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天書 第十七集 第四章 萬法皆破(上)
    雖然只是微微一動,可是鳳凰神身軀長達百米,這微微一動,也震得整個圓球都跟著晃動起來,再然後,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兩隻攀在地上的鳳爪慢慢的抬了起來,無數的火焰呼嘯著從色彩斑斕的翎毛間竄出來,燒得整個天地呼啦啦作響。

    「先祖……先祖他……」鳳凰美女的秋水雙瞳瞪大到極點,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用力吸了口氣,顫聲道:「醒了……」

    沒錯,永久沉睡的鳳凰神的確醒了,他慢慢抬起爪子,垂下頭來,兩隻眼睛裡射出足以令人窒息的光芒,他雙翅一振,低沉的男聲在圓球內轟隆隆的響起,那是一聲久遠得彷彿無盡歎息一般的悠悠喟歎:「我……偉大的鳳凰神……終於醒了啊……」

    所有的鳳凰都現出了本體,齊刷刷的跪了下去,將頭深深的埋在兩隻翅膀之間,整個圓球中,剎那間鴉雀無聲。只剩下了鳳凰神的悠悠長歎:「我……不甘心呀……我……要出去呀……」

    小開瞪大了眼睛,吃吃的道:「你……你睡多久了?」

    鳳凰神的眸子精光閃閃的掃了過來:「我一直沉睡,可是這裡的一切,卻都在我的靈識之內。」

    小開道:「那……那我……」

    「我知道你身上有涅磐殘片,還有黑龍逆鱗,我感知到了方才發生的一切,」鳳凰神的聲音低沉而渾厚,聽起來充滿了感染力:「我感知到我的族人一代代夭折,一代代流下最寶貴的鳳凰之淚,我無能為力,我唯有心痛。」

    鳳凰們都慢慢的抬起頭來,個個臉上都帶著悲傷,領頭的鳳凰美女恭聲道:「先祖您既然甦醒,還請您帶我們走出困境。」

    「我做不到,」鳳凰神的聲音更是低沉,還帶著隱隱的悲痛:「我被九天神力封住了全身每一條經脈,每一處關節,我連甦醒的力量都缺乏,又怎能帶你們走出困境,我……我對不起我的後裔啊。」

    小開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恨不恨九天玄女?」

    鳳凰神沉默了。

    小開偷偷看了他一眼,道:「呃……你不想說就算了。」

    鳳凰神卻立刻道:「不恨。」

    小開奇道:「為什麼?」

    鳳凰神揚起頭來,高昂的鳥頭對著天空,彷彿有些出神,緩緩道:「這些年來,我一邊沉睡,一邊思考,終於讓我想明白了一些問題……」

    「其實,即便沒有發生鞋子的事情,她還是會暗算我,封印我的,因為這是她身負的使命啊……」鳳凰神悠悠歎息道:「她能夠設下連智慧之神都破不掉的迷宮,你卻告訴我的族人,這座迷宮來自叫做滅世之門的另外一個世界,那她顯然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小開吞了口唾沫,心知鳳凰神此刻所說,可以說是五界之中最隱秘的東西了,不由得悄悄豎起了耳朵。

    「創世神當初創世,並沒有說明創造了多少神族,多少神魔族,後來所謂的五大神族,四大魔神,那都是我們自封的啊……既然諸葛神猴可以從異界穿越而來,純粹憑借戰鬥闖進第五界,那為什麼不能有別的生靈從異界穿越而來呢?九天玄女……她明明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啊……」鳳凰神的聲音在圓球中來回激盪,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她分明是帶著使命而來,她接近我,讓我愛上她,原本就是一個策劃良久的陰謀,她所作的一切,只不過為了她的目的,我又何必恨她?我唯一惱恨的,是自己為什麼會經不起她的引誘,卻又錯估了她的目的,最終把我的後裔置於如此淒慘的境地。」

    小開再吞一口唾沫,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

    鳳凰神沉默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來:「知道。」

    小開心裡怦怦直跳,等著鳳凰神說出這個天大的陰謀來。」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破壞創世神的遺命,將神埋下的所有伏筆全部破除,將所有開啟命運的神選之人全部毀掉。」鳳凰神的聲調有些高昂起來:「她最終的目的,便是讓創世神不再甦醒,讓這個世界,最終崩塌掉!」

    小開心裡有些揣揣,低聲道:「我就是神選之人……我豈不是很危險?」

    鳳凰神長長的吸了口氣,乾脆的吐出兩個字來:「是的。」

    小開只覺得頭皮發麻,顫聲道:「那我怎麼辦?」

    鳳凰神苦笑道:「你沒有任何辦法。原本神選之人的機緣是上天注定,不會偏移的,可是九天玄女卻擁有魔神的力量,她的實力已經足以扭轉天意,讓你的神選之路半途夭折。」

    小開只覺得滿嘴發苦,原本想說句笑話調節一下氣氛,可是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正惶恐間,忽然覺得手中一暖,一隻柔軟細膩的玉手探了過來,他側目看去,小竹正對著他微微點頭,嫣然一笑。

    小開心頭頓時豁然開朗,只覺得前途雖險,卻再無絲毫困難可以縈繞心上,此刻小竹便在身旁,此生再也無慾無求,卻又何懼生死?

    他想到這裡,忍不住昂頭大笑三聲,慨然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的事情由他去吧,倒是你,怎麼才能脫困?」

    鳳凰神也微笑起來:「你就不用多費心思了,若是我身上只有一股九天神力的話,那我這麼多年來沉睡不醒,養精蓄銳,也早已慢慢衝破了,可是我身上的封印,卻是九天玄女與盤古聯手設下,這兩重魔神之力互相滲透,早已將我鎖成了廢人,就算我那老朋友智慧之神能夠闖過迷宮,恐怕也破不掉我的封印,我雖是神族,可是我今生今世,恐怕是無望脫困了。」

    小開今天聽到的八卦恐怕比之前加起來的所有八卦還要多,最難得個個都是重量級的,此刻又聽到鳳凰神嘴裡吐出「盤古」這個名字,忍不住好奇心再度發作,追問道:「盤古是誰?四大魔神之一嗎?我知道伯格家族有一把盤古斧,也是神器。」

    「沒錯,」鳳凰神道:「盤古的實力,猶在九天玄女之上,當日九天玄女封住我後,害怕我脫困而出,便叫來盤古幫忙,在我身上又加了一重封印,盤古這廝,垂涎九天玄女美色多時,自然全力施為,說起來,盤古這後加的一重封印,倒比九天神力還要霸道得多。」

    小開笑道:「看來九天玄女應該是個絕色美女啊。」

    鳳凰神呵呵直笑:「她自然是絕色美女,五界之中,也沒有比她更美的女子的,伯格家族乃是她的後裔,你看看伯格家族的年輕女子們,便能大概猜度九天玄女美色之萬一了。」

    小開想起雨歌小姐的絕世容貌,忍不住連連點頭道:「的確如此。」

    鳳凰神卻又傲然道:「可是九天玄女雖美,卻還是比不上我們鳳凰一族。」

    小開再度想起了蘇愛迪,忍不住又連連點頭:「不分軒輊,嗯,真是不分軒輊啊。」

    鳳凰神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半晌,這才歎道:「其實我這封印,倒也不是完全無解,據我所知,還是有一人可以解的……」

    地上的鳳凰們齊刷刷抬起頭來,鳳凰美女顫聲道:「先祖,你說說看。」

    鳳凰神無所謂的搖搖頭:「這個人,你們絕對找不到的,就算是我們神族,當年也好久沒看到他了,他也是五大神族之一,叫做破壞之神。」

    「破壞之神……」鳳凰美女道:「似乎我沒有聽前輩們提起過。」

    「妳自然沒聽過,」鳳凰神道:「我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破壞之神,平時,我們根本懶得提他,因為嚴格說來,他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神族。」

    鳳凰美女奇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他反而能夠破解您的封印呢?」

    鳳凰神微微含笑,沉吟半晌,忽的曼聲吟道:「萬法有宗,萬物有源,萬化為一,萬法皆破!」

    小開心中微微一動,忽然覺得有些耳熟,脫口道:「萬法皆破!」

    鳳凰神點頭道:「這十六個字,說的便是破壞之神獨一無二的破壞之力。」

    小開追問道:「破壞之力有什麼特點?」

    「破壞之力既無成分,也無境界,既無強弱,也無正邪,牠純粹就是一股不應該存於天地之間的力量,連創世神都曾經說過,破壞之力根本不符合他創造的力量規則,可是破壞之神這傢伙,卻偏偏沒有被創世神毀掉,」鳳凰神的眼神略微有些厭惡:「這傢伙很討厭,他完全沒有身為神族的自覺,經常跑到三界去搗亂,還總是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他偷過智慧之神的枴杖,還偷過我身上的翎毛,有一次,他企圖去拔諸葛神猴的猴毛,被猴子發現之後一頓好打,可是過了幾年,他竟然還是趁猴子不注意拔了他一把猴毛跑掉了。」

    雖然是在討論很嚴肅的問題,小開還是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道:「那他豈不是很厲害?連諸葛神猴的毛都能拔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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