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回想著案發現場的情形,原來足足有999朵,難怪光那些花瓣便能將死者從頭到腳覆蓋起來,甚至還鋪滿著大半個房間。只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殺完人後不急著離開現場,反而要如此麻煩的佈置這一切,甚至要冒著隨時會被人發現的風險,兇手這麼做究竟有何企圖?莫昕絕不相信那只是兇手一時間的心血來潮所做的,因為…這說不過去。
「被害人離開你們,到你們發現她死亡當中隔了多少時間?」司少瑋並沒有查覺到此時莫昕的疑惑,繼續認認真真地進行著他自己的本職工作繼續著詢問筆錄。
「我們是10點結束排練,然後一直到11點30分,其間要包括休息、補妝和用餐。」
「只一個半小時?」
宵點頭道,「匯報演出快開始了,我們的時間很緊。」
「那這一個半小時裡,你們幾個人都在一起?」
「警察先生,難不成你認為是我們殺了她嗎?」林志峰很是激動,「我們有什麼必要要殺她,除非……」他猛得收住了口,一臉驚慌的左顧右盼。
「除非什麼?」不待莫昕又威脅的伸出貓爪,這次司少瑋很是自覺得追問著。
「沒,沒什麼……」
「請注意,這是一場兇殺案,你莫非要故意隱瞞線索阻礙警方辦案不成?」司少瑋的語氣嚴肅了起來,在以莫昕的話來說那麼多天了,此時的他才總算是稍稍有了點警察的樣子。
「他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可能殺她,除非…除非她另有仇人……」徐宵接過林志峰的話回答道,他語音剛落便聽得林志峰忙不迭的點頭,「對,對,除非她另有仇人。」
所有人都聽得出,那根本就是明顯到了極點的敷衍,司少瑋暗自歎了口氣,此時的他也心中明白在這幾人之中肯定隱藏著什麼。
但究竟是什麼呢?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恐怕不是那麼輕易便能問出來的,而且…他們也算不得什麼嫌疑犯,在這種情況下要問出什麼信息除非是他們自願作答,但現在看來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那麼…還是剛剛的問題,你們幾人在那段時間都在一起嗎?」
「警察先生?!」
「不用緊張,這只是例行的問題而已。」
四人相視而望,依舊由徐宵代表著其他人回答道,「我們幾個基本上就待在這間休息室裡,但因為各有各的私事,所以每個人都有外出過,時間大概都在半個小時左右。」
半個多小時?莫昕在心中暗暗計算著,整個現場的佈置算是比較繁鎖的,光是那些花瓣的扯下鋪灑就相當費工夫,如此一來,至少也需要二十分鐘左右,那麼就是說在場的幾人全都沒有不在場證明……當然,這所謂的不在場證明現在還算不了什麼,除非…嫌犯就在這些人之中。
此時,傳來幾下敲門聲,隨即休息室的門被打開,「警察先生,我們排練的時間到了,如果沒有什麼緊要的事的話,讓這幾個孩子先去排練吧。」
司少瑋想了想,便合上筆記,「大致是可以了,如果還有什麼遺漏的話,我再來吧。」
「好的,那……」
「等一下!」那身著女學生裝的女孩洛瑤眼見司少瑋正要起身,急急忙忙的便叫住了他,「那個……」
「怎麼了?」
「沒什麼,她只是……」
「你閉嘴!!」見那徐宵又要開口阻攔,司少瑋不由的火了,「你再多說一句,我將有理由懷疑你和這起謀殺案有關,你是不是準備同我回局裡接受進一步調查?!」
若不是貓爪子使用不便,莫昕很想好好鼓鼓掌,不過現在…也只能「喵」一下示意。她早看徐宵那傢伙不爽了,無論別人說什麼他都上湊上句,然後好好的問話就會被打斷……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不成他真和這起案子有什麼關係?
但是如果按心理學的角度來講,越是和案子有關就越應該下意識的迴避才是,他不應該會讓自己顯得那麼著眼……那麼,究竟是有著什麼原因呢?
另一邊,在司少瑋那明顯有些不快的喝斥下,徐宵訕訕然的靠回了椅子上,只是他依舊直直的看著洛瑤,似乎想通過眼神傳達著什麼。洛瑤微微側過頭,迴避了他的眼神,卻見她的手或緊握,或放鬆,如此數次才像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道:「警察先生,究竟是誰殺了…殺了她?」
「現在還在調查中,或者你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
「她…她會不會是死於詛咒?」
「詛咒?!」說實在的,如果此時司少瑋不是看見她正混身顫抖,真會以為她只是無聊在開玩笑。於是,他想了想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是詛咒呢?」
洛瑤狠狠咬著下唇,不住的搖頭,「她這種死亡的狀態,肯定是因為我們要表演這部歌劇才會被咒詛的,被……」
「還是我來說吧。」眼見她越來越激動,原本站在一旁等待幾人出去排練的林芸歎了口氣,說道,「不能怪這些孩子,其實我也十分猶豫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警方。」
「你們究竟隱瞞了什麼?」司少瑋不覺又皺起了眉,他只感覺這個學校從老師到學生每一個都怪怪的,尤其是這種欲言又止的態度,即使好脾氣如他也不由急燥了起來,特別是在那個壞脾氣的貓被鬱悶得在自己手上又啃又咬後……
林芸又考慮了數秒,終於開口道,「思慧死亡的那個場景與我們歌劇中的一幕完全一樣。」
「你是說?」「喵?」司少瑋和莫昕的注意力完全便調動了起來,他們一掃之前的鬱悶,緊緊地盯著林芸,只是莫昕沒法開口,或者說她既使開口也沒「人」聽得懂,於是…詢問的工作又落入了司少瑋的身上,「你的意思是兇手根據你們歌劇的某一幕來佈置的死亡現場?」
「這我就不知道了。」林芸像是怕會惹什麼麻煩一樣回答的很謹慎,「我只知道我們歌劇的終幕便是身為女主角的思慧死亡,隨後身上被灑滿了玫瑰花瓣作為安葬……」
此時,毫無疑問,莫昕和司少瑋腦海中浮現出了在推理小說中常見的一個名詞——比擬殺人。對,如果確實如林芸所說的,那這起案件便是真正的比擬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