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遠離大千城穿越了幾十個大小城鎮攀過紅白玉山脈渡過烏江一路翻山越嶺橫穿了大半個紅塵天來到了香草峽。
這裡是紅塵天的邊境離魔剎天最近的地方!我站在峽口仰望著兩邊突兀的秀麗山峰山色碧翠被緋紅色的落日染上了一層紅暈。峽口很窄粗大的籐蔓從四面垂下幾乎封住了入口。據海姬和甘檸真說隔絕魔剎天和紅塵天之間的天壑就在香草峽內峽的另一頭便是妖怪的世界——魔剎天。
「明天就是十五月圓之夜到時天壑會消除。你不要太擔心了鳩丹媚很聰明即使被囚也會保護好自己的。」海姬走到身邊柔聲安慰我。
「她一定是為了找我才去魔剎天的我要把她救出來!」我自責地捏緊了拳頭望著遠處的公子櫻和雷猛他們正和甘檸真道別。得知鳩丹媚被抓的消息後沒有任何異議海姬、甘檸真和我就決定趕赴魔剎天救出鳩丹媚。公子櫻和雷猛像蒼蠅一樣盯著我們說是不放心要護送甘檸真一程結果一直送到這裡。
「檸真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魔剎天麼?那裡很危險。」公子櫻低聲問斜靠在碧色的石壁上寬大的羽衣在暮風中飄動出落葉般的簌簌輕響。
甘檸真搖搖頭:「碧落賦還有很多事等著掌門師叔處理眼下魔主入侵局勢動盪怎能為檸真一人浪費時間?掌門師叔、雷叔你們都請回吧。」
雷猛嘴裡嘟囓:「為了個妖怪幹嗎去冒險?」
公子櫻一擺手:「雷叔你別說了檸真從小就是這個倔脾氣。她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了。」
甘檸真笑道:「還是掌門師叔最瞭解我從小到大你一直由著我使性子。你們走吧這是我的私事和碧落賦無關。」
公子櫻彷彿輕輕地歎了口氣清美的睫毛垂下猶如落寞收覆的羽毛。
我陰陽怪氣地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你們有完沒完啊?」
雷猛對我怒目而視略一沉吟公子櫻抬起頭。瀟灑地揮了揮衣袖微笑:「檸真一路小心。海武神林飛你們也保重。」
轉過身公子櫻洒然而去不再回頭。夕暉下。他映在地上的影子都那麼曳曳生姿。雷猛跟在公子櫻後面像一頭忠實的大狼犬。
遙遙地有琵琶聲依稀傳來「叮叮咚咚」赫然是那青梅竹馬曲。我偷瞄甘真。她美目含煙怔怔地望著公子櫻離去地方向。
「總算耳根清靜了。喂。該走啦。」我伸出手在甘真面前晃了幾下撥開籐蔓向峽內走去。
一路上儘是羊腸小道雜草叢生。通常大腦正常的不會去魔剎天因此峽谷裡十分荒涼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我施展兵器甲御術。雙臂化作鋼刀一馬當先開路把擋在面前的籐蔓、荊棘砍得稀巴爛恨不得馬上衝到峽谷的另一頭。越往前走光線越陰暗兩邊的青山石崖都向當中突兀像要倒下來一樣在上方逐漸合攏只留下一點深紫色的天空。
前方6續出現了一片片草地五顏六色。像一塊塊鮮艷的地毯。我現這裡的泥土也是五顏六色紅色的土裡長紅草。藍色的土裡長藍草。周圍已經是無窮無盡地草的海洋綿密如茵在夜風中散出濃郁的香氣。
「這裡的草長得怪模怪樣的。」我東張西望鬱鬱草海中一汪汪亮晶晶的小水潭星羅棋布。怪事了我一說話附近的草就左扭右擺跳起舞來。我住口了它們也停下不動。
「香草峽內有上萬種奇草比如這種叫舞草。聽到人說話、唱歌就會跳舞。」海姬拔起一根黃綠色地半透明的草撥弄它的三片葉子。舞草瑟瑟抖動似乎十分害怕的樣子。海姬一鬆手
掌心滑落竟然像有生命的動物一樣哧溜鑽進了地一會才鑽出來。
我隨手拈起草叢裡一簇粉紅色的草草芯裡結著幾十粒小籽聞起來異香撲鼻。正想放進嘴裡嘗嘗滋味耳畔傳來甘檸真地聲音:「還不放下?這是夢草吃了會睡著一睡就是大半年。」
我趕緊丟掉海姬戲謔道:「你的嘴真夠饞地什麼都想吃。」
我一臉壞笑:「貪吃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嘛不過我最想吃的是漂亮的海武神嘖嘖吃起來一定粉嫩噴香的。」
「真是級大無賴。」海姬紅著臉向四周瞧了瞧指給我看各種草的名稱和哪些是不能亂吃的。比如一種顏色深黃兩株草緊密交纏的叫相思草吃了會中毒而死。圓形的則是躡空草對準它用力一吹就會高高地飛起來還能當瀉藥用。扁扁地草叫嗚咽草傳說是寡婦的屍體所化一旦吃進肚會狂哭不止。
我聽得津津有味海姬盯著一株幾尺高形狀像芭蕉的大草皺起眉頭似乎她也不知道名字。
「這叫變夜草。」甘真忽然掠近把變夜草的葉子擼平直直地豎起草莖百步以內立刻一亮變夜草就像一根蠟燭出白亮的光。甘真一鬆手變夜草的莖軟軟垂下光亮就熄滅了。
「小時候我和掌門師叔半夜玩捉迷藏常用變夜草來照明。」甘真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我頓覺無趣岔開話題問道:「天壑在哪裡?」
「應該在前面。」順著甘真的目光望去在峽谷深處有一條很深很長的湖溝水霧蒸騰深深地瀰漫開遮住了對面的景物。
「以前聽鳩丹媚說過湖溝上有一道龍門就是天壑。」甘檸真道:「隔絕每一重天地天壑都不相同我和海姬從來沒有去過魔剎天也不知道龍門是什麼樣子。」
「那快走吧!對了我帶你們飛過去可以快點。」我心急地吹出吹氣風帶著海姬、甘檸真向湖溝飛去。
飛到湖溝上空四周白茫茫一片即使運用鏡瞳秘道術也看不太清。我再要往前飛「轟」的一聲猛地撞在一個龐然大物上頭昏眼花直直地墜落下去。我想要操控吹氣風穩住卻毫無作用吹氣風莫明地失靈了。
眼看要落到湖溝裡「撲通」湖裡竄起一條墨綠色地怪魚尾巴一掃把我打飛出去摔在了湖邊的草叢裡。
「日他***怎麼回事?」我一骨碌爬起來瞅瞅同樣摔倒在地的甘真和海姬忍不住哈哈大笑。平日裡她們一副高貴美麗的姿態現在摔跤的狼狽樣和我也沒什麼差別。
「都是你的爛御風術害的!」海姬瞪了我一眼和甘檸真互相瞧了瞧兩個美女不由得也笑起來。甘真拂開粘在身上的雜草道:「天壑是無法逾越的法力到了天壑附近便會失效。剛才我們撞上的東西應該就是龍門吧。」
我沮喪地嘀咕:「我連龍門是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呢。」探起身湊近湖面想找出剛才那條墨綠色的魚也不知是什麼怪物力氣這麼大。夜色漸深湖面霧氣很濃連水色也一片朦朧只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
甘檸真搖搖頭:「別白費力氣了不等到明晚休想闖過天壑。」手指輕點一朵巨大的雪蓮綻出指尖甘檸真斜靠在蓮花裡瞥了我一眼:「你有了新衣服蓮衣該還給我了。」
我厚著臉皮道:「蓮衣我貼身穿著呢你要的話自己脫。」伸直了手臂露出裡面雪白的蓮衣袖口。
甘檸真不說話了我懶洋洋地躺下仰頭看著夜空的明月。四下的草海裡傳來秋蟲幽靜的鳴叫聲。到了後半夜我覺得不對勁了蟲聲越來越響亮簡直猶如一場大合唱彷彿四面八方變成了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