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說不出來的窩囊感覺,西格氣呼呼的走出了旅館大門。
一直等在旅館外面的尤比克迎了上來:「長官,事情怎麼樣了,抓住那些破壞分子沒有?
剛才米薩蘭大人進去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您沒有把那些人押出來呢?」在他的心目中,決不相信還有出動阿卡西亞兩大高手還抓不住的人。
「閉嘴!你這個笨蛋!」西格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你這個傢伙,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
快,留下一小隊士兵在這裡保護裡面人的安全,回去再和你算賬!」
「是、是……」尤比克連連點頭說道,聽到西格的話,就知道這麻煩小不了,不知道裡面住的是什麼人,竟然需要自己安排人手來保護。
拉斐爾站在一邊,看著西格冷冷一笑,對手下下達了同樣的命令,然後轉身跨上戰馬,揚長而去。
阿卡亞西光明神殿,在最深處的一間房間裡,從外面看,這間房間非常的簡單,看不出來是做什麼用的。拉斐爾就站在這間平凡的房門外,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請進。」聽到敲門聲,裡面有人說道。
拉斐爾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看到那位慈祥的人,自己總覺得有非常強烈的壓迫感,似乎那個並不魁梧的身軀裡,隱藏著什麼可怕的力量。
「閣下,我回來了。」拉斐爾走進了這間簡單的辦公室,摘下了自己的頭盔,向坐在對面辦公桌裡的人恭敬鞠了一個躬。
「拉斐爾,你回來了?」那個人隨意的答道:「你先等一下,我把手頭的文件批完了再說,第三教區今年的食物緊缺,需要神殿的資助,糟糕啊!我們王國的糧食產量,實在是太讓人擔心了。」一邊說著,手中的鵝毛筆仍然不停的在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移動著。
「好的,大人,我在這裡等一下。」拉斐爾回答道,然後自己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
好久之後,那個人才抬起頭來,摘下戴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用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樑骨,別人這才能看清他的樣子,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正要步入中年,整個人充滿了成熟的魅力,顴骨很高,額頭也很寬,充滿了十足的威嚴,身上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袍,告訴別人他的身份,是神殿駐冰雪王國首席紅衣主教:耶利流。
「怎麼樣?拉斐爾,說說看你對那個歌舞團有什麼看法,你是這座城市裡觀察力最敏銳的人了。」耶利流隨意的說道,他對自己這位得力助手的能力,是非常放心的。
「如果硬要我來形容他們……」拉斐爾苦笑了一下:「我只有四個字可說,『深不可測』!」
「哦?」耶利流感興趣的坐直了身體:「難道連你的光明之眼,也看不透他們的實?」
「不是這樣的。」拉斐爾苦笑了一下:「我的光明之眼對他們沒有什麼用處,而且受到了很強的干擾,根本發揮不出原本水平。」
「為什麼會這樣?」耶利流愣了一下:「難道他們有能夠破解光明之眼的魔法?」
「並不是這樣。」拉斐爾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們身邊有著擁有強大光明力量的人,我的神聖力量無法和他相比。」
「強大的神聖力量?」耶利流皺了皺眉頭:「米薩蘭回來之後,根本沒有機會來我這裡,唉,對於這個歌舞團的瞭解,我們實在是太匱乏了。」
「米薩蘭大人也有他自己的苦衷。」拉斐爾說道:「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的團長的確擁有暗黑魔導師的實力,而且他們的護衛也不是高級暗黑騎士那麼簡單,他和西格動手的時候,似乎還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他真正的力量恐怕在我之上。
「最讓人驚訝的,就是又出現了一個擁有光明力量的人,他的力量似乎能壓制那名暗黑魔導師,現在這個神秘的暗靈歌舞團,是越來越值錢了。」
「沒錯!」耶利流笑了笑:「這個暗靈歌舞團就像是一個龐大的金庫,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對他們非常眼饞,恨不得把他們收入自己的勢力,可惜這個金庫是非常危險的,弄不好的話,連自己都會陷進去。」
「是啊!」拉斐爾點了點頭:「這個神秘的歌舞團在影響力上,擁有無數的擁護者,在實力上擁有強大的暗黑魔導師、暗黑騎士和神秘的光明法師,如果有誰能一舉得到他們的話,無論在政治上和力量上,都會有著讓所有人嫉妒的瘋狂增長。
「對他們動用武力逼迫是行不通的,以他們的實力,我們就是集中全國的兵力,只要他們願意,還是可以輕易脫身,反而可能會把他們逼到其他的地方去。」
「哼,這一點我當然知道,荷米蘭那個傢伙上次就組織人手,對他們進行了一次試探式的攻擊,結果吃了大虧,灰溜溜的跑了回來,這一次把他們弄到冰雪王國,顯然是他的主意,這個老狐狸。」耶利流憤憤地說道。
「不過,他們既然把歌舞團弄到我們這裡來,應該有一定的把握,荷米蘭是不會做完全沒有把握的事。」
「是的。」耶利流點了點頭:「那個傢伙雖然是皇帝的一條狗,可是卻是非常有頭腦的一條狗,他總是能想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主意來,所以,我們需要盡快摸清他的底牌,看看他把這個實力強大的歌舞團,給請到阿卡西亞,究竟憑藉的是什麼。」
「我知道了,大人,這件事情我會去安排的。」拉斐爾輕輕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儘管敲門的人十分小心,可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耶利流,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進來。」耶利流隨意說道。
房門被人無聲無息的推開,走進來一名身穿白色法袍的中級祭祀,進來之後向耶利流恭敬的鞠了一躬。
「什麼事情?」耶利流問道,同時向拉斐爾輕輕點了點頭,拉斐爾知趣的退出了房間。
「大人。」那名白衣祭祀目送著拉斐爾離開之後,對耶利流說道:「皇后殿下有請。」
「皇后殿下?!」雖然語氣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耶利流的眼睛裡,卻有興奮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後又迅速被他掩飾了過去,快得根本沒有人會發現他這小小變化。
「皇后殿下找我有什麼事情?」耶利流淡淡的問道,放在桌子下的手,卻在輕輕的顫抖。
「不知道。」白衣祭祀老實的搖了搖頭:「是皇后陛下的貼身侍女馬麗娜送來的消息,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請大人進宮面談。」
「好的,你去告訴她等一下,我馬上就來。」耶利流點了點頭。
「是,大人,我這就去向她轉達您的意思。」說完,白衣祭祀恭敬的退出了房門。
等到白衣祭祀的影子完全消失在門外,房間的門也被慢慢關上,整間房間再度恢復了平靜,不大的房間裡,只有一盞小小的魔法燈用來照明,光線不是很好。
耶利流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慢慢從座位上站起,在房間裡踱了幾圈,來到辦公桌後方的牆壁前,伸出手來,抓住牆壁上光明神殿的標誌「金色太陽」輕輕轉了一下,那扇牆慢慢的向兩邊分開,幾乎在牆壁打開的同時,耀眼的金色光芒從裡面激射出來,充滿了整個房間,讓整座房間就像是天堂一樣光明。
如果有識貨的人在這裡,他就會發現這種耀眼的金色光芒,是用光明神殿的特殊魔法「輝煌禮讚」製造出來的效果,這種魔法需要耗費非常多的法力,作用只是為了給神像添加一點神聖的色彩,因此很早之前,就沒有多少人來學這種魔法,只有中樞神殿還保留了幾個擁有這種才能的祭祀,可是他們施展魔法的效果,絕對不如這間屋子裡能夠看見的效果還讓人震撼。
牆壁分開之後,在萬道金光之中,有一個人的影子出現在中間,那婀娜的身姿完全是一個女人的模樣。
如果你看得清楚一點的話,你會震驚於這個女人的魅力,長長的金色頭髮披散在腰間,白皙的肌膚吹彈得破,一雙海藍色的眼睛,彷彿可以吸盡你的靈魂,在金光之下,她就像是女神一般的完美高貴,不過,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她的眼睛無神,缺少自己的靈魂和知覺,這只不過是一個雕像,然後精心的塗上油彩,這近乎完美的雕像上,傾注了創作者極大的心血,每一條紋路、每一筆油彩,都精緻到極點,已經不像是一座雕像,她彷彿擁有自己的生命。
耶利流呆呆的盯著這座完美的雕像,嘴裡喃喃的念道:「幽麗,這是你改變主意了嗎?你接受我了嗎?」隨即他劇烈的搖著頭:「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這麼做的,不可能的……」
最後,耶利流歎了一口氣,又轉動了一下金色的太陽,那扇門慢慢合了起來,那完美的人偶再次被隱藏,房間又恢復了原本的昏暗。耶利流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整了整自己的精神,又恢復精明幹練的樣子,剛才神志恍惚的他,彷彿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轉身推開房門,耶利流走了出去。
自從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旅館的老闆和夥計簡直慇勤的過分,端茶送水,伺候得無微不至,連老闆都親自上馬,並且一分錢都不收我們的,我硬塞給他的話,他就會小心翼翼的把我給的幾個銅幣收好,喜滋滋的出房間。糟糕的是我的耳朵比較好,幾天之後,我總是能聽到一些不該我聽到的話。
「看看、看看,這枚銅幣可是那個鼎鼎有名的暗靈歌舞團團長,那個可怕的暗黑魔導師給我的,上面擁有他賦予的強大的暗黑魔法力,嘿嘿,就這一枚銅幣,可以輕易摧毀一座城市……」
「這一枚是那個在拉蘭朵創造了奇跡的神之使者給我的,就這一枚銅幣,充滿了神的祝福和力量,如果你有了病,只要磨下來一點點銅粉喝下去,絕對是藥到病除,身體不但立刻恢復健康,而且長命百歲,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另外,門口留下來的王國護衛隊和神殿騎士團的人,都是年輕力壯,十七、八歲的血氣方剛小伙子,他們對於我們歌舞團的幾個主要演員更有興趣,總是要找一些莫名其妙的藉口進來轉轉,看看能不能幸運的看到一位、兩位的,出去好和自己的夥伴們吹噓一下。
於是,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們這裡就出現了六十三位找廁所的,其中還有人連找了三次,不知道是不是神殿騎士團和王國護衛團的廚師出了問題,讓他們集體吃壞肚子。雖然官方對於普通市民封鎖了消息,可是剛才鬧出了那麼大的亂子,不可能沒有人知道,沒多久周圍就圍攏了一群又一群的閒人,不過旅店的門口有王國護衛團和神殿騎士團作為守衛,他們進不來,所以只好在那裡猜測這裡居住的究竟是什麼人,各種稀奇古怪的小道消息迅速傳開。
最誇張的是說,這座旅館裡被神秘的力量打開了一個空間隧道,溝通了一個可怕的世界,出來了大量的怪物云云……
總之這一下午雖然時間短暫,可是發生的事情,卻可以讓沒有事情做的人,足足說上兩、三天,還好我那暗黑魔導師的名聲實在是不大好聽,不然的話,僅僅靠皇家護衛團和神殿騎士團留下的那點人手,想保住我們不受騷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他們不來騷擾我們就算不錯了。
「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我和索羅狄坐在院子裡,悠閒的喝著茶水,忍無可忍的我們製作了一個特殊的結界,把我們和外面完全的隔絕,終於得到了難得的寧靜,我們也有機會在院子裡喝上一杯茶,舒緩一下被那些觀眾參觀到快要崩潰的神經。
我覺得我現在比皇家園林裡的動物們可憐的多,參觀那些動物的無非是一些無聊的達官貴人,並且動物還有固定時間可以休息,可是這裡卻是人人有份,而且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斷。
「你說的事情指的是什麼?」索羅狄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是說今天的這場騷動?算了吧!這是生物的一種天性,對於擁有特殊才能的同類,總會有著非常強烈的好奇心,你應該也經歷過這個階段吧?就在你還長著青春痘的時候。」
「算了吧!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苦笑了一下:「我是說誰把我們帶到這裡來的?」
「誰把我們帶到這裡來的?」這個時候,我身上的門開口了:「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只要知道我們來到這裡,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就行了。」
「這個還用你說?」索羅狄沒好氣地說道:「只要是人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情,那個死鬼的意思是,知道是哪一方面把我們帶到這裡來的話,我們就能夠提早準備,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對了,你說過,你懷疑上次襲擊我們的那個老頭是嗎?」
「真沒禮貌,不要老頭、老頭的亂叫,對老人家要有禮貌,應該說老先生。」門嘲弄的說道。
「哼,如果說老人家的話,還有哪個老人家有你這個老人家老?」索羅狄冷笑著說道:「好了,我們不要說廢話了,你到底是不是懷疑上次的那個老頭?」
「沒錯,我是有一點懷疑他,他的靈魂十分古怪,你知道的,雖然我們被稱為靈魂法師,但是,我們能做的,也不過是對靈魂施加影響,或者針對靈魂的弱點進行攻擊等等,可是真正面對靈魂的話,我們沒有辦法徹底的瞭解,我們只能夠對於靈魂的波動,進行猜測來揣摩對手的心理。不過那個老人的靈魂波動亂的讓人吃驚,充滿了矛盾和深邃,還真是有趣的靈魂。」我感慨地說道。
「你對那個靈魂很感興趣嗎?呵呵,我甚至開始懷疑,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是因為那封信?還是因為那個靈魂?對於一個狂熱的研究人員來說,再也沒有比一個值得研究的對象,更加讓人興奮的。」索羅狄笑著說道。
「這個……隨便你怎麼說。」我不置可否的說道:「研究靈魂是我最大的興趣,對於一個這樣奇怪的靈魂,我的確不會放過研究他的機會。」
「哈哈!這是一個奇怪的時代,如果你要研究的話,這種靈魂我敢打賭多的是,這種亂糟糟的大陸氛圍,誕生出來的古怪靈魂絕對少不了。」索羅狄端著茶杯說道:「上次和那個老頭一起來的丫頭,她走的時候,靈魂波動就非常的奇怪。」
聽了索羅狄的話,我偷偷暗笑,古怪的靈魂波動?還不如說是古怪的情愛感覺來的更恰當。索羅狄這個傢伙顯然沒有意識到這種奇怪的靈魂波動,是意味著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來了,既然來了,剩下的會發什麼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夠控制,我們畢竟只是陰謀的最終目標,並不是陰謀的策劃執行者。換句話說,我們不過是將要撞上蜘蛛網的蝴蝶,而不是布網的蜘蛛。」門說道:「所以瞭解究竟是什麼人把我們引來這裡的,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哼,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他們網住的是一隻兇猛的龍,而不是一隻虛有其表的蝴蝶。」索羅狄冷笑著說道。
「算了、算了,當我沒有提起過這事,我們繼續享受下午茶好了。」我苦笑著說道。
每當我想要討論一些事情的時候,最後的結果,都會變成這兩個傢伙無休止的爭論。不過說實話,這種爭論往往會有很多引人深思的地方,畢竟這是兩個活了好久的老怪物,他們對於事情的看法,還是很有一些道理。
「反正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可是非常的值錢,估計任何國家,都願意拿和我們體積一樣大的黃金來換我們去他們那裡效勞,而且隨便我們提條件。」我聳了聳肩說道:「算了,我不猜了,他們有什麼事情,就讓他們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流摩發進來一道信號,告訴我,有人來找我了。
「各位,我想我們今天晚上的晚宴,已經要開始了。」我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茶杯:「索羅狄,老規矩,晚上不許喝酒。」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我絕對不希望去參加無聊的宴會,還要擔驚受怕的不敢喝酒,活受罪啊!」索羅狄長吁短歎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適當的應酬還是必要的,我們跑不了。」我笑了笑,揮手撤掉了那層魔法結界,和索羅狄走了出去。
「團長,是米薩蘭先生派來的人,他請我們去參加米薩蘭先生為我們準備的接風筵席。」流摩看見我出來,對我說道。
「走吧、走吧!該來的怎麼都逃不掉,初來乍到的人,要見見本地的地頭蛇是規矩,到哪裡都是一樣,我這就去見見那個使者。」我無奈的揮揮手說道。
等候在大廳的使者,我們似乎見過,不過我對他的印象不深,他好像一直跟在米薩蘭的身邊,是米薩蘭的親信。
看到我出來,他連忙恭敬的向我鞠躬,姿勢標準優雅,一看就知道他受過良好的訓練。
「您好,我們是不是在路上見過面?我總覺得您很面熟。」我笑著對他說。
「是的,馬裡特團長,我是米薩蘭大人的隨從,這一次奉他的命令,來請貴團參加他在本城最大的酒樓舉行的一場晚宴。還希望您能捧場。」僕人恭敬的說道。
「如果是別人的邀請,我會找各種藉口拒絕,但是,如果是米薩蘭先生的邀請,我想不出我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我笑著說道:「無論是從友誼上,還是從道理上。」
「那真是太好了!」那個僕人笑道:「我的主人還擔心您厭惡這種無聊的聚會,會找藉口來推托呢!」
「呵呵呵,米薩蘭先生說的沒錯,我的確討厭沒完沒了的聚會、應酬,不過像你如此直接的邀請者,我倒是次見到,米薩蘭先生不是一般人,他的手下果然也有有趣的地方。」我說道。
「謝謝先生的誇獎。」那個僕人笑著說道:「如果您真的覺得我是個很有趣的人,那麼你能賞我一點什麼呢?」
「哦?還真是一個直接而又現實的人!」我笑道:「聽你的口氣,給你錢的話,你是不會要的,說吧!你想要什麼?」
「也不是要什麼別的東西,只是想要一份幽雲、花穎和莉莉絲小姐的簽名……」那個僕人說道。
「你還真是識貨,拿到這麼一份東西,遠比給你幾枚金幣值錢!」我歎著氣說道:「好吧!算你走運,這件事情我答應了,明天到我這裡,我給你。」
那名僕人喜出望外,對我連連道謝:「太謝謝您了,馬裡特先生!對了,先生,我們準備的馬車就在外面,快!快請上車吧!」
我們在那名僕人慇勤的招呼下,登上了等在外面的豪華馬車,一聲鞭響之後,馬車緩緩移動,消失在路的盡頭。
冰雪王國的皇宮本身,就像冰雪王國的名字一樣,充滿了自己獨特的東西,整座皇宮是用白色的石頭疊成,遠遠看去,就像是用冰雪堆積起來,整座皇宮的線條極為流暢,和附近的山勢巧妙的融為一體,沒有絲毫的不協調,完美的讓人吃驚。
皇宮的防禦也做得十分完美,冰雪王國特產的水系魔法師用大量的魔法凝聚了一個大型結界,並且用本國的特產冰晶石,組成了一個特殊的魔法陣來維持結界的運行,只在宮門的附近佈置了一個短暫開啟大門方向結界的魔道具,因此,只要在宮門那裡駐守足夠的士兵,想要攻進皇宮是不可能的事情。
耶利流的馬車,從宮門緩緩進入了皇宮,拐向了偏殿,看著這座輝煌雄偉的建築,耶利流輕輕歎了一口氣,每一次來到這裡,都會有著不同的感覺,憧憬、興奮和盼望。
但是離開的時候,卻無一不是帶著失落,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曾讓自己不止一次的詛咒、發誓,絕對不會再踏進這座建築一步,可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了誓言,到最後,自己終於知道,無止境的詛咒、發誓,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自己只能一次次的重複錯誤、重複失落,並且好像還有些樂此不疲,如果長時間沒有感受到那種失落,反而會覺得似乎缺少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吱呀!」一聲停了下來,接著,有人在馬車外面說道:「耶利流大人,我們已經到了,請下車。」
耶利流調整了一下自己情緒,儘管他知道這樣只不過是一種形式,無論自己怎麼做、怎麼保持鎮靜,在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就會崩潰,不過長久的打擊,還是讓他練出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怎麼才能夠把自己需要宣洩的情緒,遲一些發洩出來之類的。
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偏殿盡頭一座金色的大門外,耶利流深深吸了一口氣,向站在一邊的侍衛輕輕點了點頭。
「紅衣主教耶利流大人覲見!」那名侍衛大聲的喊道,然後拉開了金色的大門。
房間很大,到處都擺著精美的裝飾品,牆上是構造複雜的壁畫和鑲金的裝飾,顯示出皇家特有的闊氣和豪華感,至於威嚴嗎?能感覺到多少,這並不是重要的。
大陸上一位著名的皇帝就曾經說過:「威嚴是運用戰爭和黃金堆積起來的,流的血越多,你的威嚴也就越大,同樣,你擁有的黃金越重,你的威嚴也越大!」
不過,在很大而且很豪華的房間裡,卻只有一個人在,那是一個女人,她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長裙,單單上面裝飾的鑽石就足以讓一些人奔波勞碌一輩子,這件裙子如果穿在別人身上,難免有些俗氣,可是穿在這個女人身上,卻襯托出她絕代的風華,或者說,無論什麼樣的衣服,只要是穿在她的身上,就是一種美的展現。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了,長長的金色頭髮披散在腰間,白皙的肌膚吹彈得破,一雙海藍色的眼睛彷彿可以吸盡你的靈魂……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和耶利流房間裡的雕像如此相像,那座雕像似乎是按照這個女人的樣子雕刻出來的,雖然如此,但是真正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那座雕像表現出來的美態,還遠遠不如這個女人,尤其是這個女人身上那種天生的氣質,是一座雕像無論如何都表現不出來的。這個女人就是冰雪王國的國母,拉米特三世的妻子,冰雪王國最美麗的兩顆明珠之一,有「冰雪國寶」之稱的「幽麗蒙蘭沙」。
「你來了?」看到耶利流走了進來,幽麗輕輕的問道,雖然聲音像是冰珠跌入冰盤一樣美妙動聽,可是語氣裡卻帶著一點點惶恐,似乎對耶利流有些畏懼。
耶利流閉上眼睛,似乎在欣賞幽麗美妙動人的聲音,好久之後,他才睜開眼睛說了一句:「是的,我來了,不知道您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我、我只是聽說,那個在整片大陸上都非常出名的暗靈歌舞團,來到了阿卡西亞,這是真的嗎?」幽麗小聲問道,同時把自己的眼睛,從耶利流那裡移開,不敢直視他炙熱的有些過分的眼神。
「是的,那個暗靈歌舞團來到了阿卡西亞,現在正住在城裡的一座旅館裡。」耶利流回答道:「皇后陛下為什麼問起這件事情?」一邊說,他一邊向前走了幾步,縮短了自己與皇后的距離。
「我、我聽說暗靈歌舞團擁有很強的力量,可以讓一個國家強盛,甚至稱霸整片大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幽麗向後退了幾步,又把那段距離拉開,不敢讓耶利流靠近。
耶利流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努力克制自己想衝上去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平靜了一下情緒說道:「這雖然是傳言,對事實多少有些誇大,可是也有幾分道理,暗靈歌舞團確實具有讓整片大陸垂涎的力量,無論是從暴露出來的實力,還是從他們的潛力來說,都是這樣的。」
「那、那,那我們國家如果有了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強盛起來?」幽麗問道「起碼在武力上,可以讓別國不敢輕舉妄動。」耶利流回答道。
「那麼、那麼……」幽麗猶豫了好久,終於說道:「你能不能幫助皇帝陛下,把他們招攬入我國?」
「這個恐怕很難。」耶利流猶豫了一下:「不過,我會盡力嘗試的。」
「謝謝你,耶利流大人。」幽麗禮貌的說道,同時向耶利流行了一個屈膝禮。
「就這樣嗎?幽麗?」耶利流淡淡的問道:「這件事情就這樣了嗎?」
幽麗的眼神一陣慌亂,下意識的又向後退了半步:「耶利流大人,你有什麼要求嗎?請提出來,如果我能做的到,我會考慮的。」
「你在明知故問,幽麗。」耶利流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不行,那絕對不行!」幽麗有些慌張的搖著頭,急忙說道。
「為什麼?我沒有要求你和拉米特離婚,成為我的妻子,只是希望你成為我的情人!只要你同意了,我可以為你獻出一切,甚至生命,可是為什麼你不同意?告訴我,幽麗!」耶利流大聲的吼道。
「這不行、不行的!」幽麗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也不知道該對如此狀態下的耶利流說些什麼。
「呼……」看到幽麗泫然欲泣的表情,耶利流心裡一軟,呼了一口氣,穩定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不管怎麼說,你的願望就是我的目標,我會努力去做這件事情,請你放心,但是我也不敢保證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的。只要你用心就可以了。」幽麗有些驚慌的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對不起……」說完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鳥一樣,飛向了這間房間的房門。
「我希望你考慮一下我的話,幽麗。」耶利流對著她的背影喊道,這讓幽麗跑得更快了,隨即就消失在房門外,不久,連腳步聲都聽不到。
耶利流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到剛才幽麗站過的地方,仔細看了看,突然,他臉上出現了驚喜的表情,接著迅速彎下身去,從地上撿起了一根金色的長髮,那種完美的光澤,顯然是剛剛跑出房間的幽麗留下來的。
耶利流小心翼翼的從頸部拉出一個精緻的純金項鏈,項鏈上掛著一個金色的墜子,墜子上畫著的是神殿的信仰之一,生命女神的畫像。
他在那個金色的墜子上摸索了一下,不知道按了什麼,那個金色墜子畫有生命女神的一面突然彈開,原來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他把手中的金色頭髮小心翼翼放進了小盒子裡,小盒子裡面已經有一小束同樣的金色頭髮,那種純粹的金色光澤告訴別人,這些頭髮都是從一個人身上掉落的。
耶利流把那根金色的頭發放進去之後,小心翼翼的合上蓋子,然後親吻了一下蓋子上面青春女神的畫像,嘴裡念道:「神啊!
請您饒恕我,我對您如此的摯愛,可是我又避免不了為另一個人瘋狂,那是不是一種愛情?我並不知道,那似乎更像是一種信仰,在信仰您的同時,我還信仰著其他的人,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我不敢奢望您能在天堂為我留一個位置,我只希望在下地獄的時候,能夠看到您或者她的神像……」
說完之後,耶利流將那個金色的小墜子貼身放好,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金色的太陽標誌,一邊做著禱告,一邊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