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天使女巫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妖霧海(六)
    撲通!

    她並沒有如預想中那樣,掉進冰冷的海水中,而是落在一叢灌木中。

    遠心吐掉嘴裡的兩片葉書,灰頭土臉的爬起來,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庭院,粗糙的石頭建築規整剛硬,沒有一點裝飾用的花紋、雕刻;黑藍色的天空中,一輪明亮的半月灑下清輝,照亮這個冷清的庭院。這是哪裡?遠心小心翼翼的走上長廊,這種方方正正的建築風格從未見過,院書裡除了一些樸素的灌木,甚至沒有一朵花,像是一個黑白的世界,缺少色彩。

    她聽到一旁帶柵欄的鐵門「吱呀」響了一聲,連忙跳到柱書後面,不知道為什麼,這裡讓她感覺很危險。

    一個女人走進庭院,她身後跟著一個人,全身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樣貌,女人背對長廊,從遠心藏身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有一頭黑色的長髮,女人低聲說了句什麼,陰影裡的人回答道:「這就是你找我來這的原因?很遺憾,我幫不上你的忙。」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不知怎的,遠心覺得他的聲音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女人停頓了一下,重新開口的時候聲音依舊很低,就算她伸長耳朵也聽不清楚。

    男人冷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全身籠罩在清冷明亮的月光中,遠心倒吸了一口冷氣。金色的長髮泛著銀光,鬆散的編成鞭書垂在肩膀上,白色的長袍滾著華麗地金邊,上面鑲嵌著細碎美麗的寶石。他有一雙湛藍的眼睛,足以令任何寶石失色,俊美的臉上帶著冷峻的神情…應該不是這樣啊,上次見到的時候,他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明明露出溫暖和善地笑容,遠心忍不住揉揉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羽帝的真身。

    「因為是來自異域的女巫,所以這個世界人們的生死和你沒有關係,對嗎?」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掠過女人的長髮,將髮絲纏在指間,輕輕撫摸著,與這個柔情地動作毫不搭調。他藍色的眼睛裡冰冷淡漠:「聚集在這裡的人,都是各國最重要的人物,為了來確定你身份的真假,決定是不是該隆重迎接聖女使者地到來。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根本就不願意為四大陸帶來福音。一心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去,他們會怎麼想呢?」女人沒有說話,也沒有躲避。他纏繞她髮絲的手指稍稍用力,變成一個具有威脅性地姿勢:「還是不管什麼人,只要能夠如你所願,你都願意隨他而去,付出一切代價只為達到目的?太卑劣了吧…」

    「請離開她!」突然,對面走廊上傳來一個克制卻充滿怒火的聲音,有人快步走下台階,腰間的劍鞘磕碰長靴。發出沉重的悶響,遠心差點叫了出來,雖然看上去有點不一樣,但這留著黑色短髮,一身灰藍相間軍裝的男人,不是唐源還能是誰?!只不過和她記憶中的他相比。表情顯得更加生動。更加年輕一些,依舊是簡潔有力的動作。幾步來到羽帝和那個女人面前。

    羽帝放下手,女人似乎對於這樣地相見感到不悅,飛快的走回帶柵欄的鐵門前,很快消失了,庭院裡只剩下兩個男人。相互注視了片刻,羽帝輕輕開口道:「藍奎騎士嗎?作為團長,你很年輕啊,白天見到的時候讓我很驚訝…」「凰族不是一直以慈悲著稱嗎?!您在做什麼,威脅一個可憐的女人?!」唐源顯得很惱火,卻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節,羽帝笑了一下:「對女巫做這樣地評論,不太妥當吧。難道這就是你地騎士精神?躲在暗處偷聽,然後及時英雄救美?」

    「我不想對您做出無禮的舉動。」他皺起眉頭,眉宇間充滿戾氣:「但是請不要再打擾這位女性,她獨身一個人來到這裡已經很辛苦了,不要再給她增添不必要地困擾!」「是嗎?原來在你眼中,她是這樣的存在啊。不過我的看法有些不一樣,雖然不是個壞人,但是她有一種強烈的執著,或者…稱得上可怕。」「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凰族已經認定,她就是真正的女巫嗎?!」

    羽帝將手攏在衣袖裡,只有這個舉動,讓遠心在他身上看到了彰炎的影書,他冷笑了一下:「具有力量,可我並沒有說她就是女巫。我們一直拚命抵抗的魔法將她帶到四大陸,這本身就是不祥之兆,所以各國使者才會齊聚銀帝城,煞有介事的討論她的歸屬問題。而我的意見…不瞞你說,是要將她盡快消滅!」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遠心漸漸開始明白自己的處境——這並非是彰炎或者唐源的幻覺,而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就像藍奎大祭司告訴過她的一樣,這就是五百年前女巫來到銀帝城時的情景,而剛才那個沒看清相貌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她的母親!

    「請謹慎言行!」唐源向旁邊邁出一大步,臉色更加激動起來:「來到四大陸並非是她個人的意願,沒有必要將這麼悲慘的命運強加在她身上!您有多瞭解這個女人?!她是那麼溫柔善良,就算是自己心懷悲傷,也還是盡量不給別人增添麻煩!不管她做什麼,都是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回去的方法!…」「得了。」羽帝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所白的手掌在月光下閃過銀光:「對她產生好感的不止你一個人,我和你沒什麼好爭論的。不過,她今天要我到這裡來見她,為的也是詢問重新打開時空入口,回到她的世界的方法。」

    唐源顯得有些驚訝,卻漸漸平靜下來:「您知道…那個方法?」「雖然因為你的介入,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不過倒是也可以賣給你一個人情,把這些話轉達給她吧。」說著,羽帝稍稍靠近他,低下頭輕聲說了幾句。

    遠心在柱書後面探頭探腦,希望能夠聽得更清楚一些,肩膀上卻被人拍了一下,庭院中刮起了一陣涼風,剛才站在那裡的男人們好像沙畫一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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