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於死亡的畏懼或許就源於自己本身,源於對於自己所做一切的否定,因為,在活人看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人……──克尼?特莫爾《亡靈指引書》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索洛迪小聲問道,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陰沉,而且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發黑。
「我是說,這個,啊,這個,今天天氣看起來好像很不錯。」門無恥的打著哈哈,掛在索洛狄脖子上的水晶也在一閃一閃的放著紅光。
索洛狄的臉色越加難看起來,一團暗黑色元素已經開始在手上聚集,「該死的,你這個大方塊,告訴我,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變回去!」
「不要叫我大方塊!」門十分不滿的抗議道:「我是一個有思想、有道德,遠古煉金術最大的成就,舉世無雙的一扇門!
「放屁!」索洛狄已經有了要暴走的徵兆,「我不要聽你漫無邊際的囉嗦,我只想知道我們怎麼能夠變回去!」
「不知道?」我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這個萬年的老怪物說話就從來沒有靠譜的時候,不負擔責任基本就屬於他的座右銘。
「本來就是不知道。」門使勁的閃爍了兩下,「我只知道這個配方,但是卻沒聽說過它有什麼解藥,變身了就是變身了,想要變回去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只是一扇門,又不是煉金術士。」
「你這個該死的大方塊!」索洛鍬徹底暴走,手中的黑暗力量濃郁得可以毫不費力的摧毀一座高大的建築,「不管了!我已經忍無可忍了,我要幹掉你!」
「冷靜點,索洛狄!」我不得不出手拉住了索洛狄的兩雙手臂,可憐我這個身材瘦弱的亡靈法師,竟然要攔著以身體強壯出名的魔族先知,如果現在有人看到我這種捨死為生的行為,那我們靈魂法師以後的日子就要好過了。
「不要管我!讓我徹底幹掉這個該死的大方塊!然後我也自殺,我也不活了!」索洛狄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拚命地掙扎著想要把手從我的控制中掙脫出來,這個可苦了我,既要控制他的手臂,又要小心翼翼的不要引爆他手裡的那團暗黑能量,幸好習慣於謹慎的我在馬車佈置了一層結界,不然的話,就憑索洛狄現在鬧出來的動靜,整個阿卡西亞的高人都會被驚動。
「冷靜,冷靜!」大方塊,噢不,門大人大場的吼道:「你一定要冷靜,你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你會毀了人類歷史上最強的煉金作品,一個知道淵博、絕無僅有的門!你會為此後悔的!你會受到全人類譴責的!」
「閉嘴!」連我這樣的老好人也會些惱火了,看著那塊不斷閃爍著的水晶陰森森的說道:「雖然作為一個靈魂法師,我也有辦法消滅你的靈魂,但是,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我會小心翼翼的把你的靈魂從那個大方塊裡抽離出來,然後再小心翼翼的送到蒼蠅,不,蟑螂的身體裡,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缺少材料,昨天你讓我們抓的那些煉金材料裡還有不少殘疾的剩下來!那樣你就可以感謝我了,你可以隨便活動,儘管身體有些殘疾,而且再也不用被人喊做(大方塊)了!」
我的話讓門一陣光芒閃爍,而且讓索洛狄也慢慢停止了掙扎,手中的暗黑能量也慢慢散去。
「導師大人,我崇拜你」索洛狄無比虔誠的對我說道,我甚至盾到他似乎有些熱淚盈眶,「我這個終於明白了,越是平時不動聲色的傢伙越是厲害!瞧瞧,你這手段有用的,一千年前我們魔族裡都沒有比你更狠的了!這靈魂法師陰險起來還真是方便。」
「……」門則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突然之間爆發出極大熱情,聲音前所未有的低姿態,彷彿以前那個倚老賣老的傢伙和他完全是兩個存在,「啊!親愛的主人,我相信您不會這麼做的,是吧?我可是您最最最最忠心的僕人,我這麼一個卑微的、底過了漫長歲月、老配不堪的老石塊,您怎麼會和我過不去呢?」
「那可不好說。」一邊的索洛狄怪笑了幾聲,「既然已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而且已經老朽不堪了,給你換上一個全新的軀殼不是更好嗎?」
「閉嘴!你這個只會使用力的魔族老鬼!」對於索洛狄門顯然就沒有那層畏懼了,「你這該死的傢伙,沒有看到我在向我偉大主人獻上我卑賤的靈魂嗎?
「嘿嘿嘿嘿……」索洛狄也不生氣,「你可不要忘了,我們老朽不堪的大石塊,我也是一位靈魂法師,雖然我現在對於靈魂的研究還很初級,但是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終有一天,我會和你的靈魂好好開心一下的,讓你嘗試一下這世界上與眾不同的感覺。
門急劇的閃動了幾下,「我相信我偉大的主人是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就是那樣的忠誠與弱小!孤獨的一個人度過了這漫長的歲月,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救星、我的一切、我的永遠!你的意志我無法違背,你也不會加害這樣一個弱小忠誠的隨從的,是吧,我偉大的主人!」那聲音諂媚得讓神經最堅韌的人都忍不住打冷顫。
「閉嘴,不要說太多的廢話!」我努力維持著臉上猙獰的表情,還有胃裡不住的翻滾,能讓我這個死人都有要嘔吐的感覺,這門還真是了不起,一萬多年算是沒白活。估計創造這門出來的上古煉金術師,最後的結局不是被他氣死,不是被他噁心死。
「是是,偉大的主人,我明白了,您有什麼吩咐?」門有些猥褻的說道。
「不幹什麼……」我搖了搖頭,「我只想這個該死的變身藥水怎麼解除效果」
門急劇的閃動了幾下,就要開口。
「記住,不要給我耍花招!」我突然接口說道:「不然的話,我就教給索洛狄怎麼樣抽取靈魂和注入靈魂,對於一個靈魂法師來說,這種事情雖然早晚都能明白,但是這個早或者晚,我倒是可以控制!」
「教給我!教給我!我會讓開心的!嘿嘿嘿嘿嘿……」索洛狄興奮地搓著手,嘴裡發出一陣夜梟般的笑聲。
太邪惡了,實在是太邪惡了!
「別、別,我說還不行嗎!」門的聲音說不出的淒苦,如果他有肉體的話,流出的眼淚恐怕能把這馬車給淹了。
「說罷,我聽著呢……」我點點頭,靠坐在馬車的車壁上。
「這個、這個……」門不停地閃動著,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尤其是在受到我的威脅之後。
「首先,我要說的是這個煉金藥劑確實是沒有解藥的……」看到我馬上要暴走,門又趕快接道:「但是,這種藥劑是有限的,它會在一定時間之後自動解除效果。畢竟它是一種藥劑,你們能夠變身是因為藥物效果,而不是永久的改變了你們的身體,因此上,在藥效過了之後就會讓你們復原。」
「嗯,這樣還讓我放心一點。」我點了點頭,既然這種藥劑不會對身體造成永久的變形傷害,我的擔心變輕了一些,索洛狄這個角色實在是讓我頭疼的很,偶爾客串一下還好,可是如果長久扮演這種角色那就慘了。神棍的身份足以讓我這種習慣了平靜與沉寂的老亡魂崩潰,畢竟我喜歡的是躲在一邊靜靜地觀察,而不是參與到這種裝神弄鬼的活動下去。何況,索洛狄這個傢伙還有一個躲不掉的大麻煩!
索洛狄顯然也鬆了口氣,沒有,沒有人願意變成另一個人,尤其是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
「那麼,要多久這藥效才會消失?」索洛狄在一邊問道,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
「呃……」門又急速閃了幾下,這次他沒有和索洛狄漫無邊際的扯皮,「說不好……」
「你說的說不好是什麼意思?」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雖然時間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單純的數字,可是像現在這樣度過的話感覺非常不好。
「說不好的意思就是……」門的聲音有些尷尬,「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失效,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它就突然失效了,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一兩個月。」
「這樣就有些糟糕了。」我輕輕拍了一下額頭,門的話讓我有些頭疼。
「沒錯……」索洛狄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這該死的煉金藥劑藥效消失的時間竟然不固定,如果我們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恢復威嚴面目的話,那我們的秘密就暴露了」
說著,他一把抓起閃動著的門,「說,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們快速恢復,或者讓恢復的時間固定下來!」
「沒辦法!」門一副視死如歸的口氣,「你就是殺了我,或者把我的靈魂抽出來都辦不到!」
「該死的,這怎麼辦?」索洛狄歎了一口氣,顯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地步了,焦慮和著急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只有冷靜下來,才能讓事情有所轉機,「現在什麼亂七八糟的勢力都來到了這個該死的阿卡西亞,我們兩個現在這個狀態,短時間還可以矇混過去,但是時間長了難免會讓人看出破綻來。」
「況,這裡還潛伏著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我也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突然變回來。」
「糟透了!」索洛狄歎了一口氣,「該死的大方塊,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解救的方法,比如……」索洛狄的眼睛突然一亮,「我們再喝一次那個該死的煉金藥劑,把我們的相貌變回去,或者再做一些新的,再一次改變我們的樣子。」
「該死的,你以為上古煉金藥劑是酒吧裡面幾個銅板一杯的麥酒嗎?」門有些抓狂的說道:「那可是集結了無數的智慧、無數的思索,經過了漫長歲月的沉澱,無數次的研究才凝聚出來的魔法結晶!再喝一次,再喝一次你就能變回來了嗎?我告訴你,只要你再喝一次,我敢保證你絕對會變成一個讓你自己看了都會流眼淚的樣子!幾種魔法元素反覆疊加,放出來的魔法都面目全非,何況是煉金藥劑。」
聽了門的話,索洛狄徹底沒了聲音,作為一個暗黑魔族的偉大先知,煉金藥劑意味著什麼他當然一清二楚,事實上,索洛狄和我都是一個對於煉金術所有研究的法師,雖然沒有研究過上古煉金藥劑,但是一些基礎的東西應該都是差不多的。
「我們能夠做的就只有等待了。」「看樣子,除了這個以外了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了。」
「也不一定。」門的話讓我們突然有了希望。
「有什麼好辦法?」索洛狄追問道。
「這個,也許會有一些特殊的物質能夠對煉金藥劑旌影響,甚至破壞掉魔法藥劑的結構。」門慢慢的說道,這個傢伙現在的樣子似乎比我都深沉,「但是具體是哪種物質會對煉金藥劑產生影響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可能是一塊肉,或者是一條魚,或者是一片樹葉……」
「一片樹葉?」一直沒有說話的我終於開口,但是語氣卻不那麼樂觀,「我可不是羊,一片樹葉?就算是我要吃素,我也不會選擇樹葉。」希望背後果真往往跟著的是失望。
「就算是樹葉,我希望那是一塊味道好一點的樹葉。」索洛狄的臉色也糟糕的很。
「但是,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門繼續打擊著我們,「因為你不知道這種物質會對煉金藥劑的構成什麼樣的影響,因此上,你的外表可能會在一個極短的時候裡變成其他的樣子,具體變成什麼樣子,這個就掌握不了了。」
「早知道這種煉金藥劑會有這麼大的副作用當初我們就不吃了。」我和索洛狄視苦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把旅店折騰了一個翻天地覆弄出來的煉金藥劑竟然把我們兩個搞成這個樣子,這確實是我們始料未及的。話又說回來了,人人都會在事後後悔,這很簡單,但是沒有人能夠在事情發生前預見到這種事情,而且預料的一絲不差,能做到這點的人,那還是正常人嗎?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歎了一口氣,「我們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麼樣補救。」
「怎麼補救?你說該怎麼補救,你是頭,我只是一個跑腿的。」索洛狄聳了聳肩膀,不負責任的說道。
「該死的,有你這種級別的跑腿的嗎?」我恨恨的說道:「你是魔族先知!一個先知!千年前神戰中顯赫一時的人物!你不應該這樣推卸責任!你應該幫我想想辦法!」
索洛狄嘿嘿一笑,「正因為我是魔族先知,出了一千年的主意,我的主意已經掏空了,現在有個大個子頂在前面,我還擔心什麼?你現在是埃格定斯的靈魂法師,所有亡靈的偉大導師,我只是一個亡靈,放心吧!這個時候我會無條件的服從你的命令。?
我徹底無話可說,這個該死的魔族亡靈,我當初把他帶出那片叢林是不是一個該死的錯誤!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不想辦法,畢竟我還想把這個旅行進行下去,這麼早就回到埃格定斯島上顯然和我原先的設想不符。
「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讓我們看看我們現在面對著什麼。我們歌舞團裡有幾個人,流摩、花穎、幽雲、莉莉絲這些主要成員都不需要擔心,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亡靈或者是半亡靈,我們可以把實情告訴他們,他們不會透露出去的。這樣的話,好處是可以得到他們的配合。
還有夢我們也可以相信,她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弟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剩下的就是那幾個硬擠進我們歌舞團的人了,首先是那個暗黑聖女齊蓮娜,她比較好對付,她只是剛剛加入我們的歌舞團,對這裡的一切都不會很熟悉,就算是她一直在注意我們,對我們也熟悉不到哪裡去。因為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能夠擠進我們這個歌舞團核心……「
「因為你這個歌舞團裡的都是一些怪物……」門在一邊鬼崇的說道。
「說得沒錯,你也不是一個正常的什麼東西!」索洛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怎麼不正常了?我可是上古煉金術最傑出的成就,擁有廣闊無限的智慧和知識,存在了許久,不朽的、偉大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扇門!」門在不停閃爍中爭辯道。
「在我看來,這本身就是一個怪物的標誌。」索洛狄聳了聳肩膀,「一個變異的,多少有點瘋癲的大方塊!」
「我說過,不許叫我大方塊!你這個該死的臭棋簍子!」門憤怒的反駁道:「草原上的波波鼠都比你下棋下的好,我讓你五個子也可以輕鬆地讓你屁滾尿流!」
「你說什麼!你這個萬年怪物大方塊!」索洛狄的眼睛都紅了,一團暗黑色的能量團開始在手上纏繞,「我要幹掉你!我已經忍無可忍了!我要把你大卸八塊!」他大聲吼道,棋道上的造詣是他最引以為豪的東西,絕對不許別人在這上面對他進行指責。何況,對他進行指責的人還是他的死對頭,在棋盤上把他殺了一個落花流水,能勾起他新仇舊恨的萬年老門。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我在說正事呢!」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雖然這只是一個習慣動作,作為一個亡靈,我是不該感到頭疼的,但是我相信,就算是我又活了過來,碰到這兩個活寶我也會因為劇烈的頭疼從而再次變成亡靈的。
顯然,我在這個小群體裡還是有一定的威信,索洛狄憤憤的撤了手上纏繞著的暗黑能量,門也閃爍著不再說話,車廂裡終於安靜下來了,只剩下馬車在顛簸的馬路上奔跑的聲音。
「我們來接著談剛才的問題。」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那個暗黑聖女齊蓮娜只要我們小心就不難對付,說起來,她只不過是想要從我這裡掏出一點暗黑魔力的使用方法和暗黑魔導師的修煉秘密而已。相比我來說,索洛狄你教導她顯然更合適,畢竟你可是貨真價實的魔族先知。」
「可以,那個丫頭就交給我了。」索洛狄咂了咂嘴,「暗黑世界沉寂了這麼長時間,我幫幫他們了是應該的,畢竟我曾經和他們擁用同樣的力量。」
「那這個就解決了。」我點點頭,「接下來那是那個有些囉嗦的樞機主教大人了……」
聽到這個名字,索洛狄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能讓這個魔族先知感到頭疼的人,也是個了不起的存在了,他足可以為這一切感到自豪。
「樞機主教應該也不難對付……」我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雖然說起來這位狂熱的宗教的教信走比較好對付,但是他那種狂熱的精神還是很讓人痛苦的。
「說的是。」索洛狄笑的光輝燦爛,「說起來,你比我裝神棍還要像上幾分。糊弄那個宗教狂人比我有辦法,這不是一件什麼難事……」
「除了他以外,你還有一個天大的麻煩等著我幫你應付……」我苦笑了一聲,「這個才是關鍵……」
「天大的麻煩?」索洛狄一愣,「是什麼?」
「沒什麼……一張網已。」我搖了搖頭,我說的沒錯,是一個張網,情網……這件事情我不準備告訴索洛狄,我準備靜觀其變,這可是一個上好的形容素材,我可是非常感興趣。
「一張網?你在說什麼?」索洛狄看著我有些迷糊。
「沒什麼,這個麻煩交給我來應付。你不要管了!」我隨意的擺了擺手,在心裡加了一句,「到時候我會把這個麻煩變得更大一些。」
「好了,其他的都還好,那些人對我們感興趣,但是對我們本人瞭解不太深。」我接著說道:「他們只是知道我們擁有什麼樣力量而已,稍微注意一點就可以應付過去。」
「說的是,那些人的確沒有什麼。」索洛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接下來,就是最大的麻煩了。」我一臉嚴肅的看著索洛狄,「一個非常複雜的麻煩,你的麻煩。」
「千年神戰時的暗黑魔導師!可怕啊!」契羅德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眉頭凝成一團,「千年前的神戰,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想像的,一想到有這麼多恐怖的力量曾經集結在這片大陸上,我就覺得十分的不安。」
「殿下,那畢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阿卡西亞的紅衣大主教耶利流就恭敬的站在他的身邊,「現在的世界屬於凡人的,對於那些已經逝去的力量我們不應該心存太多顧忌,我們只需要把握好現在就好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契羅德輕輕歎了一口氣,「但是當你真正見識到那股力量之後,難道還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嗎?只單單是一個暗黑魔導師的力量就可以讓所有人心存畏懼了,想想看,那個可以壓制暗黑魔導師的神使大人又如何呢?和暗黑世界做對了這麼多年,你應該瞭解的很清楚了,沒有什麼有能夠讓暗黑世界低頭的,除了力量,只有擁有比他們更加強大的力量才可以讓他們屈服、崇敬和畏懼強者,這是暗黑世界的天性,天性這個東西,誰都改變不了。我不相信,一個強大的暗黑魔導師只因為在時間和空間的封印之下就會轉而信仰光明,這件事懷,你相信嗎?」
「……」耶利流沉默無言,他知道,這位准教宗大人說的很對,能夠讓暗黑世界低頭的,只有力量。
「千的前我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契羅德歎了口氣,慢慢的說道:「我們不知道暗黑魔族最後是怎樣被打敗的,我們只是知道正義戰勝了邪惡,如果是光明神族的力量超過了暗黑魔族,一場暢快淋漓的大勝之後,又怎麼會留下暗黑世界這些讓人頭疼的力量?如果是神族完勝的話,那麼,這千年以來,光明神族為什麼從這個大陸上消失不見,再也沒有在人們的面前出現?」
「殿下……」耶利流靜靜地說道:「我們不應該質疑經典……」
「呵呵,說的是……」契羅德微一笑,一雙手慢慢拂過放在一邊的那只黃金天平,那只神器「絕對平衡之基」。現在這座黃金天平,已經從測試光明力量強度的測試工具,升級為至高無上的神器,光明神族賜予的寶物,待遇已經完全不同了,完全有資格和准教宗大人平起平坐。「如果我剛才說的那些話被樞機主教那個老頭子聽見,恐怕他會暴跳如雷吧?」
「呵呵,殿下,樞機主教大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改不了了。」想起那個固執古板的老頭,耶利流也不由得一陣苦笑,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我倒是沒有怪他,神殿需要這樣的人。」契羅德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想,既然這世界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千年神戰的戰士,那麼,會不會再第二個?第三個」
「最好不再有個了。」耶利流搖了搖頭,「千年前的戰士不是我們能夠想像的,只是這一個就已經很讓人頭疼了,如果再出現新的戰士,那這個世界會怎麼樣呢?誰也不知道。」
「說的也是。」契羅德點了點頭,「但是這種力量還是讓人無比的渴望,相信看到了這場戰鬥之後,這個暗靈歌舞團的周圍,恐怕會吸引更多人的眼光吧?」
「那是必然的,殿下。」耶利流微微一笑,「但是大家都有顧忌,誰都想得到這名暗黑魔導師,但是誰都怕自己一出手反而把他推到別人身邊,這樣磨磨蹭蹭下來,最後誰能吃到嘴裡都說不定,而且我們還有一項很大的優勢……」
「你是說那位神的使者?」契羅德若有所思的問道。
「正是如此,不管怎麼說,他是擁有光明力量的。」耶利流微微一笑,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契羅德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恭敬地站在一邊的耶利流,「我的紅衣主教,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在意這件事嗎?」
「您的智慧是我無法猜度的。」耶利流微微一笑,「我只知道向光明神族和神殿效忠,為了讓光明普照這片大地而獻身。」
「耶利流紅衣主教,你不愧為我看中的人。」契羅德微微點了點頭,「你很知道進退……」
「我只是明白我的卑微……」耶利流微微低下了頭,「在光明普照之下。」
「但是,這件事情我會告訴你的。」契羅德不置檔否的收回了撫摸「絕對平衡之基」的手,留戀的在那件神器上看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們光明神殿最大的對手是誰吧?」
「是黑暗世界?」耶利流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耶利流紅衣主教,你沒有說實話,毫無疑問,你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從來都不會說實話的。」契羅德笑著搖了搖頭,「終之,我不相信以你的智慧,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不錯,暗黑世界一個對我們心懷仇恨,想要恢復他們千年前的榮譽,他們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但是,他們欲不是我們最大的對手,對手和敵人是兩回事。我想這一點你會很清楚的。」
「殿下……」耶利流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好吧,好吧,既然你願說這件事,那我就代替你說出來吧。」契羅德無奈的擺了擺手,「我們最大的對手就是自然神殿,自然女神殿下的自然神教,是我們光明神殿最大的對手。」
「殿下,請您放心,冰雪教區並沒有出現自然神教的信徒。」耶利流慢慢的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契羅德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說起來,冰雪教區是我最放心的一個教區了。你們冰雪王國剽悍的民風讓自然神教的那些人無可奈何,他們想在這裡傳教難度太大了一點。可是,其他教區的形式就沒有那麼好了!神殿,現在已經不是千年前的神殿了。」
「我相信光明必勝。」耶利流緩緩說道。
契羅德表情複雜的看了耶利流一眼,然後長歎了一口氣,「說起來,那些精靈確實是傳教的上好人選,這引起人英俊的相貌實在佔了太大的便宜,他們的親和力要比我們強上太多了。要不是精靈們天生散漫的個性,讓他們對於經卷的編纂和掌握遠遠不如我們,我們光明神殿的影響力恐怕會更下一個台階。
就算是這樣,他們的實力也在飛速增長著,現在的教民數量已經達到我們的三分之一了。要知道,光明神殿的歷史足足有幾千年,而自然神殿的出現只有區區幾百年,只有神戰之後的幾百年,他們就已經發展這個樣子,如果再過一段時間之後呢?「
說著,契羅德從自己的位置上慢慢站了起來,來到床邊推開窗戶,讓冰雪王國深夜的冷風吹房間。房間外面佈置著一層特殊的結界,這層結界可以過濾冰雪王國那糟糕的低溫,讓房間保持溫暖,就算是這樣,冰雪王國夜裡的風也讓契羅德微微打了一個寒戰。
「殿下,小心身體。」耶利流低聲說道。
「難啊!」契羅德歎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神殿中現在聖女的位置和以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原來主要掌握祭祀和宗教事務的聖女,現在也漸漸開始拋頭露面,為的就是爭奪信徒和增加神殿的形象分。還好,在光明力量的沐浴下,我們的聖女殿下很有親和力。可就算是這樣,和精靈們比起來,我們還是落後了,哪怕我們選取出來的聖女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了,可是她也只有一個,沒有辦法和俊男美女滿街的精靈族相比。所以,我們需要一種手段,一種增加信徒的手段,一種擴大影響的手段,所以我們擁有了唱詩班還有依利亞不姐,但是,這還不夠!」「殿下,您的意思是……」耶利流看了一眼這位准教宗殿下,小心地說道。
「嗯……」契羅德點了點頭,「原來我調依利亞和唱詩班來到冰雪王國,是打壓一下這個暗靈歌舞團,畢竟一個由暗黑魔導師掌握的歌舞團,尤其是這個歌舞團的影響力還不小,這對我們神殿是一川很大的威脅。但是,那天我看了她們的綵排試演之後,我的這個想法開始慢慢改變了。尤其是今天看到那位暗黑魔導師的強大實力之後,我這個想法更加清晰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耶利流猶豫了一下,說道:「將他們整個歌舞團拉進我們光明的神殿?」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契羅德抬起手來狠狠砸了一下窗框,「我們需要這個歌舞團,無論是影響力還是他們擁有的力量!」說著,他抬起手來,指著月色下沉寂的阿卡西亞說道:「看看今天的阿卡西亞就知道了,這支流浪歌舞團就像是一陣颱風,席捲了這個城市。他們藝術的感染力前所未有的可怕,不管是什麼人,不管他之前做的是什麼,都會為了他們的舞蹈而瘋狂,為了他們的歌聲而瘋狂,為了他們的臉孔而瘋狂,甚至,為了他們的名字而瘋狂!如果擁有了這支歌舞團,我們的神殿輝煌說不定會再次降臨!到時候,甚至不需要他們為我們做任何宣傳,只要讓人們知道他們信仰的光明神族不夠了!」
「您說的對……」耶利流小心的問道:「但是那位暗黑魔導師,會不會對光明神殿形象產生一些汪好的影響?」
「影響?」契羅德微微一笑,「能有怎樣的影響,那要看我們怎麼去引導,比如說,一個暗黑魔導師感受到光明神殿的召喚,掙脫黑暗的束縛,投入了偉大的光明神殿的懷抱,這樣會怎麼樣呢?」
「民眾們會瘋狂的……」耶利流不得不承認如果這一切實現的話,事情恐怕真的會像這位准教宗殿下說的那樣,神殿的影響力會大大增加,一位神的使者,一個強大的暗黑魔導師,一個號召力非同凡響的流浪歌舞團,這樣的組合簡單是所有勢力的夢想。而且這個暗黑魔導師還是受到光明神的感召加入神殿的,這是最好的宣傳。民眾們有的時候不需要什麼許諾和好處,只要讓他們看到傳奇和榜樣就可以了。還有什麼榜樣會比一個暗黑魔導師受到感召投入神殿的懷抱更加讓人目瞪口呆的呢?連強大的暗黑魔導師都心向光明,他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何況還有這個大眾偶像的暗靈歌舞團?
「所以!我需要很多東西!」契羅德大聲說道:「我需要這個暗黑魔導師,我需要那個神的使者,不管他是不是,我需要這個流浪歌舞團!如果得到他們,再加上這件(絕對平衡之基),還有隨後來到的(第九次亡靈討伐戰),那麼,還有什麼能阻止光明神殿的榮光普降整個大大陸呢?」
「神的榮光必將普照這大陸……」耶利流虔誠的說道。
「所以,我的紅衣主教,我需要你……」契羅德話鋒一轉,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看著耶利流,「我需要冰雪教區的,這裡有虔誠的信徒和悍勇的戰士,還有充滿智慧的紅衣主教,我需要他們幫助我,無論是爭取這個暗靈歌舞團,還是隨後的(第九次亡靈討伐戰)!告訴我,我的紅衣主教,他們願意幫助我嗎?」
「神殿的意志將是我的意志……」耶利流安靜的說道,沒有激動、沒有瘋狂,只有一絲淡然。
「很好……」契羅德點了點頭,「我不會無視這份幫助的,我的紅衣主教,請記住我的話。現在,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好的,殿下。」耶利流也沒有推辭,「現在,我們就擁有一個能夠拉近和那個流浪歌舞團關係的人物,一個很好的人選。」
「你是說……」契羅德微皺了一下眉頭。
「是的,殿下。」耶利流點了點頭,「眾神樂師依利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