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眼 第十七卷 第二章沸騰的阿卡西亞
    音樂和魔法從某些方面來說是很相似的,它們都是一種能夠被自然接受的力量,好的音樂能夠完美的和自然契合,沒有一絲一毫的突兀,沒有一絲一毫斧鑿的痕跡。自然本身就是一個完美的整體,在自然中,你能看到一切的東

    西都完美的契合在一切,樹與花、山與水,那林間遊走的動物和河裡游動的魚,這一切都如此的完美,所以說,真正的大師是自然本身。它也是個很好的鑒賞家,好的音樂和好的魔法才是它能夠接受、能夠完美融合的東西。

    ——尼克·特莫爾《死亡約書》

    「呃……」那時,我有些無奈的看著這位兩眼放光的音樂家,沒想到,這首曲子竟然是為了我而創作的。這實在是太讓我驚訝了,這位性格叛逆的音樂家,實在是讓人無可奈何。英雄,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在這片大陸上,靈魂法師一直都扮演著人人畏懼的反面角色,每一個人一提起我們這些靈魂法師,首先浮上臉龐的都是恐懼和憎恨的表情,我們對此也不想多做辯解,也無需辯解什麼。

    可是,像桑吉這樣崇拜我們的人我卻是第一次遇見,對此我無話可說,這個充滿了叛逆思想的音樂天才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無可奈何。

    「導師!一想到您的光輝事跡,我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桑吉突然興奮地大喊大叫:「快,我現在充滿了激情、充滿了動力,讓我演奏,快,我要演奏!」

    然後,就是現在這個場面。看著下面激昂的人群,還有貌似十分投入的索羅狄,我不由得搖了搖頭。英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樣的頭銜落到我的頭上。關於我們的稱號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些墮落者、褻瀆者之類的亂七

    八糟的頭銜,英雄……這個詞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索羅狄的演奏已經達到了高潮,那慷慨激昂的音樂聲在整個阿卡西亞迴盪。不考慮桑吉創作這首音樂的初衷,這種讓人熱血沸騰的音樂的確非常適合阿卡西亞人的口味,大概也只有桑吉這個原住民能夠創作出這樣的曲子。這個

    在冰天雪地裡生存的民族,不但堅韌、強悍、任勞任怨,而且還帶有非常強烈的攻擊性,這是艱難的生存環境塑造出來的個性,在這個極北地方,拚搏與戰鬥是永遠的主題。這裡不適合哪種渲染富貴的靡靡之音,這裡需要的是鋼鐵

    和熱血,這裡需要的是拚搏與爭鬥,只有這樣的音樂才適合這個充滿了鬥志的國家,這首曲子,把這個國家的精神表現的淋漓盡致。

    索羅狄的手指在琴鍵上敲下了最後一個音節,幾道巨大的閃電在他的背後交叉而過,一聲響雷在他頭上炸響。這一切融合在一起聲勢驚人,就連遠處的雪山都在這大氣磅磚的音樂聲中微微顫抖著。

    在索羅狄演奏結束之後,漫天的烏雲撕開幾條細小的口子,一道道陽光從這漫天的烏雲中擠了出來,透過那些細小的口子照射在大地上,照射在那些仍然沉醉在那音樂聲中的人群上,此時此刻,廣場寂靜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

    聲音發出來。

    趁著這個機會,棉被凝結出來的那一團雲彩已經快速的飛了回來,和我們腳下的凝結成了一團。

    「快走,快走!」索羅狄連聲催促,身為一名靈魂法師,而且是級別極高的靈魂賢者,他對下面的靈魂波動再清楚不過了,當然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麼,現在不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ps:應該說這個老東西已經很有經驗了!)

    「快走?為什麼?」桑吉有些奇怪的問道:「我還想聽聽人們的反應,現在太平靜了,我感覺很不好。J

    「你會有機會聽聽他們反應的!」我擺了擺手,「我敢保證,等一下你就可以聽得到!」

    「棉被!」索羅狄用力的跺了跺腳,「棉被!」

    「呃……思!怎麼回事?」棉被彷彿從一個夢境中被驟然驚醒,有些糊塗的問道。

    「快!我們回去!」我吩咐道,剛才索羅狄用來演奏的那團風元素,是由棉被凝結的,不過牽制它移動的卻是索羅狄的精神力,因此上,棉被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那裡,它從頭到尾聽完了桑吉的曲子。對於這個喜好音樂的風

    元素來說,沉浸在音樂的意境裡無法自拔是很正常的。

    「回去?回哪去?」棉被顯然還沒有徹底的清醒過來。

    「當然是回我們的駐地去!」我擺了擺手,「快點走,我們時間有限,等一下所有人回過神來之後我們就麻煩了。」

    「哦…被也沒有搞清楚我說的麻煩是什麼意思,只是下意識的答應了一句,整個巨大的雲團開始向我們駐地方向移動。

    「為什麼這麼急著走?」桑吉不依不饒的嘟囔著,「這是皮安諾琴的第一次演出,怎麼這樣就回去了?」

    「你真的那麼想聽聽他們的反應?」我微微一笑,「注意了,這就來了……」

    我的話音剛落,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聲傳了過來,在這一剎那,整個阿卡西亞都在這吼聲中顫動,那巨大的聲浪迅速的席捲了整個城市,在每一條街道上來迴盪漾。

    站在棉被身上的人被震得一陣輕微的晃動,齊蓮娜幾個人這才在吼聲中回過神神來。

    「厲害啊!這個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音樂!」齊蓮娜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著站住不遠處的索羅狄。

    「沒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音樂,竟然還有這樣的。」海倫微微點了點頭,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凝重。

    「呵呵,我倒是沒有你們兩個想的那麼多。」一直趴在安瑞爾腳下的海格,狼嘴一咧,有些陶醉的說道:「說起來,這首曲子我實在是太喜歡了,對於我們這種戰鬥種族來說,這種充滿氣勢和熱血的音樂正是我們最喜歡的!」

    「兩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海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海格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戒備著向後退了一步。

    「第一件事,這首曲子確實是非常出色,但是,我們兩個人之所以感到震驚,並不僅僅是因為這首曲子很精彩。」海倫笑盈盈的說道:「第二件事就是,你現在是一隻狼,你什麼時候聽過狼會說話!我不得不警告你,你再說話

    的話,我不介意找個時間單獨和你相處一下。」

    「嗚……」海格碩大的狼頭不停地左右搖動著,嘴裡發出一聲淒慘的嗚咽,瞼上卻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這一切相互矛盾的事情,偏偏這個黑暗狼人做的輕車熟路、無比自然,顯然是做過許多次了。

    「很好,乖狗狗是會有骨頭吃的。」海倫笑瞇瞇的點了點頭,顯得十分滿意。

    黑暗狼人先生絲毫沒有因為一句乖狗狗而生氣,只是興高采烈的吐著舌頭,不停地搖動著尾巴討好這位海倫小姐。

    「唉……」一邊的曼利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

    「你有什麼不滿嗎?」海倫微笑著看向他。

    「沒有,我只是覺得海格的態度還不夠熱情。」曼利臉上的表情一僵,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勉強從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他完全可以再熱情一些。」

    「好了,你們幾個,不要再鬧了。」齊蓮娜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齊蓮娜姐姐,您不必擔心。」海倫臉上的甜笑還未退去,「不管這位大人如何的強大,他畢竟是屬於暗黑世界的一員,不是嗎?」

    「沒錯。」齊蓮娜點了點頭,目光閃動,「無論他承不承認,他擁有的暗黑力量是無法抹去的。」

    「嗡嗡嗡……」閣樓裡的玻璃在巨大的聲浪下微微顫動著,隨時有碎掉的危險,這並不是誇張的說法,因為不遠處的幾棟建築的玻璃已經變成了碎片。

    「呼!」年輕的皇帝陛下輕輕吐出一口氣,「真是一場精彩的演出!可惜,只有一首曲子。」

    「了不起,這樣激昂慷慨的音樂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米薩蘭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種音樂聽了之後讓人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是啊,這首曲子實在是太適合我們冰雪王國了!」年輕的皇帝站起身來,來到窗口,看著下面歡呼著的人群說道,那裡已經亂戍了一團,每一個人部在盡情的呼喊,用力的揮舞著手臂,彷彿要把心中的渴望和衝動用自己的行

    動盡情發洩出去。

    「阿卡西亞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過這樣的場景了?」米薩蘭也走到了皇帝陛下的身邊,「沒有想到,能夠燃燒起阿卡西亞血性的東西,除了戰爭之外,現在又有了音樂,那位團長先生的音樂造詣絲毫不比他的團員們差。」

    「不單單是這樣。」荷米蘭也走了過來,看著烏雲漸漸散去的天空,「魔導師的實力也是靠這些東西評判的,一個高明的魔導師,也是一位傑出的藝術家,他們擁有的力量和他們的藝術才能成正比。那位團長先生是一位強大的

    魔導師,那麼,他也應該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從他的藝術造詣上也能看到他的魔法水平……」

    「豪無疑問,他的藝術水平非常高!」年輕的國王陛下笑著說道:「這一點沒有什麼奇怪的,他的強大也毋庸置疑。J

    「陛下,不光是這點,我還在這場演出中看到了太多的東西。」米薩蘭慢慢的說道:「那狂風、那烏雲、那雷電,無一不是魔法造成的場面。要凝聚這些東西並不複雜,但是,如果不是凝結本系能量,精神力的損耗會相當的驚

    人。可是,那個歌舞團裡應該只有暗黑法師和光明法師,不管是他們哪一個製造出這樣的場面,都值得我們重新審視他們所擁有的力量了。那種場面,不是什麼一般的魔導師能夠製造出來的。」

    「我們早就在一次次重新審視他們的力量了,荷米蘭大人。」米薩蘭笑著說道:「那個團體裡充滿了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東西,無論他們表現的如何出眾,我們部不應該感到奇怪。」

    「我只是有些擔心,這樣強大的力量,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嗎?」荷米蘭輕輕的說道。

    「控制不了的話,那就和這個團體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米薩蘭聳了聳肩膀,「面對一些強大的勢力,並不是只有得到他們或者毀滅他們兩條路可走。」

    「標準的外交宮口吻,米薩蘭大人。」荷米蘭哈哈一笑,「不過這樣的選擇也是不錯的,我們要學會尊敬強者。如果他們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流浪歌舞凰的話,我們可以做的很多……」

    「可惜他們不是。」米薩蘭也微微一笑,「他們並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小貓,他們只是一隻正在睡覺的巨龍。巨龍的寶藏雖然讓人渴望,可是,誰要是不小心把這只巨龍吵醒了,那麼,他們的麻煩就大了。畢竟小偷人人可以當

    ,但是一個能屠龍的小偷可是很難見到。」

    「在我眼裡,這個歌舞團可是要比一隻巨龍可怕的多。」荷米蘭苦笑著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們總算是討論出來了一個辦法不是嗎?」年輕的國王陛下笑瞇瞇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人家是我們請來進行國慶典禮的,禮貌的對待我們的客人是應該的,不是嗎?兩位大人。而且……」國王陛下頓了頓,

    看向附近的一棟建築,那裡坐的是神殿的諸位,「我們很有可能會用到這個歌舞團的力量,不是嗎?」

    「陛下,您說的對,對待我們的客人,怎樣禮貌都不過分。」荷米蘭與米薩蘭兩個人對視一笑,恭敬地回答道。

    「這,這,這怎麼可能……」樞機主教大人微微顫抖著,看著下面沸騰的人群,「他們怎麼可能演奏出這樣的音樂,他們怎麼能演奏出這樣的音樂!」現在的場面和樞機主教大人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做的手腳不但沒

    有影響到對方,而且看樣子,這個流浪歌舞團反而借題發揮,把自己的聲望推向一個新的高峰。

    契羅德面色陰沉的看著樞機主教:心中不停的咒罵。這位大人真是標準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本想給人家找麻煩,結果麻煩沒有找到,反而讓人家藉這個機會大大造了一次勢。現在人是得罪了,結果什麼事情都沒辦成。

    「這就是他的音樂嗎?」依利亞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剛剛漫天的烏雲此刻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陽光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只能勉強從烏雲的縫隙裡擠出來,它現在可以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的光和熱盡情的灑向大地。可是,地

    上的人群並沒有因為這有些懶散的陽光而變得冷靜下來。相反的,因為剛才的那首曲子,整個廣場上到處充斥著吶喊和吼聲,每一個人都在盡情的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緊接著,依利亞的瞼上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我想,這一次,我輸了!」她的樣子並不像是輸掉了什麼,反而像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這個暗靈歌舞團還真是讓人無比驚訝,這樣的藝術理念,好像真的有些道理。」

    「看來,阿卡西亞現在更熱鬧了。」耶利流看著下面亂成一團的人群,有些感慨的說道,但是眼睛裡蘊含的喜意誰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大人,您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一邊的拉斐爾奇怪的問道。

    「我緊張?我有什麼可緊張的?」耶利流微微一笑,問道。

    「大人,他們的音樂非常有蠱惑力。」拉斐爾面色凝重的說道:「就連我聽了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更不要說普通的民眾了。」

    「呵呵,拉斐爾,這樣不好嗎?」耶利流神態自若的問道。

    「可是,這和我們光明神殿宣傳的平和、善良與寬容的教義似乎有些衝突,這樣對我們的信仰宣傳可能會有很大的影響。」拉斐爾皺著眉頭說道。

    「善良?寬容?」耶利流冷笑了一聲,「拉斐爾,我們都是在神殿擁有一定地位的高層,你覺得,我們宣傳的這些在阿卡西亞適用嗎?」

    「這個……」拉斐爾苦笑了一下,「大人,您讓我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是實話實說了,我的拉斐爾騎士!」耶刊流哈哈一笑,「其實,你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嗎?」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拉斐爾臉上的苦笑依舊,「耶利流大人,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冰雪王國人,我們太清楚這個國家裡的一切。」

    「是啊。」耶利流慢慢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充滿了侵略性的國家,殘酷的環境塑造了這個國家的精神,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冰雪王國分教區成立了這麼久,傳教的效果卻相當有限的原因。」

    「是的,大人。」拉斐爾點了點頭,「這也是暗靈歌舞團讓我擔心的原因,這種激情澎湃的音樂會讓民眾騷動的,我們的傳教……」

    「我們的傳教當然會受到影響。」耶利流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是我們的機會!你明白嗎?」

    「我們的機會?」拉斐爾皺了一下眉頭,「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這是一個機會,我親愛的拉斐爾騎士……」耶利流眼睛裡閃動著莫名的光芒,「徹底掌握冰雪教區的好機會!」

    「降落的時候慢一點,棉被!」莉莉絲用力拍了拍腳下的雲團,「不要太顛簸!」莉莉絲聽了剛剛的曲子之後,就顯得非常興奮。不單單是她一個,花影、幽雲都是如此。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是的,這裡也有這麼多人!」棉被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慢慢的降了下來。

    客棧門口早已經被歡呼的人群擠滿了,那熙熙攘攘的樣子,彷彿這裡不是一個客棧,而是一個市場。不過,好在我們是從空中飛過來,不然的話,很容易就會被下面熱情的人們糾纏住。但是,問題也是有的,我們的隊伍規模有

    些龐大,客棧裡沒有地方讓我們直接降落,好在客棧老闆比較有眼力,安排了夥計為我們清理出來一大塊空地。

    「馬裡特先生,您的演奏實在是太成功了!」客棧老闆一臉激動的看著剛剛從棉被上走下來的索羅狄,「我們,不,整個阿卡西亞都聽到了您的音樂,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我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那首曲子了!這種感覺實在

    是太好了,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要從我的胸口迸發出來一樣!」

    「我可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索羅狄聳了聳肩膀,「我還想將更多的曲子奉獻給大家,如果您就這樣熱血迸發、死於非命的話,那麼,無論是對於您還是對於我,都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索羅狄的話引來周圍人的一陣哄笑,人們第一次覺得,這個臭名昭著的歌舞團團長、似乎沒有外面傳說的那麼凶殘暴虐,好像也是一個比較容易相處的人。只是長久以來的傳言讓人們心裡都加了幾分小心,就算是這位團長大人

    顯得和藹可親,也沒有什麼人敢上來騷擾一下。至於充當一下正義的使者,恐怕也只能在嘴裡說說罷了,暫時沒有什麼人想要付諸行動。

    「團長先生,您真會說笑。」客棧老闆興奮地搓著手,深深為自己能夠接待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團體而驕傲,「我想,您一定累了,我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食物,都是您喜歡的菜色,包您滿意!」

    「那太好了!」索羅狄眼睛一亮,這個傢伙沾染了和我一樣的愛好,一聽到「吃」這個字就動不了了,「我還真有點累了,快!老闆,我們進去,讓大家一起來放鬆一下。」

    「好好好,我都安排好了,肯定讓大家滿意!」老闆用力的點著頭,這也具難為他了,我們回來用的時間並不長,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準備好豐盛的食物,這位老闆還真是了不起。

    「老闆,您還真是了不得!」我在一邊打趣道:「手腳真是麻利的很,難道你沒有聽我們團長的演奏?剛才說的都只是恭維話?」

    「您不能這麼說,索洛先生。」老闆的臉色一板,「我剛才說的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真的不能再真了。團長先生的音樂非常精彩,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讓人激動的曲子,我一輩子也不會把它忘記的!」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你剛才說的話,就是對我們這個歌舞團最好的。」」

    「好吧,找收回剛才的話。」我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是要感謝感你,你剛才說的話,就是對我們這個歌舞團最好的。」

    「哪裡有您說的那麼好……」老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了什麼而已。」

    「就是這樣才讓我高興!老闆。」索羅狄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我們就不要繼續討論這些問題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給我們準備了什麼,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為了慶祝您成功的演出,當然是有什麼好的就上什麼了。」老闆略微有些得意的說道:「這段時間托您的福,我也賺了不少錢,找一些好東西慶祝一下絕對沒有問題。」

    大廳裡的桌子已經被重新佈置過了,所有的桌子拼在了一起,湊成了一張,上面鋪了桌布,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食物,儘管只是一些水果和沙拉,不過,從廚房裡傳出來的香味來看,我們不會僅僅用這點東西來填肚子。

    只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吃飯。並不是這些食物不夠好,事實上,老闆已經盡了他最大的努力,有一些水果是很難在阿卡西亞的這個季節出現的,買的話也是價格驚人。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不滿的,只是大廳裡的一個人吸

    引了我們全部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人身上,一個才加入我們這個流浪歌舞團的人。

    那位剛剛加入我們歌舞團的黑管演奏家,此時此刻正穿著一身非常正經,只有人們在正式場合才穿的禮服坐在那裡。當然了,我並不是說他坐在那裡有什麼不好,我只是說他坐的地方有些,呃……不同尋常。

    穿著正式的加德先生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扶著牆壁,目光直視前方,說不出的深邃與沉寂,他的這個表情和動作堪稱完美,問題是,他的椅子下面並不是地

    面,而是空氣,也就是說。他的一隻手扶在牆壁,坐在半空中,這個應該算是一種高難度的動作吧。

    所有人在第一時間被這個詭異的現象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大家就明白了這個把戲。這位加德先生應該是在椅子和手臂上做了手腳,用什麼東西透過自己的手臂把椅子固定在牆壁上而已,只不過他穿著正式的衣服,把固定椅

    子的東西隱藏在袖子裡罷了。

    「呃,這個人是誰?」索羅狄有些詫異的指著半空中的人問道。

    「我忘了向你介紹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看著神態自若的加德先生,「這位是想要加入我們歌舞團的加德先生,是一位非常不錯的黑管演奏家,技術非常的棒,我覺得我們可能需要他,正想向你推薦,可是一陣忙亂就把這件事

    忘了。不過,現在認識一下應該也不算晚,我想,各位應該很容易就對他印象深刻吧?」

    「的確讓人印象深刻。」一邊的幽雲苦笑了一下,看著懸在半空中的加德,對於一向恬靜安穩的她來說,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是第一次。

    「這位先生在做什麼?」一邊的莉莉絲好奇的問道:「他為什麼坐在天上?很舒服嗎?」

    「大概是這位先生在地上坐煩了,想要在天上坐一下試試看。」花影站在莉莉絲的身邊,很認真的說道,可是隨後又微微皺起了可愛的眉頭,「可是,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有些危險啊!如果讓我的腳離開地面,下面什麼都沒有的

    話,那我會覺得心裡很不踏實。」

    「所以說,還是坐棉被比較舒服!」莉莉絲很肯定的說道。

    「這位先生還真是有趣啊!」一邊的海倫眼睛都已經變成了一彎月牙,「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呢?」

    「呃,這是加德獨創的一種藝術表現形式……」我看著半空中一動不動的加德,「好像是叫做行為藝術,這個,說實話,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開口問一下這位先生不就好了。」索羅狄眉頭一挑,「這位,嗯,加德先生,請問,您是在做什麼……」

    「……」

    「那麼,我們換一種提問方式。」索羅狄說道:「你想要做什麼……」

    「……」

    「馬裡特先生,既然這位掛在牆上的先生不願意以正常的方式來溝通,那麼我們不如換一種方式,您覺得怎麼樣。」笑瞇瞇地站在一邊的海倫向前一步,來到索羅狄的身邊,恭敬地說道。

    「換一種方式?什麼方式?」索羅狄感興趣的問道。

    「當然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海倫嫵媚的一笑,眼中光芒一閃。

    牆上的加德一陣晃動,接著,連接著牆壁的什麼東西突然斷開。「啊!……」的一聲慘叫傳來,加德整個人從半空中栽了下來。所有人只覺得地面一陣晃動,他整個人已經臉朝下拍在了地上。

    「你、你不要緊吧……」一邊的花影看著趴在地上的某位,心驚膽戰的問道。

    「放心吧,這位先生命硬的緊,絕對不會有事情的。」一直微笑不語的齊蓮娜突然開口說道:「起碼不會喪命……」

    「真、真的不要緊嗎?」莉莉絲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某人,「可是,我感覺他摔得好重!導師,他有沒有事情?」

    「呃……」我苦笑了一下,現在我們歌舞團裡的小魔女數量似乎有直線上漲的跡象,「這個,別的我不敢說,不過,這個人起碼還活著,而且活得還不錯……」

    就在這個時候,趴在地上的加德猛地抬起頭來,瞼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兩道鼻血順著鼻孔流了出來。這個比較糟糕的形象,把試圖接近他看看情況的花影嚇得大聲尖叫。

    「是誰!該死的!這次又是誰!」加德氣急敗壞的說道:「這次又是誰破壞了我偉大的藝術!」

    「先、先生,您不要緊吧?」躲在一邊的花影小心的問道:「您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要不要包紮一下?」

    「這點小傷算什麼!」加德一翻身從地上坐了起來,看樣子,剛才那一下子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太嚴重的傷

    害,「問題是我的藝術創作!我偉大的行為藝術的巔峰傑作竟然被抹殺了,這是絕對不能夠原諒的!這是不可饒

    恕的!在我完全沉浸在這偉大的藝術境界的時候,竟然有人蠻橫的把我拽了回來,這是藝術界的莫大損失!這是藝術界的沉重打擊!這是對於我這個天才的嚴重傷害!比起肉髏上的創傷,我的心靈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怎麼能夠了

    解我現在的痛苦!天啊!神啊!難道你非要將這一閃而過的藝術靈感抹殺嗎!神啊!請你睜開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吧!這個世界有多麼的骯髒!一個天才怎麼會受到這樣的打壓!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

    「這位先生,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別人幹的呢?」一邊的莉莉絲好奇的問道:「我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做過什麼呀?我只是聽到你『啊』的一聲大叫,就從上面掉下來了。」

    「這絕對不可能!」加德大聲叫道:「我是用一根鐵棍把椅子固定在牆上的,那麼粗的一根鐵棍啊!天啊,別說是我了,就算坐上一隻巨龍恐怕也沒有辦法把它坐斷,它怎麼就會這麼斷了呢?」

    「這個,好像是我把它弄斷的……」海倫在一邊小聲說道,同時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我只是看你有些沉悶,想開個小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活躍一下氣氛!天啊!你……」加德猛地轉過頭來,他的兩隻眼睛變得通紅,似乎從一個溫文爾雅,只是有時候會神經質的青年,變成了一隻野獸!可奇怪的是,就在他看到海倫的時候,他的瞳孔一縮,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

    的東西。

    「你、你……」加德原本凶悍的氣勢在迅速的消退,指著海倫半天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加德先生?您有什麼不妥嗎?」海倫看著他,好奇的問道,,「該不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摔糊塗了吧?」

    「沒什麼……」加德有些沮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下次我一定要把道具做結實一點!」

    「加德先生……」海倫微微皺了皺眉頭,「您認識我嗎?」

    「我怎麼會認識你呢?」加德勉強從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我肯定沒有見過你,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這麼漂亮的小姐,如果之前見過的話,我一定會有印象的。」

    「是嗎?」海倫古怪的一笑,「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之前見過我一樣。」

    「怎麼可能呢?」加德面容扭曲,「這個、那個,小姐,您一定是搞錯了,沒錯!一定是搞錯了!我的樣於怎麼會有什麼不妥?」

    「海倫……」一邊的齊蓮娜走了過來,拉住了海倫的手臂。

    「可是……」海倫還是有點不甘心。

    「海倫,既然加德先生說沒有見過你,那他就一定沒有見過你。」齊蓮娜臉上的笑容有些神秘,「我想,可能是你搞錯了。是不是啊?加德先生?」齊蓮娜看著一邊的加德,突然問道。

    「呃……是,是吧。」加德扯了扯嘴角,「應該是你搞錯了沒錯。」

    「那麼,我就代我的姐妹向您道歉了,對於她給您造成的麻煩,請您不要見怪。」齊蓮娜笑著說道。

    「沒事,沒事,我不見怪,不見怪。」加德連連擺手,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年輕人,老夥計,你說呢?」一邊的索羅狄突然悄悄地對我說道。

    「沒錯,正是因為他很有意思,我才邀請他進入我們的歌舞團。」我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加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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