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住手!」為首的那位白衣老者連忙喝止道。他看得出,蘭默身邊的老頭兒,正是天下聞名的天鬼宗之主,嚴獨……在嚴獨面前動手,誰知道這個脾氣古怪的老傢伙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過這種小場面還不需要勞動嚴獨大人親自動手。若若嬉笑著攔在了蘭默面前。
高大青年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他的眼裡只有對手,那個奪走他劍手自豪的年輕女孩,那個總是帶著淘氣的笑容,臉上純真的如同剛睡醒的嬰兒一般的女孩……
她很可愛啊……高大青年心裡猛然**,原本狂怒的劍勢突然如墜大石一般緩了下來。那只是一個小女孩,她雖然有強大的戰鬥力,卻畢竟只是個天真淘氣的小傢伙,至少,她沒有重傷到任何一個空翔劍宗的弟子。
若若歪著腦袋看著他,直到劍尖快要刺中她的小胸脯時,若若才不情願的甩手一爪將劍彈開,嘴裡小聲咕嘟道「真沒勁,不好玩的大塊頭。」
蘭默只是笑,卻不說話。若若是個好戰的小傢伙,對方的手下留情反而讓她不高興,說起來,要是這位叫作蘇凡的高大青年全力出手,小若若也許會很高興的和他打成一片。
「原來是凌人傑,看起來,你空翔劍宗的弟子不是很高明啊——連個小丫頭也對付不了。」嚴獨壞笑著和白衣老者打了個招呼。
「老鬼,別小看我家若若。」蘭默很不滿意嚴獨話裡的意思,不客氣的打斷他。
「這位便是近來赫赫有名的赤焰傭兵團團長麼?」白衣老者不理會嚴獨的諷刺,轉向蘭默問道。老人氣度沉雍,神情言語間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顯然是個相當強勢的人。
不過蘭默對於這種強勢的壓力完全免疫,他輕鬆的聳聳肩頭答道「不是我。」
「不是麼?」老者疑惑的看了蘭默一眼,「你不是赤焰的人?」
「我是赤焰的文書,策劃,帳房,以及工坊的負責人。但我顯然不是團長。」蘭默不慌不忙的報出一大串頭銜。
老者的額頭隱隱有黑線浮現,文書?帳房?假如哪支傭兵的帳房都有如此實力,也它不成為帝國首屈一指的王牌傭兵團才是沒天理了呢。
「沒騙你啊,若若,我有沒有說謊?」蘭默轉向若若問道。
「當然是你,除了蘭默哥哥還有誰這麼狡猾這麼像奸商……」若若一付理所當然的表情。一旁的嚴獨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作為一分鐘好幾十金幣上下的商人,我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各位。」蘭默拍了拍身上的皺折和灰塵,宣言式的說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告退了。」
「慢著!」白衣老者連忙說道,「閣下,關於蟠龍玉印和紫河車,閣下沒有什麼可說的麼?」
「蟠龍印是御用物件,我赤焰沒必要自找這麼一個天大的麻煩,而且這方印是辛九爺和貴派凌先生私下商談的結果,我赤焰在接受那位假凌去邪委託時對此一無所知。這番話我已經很詳細的解釋給這位蘇凡閣下聽過了,至於紫河車,當時整個泰湖上鬧得天番地覆,閣下還有必要問我嗎?」
「你的意思是……」
「我受不了你們這些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慢傢伙可憐的智商了!簡單說,當時追殺我的人顯然是暗殺凌去邪的兇手,因為紫河車不是在泰湖失蹤,卻是在泰湖出現,閣下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就對了,當時尾隨紫河車包圍我的快船不在少數,找幾個漁民問問有沒有生面孔的快船就知道了,這還要我教麼?」蘭默不客氣的打斷了老者的話。
「蟠龍印現在在辛九爺手裡,他和凌去邪私交據說不淺,有什麼疑問你自己找他。再說一遍,我蘭默一分鐘價值數十個金幣,沒有什麼破事就不要來煩我了,請吧!」
老者無語停了半晌,抬頭說道「好吧,這件事敝派會追查下去的,謝謝閣下的指點。但閣下今日辱我弟子太盛,老夫少不得在武技上討回一個面子,煩請閣下賜教。」
蘭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回頭看了若若一眼,說道「你和我打?不怕嚴老頭笑話你嗎?」
嚴獨學著蘭默的樣子聳肩笑道「我有什麼好笑話他的,你又不是我的徒子徒孫。」
蘭默又道「比什麼?武技我不拿手,要是比陰謀詭計什麼的,在下奉陪。」
「閣下以鞭法大敗百戰鞭柳顯,以劍法擊敗天馬韋伏雷,何必如此自謙。」老者微笑道。
「那不完全是武技,如果你不介意我使用其他秘法邪法暗器機關的話,在下勉為其難和你動動手,權當是陪老頭子晨練了。」
老者的臉色稍稍一變,略思忖了一下,便自信的回答道「也好,閣下畢竟不是以武技聞名,年紀又輕,那就依你的習慣吧。」
「那我可動手了?」蘭默眨了眨眼問道。
「請。」
不管空翔劍宗的人多麼傲慢無禮,但在劍法劍意上的造詣卻的確出色。老者的劍緩緩出鞘,斜斜護胸,看樣子是打算讓蘭默的先手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化沙,現臨!」隨著蘭默清亮的呼喝聲,一團沙化的妖鬼桀桀怪笑著出現在蘭默面前,轉眼間撲上他的身體,在蘭默的體外形成一層沙之外衣。
「這是……百鬼夜行咒!」老者微微一驚,轉向嚴獨盯了他一眼。
「沒辦法,打賭輸給這小子的,我是不認這個沒大沒小的徒弟的。」嚴獨笑道。
「還沒完呢。沙賭鬼,現臨!」蘭默又喝了一聲,只見淡影一閃,一頭褐皮黃毛醜陋怪物憑空出現在蘭默面前,全身上下尚有沙粒不斷流下。
「再下來,仙人掌,現臨!」又是怪影閃動,這一次出現的是一支粗大的綠色仙人掌怪物,它全身長刺,一雙黑洞洞的怪眼和滿嘴的獠牙在那綠色的軀幹上分外顯眼……對,它沒有頭,它的五官就長在軀幹上。
「這孩子,到底想做什麼……」嚴獨目不轉睛的看著蘭默,以嚴老頭對百鬼夜行咒的熟悉程度,他竟然也猜不出蘭默為什麼要使用這樣怪異的組合。
「老公公,蘭默哥哥這一手是和你學的喵?」若若拉著嚴獨的袖子連聲追問道,「蘭默哥哥以前沒有用過這幾種怪物喵。」
「想必他剛剛才從天鬼寶鑒中瞭解新妖鬼的特性,第一次使用的吧。」嚴獨解釋道,「你看,化沙能自由操縱沙變化形體,沙賭鬼是嗜賭如命的怨魂,被它擊中的人有很小的可能被它的噩運所詛咒,而仙人掌完全是沙漠中的植物異化的怪物,除了用木拳擊打對手和針刺對手之外沒有其他的戰鬥方法了,是典型的生命力超強而攻擊力弱小的怪物……我這麼說你明白麼?」
「當然,若若很聰明的。」若若得意的回答道。
「沙賭鬼,附靈!」蘭默晃了晃左手,沙賭鬼立刻化為灰湮沒入他的指尖,將那如女子般纖細修白的手指染成一片灰黑。
「仙人掌,附靈!」這一次,是那搖搖晃晃的笨重怪物,只見它化身為綠色的靈體,包圍著蘭默的左腕,竟在上面扎根,發芽,迅速長成一株詭異的活手鐲來。
「那麼,我要開始了。」蘭默衝著老者笑了笑,緩緩舉起右手,向前一指,「閣下一定要我先動手麼?」
「來吧。」老者自信滿滿的答道。
「好。第一波,針千本!」蘭默的腕間,那綠色的植物輕微的一顫,近百支針刺從它的體內彈出,箭雨一般劈頭灑向老者。
畢竟只是仙人掌的角質尖刺而已,箭雨雖然數量驚人,攻擊性卻相當的低。白衣老者長劍一攪,簡單的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形,那無數細針便被老者雄厚的劍氣攪亂,四散飛射開來。
少數射向蘭默的尖刺被化沙照單全收,而更多的尖刺則散亂的跌落一地,看起來,這樣的攻擊對老者完全無用。但蘭默恍若無覺一般,手腕一振,便又是一波針雨飛向老者。
一波,又一波…….ap,更新最快.那詭異的植物彷彿是個無窮無盡的彈藥庫,一波接一波的針刺雨點般灑向老者,竟沒有一刻停息。老者雖然覺得詫異,卻沒有冒然搶攻,畢竟,對手是個以狡猾著稱的小狐狸。
就這麼一波接一波的針如雨下,足足射了一分多鐘,蘭默終於滿意的拍了拍手,輕聲喝道「沙賭鬼,現臨!」
沙賭鬼解除了附靈,向前衝去。而蘭默也在同時從腰間解下他的長鞭,一人一怪竟似配合過無數次一般,嚴絲合縫的將老者的劍勢逼了回去。
「咦?」嚴獨和使劍老者同時發現了異樣。只不過,嚴獨很快明白了一切,而老者對於眼前這些妖鬼的特性卻一無所知。
「怎麼回事?那老頭的劍為什麼笨了好多?」若若歪著頭問道。
「是這樣。沙賭徒附靈狀態下,能讓宿主擁有詛咒的能力,能夠在擊中對方的同時有一成的機率詛咒擊中的目標。而仙人掌在附靈狀態下,能夠讓宿主擁有針千本的技能。所以,蘭默才能夠一次發上百支飛針襲擊對手,而上百支飛針,只要有十支飛針擊中就能夠讓對手受到沙賭徒的詛咒。」嚴獨解釋道。
鬼的王7第四章沙之咒殺2
「哦,若若明白了。所以老頭的力量速度敏捷感知力全部都下降了。」若若點點頭說道,「是這樣喵?」
「嗯。可憐的傢伙,至少中了十種以上的詛咒,蘭默這一招可真是夠狠毒的。」嚴獨笑道。
「誰叫他看不起蘭默哥哥,要是若若,絕對不會給蘭默哥哥說話的機會的。」若若拍手笑道,「蘭默哥哥最怕若若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若若打翻了。」
嚴獨沉默了片刻,好像,的確也只有若若這樣又快又狠的攻擊,才能壓制住蘭默的優勢。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好辦法能夠輕鬆的擊敗這個小鬼,嚴獨突然心裡有些擔心,自己真的有把握打敗蘭默嗎?
戰鬥的雙方並沒有一邊倒。老者畢竟是空翔劍宗的長老,作為帝國有名的用劍高手,即使詛咒大幅的消減了他的能力,但一流高手就是一流高手,他的劍仍然佔據著上風。
空翔劍宗的劍技是注重攻擊的劍技,空靈,多變,所以有空翔之名。而這名老者,顯然深得其中三味,手中劍時而虛劃圓圈,時而暴起突進,一快一慢間如同旋律一般跳躍靈動,令人眼花繚亂。假如對手不是蘭默的話,這種攻擊性極強的劍法一旦佔據了上風,基本上,離勝利就不遠了。
可惜他的對手是蘭默,蘭默就算閉著眼,戰鬥力也毫不遜色,那令人眼花的攻擊在他看來只不過是普通的劍技罷了。而站在蘭默身前搶攻的沙賭鬼則根本不在乎身上被砍個一劍兩劍,它沒有要害,防禦出眾,最適合當作肉盾,在它的步步進逼下,老者的劍勢竟然有被壓縮的傾向。
而蘭默的鞭,總是從最不可思議的角度毒蛇一般反咬,撕扯。他的進攻方向,似乎總是在沙賭鬼的大號身遮掩下發動的,而鞭的長度顯然要遠遠優於老者的長劍,躲在沙賭鬼之後的蘭默顯然安全的像金庫裡的金條一般。
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當老者的體力被消耗了一小半時,蘭默又解除了仙人掌的附靈。這笨重的大傢伙全然放棄了其他的攻擊手段,只是沒完沒了的無差別亂射飛針,干擾老者的劍法。
蘭默的身上有沙的外殼,沙賭鬼顯然也是防禦力極佳的怪物,仙人掌那全無准心的亂射,似乎只有可能傷害到老者一個人而已。正是因為仙人掌是全無准心的亂射,老者才不知道應該怎麼閃避……因為整個空間都是亂飛的飛針,除了格擋就只有硬挨了,但老者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絲綢長衫……老者心裡氣苦,手裡的劍卻絲毫不敢停頓。
於是,老者只能揮劍格擋。但飛針的數量是何等眾多,在老者用力揮劍的時候,蘭默的鞭狡猾的從沙賭鬼的影子下穿出,輕輕的纏住了老者的足踝,輕輕的,一拉……
和蘭默為敵的人是可憐的。因為蘭默也許稱不上殘暴,但絕對不厚道,那身份貴重的老者如此狼狽的跌倒在地,傳出去,一定會被人笑死的。可憐的長老立刻氣昏過去。
衝著空翔劍宗弟子們憤怒的眼色,蘭默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嘀咕道「這不能怪我,誰叫他只給我留了這麼小小的一個破綻呢。」
「我們走!」另一名長老怒沖沖的下死眼瞪了蘭默一陣,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小傢伙的實力深不可測不說,身邊還有一個帝國前十位的高手,也是數一數二的凶人嚴獨……空翔劍宗雖然狂傲,但並不莽撞。
蘭默聳聳肩,也不答話,只是揮了揮手算是告別。等到一行人走遠之後,蘭默這才哧的一笑,拉著若若的小爪子自顧自的向辛九爺的店舖走去。
「小傢伙,我還有話沒說呢。」嚴獨怪叫道。
「拜託,嚴老太公,您一把年紀了,又是大名鼎鼎的壞人,和你在一起久了我的麻煩會更多的。」蘭默壞笑道,「和你說話好像沒什麼好處呢。」
嚴獨氣得一噎,半天才想到什麼似的,怪笑道「你不好奇嗎?這塊普通的石板,為什麼我這麼看重?」
「不是前人的遺物就是刻著什麼藏寶圖秘法秘笈什麼的……我沒興趣。」蘭默懶懶的答道。
「哼,告訴你吧,這塊石板是罕見的猛精石,我老人家開價一萬金幣都沒能買到,你小子隨手就給我送來了。」嚴獨得意的笑道。
「區區一萬金幣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裡。」蘭默聳聳肩道,「你知道的,我隨便做點什麼,也不止一萬金幣。」
「早知道你這麼有錢,我就應該把你召入天鬼宗了。」嚴獨歎氣道,「一年二十萬金幣?想來帝國的幾個王爵每年也達不到這樣的收入。」
「別廢話了老頭子,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啊?」
嚴獨嘿嘿笑了片刻,答道「你跟我回天鬼宗,參加五年一次的鬼賽,替我多拿幾個名次怎麼樣?」
「我又不是你的徒子徒孫,再說天鬼宗裡看我不爽的人多了。」
「你放心吧,看你不對眼的都不是我的嫡系。」嚴獨答道,「大約在四個月後,你要有興趣見識一下天鬼宗的實力,就來吧,反正他們遲早也要找上你的。」
「有好處麼?」
「當然有。」嚴獨笑道,「雖然我沒有你這麼多錢,不過,我手上有不少好東西那可是用錢也買不到的,比如殞鐵,金精,鉑精,鐵胎……我知道你是煉器的高手,心動了麼?」
「好吧……有空的話我會去的。」蘭默答道,「不過我現在要去若若的寨子,替她做點事。想來不是很難,應該來得及。」
「我等你。」
「成交……」
解決了……或者說暫時解決了空翔劍宗的糾纏,蘭默便帶著若若住回辛九爺的府上。顯然,雖然空翔劍宗極力保守當日的經過,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路人行商看到了當時的情況,辛九爺對蘭默的態度也有些古怪起來。
蘭默卻是不在乎,畢竟,天鬼宗的惡名,嚴獨的凶名,以及自己詭異的名聲絞在一起,不由得人不用異樣眼光看待自己。不過以蘭默之能,他自然是不會被這種外部環境所左右,仍然「為所欲為」的做著自己愛做的事。
不過在辛九爺眼裡,這個神奇的小傢伙,實在太讓他吃驚了。
不僅僅因為蘭默一對一的戰勝了空翔劍宗大長老凌人傑,更因為蘭默隨手從他購買的材料裡拿出幾樣,三下兩下,便有一件成品變魔術一般從他手底下誕生出來……辛九爺是行家,他當然能看得出,這是一件低階的法器,一種能從周圍吸取大地力量,化為堅實的「厚土之守」保護術者的法器。
鬼的王7第四章沙之咒殺3
「辛老闆,這批材料品質不錯。」蘭默一邊頭也不抬的繼續忙著製造法器,他的手指遠勝於最靈巧機械,速度極快,精度極高,一件件小東西流水線一般從他手中變出,隨手拋給一旁的若若。
「嗯……」辛九爺還沒有完全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只是下意識的應了一句。
「給卡特琳娜部落的貨物運到了嗎?」
「嗯,是的,這是回執。」辛九爺這才回過神來,答道。
「辛苦了。」蘭默微笑道。
辛九爺又看了半天,仍然看不出蘭默在做什麼。雖然辛九爺能夠看出蘭默所做的小物件的大致功用,但他卻不明白,這些既不像玉珮,又不像掛件的小東西,要怎麼使用。難道……蘭默從來不考慮成品的外觀嗎?
不過辛九爺還是忍著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看了一會兒,見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便悄然退了出去。
「吁……」見辛九爺離開,蘭默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笑道,「若若,把東西整好了麼?」
若立刻把蘭默所做的一百二十多件法器按功能分好,整整齊齊的排放成一個小方陣。畢竟小若若最喜歡纏著蘭默給她做玩具,長久下來,若若的眼光還是相當不錯的,拿到手裡看上兩眼便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那好吧,我們開始吧。」蘭默十指交叉,用力壓了壓,活動了一下手腕,小聲笑道。
一百多件小法器,在蘭默的手中舞踴一般跳躍著,轉眼前,它們就像是一塊塊拼圖精確的組合到一起。那一百多件小法器,只用了不到十分鐘時間,就在蘭默手中組裝完畢。
最終的成品,是一具微型的雷達。當然,在這個世界,那種探測金屬的雷達是不需要的,蘭默只是利用類似於雷達的原理,用術法製造了一台偵察能量波動的雷達。
蘭默信奉的,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信條。在他看來,擁有強大如陽電子破城炮的重炮指揮官,也會被一桿普通的步槍擊破頭顱而死,關鍵在於你能否擁有先手,能否發揚自己的長處,扼住對手的弱點一擊必殺。
戰場上,勝負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
蘭默既然要幫助若若的部落,那就會做到最好。他不寄希望由自己和若若兩個人血洗一支熊人部落就能擺脫卡特琳娜部落的地位,他希望的是,讓卡特琳娜部落擁有足以震懾一切來犯者的力量。
無疑,一場漂亮的,正面擊敗對手的陣地戰,最能展示部落的力量。
當然,蘭默還打算來一場漂亮的偷襲戰,圍殲戰,反偷襲……如果那可憐的熊人部落還玩得起的話。
那麼現在,蘭默所做的一切,就是為這場戰做準備。
「若若,你想好了嗎?我們還有沒有忘掉什麼重要的事麼?」蘭默一邊調試著這台雷達,一邊問道。
若若歪著頭想了半日,抬頭疑惑的反問道「武器,防具,應急的糧食……若若還有忘掉什麼重要的事喵?」
「我也不知道,只是隨便問問。」蘭默答道,「這是卡特琳娜部落的戰爭,指揮官是你呀,小若若。」
若若撒嬌的摟著蘭默的頸子,帶著可愛的笑臉大聲叫嚷道「若若最厲害了,看若若怎麼把他們撕得粉碎!」
蘭默笑著望著若若的眼睛。這個可愛的,淘氣的,說不出的……小貓,從最初見到她時的青澀,到如今的霸氣強勢,小若若成長了不少,無論是她的實力,還是她的好戰。但唯一不變的,就是若若依然像長不大的小女孩兒,永遠這麼淘氣可愛。
「若若當然是最好的。」蘭默輕聲的,但不可置疑的說道。
……
五日後,滇南雨林,某個由巨大樹林圍成的天然屏障內。
一百多間由樹枝,獸骨搭建起來的小屋,就是卡特琳娜部落的棲身之地了。在這片由破舊小屋組成的小社會裡,有一個實際的領導人,族長,和四名各司其職的長老,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群眾」了。雖然若若是族長最疼愛的小寶貝,但在部落裡的地位仍然只是普通的一名成員罷了。
今天,這名膽大妄為的成員,竟然帶了一個陌生人進入部落。不過,長老們倒也沒有太大的意見,畢竟現在的若若無論實力還是財富,都要遠遠勝過他們,而蘭默儒雅的風度和大方豪爽的作風……當然這也許是裝出來的……深深的讓長老們乃至整個部落都為之折服。
此時,若若便和蘭默在族長的大宅裡與若若的族長阿姨談話。
說是大宅,族長的住所也僅僅比普通成員的木屋多出幾條像征權力的華麗尾羽,除此之外,就是面積稍大一些,畢竟這也是長老們商議事務的場所。總的來說,族長並不比普通成員有多少特權。
「族長阿姨,這是若若的朋友蘭默。蘭默哥哥,這是若若的族長阿姨晨星。」若若搖晃著腦袋,介紹道。
「很年輕的小朋友。」晨星?鋼爪是個很嫵媚的阿姨,細看來,她的皮膚仍然相當的富有活力,而成熟所帶來的風度氣質,卻讓這位晨星阿姨擁有不遜於若若的美貌。
「嗯,漂亮阿姨,謝謝您的招待。」看在若若的面子上,蘭默難得的很有禮貌。
「漂亮阿姨喵?」若若歪著頭軟綿綿的靠在蘭默懷裡叫道,「蘭默哥哥,你看上族長阿姨了喵?若若要去告訴琴兒姐姐。」
「別鬧了小壞蛋。」蘭默笑著彈了彈若若的額頭。
「那麼,你是為什麼而來的,年輕的人類?」晨星眨著她那雙嫵媚而不乏天真的眼睛,問道。
「哦,別這樣,漂亮阿姨,你的語氣實在太過冷淡了,難道我們真的是兩個不同的種族嗎?」蘭默笑道,「簡單說,若若在赤焰有一段時間了,她是個很出色的成員,因此我們希望能讓她不再有後顧之憂。」
「後顧之憂?」
「是的,就是這個部落啊。」蘭默笑道,「所以,我預付給若若五年的薪水,替她解決這裡的煩憂。」
「你是說……」
「我指的是外敵。」蘭默解釋道,「我要讓卡特琳娜部落,成為所有人不敢輕犯的刺蝟。」
「你打算怎麼做呢?年輕人。」晨星稍稍坐直了身子,一雙嫵媚的大眼睛直盯著蘭默,掩不住眼中的熱切。
「很簡單,我打算……」蘭默正要解釋,屋外的空地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其中隱約還夾著馬匹的嘶鳴聲。
「是商人。」晨星苦笑道,「他們來收購我們的獸皮,賣給我們應急的糧食和陶罐、布匹……不過,人類總是太狡猾。」
「是你們太純樸了。若若,去搞定一切。」蘭默勾了勾手指。若若立刻興奮的跳了起來,撲到蘭默身前,伸手一張。
蘭默笑了笑,從懷裡摸出百十枚金幣隨手扔給若若。若若便歡天喜地的出去了。
晨星稍稍舔了舔嘴唇,她倒是很羨慕若若,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女孩,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自信果斷。想想若若剛剛離開部落時的一臉稚氣,晨星不由得好奇起來,眼前的小男人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我們的若若有如此鮮明的變化。
當然晨星更羨慕若若每月六百金幣的報酬,比起部落裡每個成年獵人一個月辛苦下來僅有十幾個金幣的收入,若若已經算得上部落的首富了。而眼前這個小傢伙,顯然不把金幣當錢看,隨手扔十來個金幣給小孩子當玩具的事在他做來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知識就是力量,力量就是財富……也許我們應該為蘭默的座右銘上加上這麼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