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有了探索的目標,那你就有了生存的動力,這個時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不死的。
——克尼?特莫爾《亡靈指引書》
夜色多美好啊!「我站在客棧的院子裡,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無限感歎的說道,在我身邊,爛醉如泥,然後被我打暈後睡過去的索洛狄。
今晚是圓月,也許對一般人來說,圓月只不過是這月亮變得漂亮一點罷了,但是,對於亡靈來說,圓月簡直可以算成一個節日了。在這一天的晚上,靈魂力量在加油圓月的照耀下將會比平時活躍的多,當然,這種活躍也只是相對而言,畢竟靈魂力量是一種比土元素還要沉默的力量。所謂的活躍,也只不過是能讓人在這個晚上更加清晰的感覺到靈魂力量而已。
我看了一眼倒一邊呼呼大睡的索洛狄,今天晚上如果不是這個傢伙的話,我也沒有閒心在外面亂轉,如果不是他那糟糕的音樂天賦的話,我也不會想到在外面好好放鬆一下備受折磨的心情。在圓月的照耀下,我的感知慢慢的覆蓋了整個阿卡西亞,月色下的冰雪之都有一種迷人的魅力,一種清冷、高傲的魅力,就如同阿卡西亞人自己說的那樣,這是一顆冰雪之巔的明珠,無論什麼樣的光芒也掩飾不了它的美麗。
當然,在這座冰雪之都上,我也感覺到一些獨特的靈魂波動,這些波動我十分熟悉,任何一個有人聚集的地方都會有這些波動存在,這是些怨靈。怨靈的形成是很複雜的,這種靈魂體的產生是因為他們在生膽有著極為執著的追求,不比如說花穎和幽雲還有莉莉絲,她們也是怨靈活一種。
當然了,這種追求包括很多種類,有些是像花穎她們那樣,對於自己的人生有有著很強烈的嚮往,對於某些東西有著不可割捨的喜愛。但是更多的卻是一些負面的追求,比如說怨懟、仇恨、冤屈等這些,這些怨靈是很可憐的。和花穎相同的那些靈魂往往還能夠保持神智,有著生前的記憶和能力,但是因為負面情緒而變成怨靈就不太好說了,這些怨靈往往有著很強的攻擊性和地域性,只要進入他們領地的生物就會受到他們的攻擊,所以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怨靈是非常危險的。
月光下的阿卡西亞也有不少的怨靈,不過據我感覺,倒沒有什麼擁有強大力量的,想想也是,這裡畢竟是阿卡西亞,冰雪王國的都城,如果任由一些強大的怨靈在這裡為非作歹的話,冰雪王國的面子何在?因此上,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怨靈,那肯定已經第一時間消滅乾淨。剩下的也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幽靈而已,可能在局部引起一些恐慌,還遠遠不到引起國家關注的地步。
突然間,我的神色一動,在這些弱小的幽靈中,我發現了一個很獨特的靈魂波動,這個靈魂波動讓我有了些興趣,我透過靈魂發出了一聲召喚,沒有多久,不知道藏在哪裡睡覺的速就出現在我的面前,用它那碩大的腦袋在我們腿上蹭來蹭去,行為舉止和貓一樣,有的時候我就不禁在想,如果速這個傢伙真的是一隻貓的話,那需要我大的老鼠才能餵飽它?
我輕輕拍了拍速的腦袋,讓這個毛茸茸的大傢伙發出了一陣舒服的聲音,「怎麼樣,晚上閒得無聊吧?和我出去轉轉怎麼樣?」
速用力的點著頭,一隻爪子不停的刨著地面,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們出去可以,不過,你要先去把外面的那些壞傢伙解決掉。」我笑了笑,「要不然實在是太礙事了!」
速點了點頭,咧嘴一笑,確實是咧嘴一笑,只不過以它現在的形象,笑得時候一張大嘴完全咧開,露出幾顆鋒利的犬牙,那血盆大口可以一口把一個人民腦袋吞進去,如果是正常人看到它的這個笑容,恐怕會立即嚇暈過去。
似乎是在笑我要它做的事情太簡單了,對我露出一個笑容之後,速無聲無息的衝進夜色裡,夜色是這只黑色豹子的最好掩護,它很快消失在夜色裡,黑漆漆黑一團一片根本無法發現它的影子。
我並不擔心速的行動,這件事情對它來說確實是太簡單了。速現在是一種很特別的魔獸,也只有我會稱它為魔獸,因為它對本體只有一隻很普通的黑豹,雖然兇猛,不過卻沒有什麼魔法能力。如果以一般人的眼光來看,它還構不上魔獸這個稱呼,因為它根本就沒有正常魔獸所擁有的魔核,但是,除了有限期的幾個人,所有人都沒料到,這隻野獸雖然沒有通常意義上的魔核,卻有一個強大的靈魂。它的靈魂是捷的,一隻存在幾百年的黑豹靈魂,一隻陪伴我數百年的寵物。在和我長期的接觸之後,捷的靈魂魔法掌握能力早已超過一半的靈魂法師,甚至直追十三位亡靈賢者。如果不是因為它的獸類靈魂,靈智有限,絕對還會有更大的成就,不過,就算這樣了足夠了。
果然,沒有多久速就搖頭晃腦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齒牙咧嘴巴在我身上蹭來蹭去向我示好。我笑著拍了拍它的額頭,帶著它光明正大的從旅店正門走了出去。速的事情辦得的確是漂亮,一路上雖然感覺到了幾個靈魂波動,但是都很平穩,應該是都昏過去了,或者是速使用了簡單的幻想,讓這些傢伙沉浸在裡面。
不管速究竟是怎麼做的,反正我們平安無事的走到旅店外面的大街上,沒有驚動任何人。辨認真一下方向,位置似乎離我比較遠,可是好歹我也是一名魔導師級以上的魔法師,飛翔術還是會的。至於速則更不用擔心,這個傢伙本來就是身手敏捷的豹子,在這夜晚裡更是如魚得水,上竄下跳,飛詹走壁如履平地,竟然比我飛機還要快上幾分,而且行動之間絕對沒有一絲聲音,再加上它的黑色的皮毛,簡直沒有比它更適合這夜裡活動的了。很快,我們兩個就消失在阿卡西亞的月光之下。
布金老頭是個巡街的,而且做這行已經足足有三十多年了,是一個十足十的老地頭蛇了。每天在這街區裡來來回回不知走上多少遍,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簡直熟悉到骨子裡去了,就算是閉上眼睛也知道自己在哪。
今天,正是他值夜。本來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這值夜的活了輪不到他,可是今天偏巧值夜的那個傢伙鬧肚子,上面沒有辦法只好把他派了出來。這原本也沒什麼,布金老頭現在是不怎麼幹這差事了,但是當年也是經常在夜裡巡街,何況這巡街的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來來回回的走幾圈,防防火、抓抓小偷,輕鬆寫意的很。不過今天他始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有事情要發生。抬頭看看天上的的圓月,布金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同時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圓月,晦氣!」
巡街的路走進了一小巷。
一陣音樂聲從小巷子盡頭傳了出來,在阿卡西亞洲圓月下遊蕩,音樂聲幽冷沉寂,每一個音符似乎都在向人訴說著什麼,當你凝神去聽的時候,你會發現似乎自己可以和這首曲子的每一個節拍產生共鳴,所有人都能在這首曲子裡找到自己,不過這首曲子還是太幽冷了一些,尤其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晚上響起的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到它存在的內涵,只會覺得格外的恐怖。
按理說這深更地夜傳出來的音樂聲足以擾得四鄰不安,讓大家群起而攻之,可是小巷裡依然是寂靜一片,並沒有什麼人發出反對的聲音,彷彿這聲音根本不存在一樣。就連老布金民對這聲音充耳不聞,一進小巷就低下頭來,一個勁風向前走,也不抬頭,連腳步都快了幾分。「哎喲!」布金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屁股坐在地上,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一個白晃的影子就站的面前,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個影子模模糊糊,似乎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老布金也不知道這個白影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的,想起這小巷裡發生的種種詭異的事件,布金清楚的聽到了自己上下牙互相相撞的聲音。他想大叫,卻根本叫不出來,身上的冷汗瞬間濕透了自己的衣衫。
「對不起……」我帶著歉意看了他一眼面前這個渾身顫抖的老頭,看他的打扮應該是一位巡街的,我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一個漆黑寂靜的晚上,突然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牆壁,然後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一衾白衣的人,這種場景怎麼看也像流傳在世上的那些恐怖小說裡的描寫,如果我是一個正常人的話,我恐怕比他也強不了多少。想到這裡,我也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滿臉無辜的速,這個傢伙現在就臥在牆壁的陰影裡,悠閒的搖著著尾巴,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就算是注意看到話,也只能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剛才這個巡街的就是一下子撞到了這個傢伙。
「你、你究竟是人,還、還是鬼……」也許是多年的巡街生涯段練了布老頭的膽色,也許是已經活得太久,根本無懼於生死。布金老頭終於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來,指著對面的白影問道。
我是什麼?我應該是鬼吧?而且還是這世上最大、最強的一隻鬼。不過,我現在可不敢這麼說,如果這麼說的話,十有八九會把這位老巡街人剛剛鼓起來的勇氣驅散的一乾二淨,我正好還有些事情想問他一下。
「不要擔心,這位老人家,我是人,貨真價實的人。」我使勁的點著頭,而且臉上帶著仁慈溫暖的微笑,身上慢浮現一層淺淺的光芒,不是很剌眼,非常的柔和,讓人感覺到舒適和溫暖,這是從索洛狄身上借助用的一點光明力量,用的是我身上繪製的紋身魔法陣,只是我和索洛狄之間距離有些遠,借用不了太多。好在我要蒙騙的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只需要在光明力量裡夾雜一些靈魂魔法就好了,而安撫情緒這種事情正是靈魂魔法師的拿手好戲。
很快,這個老巡街人就在我親切的笑容、溫暖的聖光,當然,最主要的是那個安撫靈魂的魔法作用下恢復了平靜。
「呼……」老頭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位先生,您這樣做實在太危險了!這麼晚了,你還穿著一身白袍子滿街亂走,這樣會出事情的。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有膽量。」
有膽量?我神色古怪的看了了被汗水打濕的衣衫,卻不得不承認他說有一些道理,起碼這位老人家沒有在看到我之後立即昏過去,這就非常難得了,我這個樣子晚上在街上隨便亂走確實有些不妥。要怪只能怪索洛狄這個酒鬼,沒事裝什麼神之使者,搞得整天都要穿一身白袍四處亂逛,晚上讓別人看到了不被嚇跳才怪。要是換上我的那身黑袍,被人看到了哪裡還需要這麼麻煩,直接就把人嚇死過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老人家,不知道您怎麼稱呼?」我急忙連聲道歉,伸手把這位巡街人拉了起來,然後偷偷打了個手勢讓牆角里的速趁他沒有被發現趕快找個地方避一避,看到我還可以好好解釋一下,運用一些小手段讓別人平靜下來,不至於驚嚇過度。如果是速這個傢伙被人看到那就不得了了!
「我叫布金。」布金老頭一臉不滿的抓住我的胳膊,借助我的力量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在這裡巡街已經多少年了,卻從來沒有碰到你這樣的冒失鬼,大半夜的跑出來嚇人,你想做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隨便逛逛。」我笑著說道。
「不對,不對,」布金突然神色一變,向後退了一步,一臉警覺的看著我,一隻手伸到腰後,哪裡別著一個哨子,只要用力一吹,在這寂靜的夜晚,方圓幾百米內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留在街上閒逛,你老實和我說,你究竟是做什麼的!不要以為我是個傻瓜,我布金干巡街這行也有三十多年了,什麼沒有見過,想騙我,你還早的很!」
「呃……」我看了他一眼,向前走了一步,「布金先生,我來這裡確實是有點事情……」
「退後!」布金老頭大喊一聲:「不然我就要叫人!老實交待,你到這裡來究竟想要做什麼?哼,我看你就不像個好東西,說,你究竟看上哪一家了,想要在什麼時候動手,還有多少同夥?你可不要看我老了,老實告訴你,我老布金可是練過的人,等閒幾個小伙子還奈何不了我,而且都不用吹哨子,只要我大喊一聲,這夜裡能傳出去多遠你也知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動歪腦筋,省得自己吃苦頭。」
「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苦笑著安撫這個情緒有些激動的布金老頭,「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可不是什麼盜賊,你見過穿的像我這麼顯眼的盜賊嗎?」穿著白色衣服在夜晚裡出現的盜賊,這在大陸上可從來沒有先例,就算是最低級的盜賊也不會犯這種錯誤。
果然,聽了我的話,布金老漢神色有些鬆動,但是嘴裡卻毫不留情,「那可不好說,現在阿卡西亞的古怪的人多了。穿著白色衣服的盜賊雖然沒有聽說過,但也不排除心裡有些障礙的,或者智商有殘缺的盜賊存在。」
「智商殘缺盜賊。」我乾笑了一聲,「那樣的盜賊恐怕偷的還沒有賠得多。」
老布金被我說噗哧一樂,動作之間已經沒了剛才的警覺,「就算你不是盜賊,但是三更半夜的在這裡閒逛也需要有個理由吧!」
「這個,不知道該怎麼說……老人家,你認和這個是什麼嗎?」我想了一下,伸出一隻手來,慢慢的,一個充滿白色光芒的圓球從我的手心裡浮了出來,靜靜的滯留在半空中,離我的手掌只有一尺多的距離。這是光明魔法裡的照明術,只是簡單的把一些光明元素匯聚起來而已,也沒有什麼攻擊力,一般只是用來探路什麼的,這了是我會的為數不多的光明魔法之後。畢竟我不是一個純正的光明法師,埃格斯島上的亡靈對光明魔法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
「光明魔法!」老布金驚呼一聲,「竟然是光明魔法,這麼說您一定是光明殿的神官大人?」雖然作為冰雪王國的首都阿卡西亞,這裡的人們驍勇好鬥,對於信仰光明神並不是很感興趣。好在這裡有一個能幹的紅衣主教,在耶利流的努力下,這裡的人們雖然沒有全部信仰光明神,但是起碼對救死扶傷的光明神殿抱著相當大的好感,至於那些擁有光明力量的神官和修士們,更是人們崇敬的對象。
我點了點頭,默認了這個身份,掩飾身份再也沒有比這個光明神官更好的了,起碼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難道要我告訴他們是埃格斯島上的一個老亡靈?
「哎呀!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瞭解」老布金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您一定是要到街角的那座大屋裡除靈的!」所謂的除靈,是光明神官的一個項副業,由於光明魔法對於那些怨靈有著很好的淨化作用,因此上,除掉怨靈,也成為了光明神官宣揚正義的一種手段,畢竟沒有多少人會喜歡和一些幽靈生活在一起。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我點了點頭,「我來到這裡確實是感覺到有些古怪的東西。」
「這樣啊。」老布金皺了皺眉頭,「雖然街角里那間大屋確實有些古怪的東西,不過他倒是從來沒有騷擾過什麼人,除了每到圓月的時候出現近些古怪音樂,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古怪的音樂?你是說剛才這些音樂從那間大屋裡傳出來的?」我很興趣的問道:「那麼,那間大屋裡究竟有什麼?怎麼每到圓月的時候就會有音樂傳出來?」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神官大人!老布金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如果換了這巷子裡的其他人,還真就沒有幾個知道的。就是在前幾年,有幾個年輕小伙了自以為膽大,壯著膽子進去了一次,然後屁滾尿流的被嚇出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說不出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麼,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我耐著性子聽著這位有些囉嗦的老人家的訴說,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了,在埃格斯島上的幾百年前,早已經讓我習慣了怎樣去忍受。
「唉,說起來,裡面也是一人可憐人。」老布金輕輕歎了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天空中圓月,整個人陷入回憶之中,「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這裡也不是一個小巷,只是個阿卡西亞里最簡陋的貧民窟,到處都是簡陋的住房、橫流的污水、還有亂飛的蚊蠅。那個時候這裡簡直是糟透了,多虧有了耶利流和荷米蘭人,這裡才有了改善,推倒了簡陋的屋子,填上了水溝……」老布金突然停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對不起、對不起,神官大人,人老了就是喜歡囉嗦,不知不覺的就講了許多的廢話,你看看,我這半天根本就沒有講到點子上去。」
「沒有關係。」我笑著搖了搖頭,「回憶是老人的權利,你們可能沒有太多的機會創造一個新未來,但是,你們無法割捨的過去,在這逝去的日子裡,充滿了你們智慧和思索的結晶。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充滿了衝勁和熱情,但是卻缺少了我們這種厚重,因為他們沒有幾十年的過去總結。」
「說的多好啊!」老布金讚歎道:「您在神殿裡一定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好神官,我聽過很我多人的話,卻從來沒有人像你說的這麼有道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我說的當然有道理,因為我存在的時間只會比他還要長,絕對不會比他短,除非他們一個比我還要老的老怪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看我,又跑題了。」老布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我這就和您說那所大宅子的事情。」老布金抬起頭來想了想,繼續說道:「嗯,就在我小的時候,那城住著一個奇怪的人,他整個人看起來和貧民窟裡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他是一個年紀不小的老頭,臉上總是一臉的嚴肅,不苟言笑,那個時候我們所有的小孩都害怕他。那個人孤僻的很,從來不和人接觸,整個貧民窟裡的其他人都在不停的為了生計奔波,他好像很清閒,一般總是躲在屋裡幾天都不見到他的面,有的時候他又會一下子從屋子出來,不知道到哪裡幾天都不回來。
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有一身還算得體的黑色衣服,雖然反覆洗衣了好多遍,而且在幾個地方還打了幾個不是很明顯的補丁,但是和貧民窟其他人那種衣不遮體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所以,在我們這些孩子裡,總是在傳說他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後來,聽和我一起玩的夥伴說過,他的父親曾經在城區裡的酒吧見過他,他在那個酒吧裡演奏一些樂器賺些錢。本來這件事情了沒有才能什麼,直到有一天……「
說到這裡,老布金狠狠的嚥了一口水,看了我一眼,「直到有一天,那個傢伙突然間買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材料,有木板、有鋼絲,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然後運進了自己住的那是簡陋的屋子裡,隨後的幾天,我們都能聽到他房間裡發出來的種種怪異的聲音。然後,在某天夜裡,那房間突然傳出了一段音樂,那曲子,就是您現在在小巷裡聽到的這首曲子……」說著,老布金慢慢的靜了下來。
不知什麼時候,寂靜的小巷裡又響起了那詭異的音樂聲,聲音清脆悅偏偏又給人感覺深沉厚重。連我都不知不覺的被這樂聲的吸引,我似乎聽到了這樂聲對於訴說的一切。這曲子很適合亡靈,適合亡靈那沉靜的心思,適合亡靈那貼近死亡的敏感,適合亡靈那寂靜無垠的胸懷。這是一首很容易讓亡靈產生共鳴的曲子。同時我也感到很奇怪,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音樂愛好者,我對各種樂器都有所涉獵,偏偏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樂器,我搜遍了自己所有的記憶,也搞不懂事音樂究竟是什麼演奏出來的。
老布金嚥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那隨後的兩天時間裡,這音樂聲一直在貧民窟裡迴盪,只有偶爾停下一小會兒,就又會響起來,這音樂所有人都能聽到,對於我們這些窮人來說,音樂是一種奢侈的東西,只有偶爾在一些酒吧裡能夠聽到一些低俗的曲子,就算這樣,也是難和的享受。能有這音樂聽大家都還算滿意,只是這音樂有些低沉,不過大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但是,兩天之後的一天夜裡,那個人的屋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起火了,等大家發現的時候要要救火已經來不及了。貧民窟的屋子大部分都是用木板拼湊起來的,只要著起火來就根本沒有辦法救滅,好在那個人的屋子周圍沒有住家,火勢倒栽蔥沒有蔓延起來。
當大火燃燒的時候,大家聚集在那屋子邊上,我們找遍了周圍有能夠找到那個怪人的影子,在熊熊烈焰中仍然傳來了這音樂聲,就是那兩天裡我們一直聽到的那首曲子,我們一直都不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而且再也沒有辦法知道了。這曲子一直在那熊熊大火中演奏著,直到整座屋子被燒成灰燼。「老布金急促的喘息事了幾聲,臉色有些發白,眼睛裡彷彿又看到了那天沖天的烈焰。
夜晚,大火,大火中演奏的音樂,這件事情確實透著一股子邪氣。
「大火慢慢熄滅之後,我們在清理廢墟的時候找到了一些殘骸,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殘骸,只是在那裡找到了一點佩人骨,剩下的好像還有下鋼絲和木材的灰燼,應該是那個怪人的演奏的樂器。他一直和他的樂器待到了最後,直到化為了灰燼。貧民窟裡也沒有什麼好的墓地,我們只是草草把這些東西掩埋了事。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是麼過去了,可是……」老布金喘了幾口氣,「可是後來,每到月圓的時候,那個殘骸裡就會傳出這首曲子,所有人都害怕極了,卻又毫無辦法,我們也派了一些膽子大的人去看看,卻也沒有發現什麼。好在這音樂總是在月圓時響起,平時也沒有什麼,大家慢慢的也就是習慣了。再後來這裡被推平,重建了房子,那塊廢墟也被清理出來,蓋了現在的這所宅子,只是那宅子前後換了兩個主人,都沒有住多久就搬走了。平時也沒有什麼人住,也沒有什麼事,只有到了這月圓的時候,才會傳出來這音樂聲。」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曾幾何時,那裡也有過一些鬍鬚。
「這麼說,那裡應該有幽靈出沒了?」我看著老布金問道。
「應該是有的。」老布金點了點頭,臉色有些慘白,想來也是,從那熊熊烈火中的樂志確實能讓人記憶猶新。
「這樣的話,我就有必要去看一看了。」我點了點頭,「那所宅子在哪裡?」
老布金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您有什麼想說的嗎?布金先生?」我看著這位巡街人問道。
「大人,我知道驅除惡魔是神官的責任。」老布金猶豫著看了我一眼,「」是,您能不能放過裡面的那個幽靈一次?「
「哦,為什麼這麼說呢?」我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難道你們不懼怕幽靈嗎?」
「怕當然是民。」老布金哼哼了兩聲,「不過,這個幽靈一直以來也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在月圓的時候演奏一下曲子,剩下的也只不過是在別人進到他的房子的時候嚇唬一下,只要你不招惹他就沒有什麼事情。大家這麼多年來也習慣了,您真要是這就麼除掉他,總覺得有些可憐。」
「呵呵,布金先生,您不民必擔心。」「除惡靈當然是我們神官的責任,卻不是唯一的辦法,如果是一些沒有造成什麼困擾的幽靈,我們更多的是將他們超度,送入光明神懷抱,免得他們在這世間遭受諸多的痛苦。這對他們是一件好事,您說呢?布金先生。」
「您說得也對。」布金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看您的樣子,應該是一位仁慈的神官,那個傢伙是個可憐人,讓他投入光明神的懷抱,免去在這世間受的諸多苦楚也是一件善事。」
「沒錯,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目的。」我點了點頭,「讓時間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神恩之下,不管是生是死,都可以受到神的慈悲和憐憫。願光明神保佑這世間的一切。」
「願光明神保佑這世間的一切。」老布金虔誠的附和道:「那個宅子就在前面,請往這邊走,我帶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