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心裡那個悔啊,那個恨啊,狠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得了,「小人得志」,去不了多久的。
「大將軍,我勸你還是乖乖就範,要不你這小丫頭的脖子,我就給它擰斷了。」大個子那生疏的中原話恨的我牙癢癢,大個子嘖嘖歎息,道「你說說,這麼可愛的小丫頭,要是脖子斷了,多可惜啊。」
「莫非你以為,我會為了這個丫頭拼上自己的命嗎?」楊越澤「哈哈」笑道:「你真是太天真了,想我楊越澤縱橫天下多年,你莫不是蠢的以為我會為這個醜丫頭拼上自己的命吧?」楊越澤諷刺的看著大個子,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大個子一愣,不知道如何反駁他。
我還以為這大個子有多聰明,原來也是個草包。
我們三人就以這樣怪異的姿態僵持著,誰也不願意退一步。大個子不敢輕舉妄動,楊越澤也不敢先冒險。
「公子……」
「姑娘……」
對持間,忽然從遠處傳來了台放他們的聲音。我們三人一愣,楊越澤首先反應過來,笑道:「我的人來了,你快放下這沒用的丫頭逃命吧。」
大個子不為所動的定在那,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公子……姑娘……」台放他們的聲音有近了點。
「你還不走?難道想拖著這沒用的丫頭去一起死嗎?」該死地楊越澤又在發揮他們楊家人的循循善誘了。
當時我很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顯現出那若有若無的關心,就是因為他這幾句咄咄逼人的話,大個子似乎忽然腦子更開竅的以為我很重要了。他大笑著加緊了捏我脖子的力道,笑道:「那我便先走了,大將軍,後會有期了!」
他話一說完,「嗖——」一聲起步凌空彈起,好高的輕功啊,沒想到西域人居然有如此好的輕功。
感歎的同時,我在心裡已經罵了一千遍可惡地上天,接著在最短時間內詛咒了楊越澤兩千遍。是,他真的說動了大個子逃走了,不過,大個子的懷裡卻摟著我一起飛走了。
我只聽見楊越澤在身後無意義的呼喊了兩聲我的名字,耳邊便只剩下呼嘯地風聲了。
天啊。地啊!我此時真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了。
不知道那大個子飛了多久,他已經飛出了那個林子,這傢伙的速度太快了,我別想指望楊越澤他們會來救我了,雖然我知道剛才楊越澤說我是沒用的醜丫頭只是想激大個子,但我也沒敢奢望楊越澤真會來救我的了。
大個子終於在林子邊緣停了下來,把我重重的扔在草地上,自己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自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和一個奇怪的的竹筒子,竹筒子上有一個細細的導火索,大個子摸索著點著了,對著天空一指,發出一道亮光帶起一股烏黑地濃煙。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召集黨羽了,果然不過三柱香的功夫,陸陸續續的來了上百人,這些人裝扮都跟大個子很相似。他們看著滿身血污衣衫襤褸的我都虎視眈眈,似乎想把我吃了。
我只好盡量安靜的埋著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打眼。
又過了一會,他們人好像來的差不多了。大個子就嘰嘰呱呱的跟他們說著什麼,那些人不時的回頭打量著我,滿眼儘是不屑和惱怒。
不用想也知道,大個子肯定在跟他們說我是楊越澤地寵妾什麼的。說我很重要拿我做人質什麼的。
他們以大個子為首,研究了一會,竟然決定帶著我回西域。我、的、天!在那個破山洞裡我還慶幸遇到個笨的,沒想到遇到了他們這一群人中的首領,而且是最精明的那一個。
「那個,大狹,你捉我回去沒用地……你放了我吧。免得路上勞累了你們。」
明白他們的意思後。我忙很狗腿的獻媚的跟大個子商量著,希望他能醒悟點。
「哈哈。我看的出,姓楊的很緊張你,你放心,只要楊越澤乖乖答應我的條件,我連一根頭髮都不會讓你損傷地。」大個子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就像庵堂地大柱子撞到鍾一樣,炸的我地耳朵嗡嗡響。
我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這大個子卻忽然變了臉色,道:「你要是再囉嗦,我現在就把你賞給我的兄弟們……」他「嘿嘿」「淫」笑了幾聲,摸著下巴接道:「雖然你長的不怎麼樣,不過我這兄弟們為了捉你們,已經吃了好幾天素了……」
他說到這裡不再繼續,給他那幫兄弟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也學他那樣摸著下巴笑看著我,慢慢向我走過來。我雙手立刻緊緊的捂著嘴,大氣也不敢出。好汗不吃眼前虧,你們等著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們吧。
大個子讚賞的看著醒目的我,一揚手,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拉起馬,他自己牽過最壯的一匹汗血寶馬翻身上去,猿臂一伸,輕易的把我拉在他的馬背上,策馬狂奔起來。
如此快的速度,我的身上又有傷,過了兩個多時辰後,又出了太陽。雖說秋日的太陽也沒有多烈了,但對於受傷又餓了幾天的我簡直催命符。我的意識開始漸漸地模糊了,只覺得兩股間酥麻疼痛,最後完全沒有知覺。
「小丫頭,醒醒……小丫頭……」
我感覺只有涼涼的大巴掌在狠狠的拍著我的臉,我惱怒的睜開眼,正對上大個子那銅鈴般的大眼睛略帶關切的看著我,看我幽幽醒來似乎鬆了口氣,笑道:「你們中原女子就是嬌弱,才跑了幾個時辰的馬,就昏了過去,真是沒出息……」
「你娘的,你餓上三天三夜在讓我砍你兩刀放點毒,看你暈不暈。」我忽然「騰」的直起身子,辟里啪啦的大罵起來,眼睛的怒火幾乎要把大個子燒死。
大個子被我罵的一頭霧水,先是一怔,接著朗朗笑著起身,眨眼功夫,他已經拿著個羊皮水袋遞給我,我重重的扯了過來,仇恨的看著他拔開羊皮水葫的蓋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個飽。大個子似笑非笑的斜睨著我,唇角掛著愉悅的笑容,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樂的?
喝了大半袋子水,我粗魯的摸了摸嘴,惡狠狠的瞪著他,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大個子被我看的打了個哆嗦,把我喝剩下的半袋子水揣進懷裡,接著掏出一張乾麵餅遞給我。
我二話不說的接過來,張大嘴咬了一口。
天!這是什麼東西?!我懊惱的從嘴裡拔出那塊比鐵還硬的餅,彷彿已經聽見我牙齒碎裂的聲音了。
大個子更是好笑,其餘的人也是嘻嘻哈哈的指著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話。
大個子終於在我殺人的目光中止住了笑意,從我手中抓過那塊乾麵餅,大掌提著合手一揉,復又遞還給我。
我一看,那麵餅經他一揉,表面已經有鬆脆的跡象,我試探的輕輕的咬了一口,果然咬掉了一塊,我心中暗喜,臉上卻沉著,冷冷「哼」了一聲背對著他們,大口大口的嚼著那沒有味道的麵餅。
填飽了肚子,大個子也不管我休息夠了沒有,直接提我上了馬,又是一陣狂奔。
我馱在馬背上,只覺得全身都要被顛散了,吃的那塊麵餅也全數吐了出來,大個子許是怕楊越澤的人追上來,絲毫也不顧及我的感受,馬不停蹄的前行著。
我對天無淚的歎息,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再這樣下去,我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大個子卻聽不見我的心聲,我已經昏迷了無數次又醒過來,肚子裡吃的東西喝的水都吐乾淨了,餓的胃裡一片火辣辣的。雖說我也未過過什麼好日子,但也未曾挨過餓,這幾日因為大個子的追擊,我已經餓了四五日了。
好你個大個子啊,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此仇不報非君子!我在心裡暗暗發誓。
為什麼?為什麼我遇到的男人都是這樣沒有人性,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等什麼時候我逃走了,我得要去廟裡面求個簽,然後讓那個廟祝瞎子先生好好給我看看,我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神靈,居然要如此的懲罰我。
因為怕楊越澤的人發現,大個子既不敢走官道,也不敢找旅館或者農家歇息,到了晚上找了一片隱蔽的樹林休息。
他的那些手下搭起幾個棚子,準備把我獨自邦在樹上,留兩個人看夜就好了。
不是吧?怎麼說我也是個女子,就這樣讓我在外邊吃露水?我可憐巴巴的睨著大個子,大個子對我的求救眼神視而不見,我一時氣憋,說不出話。
好歹他們還不想我餓死,有人給我扔了袋水和一個麵餅。我先喝了幾口水,而後學著大個子揉搓著麵餅,怎耐我的力氣太小了,怎麼也揉不到他弄的那種效果。我頹然的歎口氣,無奈的盡量用牙齒去磨碎點再咽到肚子裡去。
吃了麵餅,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們又不敢生火,就這樣把我邦在樹上,有兩個士兵在我的對面坐下,閉著眼睛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