔燕知道自己會答應下來主持這個活動的,不僅僅因為希望工程是她自己十分關注的,每年都要匿名去團市委救助一名失學女童,更主要的是因為考慮到宗聖榮和楚天舒的關係,楚天舒從省城下到三江後,大搞城市形象工程,這個宗聖榮原本在三江建築市場沒有什麼份額,可自從楚天舒到三江後,他的主要精力也放到了三江,至少拿到了三江三分之一的工程,舊城改造以及國際展館等,除了天藍這個小傻子,鬼才相信他和楚天舒之間沒有什麼貓膩。如果能夠利用宗聖榮對自己的這點想法,拿到他和楚天舒之間的什麼證據,那楚天舒就再也別想和任遠重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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