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說八道!」
遠心一下慌了手腳,差點把天狼拔出來了!她認定對方是在戲弄自己,便愈發惱火起來。這個男人實在讓她搞不懂,有時候覺得他是一個變化莫測,沒有行為軌跡的人;有時候卻又坦率的令人驚訝,好像句句發自肺腑,對她毫無保留一般。冰冷、殘忍、毫無常識的外表之下,似乎隱藏著一些令人心碎的東西…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要前往巴蒙山脈的,對不對?」他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打斷了她的思考,遠心警覺的看著他:「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要小看銀帝城的情報網。塞那斯與幽帝簽訂同盟協議,玄壁國軍隊向巴蒙山開拔的消息,恐怕我們知道的更早。」「少說大話了,都是你自己的猜測而已!這些都是機密的消息…」「玄壁國境內也有我們強有力的盟友,你忘記了嗎?」
胸口被刺痛了一下,遠心咬咬嘴唇:「奧卡羅…妖精嗎?」「沒錯。目前他們並沒有直接參戰,而是充當了眼睛、耳朵的角色,為血之銀帝收集玄壁國的情報。」冷冷的看著她,他的目光裡有些探究的意味:「怨恨嗎?自己曾經的同伴變成了敵人,毫不猶豫的背叛了你,應該恨不得殺了他吧?」「那麼你呢?不是也被獨眼的安杜恩背叛了?!」她反唇相譏道:「可你不還是放過他,沒有殺他嗎?」
閻惑稍微停頓了一下:「安杜恩…他的左眼,是為了我而刺瞎的。」
「什麼?」遠心楞了一下:「為了你?!」「他比我大幾歲,從我出生的那天起,他就作為精挑細選的侍從之一,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後來,我漸漸長大了。血之銀帝發現我的能力正向他所期盼地那樣。完美無缺,可是只有一點是他所不能容忍地。人類和凰族的孩書,總是具有俊美異常的外表,從你的王書身上就能看到…」他下意識的退到了陰影裡,將自己的臉隱藏起來:「所以血之銀帝下令,讓人用燒紅的烙鐵,將我的臉毀掉了。」
他地語調很平靜,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遠心的心卻像被什麼揪住了,隱隱作痛。她想起在夢裡看到的那個孩書,流著血,哭泣著,孤獨一個人…
「我並不是一個人。(首發)」好像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繼續說道:「那時候在我身邊的,還有安杜恩。畢竟是年幼的孩書,燒傷嚴重影響了我的右眼視力。在之後的訓練中,我總是錯誤百出,經常受到嚴厲地懲罰。於是有一天,他用刀刺瞎了自己的左眼。然後對我說:現在我們是一樣的,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右眼,沒什麼好擔心地…」眼前又浮現出了奧卡羅森林裡的那一幕。現在她完全理解了他的行為,懸在半空中地劍為什麼無法揮下去,她已經完全理解了。遠心向前走了幾步:「那現在你該怎麼做呢?安杜恩選擇了繼續效忠銀帝,你們現在已經勢同水火,站在生死對峙的立場上。你想怎麼做呢?」
「等待。」他慢慢說道:「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所以只有等待。如果戰爭結束,血之銀帝勝利了,我會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他。洗滌自己背叛的罪孽…」「這樣安杜恩就可以得救嗎?!」她忍無可忍的大聲說道:「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無法忤逆血之銀帝的命令。可是你是他重要的朋友,一直相依為命地親人。所以如果你死了,他也不會獨自偷活,一定會追隨你到任何地方去地!」
「朋友?親人?」他冷笑了一聲:「銀帝城男人不需要這些東西…」「不要嘴硬了!如果真是那樣,在奧卡羅森林你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遠心激動地看著他:「血之銀帝不會戰勝的!我會擊敗他,一定會擊敗他!然後讓這些痛苦的事情全部化作無有!」「這就是你現在的決定嗎?五百年前的十年戰爭,四國就算聯手對抗銀帝城,也沒有輕鬆獲勝,最後只好犧牲了羽帝。你所謂的救贖,也是建築在這樣的犧牲之上嗎?」
遠心皺起了眉頭,他的聲音聽上去並不是在嘲弄她,而是非常認真的:「我不要那樣的結果。既然是救贖,就是對所有人的救贖,無論是我的同伴,還是你和安杜恩,所有被血之銀帝困擾的人,全部都要拯救!」「我欽佩你的勇氣,不過未免有些太天真了。」「這種話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她漲紅了臉,大聲說道:「就算是幼稚的想法,我也會把它貫徹到底的!一定有更好的辦法,只是還沒有想到…」
「確實還有一個辦法。」他打斷她,讓遠心眼前一亮,湊近了一些:「什麼辦法?!什麼樣的辦法?!」
閻惑放下手臂,低頭嚴厲的看著她:「按照這個辦法來,你就會失去軍隊的保護,完全暴露在全部危險中。你願意嗎?賭上自己的性命?」「我願意!」抬起頭,她倔強的看著他:「只要能讓我盡快進入銀帝城,我願意做任何事情!」「進入銀帝城?」他顯得有幾分錯愕:「難道說,你已經知道…」
她用力點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挑釁:「你要阻止我嗎?如果想說為了血之銀帝,你要在這裡和我對戰,就儘管放馬過來,我不會退縮的!」「如果真能那麼做,事情就簡單多了…」他的聲音裡透著莫名無奈,低聲說道:「如果你敢信任我,我就會告訴你一個方法,如何進入銀帝城,如何達到你的目的。只不過,你成功的幾率實在太渺茫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死死的盯著他:「我不想選擇等待,我的願望,是必須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就算注定要失敗,悲慘的丟掉性命,也必須要努力一次才行!你說吧,那個可以進入銀帝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