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要是從郭明的口裡，趙東明肯定會理解為罵人的話，不是凡人就是不是人。
可是他知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科學家，應該沒有興趣跟自己玩那些小孩子的文字遊戲。
他們這種人，肯定不會因為自己賺了錢才誇讚自己的，不罵自己就不錯了。
看來，還是沖這中華芯來的。嗯，這就能解釋通了，皮博儒是關家的人，現在通過關家跟自己談中華芯的事情。不過，他們能要求什麼，自己在記者招待會上，已經把彼此的關係說清楚了。
難道是要技術，媽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怎麼能給，那是命根子。
不對啊，怎麼說人家也是科學院院長，思想不會有自己這麼卑鄙吧。其實，就算他真的要了，又能怎麼樣，給了他們，憑借現在方傑的能力，在國內恐怕無出其左右。
而現在秦風的全力支持，恐怕就是國家也做不到，那麼自己還是可以保持領先。
想到這裡，趙，東明已經想好了，只要條件合適，看他們有什麼想做的，談談也沒什麼不好。
關國強在邊上笑道：「皮院長，趙老闆，走吧，我們進屋聊吧，我知道皮院長跟趙老闆都是愛茶之人，所以特意準備了好茶來招待你們二位。」
皮博儒笑了笑，雖然是這麼短時間的接觸，但是趙東明已經發現，皮博儒是個真正的學者。
怪不得，方傑每當提到他得時候，除了尊敬沒有其他的了。不過，現在想來，也許正是因為他這個樣子，把方傑給害了。但是轉念又一想，如果不是方傑出事情，自己也不可能擁有他。
趙東明笑道：「關軍長的這壺茶，我可要好好品味。」
趙東明一語雙關，關國強好像沒聽出來一樣，竟然很紳士的請兩人進去。
此時的關國強，彷彿跟當初的完全是兩個人，現在趙東明才從他身上，找到了一種跟鄭庸類似的感覺。
趙東明更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沒有什麼可說的，大家都是為了利益。
像以前關國強那個樣子，就不太受歡迎了，至少，趙東明沒什麼事情的時候，都小心的跟他保持距離。
中國歷史上有很長的飲茶紀錄，已經無法確切地查明到底是在什麼年代了，但是大致的時代是有說法的。並且也可以找到證據顯示，確實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飲茶的習慣是從中國傳過去的。所以，大多數人認為飲茶就是中國人首創的，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飲茶習慣、種植茶葉的習慣都是直接或間接地從中國傳過去的。
一觀，二聞，三品，茶之優雅，便在其中。趙東明喜歡喝茶，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離品茶還有一段距離。
當年英雄茶莊已成過去，現在物雖在，但是人面已全非。自從五爺走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當年跟五爺認識的那段日子，五爺倒是教會了他很多茶道方面的事情。
不過，五爺講事情，就跟齊老一樣，都喜歡化而點之。說出來的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感受去體會，去悟。
最初的時候，趙東明也很不喜歡這種方式，至少在當時他看來，明明白白說的，又何必兜那麼大的圈子呢。
現在自己經歷的多了，才發現，人生就跟品茶一樣，很多的東西，光說了是沒用的。是用心的，要用心去領悟。
山石嶙峋不拘一格，演繹出光與影的千般變化。感受輕風在石室穿流，涼涼的，帶著泥上的清香。在此品茗，竟意外地享受到遠古穴居的體驗，反璞歸真才的感覺。
真沒想到，在這個後院，竟然有如此之地，雖是假山，但是配合著廬山雲霧，也是別有一番感受。亭在石中，周圍被假山圍繞，四個方向各有通道，清風吹過，享受清涼回到自然。
從來沒想過，關國強竟然也會茶道，而且好像比自己更加的有道行。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不知道為什麼，皮博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知道他是在說中華芯的事情，趙東明則很感觸的誤解道：「是啊，在這種地方喝茶還真是有如此感覺，再加上廬山雲霧，聽說此茶因茶樹產於雲霧縹緲的山嶺峰巖之間而得名，其香氣清高滋味鮮爽。今天趙某一俗人，沒想到竟然能親自喝到關將軍的茶，而且是與皮院長您一起，人生一大興事啊。」
雖然皮博儒不是玩心計的，但是畢竟人老精，趙東明的意思他怎麼能看不出來呢。
看了看關國強，正在那專心的一道一道工序的弄著。
想了一下，皮博儒終於開口問道：「趙老闆，傑兒還好嗎？」
聽到他問方傑，趙東明點了點頭，他聽方傑說過，他入獄之後，方博儒去看過他。但是，他那個時候，基本陷於半瘋狂狀態，所以根本誰也不見。
不過，方博儒還是常托人，給他送一些東西。
「都很好，您老放心。」此時，提到方傑，趙東明的口氣才顯得親近一些。否則，他可不管他是不是科學院的院長。
趙東明想了一下道：「他跟我說過，如果不做出成績來，絕對不回去見您。他要告訴所有的人，他沒有給您丟臉。」
提到這個，皮博儒的臉色一邊，神情黯然，長歎了一聲。
這個時候，關國強已經把茶弄好，分別敬到他們的手上，看著趙東明關國強微微笑道：「朋友之極品，便如好茶。淡而不澀，清香而不撲鼻，緩緩飄來，精神氣爽。做人如飲茶，清淡而悠遠趙老闆是我感覺值得交的朋友，您說我說得對嗎？。」
茶入口，趙東明才淡淡得道：「品茶待友，人生百味，自在一心。或聚或散，或生或死，或笑或淚，苦中有甘，甘中有苦。今宵花好月圓，明朝天各一方。今日山窮水覆，明日柳暗花明。百味人生，亦如茶之起落，不足為悲。面對紅塵之事，當取茶清雅之氣，賞茶儒雅之風，學茶淡泊之心。是非功過，得失成敗，奉茶在手，閒看雲卷雲舒。」
趙東明從來沒感覺，自己是那種風雅之人，如果有，也不過是附庸風雅。
他跟這幫上流社會的人，上層人物接觸多了，倒是也學會了不少。看的書也不少，現在，這種附庸風雅的話，也能隨口說出幾套。
就跟同樣是說著一些事情，有的就給弄得多高雅。有的就跟屠夫一樣，一刀下去，肉是肉骨是骨。
看到趙東明並不正面回答，關國強笑了笑，在趙東明看來，此時得他比以前見得時候可好多了。
茶過後，他才認真道：「趙老闆，皮院長是我父親的老朋友，這次是有事情希望跟您談，我先去正廳等二位，你們慢慢談。」
說著，已經站起來，走了出，去，趙東明點了點頭，也並沒有說什麼。
看著關國強已經表態，不論是怎麼樣，皮博儒是他父親的朋友也好，是他家的人也好。已經都不重要了，趙東明很直接的道：「皮院長是為了中華芯來的吧。」
以前就是有一些想研究這方面的，都會想辦法跟科學院掛上，為的也是到時候好辦事。但是，現在秦風集團不但研究出了中華芯，他們用的還是方傑，並且獨立完成，跟科學院一點關係沒有。
這個，在科學院裡的反響很大，雖然有不少人都說方傑說不定有問題，不過頭腦正常點的都不好意思提出來。人家蹲了好幾年，現在出來發展了這麼短時間，你說這個還跟你科學院有聯繫。白癡會信啊，如果有，就是在國際上三年前的科技也早不值什麼錢了。
皮博儒感覺老臉都有些熱，點了點頭道：「皮某已經無顏當這個院長了，現在已經跟上邊提出來了退休了。」
聽到這個，趙東明目不轉睛的看著皮博儒，看著他再次點頭，才相信他所說非虛。
不用說，一定也是為了中華芯的事情了，不知道方傑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有什麼感想。既然他已經提出退休了，那麼找自己來幹什麼呢？
趙東明恭敬的道：「我跟方傑是好朋友，他說過，您是他永遠的師父，那麼再我趙東明看來，您是永遠的皮院長。」
不論怎麼說，德高望重皮博儒是當之無愧，只不過，他不是那種創新的人，年紀在那呢。這個，也是國家研究部門的一個弊病，說是扶持年輕人。
其實，真正要是想上去，很多時候，還是要熬資歷的，靠關係的。再怎麼說，讓那麼大歲數的人掌管科學院，也不怪沒有什麼成就。
關國強創造了這個機會，皮博儒想了一下終於開口道：「趙老闆，這次我來，是想跟您商量件事的。」
他已經不在科學院了，當然，那是他自己說的，可是，他找自己能又什麼事情呢？
方傑，對了，他是為了方傑來的。想到這點，趙東明心中冷笑，表面什麼都不知道的道：「哦，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您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
趙東明現在從來不輕易答應人了，就算有一些時候需要說什麼了，他也會如此加上定語。一定盡力，到底怎麼算是一定盡力，反正也沒個標準。
皮博儒那會注意這個，聽到這個，以為趙東明這麼好說話呢，忙感謝道：「謝謝，謝謝您的幫助。」
靠，果然是圈套，什麼事情都沒說就謝謝，一般的，這樣的情況，都是想從別人那裡得到什麼。而且，還是不給錢就得到的。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怎麼想的，活這麼大了，難道就不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不過，也不好意思說人家，他知道，皮博儒這次來，肯定是帶著任務來的。
至於他說的想退休，趙東明也相信，不過，上邊肯定也給他任務了。看來，這位司志還真是革命的好同志，要退休了，都帶著任務來。
「您老請說」趙東明才不會，隨便的說什麼話呢，帶著淡淡的笑，看著皮博儒。
皮博儒解釋道：「方傑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是他提醒了我，我才知道，自己已經老邁，不適合再領導科學院了。這次，我已經向上邊提出來，並且，我希望趙老闆您能為了國家，讓方傑回到科學院，只有他回到了科學院，才能……」
「噗哧……」趙東明剛喝了口茶，聽到皮博儒的話，他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幸好沒噴到皮博儒的身上。
「呵呵……呵呵，哦，不好意思，皮院長，我……呵呵，那個一不小心燙著了，呵呵……」
媽的，世界大了，真是什麼事情都有，這種話也真虧他能講出口來。
本來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經商，努力做奸商，已經是很有成效了呢。至少，以為已經擁有了一定效果了，沒想到還是讓給弄得把茶噴出來得局面，真是失敗啊！
皮博儒有可能自己在自己得世界太入神，並沒有去多想依然在那說道：「雖然方傑這個孩子，有些衝動，做錯過事情。但是，他卻是是非常得聰明，所以，我想，憑借我的老臉，跟他們說，他們會讓他回去的。這個，也是為了國家的科技發展，我也就豁出去了。」
趙東明現在是徹底知道了，這位老人家是怎麼回事了，反正這種人有一點，你絕對不能說他是壞人。
但是，就是他這種迂腐，腦筋不靈光，想事情有問題的人，才最讓人哭笑不得。
趙東明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如果方傑要到那裡，還用靠誰。別說他根本沒什麼大錯，就是他這種人才，尤其是通過中華芯證明，他的真本領。
他想去那裡，只要他有那個意思，那些人還不樂死，還用靠你老人家的老臉。無語，趙東明現在確實相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位老先生絕對是關國強父親得朋友。
「皮院長，這件事情恐怕不太可能，我們從去年開始，在兩年之內，將會為了這個芯片花費上千億，我不知道他到科學院後還能有這種情況嗎？還有，方傑的感情您想過嗎，您認為對他來說，會到科學院是好事情嗎？」看著皮博儒，趙東明問道，「皮院長，我想問您，您是搞研究的，同樣是為了國家，難道只有在科學院的研究才是為了國家嗎？如果那麼說如INTERT那些研究機構，我想也沒必要了。您是老前輩了，我也不說什麼了。」
趙東明是這麼算的，科技園二十五億美金了，加上收購，還有明年的再投入。加上形成的產值，大概應該換算**民幣是這個價格了吧，說出來挺唬人的。
皮博儒也是一愣，他只是搞研究的，其他的方面他可不太清楚，但是錢的重要和概念他還是有的。因為，科學院的經費一直都是那麼點。一千億，什麼概念，他呆了。
他自己，一廂情願的想到了這些，就跟當初他雖然喜歡欣賞方傑，但是對於他剽竊和打人這件事情，他也沒插手，認為應該由法律去判決。
而他，也從來沒去想過，這些事情為什麼會發生。
看著他愣在那裡，趙東明也不想再說什麼了，說真的，如果他要是想說，很多話可以說。但是，對待這樣一個迷糊的讓人哭笑不得的老人，趙東明又能說什麼呢。
想來，關國強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弄在這麼個地方。還早早的躲出去了，之前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趙東明站起來，微微躬身道：「皮院長，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聚。」
他沒有提跟方傑見面，趙東明也就沒有說，省得惹麻煩，當然，他還是會跟方傑大聲招呼的。想來，方傑對這位老師，也是氣也不得恨也不得吧。
也許，等他退休後了，或許方傑會回去看看他。
看到趙東明從裡邊走出來，關國強鄭站在客廳裡，看了看手錶很意外的道：「沒想到，你比我想的要更加的容易相處。」
真是的，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在這裡測試自己的忍耐程度。其實也說不上忍耐，只是跟這樣的迷糊人談多了，也沒什麼意思。
看著關國強，趙東明道：「看來這位真是你父親的朋友」。
關國強當然明白了，之前秦風集團就是賺的錢再多點，也不會這麼快讓所有人這麼關注。芯片，核心技術，代表的意義卻絕對不同。
他笑了笑道：「放心，我們家對這個不感興趣，怎麼說你這也是為國爭光。我父親說了，只要是自己國家的，誰幹都一樣。其他的一些小事情，也是可以忽略的。」
看來關家果然跟老鬼調查說的一樣，並不喜歡爭什麼鬥什麼，幾代人都是軍隊的。他們守著他們固有的派系和地盤，他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別去惹他們。
「謝謝。」說完，趙東明轉頭看看後邊的假山裡，問「這位老人家，你打算怎麼辦。」
關國強道：「父親吩咐我做的，我已經做了。」
下邊的話，他不說趙東明也明白了，關國強既然沒什麼事情，趙東明也就跟他打聲招呼離開了。
上了車，還沒等他靜下來，龍剛就道：「老闆，剛才鄭庸打電話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