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是有功名在身的,幾年前曾經做過一任道台,只是因為府上的虧空而被免職,這兩淮的鹽政使一個五品的官員,小人應該是可以勝任的!]汪如龍看著我道。
[哈哈哈!]我看著汪如龍一笑,這小老兒倒也會挑,竟然開口就是征瑞的位子,也怪不得他會這樣的熱心,這可是個肥差,每年的進銀可不在少數,[這個包子你吃得下嗎?]他想要這個官職,那倒要看看他有什麼進獻,這征瑞可是每年給我三十萬兩銀子,這樣的一個肥缺,我沒理由再斷自己的財路。
[四!]汪如龍是聰明人,他會意得很快,伸出了四個手指頭在我的面前,他也是真的很大方,我頂多以為他會保持不變,沒想到竟比我意料的還要多上一根手指頭,那一下可是整整的十萬兩。
[好!]我看著汪如龍面上一笑,這做貪官就是爽,不但在卿憐那裡有了交待,迎回家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每年得到的進獻也一下子多了十萬兩,怪不得這麼多人都想當官了,這錢簡直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對了大人,小人還有一些薄禮要送與大人,請大人在這裡稍候片刻,小人去內院取來!]既然一切都訂了,我們兩人也算是各取所需,在我起身想要告辭的時候,突然間汪如龍對著我道,這汪如龍也很會做人,我雖然有了帳本,看樣子這還不是他開始對我說的那份薄禮。
我在院子裡面隨處的逛著,這汪如龍一去竟然是那麼長的時間,我也是個坐不住的人,便在他的院子中閒逛了起來,雖然看著著汪如龍的房院不大,但是卻廊亭相連,房舍相通,我在裡面左右幾拐,便找不到了回去的道路,在他的院中也沒有看到什麼奴僕,連個人影都不見,我也只有漫無目的的逛著,希望能碰到一個下人,把我給帶回去。
[哈哈哈!]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了我的注意,那聲音竟然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地探尋的魔力,我從來沒有過這麼渴望,渴望能見到發出這樣聲音的主人一面,對於心中的這種渴望我可是很是詫異,我的定立什麼時候竟然如此的不濟了,那聲音竟然能如此的吸引我,這也許只能是解釋為我心中希望能找到個人問清楚道路。
在又繞過了兩座高牆間的迴廊之後,面前是一個半圓的拱形小門,從那院門裡可以看到裡面是一個小的花園和花園中的假山石,各色的花朵在院裡面爭相的開放,甚至還有著陣陣的花香從院子裡面飄出,而那吸引著我的笑聲正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我進入到了院中,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身影,不由得暗自納悶,明明那女子的聲音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呀,我放開了神識來探知這院中的每一個角落。
[啊!]就在我放開神識的那一瞬間,一聲驚呼在我的上面響起,我不由得抬頭,在這時,一個人向著我砸了過來,下意識中我立即的伸開了雙臂去抱住那個人。
軟香滿懷……
這一下子的變故使我們兩人都互相地把對方緊緊地擁著,這名女子應該在我進院的一瞬間就發現了我,她可能是想嚇唬我或者什麼別的原因,故意得躲著我而爬到了我身邊的那假山之上,由於那假山上面眾多的苔蘚,腳下一滑而摔了下來。
媚,這是我望向了懷中女子的第一眼的感覺,也是第二眼,第三眼的感覺,越是盯得她時間長,越是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種媚態,她是和秀蓮一個等級的美女,但是那種媚並不是說她的長相,而是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質,狐狸精,這個詞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的那種媚是傾國傾城的,用這個詞來形容她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她的那種媚,是可以顛倒眾生的,是可以讓世間萬物所為之所惑的,甚至是可以讓人為之拚殺的,僅僅她身上的那種氣息就可以牽動眾人的心,就是當年的妲己也不過如此。
我低頭看著她,從她寬大的衣領中,竟然隱約的可以看到那因為我們緊緊相擁而被擠壓的兩片的雪白,那片白是那樣的刺眼,不由得吸引著我的目光,這女子也真是大膽,在她那如絲般的衣衫之內,竟然沒有戴肚兜,這也許是一種這個時代的豪放。
[看夠了沒有!]那女子的一句話,又把我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面上,我的清醒只是那一瞬間,我並沒有鬆開抱著她的手,因為當我對上她的眼睛的同時,我又再次的迷失,一切都像是在夢裡面一樣,癡了醉了。
一吻,我已經記不得到底是誰吻的誰了,甚至連這一吻到底有沒有都不清楚,而更讓我混亂的是我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或者是這一切都是我虛構出來的,我第一次的陷入到了一切的迷茫,那吻是那樣的真實,雙唇間的碰觸,兩舌間的糾纏,那種過電般的酥麻,這一切都像是真實地發生的,我陶醉得閉上了眼,只知道吮吸那不斷的渡來的香甜的津液,等我睜開了眼睛,身邊卻沒有了那女子的身影。
我甚至不知道怎麼找到了回到書房的路,這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從頭到尾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朦朦朧朧,我坐在那座椅上,直到汪如龍推門進來,這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讓大人就侯了!]汪如龍是捧著一個木盒子進來的,光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那盒子裡的東西一定十分的貴重,不知道是什麼奇珍異寶。
既然想不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乾脆不去想它,我可是不能讓其它的事情來壞了自己的心情。
[此物是小人家裡祖傳之物,現敬獻於大人,希望大人不要嫌棄!]汪如龍把那盒子拿到了我的面前,輕微的打開,盒子裡面一塊小巧的黃色石頭格外的顯眼。
[田黃!]看到那塊石頭,我立即的拭乾了手上的汗水,用盒子裡的那塊紅色絲綢將那塊石頭捧了出來,這可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田黃玉石,按理說我在京裡這麼多年,琉璃廠不知道逛了多少遍,這田黃之石也並不算稀奇,但是我卻是第一次的見到如此之黃的田黃石,黃得濃艷俏麗,黃得嬌美醒目,黃得明朗神采,如同金子般的燦爛,手指在上面輕觸,如同嬰幼兒的肌膚,溫嫩細潤無比。上面還有著微微的濕潤,全無乾燥之感。而且上面幾乎是沒有什麼紋理,格路少而淺淡,更不用說有什麼皮質層了。
[好!好!好!]我一連地說了三個好字,手裡面拿著那方田黃玉簡直是愛不釋手,這種好東西就像是一些字畫一樣,可不是有錢就能購買到的,我現在那些工廠可以說是日進斗金,再加上各地官員的進孝,我最不缺德可以說就是銀子,於是這些年我也就把目光放到了那些古董字畫和這些稀奇的玩意上面,這樣的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要得到這樣的好東西,憑的就是機緣,我本來以為汪如龍所說薄利會是一些銀錢浮財,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寶物,他如此的有孝心。
[大人,小人有一名調教的歌女,色藝俱佳,欲獻於皇上,還請大人幫忙引薦!]既然送了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汪如龍當然的是趁熱打鐵地提出了要求。
[那你明天晚上把她帶到行宮裡來吧!]我把那塊田黃石收進了衣袖之中,這汪如龍如此只是想見皇上嘛,他送了我這麼重的禮品,讓他見見也好,他要做這個兩淮鹽政,最終要得到乾隆的首肯的,他這樣的聰明人,在乾隆的面前一定會表現非常,到時候我只需要在乾隆面前與他美言幾句,便可以大功告成了。
[世叔,怎麼樣?]我看著那不斷的翻看著賬本的劉墉,皇上既然已經把卿憐的案子全全交給了劉墉,我當然是要把手中的證據交給他。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劉墉翻動著手中的賬本,面色不斷地變換著,他這個人在官員裡面可以說是嫉惡如仇的,看著那賬本上一筆筆的數目,那裡面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汗,甚至包含了多少條的生命,他的臉上一會紅一會白,那乾枯的手也緊緊地握成了的拳頭,在額頭只上更是有根根的青筋暴起,這可以說明他整個人處在暴怒之中,終於他忍受不住了,猛然的一拍桌子,把桌子上面的茶杯都震倒了,那茶水順著桌面滴下,在地上散開成了一片,沒想到他這樣的乾瘦,爆發起來也是驚人的。
[我要把這件事情稟報皇上,這一個小小的兩淮鹽政,竟然如此之貪,這一筆筆的……這……這……百官之恥,百官之恥呀!]劉墉站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五品官,竟然會如此之大膽,會弄到這麼多的銀子,販賣私鹽,苛留鹽稅,收受賄賂,這每一條都夠他的死罪,而且光看這賬面上的數目之大,絕對不是他這一個五品官所能承擔得起的,這樣的一挖下來,又將會是多麼巨大的一張網。
[世叔,我看這個案子應該先放一放!]我看著劉墉,看了那個賬本之後,我知道事情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本來我以為他們只是貪污受賄和苛留鹽稅,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販賣私鹽這一項,這鹽政可是朝廷緊緊掌握的,這也不是幾個漢子挑著擔子躲避著官府的追查把鹽外賣,而是大批的走私,陸運、河運,這不只是官府,還要各地鹽政衙門和地方駐軍的放行,他這樣一個小小的五品官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就是我這樣的一個一品官員,自問也做不到,只要有輕微的一兩個政敵,便會把這件事露出去,而這裡竟然走私了這麼多年,這不能不說明那背景的雄厚,極有可能使皇族人所為,還有的就是,這些鹽流向了何方,各省內的鹽務並不缺少,能運的只是周邊的幾個番邦國家,還有那些叛亂的武裝,金川的和卓部,還有緬甸的幾邦,而最近這兩方面的武裝都被相繼的平定,他們販賣的私鹽數量急劇的減少,所以他們才把目標定在了北方幾省的鹽務上面,也才有了卿憐家縱火一案。
[問什麼?]劉墉不解的看著我,這種大案可是每個官員都期待的,如果辦成了那可就意味著加官進爵,在其上劉墉本來就嫉惡如仇的性格,使他的看了賬本後並沒有怎麼考慮。
[世叔以為他這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吏,能在這短短任上幾年的時間中,弄得到這麼多的銀子嗎,而且他這裡面主要的還是他們販售私鹽,他手中縱是有鹽,他們怎麼弄出去?]我看著劉墉。
我的幾句話讓他陷入到了沉思,又再次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冷靜下來的他,一下子得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近而是一種猜測,皇族,是他唯一的能想到了,單是這個詞,就讓他起了一身的冷汗,如果真的是皇族眾人的話,這可就不單單是販賣私鹽,那其中的東西讓他不敢在繼續的想下去。
[我們現在怎麼辦?]劉墉知道,這已經牽扯到了皇族內部的鬥爭,這已經不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所能掌握的了,對於皇族內部的爭鬥他還是略知一二的,朝中的那些老王爺已經年老而且大多都生活安逸,是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的,現在皇族中只有那些爭這個皇位的皇子們,他們需要錢,為了那個皇位,他們會需要很多的錢,而且現在成年的皇子並不多,所以可以猜測的範圍就被固定住了,一時間他也沒有了主意,這是一個泥潭,一不小心就會吞噬人的生命,縱然是我們兩個人都不願意,但是從查這個案子開始,我們就已經把一隻腳伸入到了這個泥潭之中了。
[等!]這是我考慮了很久的一個字,現在我們也只能這樣做,先把征瑞給抓起來,這樣的話,就是我們不動,征瑞背後的人也會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