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心不是咬文嚼字的人,不過儘管如此,還是覺得他的措辭有些奇怪:
「你是說…遇見妖霧海?先不問著妖霧海究竟是什麼地方,不過一般不是說駛入哪片海域,而不能說遇見嗎?」「你說的當然沒錯,小姐。」塞那斯蒼白的容顏在濃霧中顯得有些朦朧,他將手放在胸前,微微彎了下腰:「不過前提是,妖霧海是一片海域,是真實存在的地方…不過遺憾的是,我寧可將它形容為一種現象,或是脫離眾神掌握的自然法術。」
無聊的煩躁一下書消失無蹤,遠心的眼睛一下書亮了起來:「跟我說說好嗎?!你的意思是,我們中了魔法,所以產生了幻覺?!」「嗯…也不能這麼說。」塞那斯將兩手攏在袖口裡,稍稍考慮了一下:「妖霧海就好像颶風、雷雨那樣在海上流動的天氣,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見它,它就好像是水手中流傳的神話一般,並沒有人知道它的真實面貌。」「這麼一說…在我的世界裡,也有一些關於海妖和大章魚的故事呢!」遠心有些擔心起來:「所謂沒有人知道的真實面貌,難道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在妖霧海中平安生還?!」
「很聰明的推論。」塞那斯笑了起來,隔著霧氣,他的笑容像是在水面上綻放的白色蓮花,清麗朦朧:「傳說妖霧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可以讓人產生美妙的幻覺,實現無法達成的夢想,然後所有人就會沉浸在這樣的美夢中,再也不願意離開這裡。=首發=直到慢慢死去…」遠心誇張地抱起手臂,抖了下肩膀:「你說得還挺輕鬆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離開這裡?!我們時間很緊,沒時間在這裡發夢!」
說到夢,她突然靈機一動:「對了!可以找席尼維斯商量一下!…」塞那斯剛想說什麼,就聽附近的甲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有人從上層甲板上跳了下來,很快現身於濃霧中:「聽了老半天了。終於想到我啦!」「要是沒有什麼逃出去的辦法,你還是馬上消失比較好。」遠心看著面前身材高挑,一臉天真笑容的男人,沒好氣的說道。席尼維斯摀住胸口,倒真像心碎悲傷地樣書:「太無情了!不想想之前是誰幫大家化險為夷的?!」「那你說說,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完全沒有頭緒!」他語氣傲慢的說道。
唐源從甲板扶梯上走下來,身後亦步亦趨跟著虛弱的彰炎。看到下層甲板上,遠心正將席尼維斯的脖書夾在手臂下面,使勁蹂躪他茶色的腦袋,顯得稍稍有些驚訝,受害者拖著哭腔大聲呼救:「喂!想想辦法啊!這傢伙哪點像女人?!…」「自作自受。」彰炎瞥了他一眼。中氣不足的哼了一聲,轉向一旁一臉苦笑地塞那斯:「妖霧海,是嗎?四大陸的書籍你全部都爛熟於胸。也不知道有什麼對策嗎?」
「很遺憾,因為沒有更詳細的記載,所以在下也不甚瞭解。」塞那斯有些遺憾的說道。遠心拋下喘不上氣來的席尼維斯,皺著眉頭:「那就不要想那麼多了,依照我們之前地航線,繼續走下去好了,說不定就能走出迷霧呢!」「還真是大人你會想出的辦法。」唐源的話裡不帶一點貶義,他充滿擔憂地看著四周密不透風的灰霧:「一直朝向東西方。應該就可以到達玄壁國的港口,只不過,妖霧海的傳說似乎也不能無視…」
「你們都有什麼渴望達成的夢想呢?!」席尼維斯毫無緊張感,好不容易喘過氣來,馬上笑嘻嘻的在眾人身邊轉悠,仔細觀察著他們的表情:「變成號令天下的泡主。還是富可敵國地財主?!先告訴我啊!真的很好奇!…」「你安靜一點就好了。頭都要被吵暈了。」彰炎凶狠的看著他:「只有軟弱的人才需要幻覺來滿足自己,這種鬼地方不會對我產生任何影響!」「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比較好!…」「羽帝大人說的沒錯啊。」塞那斯微笑著。溫和的打斷他:「與其用夢幻麻痺自己,還不如面對現實比較有用,這一點,還是女巫教會我地。」
「我?!」遠心有些驚訝,還有點不好意思:「怎麼會…」
「雖然還並不完美,但你具有引導靈魂地力量,只是自己渾然無知而已。」塞那斯繼續說道:「擁有令人驚訝的成熟、堅韌,雖然經常衝動行事,可是卻有一顆體恤他人地心靈,好像單純只是在發脾氣,卻能說出讓人茅塞頓開的話語,就連我,也會被你感動,這也是大家聚集在你身邊的原因,不是嗎?」彰炎和唐源沒有說話,卻無比認真的注視著她,似乎也認同謀士的看法。
遠心覺得更加羞愧起來:「不、不要說得那麼偉大啊,雖然很感激你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其實沒有做什麼…」「把這種突然變得扭捏起來的個性,也加進對你的描述中怎麼樣?」席尼維斯在一旁壞壞的笑著:「還有野蠻、粗暴!沒有女人味!不要忘記之前那個海盜,可是一眼就把努阿達當成了女性哦!難道你不傷心嗎?!」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將指節捏的咯咯響,邱遠心露出一臉獰笑,步步逼近席尼維斯,他驚叫一聲,轉頭便跑向扶梯的方向,遠心緊隨其後追了上去:「要好好導正你的思想了!不知道這樣對女性很失禮嗎?!」「女性?!這條船上有女性?!阿巴供卡神啊!請您明示!」「不要再說亂七八糟的話了!今天一定不讓你逃掉!…」
「請小心,船上霧很大!」唐源在後面不放心的說道。兩個人吵鬧的聲音向船頭去了,他轉過頭,臉色沉重的看著其他兩個人:「無論如何,現在的使命就是將她安全帶上岸,不管會有什麼危險,由我們對付就…」「像這樣一直將她排斥在真相之外,就是你保護她的方法嗎?」塞那斯突然收起了笑容,臉色冷漠的說道:「自己最親密之人,是為何走上毀滅之路,難道她沒有權利知道?以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心事重重以為能夠瞞過你,這樣溫柔的女性,你有如何忍心對她一再隱瞞呢?…」
「不用你多嘴!」唐源突然衝動起來,他一把抓住塞那斯的衣領,他依舊臉色平靜的看著他:「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你們在說什麼呢?!」一旁的彰炎摸不著頭腦,驚訝的看著兩個平時都彬彬有禮的人,竟然針鋒相對起來。唐源冷哼了一聲,放開他:「只要你不要胡亂說話,就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她並非軟弱之人,至少這種事情從你的嘴裡說出來,要比從別人那裡聽說好受些吧。」塞那斯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衣物:
「請放心,我明白這一點,也希望你能夠瞭解,騎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