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巔峰對決
每副骸骨外面的表皮都是不一樣的,每副軀體裡的靈魂也都不是一樣的。不過,就算你撕去表皮、拆掉骸骨、毀掉軀體,最後只剩下靈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一個人。
克尼?;特莫爾《漫長的路》
索洛迪用一塊餐巾滿足又滿意的擦擦嘴,一段時間的神棍生涯讓他對於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更優雅有了完美的理解,現在,他的一舉一動就連最挑剔的貴族也找不到一點無病。
「好啊,有一天時間沒有好好享用一頓像樣的飯菜了,那種感覺真的糟糕極了!」索洛迪一邊說著,一邊斜著眼睛看著我身邊的樞機主教大人。
此時此刻,他身邊擺放著一個盤子,裡面放著幾樣簡單的食物,他正在做飯前禱告,可是他的禱告時間稍微長了一點,我們已經開動很久。
「樞機主教大入的虔誠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我笑瞇瞇的說道,同時慌不忙的把一塊熏得恰到好處的魚送嘴裡,「他的虔誠必然會受到神的響應,神賜與我們食物,我們就應該感謝神的賜予。」
「謝謝您的誇獎,大人。」樞機主教剛剛結束自己的禱告,慢條斯理的從自己的盤子裡拿出一塊粗麵包,沾了一下灑在盤子裡的鹽,那些鹽撤的也十分小心,不多不少,恰到好處,絕對不會造成浪費。
樞機主教大人就這樣把一塊只沾了一點鹽的麵包送進嘴裡,慢條斯理的咀嚼起來,在眾人中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我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餐具,對咀嚼著麵包的樞機主教說道:「我親愛的兄弟,你為什麼不一起來享用這美味的食物呢?難道曷覺得這飯菜不可口?我的兄弟,這裡的老闆已經用心準備了,這飯菜的味道很不錯。」
「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樞機主教放下手中的粗麵包,準備發表長篇大論,「我只是認為節儉是神所倡導的美德,我們應該……」
「不不不,我的兄弟。」我輕輕地搖著頭,「你錯了,神讚賞節儉,但不是讚賞自虐。」
「對不起,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樞機主教大人有些摸不到頭緒。
「神賜與我們食物,是為了讓我們能夠幸福的生活在神羽翼之下,節儉是對的,但是,對於神賜予的食物我們卻要帶著虔誠的心去品嚐它、享用它,這樣才能對得起神的苦心。」我笑著拿起自己的餐具,從盤子裡取出一塊熏魚,送到樞機主教的盤子裡。
「感受一下,感受一下神的憐憫,感受一下神的仁慈,讚美一下神賜予我們的美味,這可口的食物代表著神對我們的愛,為了報答神的關愛,我們就要用最嚴肅的心情來品嚐它,這是恩典,並不是什麼浪費,我希望你能明白這點。
樞機主教猶豫著點點頭,然後小心的用餐具夾起那塊熏魚,送進嘴裡咬了一口,然後慢慢咀嚼。大概是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食物了,樞機主教表情看起來十分精彩,也不知道是對這熏魚感到滿意還是不滿,好在這一頓飯終於沒有人坐一旁啃麵包,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飯後,索洛迪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注視著我。
「有什麼問題嗎?」我奇怪的問道:「我今天應該除了樣子和原來不一樣,其它沒有什麼變化啊。」
「不不不。」索洛迪搖搖頭,「我今天才次發現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比我更適合做一個神棍!」索洛迪很嚴肅地說道。
「其實做一個神棍很簡單。」我笑了笑,「只要把一切好事情都歸功於神,一切糟糕的事情都推給別人就行了。」
「導師,冰雪王國的人已經在外面等待,請我們到預定的場地去。」流摩站在客棧的大廳裡,對著索洛迪說道,我和索洛迪變身的時間很短,流摩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了這種角色變換。
「已經來了?他們還真是積極。」索洛迪嘀咕一句。
「當然會著急,這個國度的人都是一些好鬥的傢伙,這麼熱鬧的事情當然會讓他們迫不及待。」我笑了笑,和索洛迪走出房間。
「大人!」一直在門外的樞機主教立刻迎了上來,「冰雪教區神殿也派來專車,邀請您一起觀摩這場對決。」
「不必了,我的兄弟。」我笑了笑,「我想,我還是和我的朋友一起乘車吧,沒有必要因為我的原因再多準備一輛車。」
「可是,大人……」樞機主教有些不甘心地道。
「沒有什麼可是,兄弟。」我搖了搖頭,「我的朋友雖然是一名暗黑法師,但是他的心嚮往卷明,神的恩賜降臨給所有心向光明的人,迷途的羔羊回歸時,我們應該更應該給他們加倍的幫助。」
「是,大人,您善良虔誠的心讓我感到羞愧。」樞機主教無可奈何的向我鞠了一個躬,「既然如此,請您自便。」
我點點頭,帶著索洛迪一行人走出客棧大門。
冰雪王國的國王陛下對於這場在冰雪王國舉行的巔峰對決抱以極大的熱情,整整一個騎兵團的皇家騎士來到客棧外面,幾名標準裝備的皇家重裝龍騎士站在隊列最前面,胯下是聞名整個大陸的冰水王國魔馬,身上穿著亮閃閃的禮儀盔甲,那驕傲的神情恐怕連真正的龍騎士都比不上。
國王陛下為我們安排的是一輛豪華的四輪皇家馬車,巨大的車身上裝飾各種金銀做成的花邊,拉車的幾匹馬非常神駿,處處顯示出這輛馬車的與眾不同。
我和索洛迪還有流摩三個人走上馬車,幽雲她們對這場對決沒有絲毫的興趣,因此她們留在客棧裡繼續她們的綵排活動,速這個傢伙則被我留下來看家。
車身輕輕一震,前面響起清脆的馬蹄聲,在幾匹馬的努力下,這輛豪華沉重的馬車慢慢地各這次對決的場地、阿卡西亞皇家角鬥場駛去。
「車裡有細微的魔力波動,這裡有竊聽魔法。」索洛迪突然透過心靈通信和我說道。
我看著他輕輕點點頭,回答道:「不但有竊聽魔法,而且我們的腳下還有一個夾層,裡面有生命氣息,還有人在下面竊聽我們談話。」
「這輛車安排得還真是繁瑣和複雜。」索洛迪輕佻地說道:「我們果然是不同凡響的大人物。」
「當然是不同凡響的大人物,我們現在幾乎成為阿卡西亞的中心。」我笑著說道:「別人對我們沒有興趣我才感到奇怪。」
「這個地方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索洛迪說道:「我原本以為那位國王陛下是一個安份的人,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有充分的好奇心。」
「好奇心任何人都會有的,如果他沒有我才會覺得奇怪,他的靈魂波動可是很奇怪的。」
「不管怎麼說,他這次要失算了,我們可以直接使用靈魂進行通訊,根本竊聽不到什麼。」索洛迪的口氣十分得意,難得的是他竟然可以讓自己表情保持得非常嚴肅,這種特長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學到的。
「冰雪王國,這場國家不愧是整個大陸上成分最複雜的一個。」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也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在這個國家會聚集這麼多的勢力,形勢如此複雜!」索洛迪問道。
「這要從冰水王國的建國開始說起了。」我慢條斯理的回答道:「這個國家的前身是大陸北方的蠻族,雖然他們沒有形成自己的文化,但是因為他們生活的地方冰冷寒苦,造成這些人堅韌善戰的性格,可以說,他們曾經是整個大陸最善戰的戰士,幸虧他們的人數很少,不然在其它國家的眼裡,他們會比埃格斯島上的我們還要危險。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兩百年前,這些蠻族中的一支開始強大,並且統一整個區域,他們開始引進其它國家的文化、融合自己的特點,最後形成自己獨特的文明,建立冰雪王國。但是,這個國家和其它國家還略有不同,他的國家依然驍勇善戰,極具侵略性,還保持當初部落聯盟的特色,擁有大量的遊牧民族,這個國家的王權並不像其它國家那樣穩固,對這些遊牧民族控制有限,而且他們有自己的傳統部落信仰,因此神殿在這裡的影響也不太深,再加上他們可以訓練出強悍的冰系法師,因此造成了這個國家現在複雜的形式。」
索洛迪沒有形象的打了一個哈欠,「總歸就是一句話,誰都想把這個國家拉上自己的戰車,誰都奈何不了對方,是不是這樣?」
「也可以這麼說。」我點點頭。
「那麼你為什麼要講這麼多的廢話。」
「這個……」我苦笑了一下,「是習慣。」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慢慢地停下來,看來我們已經到目的地了,我感到車廂夾層裡那個人的鬱悶和不滿,這一路上也辛苦了他,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聽到,恐怕人都被顛到渾身骨頭要散了。
阿卡西卡角鬥場恐怕是整個阿卡西亞除了皇宮之外最雄偉的建築,這座露天角鬥場呈圓形,高達數十米,擁有近萬個座位,中暗的空地足可以讓兩隊騎士列隊衝擊,並且在四周佈置魔法陣和魔法晶可構成的大型結界。
傳說這種結界完全可以和城防結界相媲美,在高級法師的主持人,甚至可以抵擋魔法禁咒,當然,這只是傳說,究竟能不能抵擋住魔法禁咒也沒有人試過,也沒有人會閒著無聊用禁咒來考驗結界。
角鬥是一個在五百多年前很盛行的活動,是貴族用角鬥奴的血和肉來取樂的一種血腥娛樂項目,由於過於殘忍,在幾百年前造成幾次角鬥奴的大起義,因此,這項運動早已被取締,只有在冰雪王國仍然流行,但這種角鬥和幾百年前的大為不同了,在這裡,角鬥已經成為貴族和平民的一種休閒活動,在角鬥場裡的角鬥士們也不是幾百年前的奴隸,而是由貴族們組成的角鬥隊,用特製的武器進行搏鬥爭取勝利和獎品。
還經常有人利用這裡作為解決紛爭的場所,因此這座大角鬥場可以說是冰雪王國尚武精神的一種象徵。
能夠容納幾千人的阿卡西亞角鬥場現在只在角鬥場正面坐了大概一千人,能夠有幸觀賞這次巔峰對決的人在阿卡西亞非富即貴,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因為人數不是很多,這座碩大的角鬥場裡顯得比往常安靜許多。
「歡迎你們!阿卡西亞的客人,這兩天休息得怎麼樣?」阿卡西亞的國王陛下笑著張開手臂,向我們走過來。
「承蒙您的關照,我和我的朋友休息的都很不錯。」由我帶頭一起向他行了一禮。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對這場對決非常的期待!」阿卡西亞國王陛下笑著說道:「兩位大師一定能為我們展示人類巔峰的力量!」
「沒有人敢說自己站在人類的巔峰,陛下。」我搖了搖頭,「我們只是不停的在向頂峰攀爬。」
「說得好,我們只是一直向頂峰攀爬,不知道我們攀爬到那裡的時候,會是怎樣美妙的景色!」一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們轉過頭去,正好看到索洛迪這次的對手,那名底比斯來的聖騎士雅戈,在他身邊的是面帶冷笑的丹米王子殿下和底比斯帝國魔法師柏蘭圖。
「您好,來自底比斯來的聖騎士大人。」索洛迪面帶微笑的迎了上去,伸出自己的手和雅戈握了一下。
雅戈的眼睛精芒閃爍,上下打量了索洛迪一番,「閣下,我很久沒有這麼興奮了,我希望,您能幫助我向那個巔峰更進一步。」
「會的,追求那個巔峰是我們所有人的夢想。」索洛迪笑了笑。
「好了,兩位,不管怎麼說,你們兩個來到我們阿卡西亞就是我們的榮幸,能夠看到兩位那巔峰的力量玫是讓我們期待,我們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兩位請去準備一下,比賽很快就要開始。」站在一旁的冰雪王國國王陛下笑著說道,然後一把拉住我的笑,向身後的高台走去。
高台上早已坐滿了人,我在阿卡西亞接觸的所有勢力幾乎都在這裡出現,除了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神聖藍姆教和那個自殺俱樂部有沒有人在這裡之外,神殿、冰雪王國皇室還有各國使臣,很多都是我的老熟人,讓我一路上招不斷,直到我們來到最中間的區域之後,這一切才算結束。
而能夠坐在這裡的人,都是阿卡西亞真正的實力派人物,虔誠的樞機主教大人就坐在這裡。
「大人,您來了。」看到我之後,樞機主教急忙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和他周圍的人一起向我行了一禮。
坐在他周圍的正是神殿現在冰雪王國所有實力的象徵,冰雪王國紅衣主教耶利流,還有神殿的聖子殿下契羅德,還有冰雪教區聖騎士拉菲爾。不過,在他們中間多出一張陌生的臉孔,是一位美麗的女士,一身雪白的長裙,肩上披著一件淡藍色的披肩,整個人的氣質高貴典雅,充滿藝術氣息。
因為時間原因,我們只是簡單和他們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和國王陛下走向自己的看台。
在國王陛下準備的看台上,我的熟人更多,永遠都帶著貴族氣息和優雅笑容的米薩蘭和他的弟弟、蘭柯奇(米奇科?)先生,還有那位老奸巨滑的荷米蘭。當然,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冰塋心小姐那炙熱的目光,好在那位年輕的國王陛下一直陪在我身邊,不然,我就要先準備應付一下這位外冷內熱的年輕小姐了。
這個時候,索洛迪和他的對手已經來到下面的場地,面對面站好,這是大陸上最基本的決鬥規則,一層透明的光幕無聲無息的升起來,把整個場地籠罩在下面,就在這一剎那,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下面的角鬥,每個人的眼睛裡都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大部份貴族的手在微微顫抖,在他們心裡,那顆好鬥的冰雪王國之心都在悸動著。
冰雪王國的主人,它的國王,年輕而驕傲的拉米特三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用充滿炫耀的眼神向四周看了一遍,高舉起自己的右手大聲說道:「今天,就在今天,我們冰雪王國的子民將會在這裡見證歷史,見證一場偉大的對決,在這裡,兩名站在人類力量頂端的強者為了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也為了自己的聲譽和尊嚴,將在我們美麗的阿卡西亞舉行一場巔峰的對決!我們崇武的心在跳躍,我們的熱血在沸騰,今天,就讓我們來見證這一切,見證這兩位強者的對決!我宣佈,比試正式開始!」
一陣熱烈的歡呼驟然在阿卡西亞角鬥場肆虐,儘管只有一千人左右,但是那狂熱的氣氛卻讓整個角鬥場都為之顫抖。而在角鬥場外徘徊的民眾也從這一聲歡呼中得到了信號,巨大的歡呼聲,剎那間傳遍了整個阿卡西亞。
索洛迪和雅戈兩個人靜靜地站在結界裡,外面巨大的歡呼聲傳到結界裡之後,比蚊子的聲音大不了多少,面色凝重的兩個人更是絲毫沒有受到這歡呼聲影響。在追求力量的路上,除了自己的目標之外,再也容不下什麼了。
「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雅戈靜靜地說道,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噢?聽你的意思,好像你一直就在等待著我?」索洛迪的臉上則帶著滿臉的笑容。
「是啊,自從聽到你出現後,我就渴望著質你一戰。」雅戈輕輕歎了一口氣。
「無論是魔法也好,還是劍道也好,在最開始,都只不過是一種殺人的技巧擺了,人們為了虛榮,在這些殺人的技巧上披上一層虛榮的外衣,僅此而已。我的劍術,完全不是為了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武道極致,劍就是劍,它是殺伐的工具,我的追求就是殺戮的頂點,也是用劍的巔峰,而魔法裡,最為嗜血和充滿殺氣的就是你的魔法,那帶來死亡的暗黑魔法,這是宿命,究竟誰更適合殺戮,就會透過這一場比試來決定勝負。」
「啪啪啪。」索洛迪輕輕地鼓起掌來,「說得好,說得狩好了,我頭一次聽到這麼精闢的話,沒有想到,還有人能夠如此正確地看待魔法和劍術。沒錯,追根究底,這一切都是殺戮的技巧,用美好的外衣來掩蓋其中血腥的本質,凶器就是凶器,殺人就是殺人,暗黑魔法原本就是為了殺戮而產生的東西,劍也是,抹去生命和沾染鮮血都是它們的宿命,我們既然在這裡相遇,那麼,我們就用我們的凶器,來一場赤裸裸的、最原始的殺伐怎麼樣?」
「這也是我追求的!」雅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那麼,就讓我們以鮮血和殺戮開始我們的對決吧。」一邊說著,雅戈一邊把自己的劍從劍鞘裡慢慢地抽了出來。
:.:.,!從外表看來,這就是一把普通的劍,黑色的劍鞘上沒有鑲嵌什麼裝飾,也看不出使用什麼材料做成,但是在雅戈的手握住那把劍的瞬間,整把劍竟然微微顫動起來,像是對能夠從劍鞘中被出來、沾染到鮮血感到興奮一般,當雅戈把劍拔出來之後,索洛迪這才發現,這把劍竟然是血紅色的,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這把血紅的劍竟然還發出一聲興奮的嗡嗡聲。
「這把劍的名字叫血飲。」雅戈深情的撫摸著手裡的這把劍,「從我出道以來,這把劍就一直跟著我,他就是我的一部分。從它出現以來,不知道渴飲了多少敵人的鮮血,這是一把嗜血的劍,而且是一把會咬人的劍。」
「是啊,這真是一把好劍。」索洛迪讚歎了一聲,「我完全感覺不到它的殺氣!」
「完全感覺不到這把劍的殺氣?」雅戈古怪的一笑,「沒有殺氣的劍是一把好劍嗎?」
「會咬人的狗,從來不叫。」索洛迪認真地說道:「真正會殺人的劍也不應該讓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殺氣。」
「說得好!」雅戈用劍自上而下劃下,然後停留在自己的右面。劍尖斜指著地面。「希望這把劍今天遇到一個好對手。」
「他會的。」索洛迪故弄玄虛的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一股黑色的煙霧從他的指尖溢出,配合他的手勢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同時,這煙霧也迅速向圓形的中央擴散,然後變成一個完全黑色的圓圈,接著,那些黑色的煙霧一陣波動,仿若黑色的波浪,一塊烏黑色的棋盤從這片波浪中慢慢飄了出來,停在索洛迪的面前,索洛迪伸出手來,握住暗黑魔棋下面的那塊黑色魔晶石。
和雅戈的劍完全不同,這塊黑色的棋盤從虛無中飄出來之後,帶著濃厚的墨色光輝,沒有讓人感受到任何有關這塊棋盤的魔力屬性,卻讓人感覺到一股難以言明的壓抑氣息,就連那巨大的防禦結界也沒有能夠防住這種可怕凡氣息,一時之間,整個阿卡西亞角鬥場都蕩漾著這塊暗黑棋盤的壓力,一些實力不是特別強大的貴族,甚至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我苦笑著搖搖頭,這塊暗黑魔棋也只有在索洛迪手裡才能爆發出它真正的實力,可是就算這樣,這個炫耀方式也未免太誇張了,大概是索洛迪最近被壓制的太久,需要好好發洩一下吧!
最近他的倒霉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先是被倚老賣老的門在他得意的棋術上殺個鮮血淋漓,然後是被我們嚴肅虔誠的樞機主教折磨得快要瘋掉,積累到現在,我們的聖騎士雅戈恐怕要倒霉了,最強大的暗黑魔族之一的怨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類可以承受的,儘管這個人模擬一般人類強大一些。
可是,索洛迪的發洩卻讓整個角鬥場裡的人都感到震驚,雖然沒有看到索洛迪的魔法,但是魔導器令人壓抑的氣息卻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能夠控制這麼強大的魔導器,這本身就說明了索洛迪的實力,很多人已經在心裡重新評估這個流浪歌舞團的實力了。
「奇怪,這魔導器好像和上次的不一樣。」我耳朵裡突然傳來了冰瑩心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
上次和我的戰鬥,她完全看清楚我的魔導器「靈魂指向」的樣子,現在突然換了一種魔導器,這正是一個小小的破綻,不過,好在其它人都被場中的兩個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冰瑩心的話。
至於上次和索洛迪交過手的荷米蘭我卻完全無須擔心,他們的實力差的太遠,估計上次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索洛迪用的是什麼。
站在索洛迪對面的雅戈感覺就和外面的人完全不同,自從那塊古怪的、黑色的牌子出現之後,索洛迪整個氣勢都變了,原本那種隨隨便便、凡事都無所謂的樣子,突然變得無比嚴肅和威嚴,就連他的那塊黑色牌子彷彿都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輝,自己手裡的血飲劍又開始微微顫抖著,這一次不是因為興奮,竟然是因為恐懼,對那塊黑色牌子的恐懼。
「請問,您的魔導器的名字是什麼?」雅戈嚥了一下口水,潤了一下略微有些發乾的喉嚨。
這麼多年了,他再一次感覺到緊張,就像是他碰到自己個對手,那名有些兇惡的強盜。但僅僅是緊張而已,絕對沒有害怕,除了感覺到緊張之外,他剩下的只有興奮,那種碰到一個對手的興奮,自從自己有資格追求那巔峰的力量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興奮了。
「這塊魔導器是我親手做的。」索洛迪一隻手握住那塊棋盤的下端,另一隻手在棋盤上輕輕的撫摸,「他的名字,在一千年前,代表著死亡和恐懼,不過,我不想讓你知道他過去的名字,那名字代表的只是我的過去,而不是現在,它的名字,現在叫做「爭鬥」。」
「爭鬥?一千年前?」雅戈把索洛迪的話重複了一遍。
「是啊,爭鬥,有爭鬥才會有殺戮,一千年前是這樣,一千年之後也是這樣。」索洛迪微微一笑,抬起頭看著對面的雅戈,「我們耽誤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我想,坐在外面的那些貴族們恐怕要等不及了。」
「我們的戰鬥是為了自己而戰鬥,不是為了他們。」雅戈笑了笑,「不過,時間有限,我們還是開始吧。」
「開始吧。」索洛迪笑著點點頭,然後向雅戈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雅戈也不客氣,手中的血飲一擺,帶出一串血紅的光芒,向著索洛迪刺去。
劍從它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固定了它的特性,雙面劍刃,但是因為不夠寬厚,從技術角度上來說,它並不適合劈砍,但是尖銳的尖端,配合可以快速的破開傷口,造成更大傷害的雙面劍刃,這種攻擊方式無疑更加適合它。
作為一名聖騎士,雅戈無疑對於劍的特性十分瞭解,到了他現在的水平,所有的招式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有最簡單、最直接的攻擊方法,配合無以倫比的速度和力量,才是雅戈喜歡的攻擊方式。他相信,無論是誰,遇到這種速度和力量,都會感到頭疼。
事實上,他的這一擊的確頗具威力,讓看台上的貴族們響起了一片驚呼。
可惜,他面對的是索洛迪,神與魔的戰爭中,聲名顯赫的高級魔族。
索洛迪緊握著暗黑魔棋的手快速向棋盤裡輸入了一道暗黑魔力,和他保持聯繫的我馬上感覺到這股暗黑魔力的不同,他之前所有激活暗黑魔棋時的暗黑魔力,沒有一次能夠強過現在這一次,我明白,他終於激活暗黑魔棋的真正實力,竟連我用暗黑魔法都無法讓他使用暗黑魔棋真正的實力。
早在以前我們漫無邊際閒聊的時候索洛迪曾經和我說過,暗黑魔棋一共有三種使用方法,稚,只是把暗黑魔棋當作一種暗黑魔法增幅器,將暗黑魔法的力量加強,第二種,就是使用暗黑魔棋施展棋戰空間,從開局開始布子,和對手進行魔法對抗,這種方法適用於單對單作戰。
至於第三種,是用最大的魔法力量,在暗黑魔棋釋放出來的棋戰空間之中,佈置出完整的棋譜,把對手困在裡面,這種方法適用於和大量的對手進行作戰,當然,這種方法也可以用作單對單的作戰,只是耗費大量的魔力有些不值得,只有強大的對手索洛迪才會用這種方法對付。
當然,雅戈在索洛迪眼裡還算不上強大的對手,他這樣做只是單純的一種發洩,不過對於聖騎士雅戈先生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太公平。
不管我如何對於雅戈先生表示同情,可是索洛迪的魔法已經發動了,暗黑色的棋戰空間籠罩了索洛迪和雅戈兩個人,雖然略微有些透明,不過想要看清楚裡面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周圍的貴族們發出大量的不滿聲,卻又無可奈何,這畢竟不是一場讓他們取樂的角鬥比賽,這是一場巔峰力量的碰撞。
現在棋戰空間中的雅戈情況很不妙,原本對他來說,他和索洛迪之間的距離根本微不足道,在他的速度之下,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在對面那名暗黑魔導師手中的魔導器的閃爍,一切都變了,一股龐大的暗黑魔力鋪天蓋地的向他壓了過來,擋在他前進的路上,讓他不得不躲開。
不然,這股凶狠的暗黑力量無疑會把侵蝕的連骨頭都不會剩下,無奈之下,他只得終止自己的快速突擊,向一旁躲開,他卻不之道,他這魔一躲終於徹底陷入可怕的漩渦。
大量的暗黑能量散佈在整個棋戰空間,按照索洛迪的棋譜佈置下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而站在對面的索洛迪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緊張,當暗黑魔棋發動起來之後,他就是這個空間裡的神!他可以指使這裡的每一捨棋子,當他的對手被帶入暗黑魔棋之後,只有按照他的規矩進行戰鬥。
對手懂點棋道還好,還可以做做抵擋,如果對手根本對棋道一竅不通,就只能用自己的實力硬抗,那需要的力量就龐大到不可想像!畢竟一盤棋展現出來的力量完全大於一堆棋子。
索洛迪相信,就算是光明神王碰到自己,如果對棋道一竅不通,也會輸的淒慘無比,如果不是因為那支對於棋道多少有些研究的光明天使戰隊的突襲,他幾乎就可以改變那場戰爭的結局。
雅戈雖然是人類有名的強者,但是面對這光明神族都感到頭疼古怪的魔法他也毫無辦法,尤其是他對所謂棋道一竅不通,那這暗黑魔棋對他來說更是一場災難,在這可怕的棋戰空間裡,他完全施展不出自己的實力,經常是他剛剛想發力衝向自己的對手,就發現一股股暗黑魔力把他的鬥氣消磨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在大海裡扔進一塊小小的石子,連小浪花都無法激起一絲半點。
「可怕!」雅戈的額頭已經冒出汗珠,次有一個人能夠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以前無論在什麼樣危險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放棄拚搏,因為自己總能看到一絲希望所在,可是現在,對面那名暗黑法師的魔法卻讓自己次有了絕望的感覺,那無處不在的暗黑力量,那向自己不斷積壓的暗黑力量,儘管這個魔法沒有其它魔法的華麗和氣勢,卻擁有其它魔法所沒有的可怕威力,自己手中的血飲再一次輕輕地顫抖,同樣,這把跟隨自己很久的劍也感到那絕望的氣息。
坐在高台上的阿卡西亞貴族們,現在只剩下目瞪口呆這一種表情了,一名傳說中的聖騎士,竟然被一名暗黑魔導師逼到這個境地,雖然具體的情況是怎樣的他們無從而知,但是,他們卻看到雅戈那些徒勞無功的動作,還有那焦急的面孔,距離近的,甚至還能看到他額頭上的冷汗,而他的對手,那名傳說中的暗黑魔導師,臉上卻帶著輕鬆的笑容,誰優誰劣一望可知,傳說中的暗黑魔導師,真的是如此可怕嗎?
原本神凝氣足,自信滿滿坐在那裡的丹米王子,此時此刻的臉色卻十分難看,尤其是那抽搐著的嘴角破壞了他那張讓整個底比斯少女魂牽夢縈的俊臉。而坐在他身邊的柏蘭圖則面色凝重,看著下面的角鬥場不發一言。
「可怕!」好半而,丹米王子才從嘴角擠出一句說話,「柏蘭圖閣下,您知道他使用的是什麼樣的暗黑魔法嗎?」
「我不知道,王子殿下。」柏蘭圖扶了扶自己的金絲邊眼鏡,沉聲說道:「每一個魔導師對魔法的理解和使用方法都不一樣,這種魔法的釋放方式我從來沒見過,它好像和我所知的魔法釋放方式完全不同,它是一種被動式的魔法釋放方式,可是這種魔法釋放方式卻比我所知的其它方法威力要大上許多。」
「那麼,如果您對上這種魔法,能對付得了嗎?」丹米問道。
「很難說。」柏蘭圖揉揉自己的額頭,「說實話,我現在也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來對付這個暗黑魔導師,他好像是那個那個奇怪的魔導器製造出來一個充斥著暗黑元素的魔法領域,要怎樣對付它,恐怕還要親自嘗試一下這個魔法才會知道。」
「那麼,這種魔法對於整支軍隊能不能有辦法?」丹米王子問道:「我們底比斯的一支城衛軍好像就全滅在這個魔導師手下。」
「可能這個魔法領域的範圍還可以擴大。」柏蘭圖看著下面的對決說道:「達到魔導師的水平之後,魔法的控制力和應用都達到一個相當的高度,再控制一個更大的區域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那麼,也就是說,這個暗黑魔導師能夠頂得上一支軍團了?」丹米王子滿意的就道。
「不光如此,殿下。」柏蘭圖回答道:「一個魔導師的價值並不僅僅是從他的魔法殺傷力來評論的,您可以想像一下,如果這個暗黑魔導師加入我們,我們的暗黑魔法師們將會取得什麼樣的進步?而且,一個強大的,千多年來次出現的暗黑魔導師對於暗黑世界是一種什麼樣的震撼,您就應該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盯著這個流浪歌舞團不放了。」
可惜,儘管他擁有強大的實力,但是他卻心甘情願的留在一個暗黑歌舞團裡,受一個擁有光明力量的人壓制。」丹米王子輕輕地搖搖頭,「雖然從藝術角度上來說,那個歌舞團在大陸上也是無以倫比的」。
「那只可以說明一個問題。」柏蘭圖扶了扶自己的金絲邊眼鏡,看了一眼冰雪國王的方向,一個身穿白衣的人,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裡,「那名身懷光明力量的人,更加的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