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冊第二章(上)輪回
一震目光閃電般掃過周圍。一張張妖怪猙獰的臉任何生疑的跡象。
“你是看不見我的。”聲音再次像蛇芯舔過我的心頭讓我確信這並非幻覺。
我不覺頭皮麻太古怪了!聲音應該是用耳朵聽見的怎會在心中回響?此外對方能現我在吸取生氣絕對有兩把刷子。莫非他就是?
格三條臉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神色對我道:“大祭師要見你。”揮了揮手妖怪們紛紛退開。
“你們跟我來。”格三條跳上樹干向重重疊疊的樹冠走去。我對甘真點點頭抓起地上的龍眼雞緊緊跟住格三條。
走入樹冠就像走進了一個巨大的迷宮。枝葉瑩瑩生輝樹皮上長滿厚厚的苔蘚映射出迷幻的翠光。樹葉大如傘蓋重巒疊嶂只留出一條條狹窄的縫隙通向幽處。
格三條忽然手舞足蹈四肢以一種奇特的韻律拍擊踩踏樹枝口中“哇啦哇啦”亂唱一氣。歌聲嘶啞怪異難聽極了。
我對甘檸真竊笑道:“這家伙的嗓子和烏鴉有得一拼。”
月魂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卻聽到了遠古時荒林原始而粗獷的生命節奏。林飛法術由技入道音律難道就不是了嗎?大音稀聲真空妙有。何時你才能不迷惑於皮相用心去傾聽萬物本質之音呢?”
我心中一動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認為月魂故弄玄虛而不屑一顧現在卻琢磨出了一點深邃的東西。月魂的樂聲是否也同出一理呢?真空妙有又是什麼意思?
格三條的歌舞驀地停止叢莽遮蔽的枝葉突然紛紛移動交錯的變成合圍聚攏的變成展開。仿佛迷宮地格局一下子更改出現了一條隱秘的通道。
望著我們吃驚的表情格三條得意地道:“這可是守護血戮林的圖騰神樹和我們心意相通傳說與北境的天地同壽。”向通道深處走去。
枝葉在身後紛紛合攏來處被完全封閉了連光線也被隔絕。四周寂靜得可怕枝葉的瑩輝照在臉上陰森慘碧聽不到外面一點聲音。我們的腳步聲就像打鼓一樣砰砰巨響。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碧光越來越亮綠蔭猶如閃閃光的水晶一條條碧翠的怪蛇在枝葉間盤曲吞吐它們全身晶瑩剔透眼睛特別大。腹下生著細小地四足不時在枝頭跳來跳去動作輕盈優美。
這裡儼然是另一個世界。
“大祭師就在這裡見你們。”格三條轉過身詭秘地笑了笑張大嘴巴緩緩吐出一條碧色的舌頭。
舌頭迎風而長。急膨脹化作了一條水桶般粗的巨蟒。蟒身鱗甲密生。蟒頭聳起一簇紅色的肉冠微微蠕動。
巨蟒呼地撲到我們面前弓起上身燈籠大的眼睛忽明忽滅。在一陣細微的摩擦聲中高聳的肉冠裡伸出纖細地四肢上端又鑽出一個尖尖的腦袋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正對著我們怪聲怪氣地道:“歡迎你們。三個不之客。”
這是個小老頭歪戴著一頂鑲滿獸骨的紅色尖帽頭幾乎全掉光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根翹出帽沿。臉上長滿肉疙瘩雙目呈兩道棕紅色的豎線似睜似閉眼縫裡滲出灼熱的精光。
“是你!”聽到對方毒蛇吐芯般地聲音我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個警告我地家伙就是土著妖怪們的大祭師。不過我完全沒猜到老家伙居然藏在格三條的嘴巴裡!
“咯咯咯。”大祭師的笑聲令我汗毛倒豎:“說說你們是誰?你們的來意?”
我剛要裝腔作勢地鼓吹一番。大祭師突兀地道:“別說你們是什麼起義軍!這麼蠢的謊言是騙不倒我的。說吧你們闖入血戮林的真正目的何在?”
我尷尬地一笑。想不到對方早已識破我們地謊言。格三條怒吼道:“我日!弄了半天原來你們是魔主的探子!”三條尾巴筆直抖起猶如一柄鋒銳的三叉戟夾著厲風聲狠狠刺了過來。
“住手。”大祭師低喝道。格三條的尾巴在我胸前不到半寸處停下毒蛇般吞吐不定。
我面不改色:“大祭師明察秋毫想必早已看出我們是友非敵。”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略一沉吟把我們和夜流冰結怨的過程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
大祭師盯著我看了半天緩緩地道:“你想借助我們的力量逃出血戮林?”
我微笑點頭:“大祭師應該也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否則決不會現身相見和我們廢話呢。”
“咯咯咯。”大祭師出毛骨悚然的笑聲豎線般的雙目微微睜開一點耀眼地奇光噴薄而出宛如炸開的灼熱巖漿四周地氣溫瘋狂地高上升像一下子浸入了熔爐。
幸好他的雙目很快又閉上了過了片刻他慢吞吞地問道:“林飛小友當年魏、蜀、吳三國鼎立不知是誰最後一統天下?”
我渾身狂震不能置信地盯著大祭師:“你你怎麼會知道三國?難道你你也來自那個世界?”
“你果然來自那裡。”大祭師臉上的肉疙瘩微微顫動:“幾天前我用龜卜測出有奇客將至又在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氣息。想不到多年以後我還能再見到那個世界裡的人。”
我激動地叫起來:“哇靠咱們還是老鄉啊!兄弟你是怎麼來北境的?混得不錯嘛。魏、蜀、吳三國歸晉那是幾輩子前的舊事啦。”
大祭師似笑非笑:“我原本就屬於這裡。”看到我迷惑的神色道:“這是我的一個秘密告訴你也無妨。”
格三條怪叫一聲:“大祭師這小子說話沒一句實在的不能輕信!”
大祭師一擺手道:“三條。莫非你懷疑我的龜卜神算嗎?龜卜顯示客人對我們有益無害。守林妖籽地出世也許會著落在他們身上。”
格三條嘟囓了一句不再多說。大祭師沉吟少許對我睜開豎目。“轟”的一聲我腦海
眩回過神時四面到處是赤流翻湧灼熱的氣浪到出雷鳴般的巨響。大祭師盤膝坐在我的對面。甘真、格三條、巨蟒都消失了。
“你在我的神識中。有些話你的同伴不方便聽。”大祭師聲音響起的同時四周的轟鳴即刻停止。我暗叫厲害能操控神識的人絕對是頂尖高手。
“我叫格格巫是血戮林地第九十九任大祭師也將是最後一個。”迎著我不解的目光。他解釋道:“很多年前當我的天劫來臨而龜卜預測出我無法躲避時我施展了一種輪回妖術轉世到你那個世界從而躲開天劫。當時。那個世界裡戰火紛飛三個國家互相盤踞爭雄。”
我心頭駭然。沒想到除了龍蝶還有人通曉轉世的秘密。我急忙追問:“任何妖怪去了黃泉天都會魂飛魄散怎麼還能復活轉世?”
格格巫意味深長地凝視著我:“我可以告訴你其中的秘密但你必須立下血誓永遠保護我們土著一族。”
“哇靠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余力保護你們土著?光是大祭師的妖力就比我強多了。”
“我的妖力不見得比你好多少。轉世回到北境後。我地妖力也隨之消失如同新生的妖怪一樣只能重頭修煉。唯一不滅的是神識從來沒有消失過所以給你造成妖力遠勝過你的假相。”
我細細盤算他的話血誓一旦立下就不能違背可對方又能給我什麼好處呢?格格巫的目光仿佛一直滲透到我地內心:“我可以保證只要你立下血誓不但能安全逃出血戮林。還能得到莫大的好處。”
我狐疑地問道:“為什麼選擇我?你憑什麼相信我能對抗魔主保護土著?”
“是龜卜告訴我地。”格格巫鄭重其事地道。我暗暗好笑。龜卜就是用龜殼算命大唐的算命先生常用這一招騙錢想不到格格巫還迷信這玩意。
我討價還價道:“誓言要改動一下。我還有自己的事總不能天天跟在你們屁股後面當保鏢吧。”
格格巫略一沉吟同意道:“一旦我們土著有難你就必須趕來救援。如何?”
我不再猶豫一口答應。光是轉世的秘密就對我有無比強烈的誘惑何況還能安全逃出血戮林呢。當下按照格格巫所示我立下血誓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關於轉世的問題。
格格巫對我立刻親近多了笑道:“土著古老相傳的輪回妖術其實是一本探討魂魄和肉身的秘芨。”隨著語聲在我面前出現了一個陶碗懸空而浮碗裡盛著滿滿的清水。
“肉身好比容器魂魄好比容器裡盛地水。容器毀壞了水就會流干。”格格巫耐心地解釋道陶碗裂開清水立刻汨汨流出在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欣然道:“所以人妖一旦被殺就會在黃泉天灰飛煙滅。”
格格巫點點頭在我面前又出現了兩只懸浮的陶碗左面的大碗盛滿了紅色的液體右面的小碗盛滿了綠色的液體。
“水是流動的所以可以注入不同的容器。”在格格巫的神識運用下大碗飛到小碗上方略一傾斜裡面的紅色液體汨汨流入小碗碗裡地綠色液體被慢慢擠出碗外小碗最終被紅色液體占據。
格格巫接著道:“當一方的魂魄遠比另一方強大施展輪回妖術便可以占據對方地肉身取代弱者的魂魄。就像你看到的紅色液體可以流入小碗把綠色液體排離出去。”
我直叫邪門這不是和鬼魂附體一樣了嘛。指了指大碗裡剩下的小半碗紅色液體我疑惑地問道:“小碗容量有限大碗裡的魂魄又如何完全流入?現在大碗裡有紅色液體小碗裡也有紅色液體如同魂魄分裂豈不是變成腦子錯亂的瘋子?”
“說得好!”格格巫擊節贊歎:“所以輪回妖法特別提到每一個人都有兩個自己。”
兩只碗同時消失眼前重新出現了一只盛滿清水的大陶碗。
“兩個自己?”
“不錯。第一個自己是懵懵懂懂混沌無知的自己。正如剛剛出生的嬰兒什麼也不知道吃喝拉撒他所做的一切都出於自己的本能。而隨著嬰兒成長不斷接觸外界人事學會思考判斷學會愛和恨便擁有了第二個自己——一個有知的自己。於是第一個無知的自己融入第二個有知的自己也可以說是第一個自己消失了。”
“這和轉世有什麼關系?”
“轉世的秘密在於:用神識恢復出第一個自己。”格格巫一字一頓雙目暴出灼熱的精芒。陶碗裡的水陡然分成涇渭分明的兩股各自轉動形成兩個小漩渦。
“正常狀態下一個人無法同時擁有兩個自己否則會陷入精神混亂。但在肉身破碎人處於生和死之間臨界點的那一刻卻是重塑自我的最佳時機!——只要找到合適的容器!先破後立置死地而後生!”格格巫目視陶碗陶碗驀地碎裂裡面的兩股清水分別注入兩只憑空出現的小碗。
“讓第一個懵懂的自己投胎轉世第二個擁有意識的自己在恰當的時刻去接引第一個再重新合二為一!”流入了一只大碗。
我簡直像在聽天書一樣照他這麼說豈不是可以進入循環輪回的永生?怪不得這家伙說他會是血戮林最後一個大祭師!
格格巫續道:“雖然按我們土著的秘法可以同時擁有兩個自己但在黃泉天內任何一個自己都會灰飛煙滅。所以轉世之法實際並不可行直到我在多年前救了一個受傷逃入血戮林的妖怪。
我陡然生出一絲奇特的感應猛然打斷了他的話:“那個妖怪叫什麼?”
“龍蝶。”格格巫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
第八冊第二章(下)輪回
頓時狂跳不止好一會才平靜下來示意格格巫繼續
“龍蝶是一個來自紅塵天的妖怪當時被夜流冰追殺得奄奄一息逃進血戮林。”格格巫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龍蝶雖然妖力一般但談吐氣宇不凡聰慧絕倫有一種天才般的領悟力。他在血戮林待了三個月天天和我談論天命測卜被我引為生平知己。誰料到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他忽然不告而別偷走了我族的輪回妖術秘芨。”
我心中泛起玄之又玄的感覺。如果格格巫知道面前的人是龍蝶轉世也同樣陷入夜流冰的追殺而逃進血戮林與他重逢交談不知會作何感想?
格格巫道:“如今想來龍蝶借傷逃入血戮林也是他事先謀劃好的用意便是騙取輪回妖術秘芨。此妖心計之深真是我生平僅見。當日我和龍蝶談及天劫他故意透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誘使我說出本族的輪回秘芨奧妙和他探討逃避天劫之道。不想反被他套出了秘芨的藏處。”輕歎一聲:“傳聞阿凡提號稱魔剎天第一智者不過比起龍蝶恐怕也得甘拜下風。”
我知道格格巫能輪回轉世一定和龍蝶透露的秘密有關當下緊緊追問。
“在黃泉天的幽冥河偶爾會漲潮泛濫那時過河的鬼魂會被潮水沖卷送出黃泉天然後通過一條秘密水道進入紅塵天的飄香河成為僥幸不滅的孤魂野鬼。龍蝶告訴我經過兩千多年不眠不休的觀察他已經從飄香河底鬼魂出現的頻率時間推算出了幽冥河的漲潮期同時他歷經艱辛。找到了那一條可直接通向幽冥河支流的秘密水道!”
我驚呼出聲格格巫對我點點頭:“你也明白了。只要算准幽冥河地漲潮期在那一刻進入黃泉天便可借助泛濫的潮水返回紅塵天!”
我忍不住輕輕喘氣這個消息真是太驚人了。不過即使返回紅塵天也是孤魂野鬼被鎖在鎮魂塔內又有什麼用呢?
格格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果施展我族的輪回妖術同時擁有兩個自己。一切就不同了。”
我驀地一震腦海中仿佛有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徹然醒悟:“所以你在玄劫來臨步入黃泉天的一刻施展輪回妖術同時擁有了兩個自己。一個自己進入我所在的世界重新投胎另一個自己趁著幽冥河潮水泛濫。潛入飄香河。”
默然許久格格巫長歎一聲:“我可以算是非常幸運了玄劫來臨的時間和幽冥河的漲潮時間驚人的巧合否則另一個自己便會在黃泉天魂飛魄散。”
我想了想不解地問道:“轉世投胎的你應該早就忘記了前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又如何回到北境呢?同樣另一個你已經身為亡靈。肉身消失又如何去接引轉世地自己呢?”
“問得好!所以我先前說要有可以盛水的容器。”格格巫雙目閃爍著深邃而妖異的光芒:“早在玄劫來臨前我已經驅使座下巨蟒潛入了飄香河的秘密水道令它守候在那裡。當一個無知的自己轉世投胎另一個有知的自己便借助幽冥河的漲潮來到飄香河找到巨蟒占據了它地肉身。”
眼前又再次浮出盛滿紅綠液體的大小碗的一幕。目視大碗裡殘留的紅色液體。格格巫道:“這就是無知的自己。”指了指占據小碗的紅色液體:“這就是另一個有知地自己。涇渭分明決不會變成魂魄分裂的瘋子。”
他接著道:“有知地我雖然化身巨蟒但始終是不完整的並非真正的我。我派手下把另一個轉世的自己擄到北境吞噬了他的自我意識將兩個自己重新融合終於恢復了完整的我。”
剎那間我腦中一片天昏地暗隱隱覺得有些不妙顫聲道:“你如何知道通向另一個世界的路?”
“秘密。”格格巫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四面八方的赤流紛紛退去。周圍碧光閃爍甘真、格三條重新出現在視野中。
木然望著格格巫。我全身一片陰冷仿佛墮入寒冷地冰窖。萬萬沒有想到這次進入血戮林竟然牽扯出這麼一段驚天隱秘!如果真如格格巫所說那麼龍蝶轉世同樣會有一個無知的自己和有知的自己。也就意味著我將難逃被另一個龍蝶吞噬的命運!
霎時心頭湧起無數疑問:格格巫為什麼坦誠告訴我輪回轉世的秘密?他既然知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為何不起半點疑心?巫卡到底是誰
為什麼會找到我?龍蝶為什麼要甘檸真她們保護我?的龍蝶現在又躲在哪裡?他是否一直在暗地裡窺測打算找機會吞噬我或者干脆強占我的肉身?
我越想越心驚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難道至始至終我的存在只是龍蝶的一個容器?
“林飛他和你說了些什麼?你的臉色很難看。”甘檸真美目中閃過一絲憂色。
我搖搖頭像是要竭力把不安地陰影甩掉。沒什麼好怕的只要我足夠強即使龍蝶復生也休想奪走我地魂魄!
“我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現在該給我好處了。”我漸漸冷靜下來對格格巫說道。我憑直覺感到這家伙言語不盡不實還有不少事瞞著我。
格格巫咯咯一笑伸手一指周圍的四足碧蛇紛紛撲來跳到上空的一根大樹籐上咬住樹籐迫使它緩緩垂落。這根樹籐霜皮鱗疤形狀奇特盤繞成一個心形。
幾百條碧蛇纏住了樹籐體內的瑩光紛紛流入樹籐蛇身逐漸干枯暗樹籐卻越來越亮像飽吸了精血光芒暴射心尖緩緩吐出了一截綠如翡翠的尖錐物。
“我日!”格三條瞪著我不甘心地道:“大祭師難道真要把我們世代相傳的秘密告訴他?”
格格巫哼道:“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否則楚度怎會派重兵駐守血戮林?以他的力量殺光我們輕而易舉何必留下活口?變色豹那個叛徒相信早把一切告訴了楚度。”
格三條駭然變色:“幸好只有大祭師知道圖騰神樹的位置不然我們連個安身地都沒了。”悻悻地瞥了我一眼掏出胯下三根毛茸茸的小弟弟對准尖錐物撒了一泡尿。尖錐物立刻漲大尖頭像花苞一樣不斷綻開逐漸覆蓋四周形成一個幽深的花洞。
格三條得意地道:“魔主做夢也想不到要靠族長的尿才能開啟花洞!”
指著洞口格格巫道:“你一個人進去。不要問我該如何做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狐疑地看著他格三條不耐煩地嚷道:“怕個鳥啊!裡面是血戮林世代秘傳的守林妖籽在圖騰神樹裡沉睡多年。只要你能把它喚醒解印它就是你的了。這可是連魔主都想得到的寶貝!”
加害我對土著妖怪沒什麼好處。我不再多想對甘檸真耳語幾句毅然向花洞走去身後兀自傳來格三條不滿的咕噥:“這小子花花腸子不少改天老子定要撕開他的肚皮瞧瞧。”
剛走到洞口我體內的精氣劇烈翻騰潮水般向外奔瀉。我驀地一凜急退到洞外體內氣息也跟著恢復了平靜。回頭再看格格巫他嘴角擠出一絲苦笑:“明白了吧?除了你恐怕沒人能安全走進去。”
哇靠!這個花洞竟然和我一樣都會吞噬生物的精氣。難怪格格巫明知道裡面藏著寶貝也捨得送人因為根本拿不到它。我凝神靜氣施展胎化長生妖術在掌心旋轉出粒子洞再次走進洞。
全身精氣澎湃湧出我急忙將粒子洞全運轉一絲絲奇異的生氣從洞壁四周傳來被我吸入。一方面我原有的精氣不斷外瀉;另一方面花洞內的生氣又被我源源吸取補充形成周而復始的循環。
身體不自禁地搖晃起來仿佛成為了一道橋梁任由生氣和精氣來回進出。我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肉身在這一刻已經變成了多余的障礙。如果沒有這道界限體內外的生氣、精氣必能水乳交融合二為一。
保持身體平衡我艱難邁向花洞深處。洞壁表面凸起一根根粗長的血紅色經絡縱橫交錯爬滿整個洞壁上下。這些經絡以肉眼難察的高膨脹、收縮如同起伏的血管。正是它們貪婪吞噬我的精氣同時也被我吞噬蘊藏在經絡內的生氣。
所有的經絡延伸向洞盡頭交匯處根根經絡章魚般糾纏住一顆墨綠色的種籽猶如眾星捧月將它托起。種籽足足有拳頭大小表皮密布細小的血紅色茸毛深深嵌入頂壁仿佛和花洞渾然一體。
當我走到種籽對面一尺左右它猛地射出妖異的碧光茸毛急聳動一股龐大無比的邪氣籠罩住了我。洞壁的經絡激烈顫抖震得四壁啪啪亂響。我全身的精氣突然以高出先前幾十倍的度瘋狂宣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