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妾是艷鬼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身份揭穿(上)
    其實有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求什麼,只是到了那時那刻,偏不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也許,我是過於現實吧。「現實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會吃虧。」我在心裡安慰自己,隨即釋然,一笑置之。

    晚膳時,我仍稱病沒去梨園,用膳不久,楊越澤一行人居然來到了青鳥居。自然還有東方語堂,楊官、楊老太太和袁姨,走在一列人中最後一個的,想來便是那位秋道長了。此人看來文文靜靜,三十來歲年紀,一身青袍長衫,但面上卻留著整潔的鬍鬚,令他整個人看來自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見我正打量他,眼神也慢慢的掃過來。我一個重心不穩,癱在靜梅懷裡,這人的眼神過於伶俐,彷彿已經穿透我所有的偽裝直視到我最真處,我彷彿已經脫離惠喜的軀體,就這樣原形畢露的站在他眼前,任他宰割一樣。他面上明明溫潤祥和的神情,在我看來卻隱藏著無數陰謀和陷害。

    「弟妹,你這是怎麼了?」楊越澤人前倒是稱呼的正經,他眼裡閃過那絲幸災樂禍的笑,幾乎讓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有些頭昏,沒什麼事。」我強笑的使勁提醒自己,縱然你輸了,也不能這樣輕易表露。老太太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安慰道:「沒事,這位道長是高人,讓他幫你看看,你的病就好了。」

    老太太觸碰到我寒涼的手指一怔,再看我臉色蒼白,也是擔憂的看著楊越澤,楊官終是不忍,冷冷說:「我看惠喜並沒有什麼事,她不願意,就算了吧。」

    「二公子,待老夫幫二奶奶瞧瞧,無病也能強身。」那秋道長忽然出列,抱拳躬身緩緩說道。他明明是在行禮,但他看著我們的神情,就當副聖潔的為九天聖人。

    他這樣一說,楊官和我都不好說什麼了。

    我忽然感覺有股鼓勵的目光正深切的看著我,四眼一忘,正是東方語堂,他眼裡充滿了鼓勵和溫柔,我這才發現,他的眼眸居然是墨黑中帶著琥珀色,那麼深邃,那麼深沉,彷彿一不小心,我就會陷了下去。但我躁動的心奇異的安定,我坦然的忘著秋道長,心中凜然。

    楊越澤對我突來的轉變無法侍從,我挑戲的瞥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殊不知我這一笑,除了秋道長外,三個男人都癡了。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惠喜臉上所出現最生動的表情了。

    一行人進了青鳥居,我一派無謂的與老太太茗茶,全然不去管那秋道長。秋道長拿著個羅盤,在我房裡轉了個圈,時而又走到窗邊對著羅盤打量半晌,最後走到我面前細細的打量我的額頭。

    我倒無謂,楊官卻不高興了。靜梅更是比誰都緊張,明知道不適合還是小聲問:「秋道長,我家二奶奶,沒什麼吧?」

    那秋道長倒也不怪她無禮,轉身對楊越澤道:「二奶奶確實被冤魂迷了心志,不過待老夫做個法式超度其,二奶奶便無妨了。」

    我捏的茶杯掩飾自己緊張的手一鬆,心裡也舒了口氣。楊官和老太太臉上都微怔,然後老太太閃過陰狠,我不禁一陣後怕。楊官則無限感傷內疚,埋著頭不說話。

    楊越澤更是一怔,但見秋道長一派自信,遂也信了。

    一行人走了,我才鬆下來,不覺已經出了身冷汗。東方語堂走後再也不看我一眼,想來是怕楊越澤懷疑,卻令我更不解了。

    這秋道長看著並不向江湖術士之流,楊越澤如此精密謹慎,自然不會在身邊收個不中用的人,那他更不會收個不忠心的人了,東方語堂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他居然不惜違背楊越澤?

    東方語堂?我對他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自那夜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楊越澤,東方語堂也極少見的。記得那天後我特地去謝他,怎知他什麼也不說,只說自己沒幫上什麼忙。我對他忽然冷卻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心裡也想著,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呢?

    他們似乎在密某著什麼,從楊越澤帶來的侍從的人數就可以看出,但我卻並沒向楊官打聽什麼。時下政局並不算好,南朝已經漸漸落末,雖然還不至於起人造反,但民怨已久,反只是個時間問題。也許許多人都在等著挑頭的那個人出現吧。

    我則不管什麼國家大事,只每天挺著個大肚子吃吃喝喝,好不無聊。以前我夢想中愜意的日子,怎知如此無聊,楊官出門辦事從來不會帶上我,我出去走多兩步路也大驚小怪,鶯鶯燕燕跟著一群人。

    恍眼間就到了六伏天,我才警覺我已經兩個月未見過楊越澤和衛子默了。

    懷著身子的人在這樣的天氣更容易悶熱,我趁著入夜趕緊到門口去納涼,手裡的美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動著。

    我今夜又是坐在青鳥居的石階上遙望天際,知了在「吱吱」的叫著,不厭其煩,天空繁醒點點,月亮卻不是很好。這樣的天氣,最適合鬼魂出沒了。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我已經不做鬼魂好久了。但我的耳朵卻還是很靈,我已經感覺到了身後有個影子,但就是沒有勇氣回頭去看。雖然我一直都不懼怕鬼魂,但我就是不敢看他們的死相。

    猛然,身後的那個影子伸出手推了我一把,我大驚,剛想尖叫一聲,身後人那溫暖和煦的聲音就傳來了:「是我!怎麼不叫個丫頭出來伺候?自己煽扇子?」

    我輕蔑的瞥了身後的楊越澤一眼,懶得搭理他。

    他在我身旁坐下,彷彿隨意的說道:「我倒是忘了,你自己本就是個丫頭,還需要什麼人來伺候呢。」

    我愕然側目,斜睨著他,無法在他臉上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他眉眼唇角都是滿滿的笑意,彷彿在說一句最平常不過的話。我心中卻無法這樣平靜,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惠喜,你是丫鬟蘇碧。」

    我張大下巴望著他半晌忘了合上,盯著楊越澤月光下愈加清明的俊顏良久才收拾自己的情緒,強笑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些揭穿我呢?」

    他雙手在後腦上搭成個枕頭,悠然躺下,他望著天空不看我,說:「秋道長還沒到那個法力能逼出你的魂魄而不傷害惠喜。」他輕輕鬆鬆的解釋我的疑惑,溫潤的聲音裡忽然繚繞上濃濃的寒涼接道:「不過等她生完孩子……」

    楊越澤忽然靜默了,可我卻不禁打了個寒顫,我想我已經明白了話裡的危險成分。

    「只要你好好生下孩子,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分毫……也絕對不會讓楊家的人知道……」他側目瞥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反應頗滿意:「而且那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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