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羊肉切成了荷花狀,不過瞬間完成的功夫,看的那些丫頭一愣一愣的。他們這沒見識過吃的藝術的西域人,哪裡見過這等上乘的刀功?我不理會他們的大驚小怪,又以最快的速度切好了配料。
把這些東西全部切好,放到一邊,又轉過那邊調配著糖酥的作料,加了些水,命丫鬟們放了進去,細細的囑咐了一番火候的大小,便去對付羊肉了。桂花紅塘酥最重要的是火候和調配的作料,只要我在旁邊看著一定沒事的,這是關乎我的名譽甚至小命的時刻,我自然搭配的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轉眼間我又想起一件事,紅燒羊肉若鐓的時間過少,不入味,口感不佳,若操之過急加大火候,不入味不說,還會燒老羊肉的。
怎麼辦?若慢慢的鐓,沒有那麼多時間。
有了!瞬間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說動就動。
一刻種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桂花糖酥在我的指導下,已經香氣撲鼻熱氣騰騰的出鍋了,而我則端起那碗特製的羊肉,自信滿滿的走了出去。
宴會中的人見我進來,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丫鬟和我手裡食物,我知道,外觀香氣已經吸引了他們。
我恭謹的把羊肉端到西域王面前,又親自從丫鬟手裡接過糖酥送過去,就像我無數次伺候楊老太太那樣,無比虔誠的端到西域王面前,放在他觸手可及的空間。
西域王愣愣地看著如雕刻出來的食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小%說%網
我微笑的指著左邊一些的羊肉道:「大王,這是西域人最愛吃的烤羊肉,請先品嚐這個。」
他猶豫地看了我一眼,蹙著眉頭夾過一塊,慢吞吞的放進了嘴巴裡咀嚼起來。我毫不擔心的微笑著,等待著預期的讚美。
「這是什麼做的?」毫無懸念的,西域王眉開眼笑,不太情願的問我。
「普通的烤羊肉,只不過放了些我們中原人愛吃地作料而已。」我淡淡的回答著,波瀾不驚:「奴家本想給大王做我拿手的紅燒羊肉,怎奈時間不夠,所以做了這簡單的烤羊肉。」我此話不假。確實只是普通的烤羊肉,我很早就說過,只要你想著你所做的食物能給你帶來好處,你自然做的比別人好比別人用心,也自然做的好吃。而此次所做的東西,給我帶來的是我地就將失去的面子和性命,我自然做到最用心最好了。
而且西域人吃的烤羊肉,什麼作料也不放,我剛到那時,伊蓮王妃就給我吃過。我投機取巧的放了作料。切地又好看,西域王一定會覺得新鮮好吃的。
他又好奇的看著那碟橙黃透亮的桂花糖酥,問我:「這個叫什麼?也是肉嗎?」
「回大王,這是我們中原人飯後食用的甜點。算不得主食,請大王品嚐。」西域王待我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小口,瞇著眼睛細細的品嚐著。
「好,很好,好一個中原女子,好一個女子無才便是德。」西域王意猶未盡的放下手中地筷子,心情極好且毫不掩飾的誇讚著我。我只一味的謙虛笑著。低眉斂目,我此刻是俘虜,自然不能驕傲。
西域王一吩咐,大個子和伊蓮王妃為首,和幾個看起來頗有身份的王子和大臣也品嚐起來,一個個皆由衷的露出讚賞的神色。尤其是大個子。看地我地眼神如我當初見到東方語堂時的驚艷。
我無聲地笑了。我知道,伊蓮王妃也在由衷的讚歎著。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別人讚歎。尤其是看到比自己漂亮,且讓自己嫉妒的女人。
我敢說,我對於她的震撼,絕對不小於適才她給我的。
宴會結束後,我心情大好的回去了。回到給我安排那個帳篷,我自己肚子卻呱呱叫了起來,給他們做吃的,我自己倒沒吃上。跟那些照顧我的丫鬟又不是很熟,又不好意思吩咐她們給我拿吃的。我輕歎了一聲,真是不懂事的丫鬟,跟以前我做丫鬟的時候比起來,簡直是不如我十分中的一分。
我換上紈衣,退下了照顧我的那兩個笨丫頭,說起來,我倒有點懷念那時候的日子了。那時候雖然辛苦累了些,在楊家大小的家僕奴婢面前,我怎麼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了。
如果後面沒有因為跟楊官的事,我是不是就會一直那樣下去,等著楊老太太為我做主嫁個小廝婚配了呢?
在方村裡,小妾的地位是很低的,像我那樣非完碧之身的女子,到了大戶人家,連個小妾都算不上,只能是個通房的丫頭,就像樣老太太說的一樣,連小孩都不能生……###網。試問一個女人,若連個小孩都沒有她的晚景該如何淒涼呢?
我冷笑一聲,下床把帳篷的窗簾帷幕勾起來,趴在床塌上望著西域的星空。心裡想著以前的種種和所作所為,
以前的我,過於執著的去追求榮華和名利而忘卻真正的美好和我所能得到的。
若我沒有對楊官的柔情和他的身份動心,今時今日,自當是另外一番風景,也許我此刻已經嫁做一個小廝或者清苦人家做了正室,從此男耕女織,過著平淡卻滿足的生活。
哎,回憶過去又有什麼用呢?我是已經死過了幾次的人,上天給了我兩次再生的機會,就證明我能活出自己的天空。也許有一天,我真的就富貴顯赫了也不定啊。
雖然這只是安慰自己的一個借口。
楊越澤,他應該不會來救我了吧?大個子會跟他提出的條件必定是苛刻無比的,楊越澤,他應該不會應承那些條件,來救一個無用的我吧?我直到現在還是想不通,他把我收留在景華園的目的。
像他那種人,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把我收留,不求任何回報的。
想著想著,我又想起了東方語堂,想起我之前附身在惠喜身上時,他幫過我一次的。他的身上,越來越透漏著濃濃的神秘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僅僅只是為了報答楊家對他的知遇之恩,可是他看起來卻是那麼淡定的一個人。
記得,他還曾經跟我求過親的。像他那樣一個比女子還美麗的人,若是嫁給他,只怕更幸福吧?說起美麗,楊越澤則是最美麗的。
他不似楊官的納悶,也不似東方語堂的陰柔,更不似衛子默的妖冶,他的身上,有一種無形的霸氣和高貴,那種逼人的光芒,總是令人不敢正視,楊家大大小小的丫鬟看他時,誰不是那種偷竊的仰視?
如果我嫁給他,那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呵,今夜我也不知怎麼了,總想著嫁人的事。而且同時變換了幾個想法,想我以前,一心裡只有楊官,一心只想做他的小妾。可如今,我已經完全對他沒有奢望了。我的心裡,不知何時早已空空的,什麼人也沒有了。
我的心,又何時真正的進入過一個人呢?我向來以為,一個人真正的愛了,那便一世也只有一次。心裡那麼小,如何同時裝下兩個人呢?我想,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必定是沒有真正愛過的。
因為只有真正愛過,才知道其中的刻骨銘心,那是深入骨髓的愛,哪怕抽出靈魂,也無法忘懷的。
之前,我以為我對楊官就是這樣的愛。後來經過楊越澤無數次的提醒和教導,我才徹底明白,對楊官,那算不得真正的愛情,那麼,我真正的愛情,又在哪裡呢?
「小丫頭,在想什麼呢?」鐘鳴的喊聲伴隨著重重的拍打,打斷了我的冥想。我不動聲色的拍開拍我胳膊的那只熊掌,小心翼翼的收起厭惡的神色。我換上謙卑歡樂的笑容,單手撐著頭,笑道:「大個子,你來了?」
我回頭對上大個子的眼,他卻愣住了。我疑惑的隨著他的眼光低頭看下去,大驚失色。我的紈衣胸口那扎的好好的那根絲線繩子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胸前的大片雪白裸露在外邊,深深的乳勾像一條誘人的溝壑,發出致命的磁光。
我趕忙坐直身子,緊了緊胸前的衣物,隨手抓起散落在床頭的衣服披上,尷尬的笑道:「大,大個子,你,你……找我什麼事?」
大個子嚥了口唾沫,收斂了自己的眼光,尷尬的乾笑兩聲,道:「我來給你送些吃的。」
我這才注意到大個子手上托著滿滿一大盤子的烤肉和一壺羊酒。
我歡呼一聲,自床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鞋子,從大個子手裡接過食物放到旁邊的矮几上,我請大個子在我對面坐下,感激的閃爍著我並不怎麼漂亮的眼睛,道:「還是大個子最好,宴會上我都沒吃過東西呢。」
大個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著我的眼神居然有些寵溺。我甩甩頭,忙離開大個子的眼神,這不是他應該看我的眼神。
我沒心沒肺的嘿嘿笑了幾聲,端起上面鑲著寶石的銀壺,另一隻手抓起兩同色系的杯子續了兩杯酒,一杯給大個子,一杯給放在我自己面前。
緊接著撕了一塊羊腿遞給大個子,道:「陪我吃些吧。」大個子笑了笑,從我手上接過羊腿,在我灼灼的目光下狠狠的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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