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拳擊中塔辟,一個個符咒陡然大放光芒,與魅武生出奇妙的感應。
我的魅胎不受控制地振動起來,與魅舞的符咒相互牽升,符咒開始自行扭曲變化,竟似真的化成一個個縮小的魅,栩栩如生,翩然起舞。
“啪啪啪!”塔壁裂開蛛紋,一個個符咒以舞蹈的姿態躍出塔壁,rǔ燕歸巢般紛紛投向我的魅胎。
魅胎轟然一震,符咒已經嵌入其中,再由分而合,凝聚成一枚淡綠se的烙印種子,旋轉著沒入魅胎核心處。
我吃了一驚,忙以魅胎感應,生怕出現什麼意外。這枚種子安靜地蜷縮在魅胎中,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沉眠。細察之下,我發現它不但沒有損害到我的魅胎,還隱隱透出一縷清新柔和的生機,默默地滋潤魅胎。
意念所及,這枚種子完全受**控。即便將其挖出,也輕而易舉。我這才放下心,略一沉吟,驅動殘留在【體】內的宴城精華加速流轉,分出了一部分湧向魅胎,滲入種子。魅胎一面向種子送入一絲絲細微精純的精氣,一面吸收種子散發出的氣息,威力絲毫未減,還變得更加靈妙如意,感應外物的節奏瞬間提升了兩、三成。
此時魅胎稍一振動,靈寶天、吉祥天、清虛天、魔剎天、seyu天、
黃泉天各處天壑立刻變得近如咫尺,洞若觀火,仿佛呼吸間便可【自】由穿越,再無半點拘礙。
我幡然醒悟,塔壁的符咒竟然暗藏了魅的精神烙印!這座鎮hun塔與其說是用來【鎮】壓鬼hun,不如說是魅為自己的種族傳承留下了一線生機。
這一絲生機被魅武觸動,投入同根同源的魅胎中,凝成一枚魅的精神種子。他日機緣一到,種子成熟,極有可能孕育出新一代的魅!
鎮hun塔失去了符咒,猛烈搖顫起來,塔中的惡鬼幽靈瘋狂跳竄,急不可耐地撞向塔壁,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啼粗吼。
我再次一拳擊出,鎮hun塔轟然倒塌,四分五裂,殘骸廢墟向下塌陷,河水倒灌而入,千萬頭鬼hun狂叫著蜂擁而出。
月hun早已喜極而泣:“沒想到,魅竟然在這裡留下了種族延續的希望!太好了,魅不會滅絕了!”
“魅可能早已察覺出了天地對它們的敵視,所以暗中埋下鎮hun塔這招後手。”龍蝶冷冷地道“一個傳承多年,鍾天地靈秀的智慧種族,怎麼可能是一群笨蛋?你們太小瞧魅了。”月hun高興得語無倫次:“幸好小飛你來打破鎮hun塔,否則魅就真的完了。真是太好了!小飛,你以後會生出魅來了!我會幫你照料它們的!”
我哭笑不得,魅胎孕育魅的種子,我豈不是變成了奶娘?但願我的肚子將來不會變大,否則就是大唐、北境第一個懷胎生子的男人了。好在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魅的種子是純粹的精神烙印,理應也是以某種精神化的奇妙責式孵化出來。
那時的魅,應該和過去不同了。
龍蝶驀地長笑一聲:“生死覆滅,在牟難免。
設下一、兩招後手,正應和了天無絕人之路。”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倏然沉入黑暗洪流。
片刻過後,和我精神相連的那條黑暗洪流驟然暴漲,如同天河倒傾,嘩啦一聲巨響,沖出一道冷森森的幽冥氣息,將生死螺旋胎醒一下子震開。
與此同時,我隱隱聽到龍蝶的吼聲。一縷至yīn至暗,似能吸入任何光線的幽黑液流,從河水深處緩緩滲出。
就像一滴濃烈的黑油竄進了火苗,附近的水bō劇烈動dang起來,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掌用力攪動,掀起一重重驚濤駭浪。“轟隆!”飄香河似乎決裂開一個大口子,幽翼森寒的液流宛如一條怒吼的毒龍,從裂口中奔騰而出。毒龍囊挾著無數凶惡丑陋的鬼hun,一沖千裡,勢不可擋,體形以驚人的高速不斷膨脹,荒蕪死寂、yīn寒幽冥的氣息瘋狂蔓延開來。
“我的力量有限,支撐不了太久。半個時辰過後,幽冥河水便會受到黃泉天的法則牽引,重新流回黃泉天。”龍蝶虛弱的聲音在我心頭響起,旋即消失。
四周的河水發出顫栗的哀鳴,霎時變得一片漆黑,彌漫著無窮無盡的死氣。即便我的生死螺旋胎醒可以吞噬死氣,此時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趕緊躍出飄香河,飛到河面上空。再往下看,整條飄香河已被奔瀉的幽冥河水一口吞掉,化作毒龍的一部分,咆哮著沖向不遠處的瀾滄江。
毒龍的體形還在不斷地膨脹,河水水位節節攀升,湧出河道,淹沒兩岸。所過之處,大地一片汪洋,一座座丘陵、山坡被水流席卷,瞬間沒頂,生靈俱滅,植被皆毀。密密麻麻的鬼hun隨著河水沖出,蟻群一般向四處泛濫延伸,一聲聲淒厲可怖的叫聲響徹上空。
轉眼間,幽冥河水便已沖入了瀾滄江的戰場。
無數jī戰正酣的妖怪、人類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幽黑洶湧的bō濤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成千上萬個扎營地在數息間被沖垮,連泡沫都未濺起。沿岸低矮的山頭一個接一個沉沒不見,即便是幾處千尋峻嶺也被洪水一直覆蓋到了山腰。
此時,清虛天、魔剎天、吉祥天三方的人馬方才發出驚惶失措的叫喊聲。他們再也顧不上廝殺,慌亂四竄,疲於奔命。會飛的倒還好,紛紛逃向高空,不會飛的只能眼睜睜地瞧著河水一瀉如注,將他們卷入絕望的怒浪中。
許多人、妖拼命地向地勢高的山頭跑去,黑壓壓的人流不得不擠在一起,為奪出路相互推搡扭打,踐踏死傷無數。
更多的人、妖被鬼hun惡靈糾纏住,難以脫身。稍一延誤,立刻被bō浪卷住,拖向滔滔洪流中。
我目光掃過,忽然在一處山頂上發現了鳩丹媚,她混在一群妖兵當中,神se不安地望著幽冥河水不斷向高處升漲。我當即掠下,一把攬住她的腰,帶起她向遠處疾飛。
鳩丹媚見到我,欣喜若狂地摟住我的背:“我正想找你呢。前些日子天象異變,可是你在度劫嗎?待我尋到那裡時,已經找不到你了。”
“度劫之後我就離開了。”我安慰地拍了拍她,道“我已經邁入知微,今後再也不用偷偷mōmō地行事了。除了楚度和晏采子,天下再無可以阻擋我的人。現在最重要的是在北境破滅之前,幫你和海姬提計力量,爭取度過此次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