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謝克拉,所有光明神教教徒心目中的聖地,整片大陸信仰的中心,這裡是光明神教的總部,有著大量的宏偉建築、宗教遺跡,以及整片大陸上職位最高的宗教人士。在這裡集中了最神聖、最純潔的力量,在大陸中有著超然的地位,散發著神聖的光芒,可是,這裡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他的宗教審判所和監獄,這裡囚禁的大部分都是這片大陸上最危險的存在,或者是被世俗所禁忌的力量,比如說強大邪惡的暗黑法師、瘋狂而又殘忍的魔獸,或者是研究邪惡魔法的巫師。
「布蘭克,這是這個月的調查報告,監獄裡的犯人動態,現在情況還算穩定,只是U房間的那名囚犯,好像有些不尋常的舉動。」監獄辦公室裡,監獄護衛團長特米吉,將手中的一份報告,扔到了監獄長布蘭克的辦公桌上。
「U房間?你沒有搞錯?那裡的犯人被抓來三年了,都沒有什麼動靜,我們都已經準備把她從特別看護房移走了,沒想到現在有了不尋常的舉動,她做了什麼?」布蘭克驚訝得說道,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那份報告隨便翻了兩頁。
「很古怪,那個囚犯笑了。」特米吉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笑了,天啊!你沒有看錯吧?她笑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懷疑她自從生下來之後,就沒有笑過。」布蘭克猛地抬起頭來,看著特米吉。
「是的,她笑了,雖然她的眼睛還是沒有睜開,可是她卻笑了,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微笑。」特米吉讚歎著說道:「我看,她如果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那她就一定是魔界來的魔女!」
「一定是魔界來的魔女。」布蘭克說道,將手中的報告扔到了桌子上:「不然她是不會被送到我們這裡來的,記得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嗎?」
「知道。」特米吉點了點頭:「是她用可怕的力量,殘殺了二十三名無辜的村民,屍體上沒有任何傷口,只是表情猙獰,誰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殺了他們。」
「如果她不是魔女,那她怎麼做到那一點的?」布蘭克輕輕敲了敲桌子:「好吧,我們去看看那名來了之後,一直神神秘秘的少女,究竟現在怎麼樣了!」說完,他從自己的位子
上站了起來,然後向辦公室外面走去。
「隨便你,我叫幾個護衛團員一起去。」特米吉聳了聳肩膀,說道,跟在布蘭克的後面走了出去。
阿謝克拉的監獄,是一座非常宏偉的建築,地面上有三層,每一層擁有牢房二百間,一共有六百間牢房,關押著各種危險的囚犯,其實,這只是一個表面的情況,只有很少的一些人知道,在地面三層建築物下面,還有一層隱秘的地下室。如果地面上的牢房,所關押的囚犯是危險的話,那地下那部分的囚犯,就是恐怖和可怕了。
雖然是地下室,但是這獨特的囚房,是修建在地下二百多米之下,那厚厚的泥土用特殊的土系魔法加持過,沒有什麼力量可以破壞,更別說要從那裡逃跑。順著長長的走廊走下去的時候,周圍的牆壁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各種符咒和魔法陣,在這裡,魔力和鬥氣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就算你擁有最強大的武力,也無法在這裡發揮出來,根本無法與身穿特殊防護服的警衛人員搏鬥,而且地下的每一間牢房上都加護了各種魔法符咒,根本沒有辦法逃出來,只有監獄長才有能力打開這種魔力監牢。
布蘭克和特米吉帶著自己的護衛隊員,緩慢的走在盤旋向下的迴廊上,皺著眉頭忍受周圍昏暗的燈光,這種陰森森的環境,不到非不得已的時候,兩個人絕對不會到這裡來的。
「U房,嗯,應該是最裡層的一間。」布蘭克說道:「該死,我每次來到這裡,都覺得陰森森的讓人受不了。」
「呵呵,那是當然的,這裡關押的囚犯,每一個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身上怨氣沖天,不覺得陰森森的才怪呢!」特米吉笑了笑說道:「就連他們的長相,也帶著一股猙獰,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不管他的相貌有多英俊。」
「這就是常說的相由心生吧?」布蘭克說道:「心裡想的東西太邪惡,看人的眼神也不坦蕩,無論他的手段多麼凶狠,可是他的心靈始終是恐懼的,這樣的囚犯我見得多了。」
「大概只有那個女孩是個例外吧?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可是她的臉總是平靜祥和,沒有什麼邪念的樣子,可是她偏偏被關在最危險的牢房裡,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特米吉讚歎的說道。
「嘿嘿嘿,特米吉,你不是對那個囚犯日久生情了吧?」布蘭克笑著說道:「你的情緒不大對頭,總是為那個囚犯說好話。」
「呵呵,好感是有的,但是談不上日久生情,囚犯畢竟是囚犯,這一點我還是分的清楚。」特米吉笑著說道:「可能是看慣了窮凶極惡的傢伙,再看她的時候有些與眾不同吧?就像是在雜草叢生的地方,看到一朵美麗的花朵一樣。」
「你能這麼想最好,千萬不要因為你瘋狂的念頭,葬送掉我們自己,我們可是侍奉神的人。」布蘭克笑著說道:「不過,那個丫頭長得還真是不錯,你喜歡看她我倒也可以理解。」
「少說廢話!」特米吉臉一紅,說道,幸好現在他們已經來到這座地下監獄的大門口,這才沒有人看到他的反常。
監獄的大門是用厚重的鐵塊鑄成的,上面畫滿了魔法符咒,還有一個巨大的太陽徽章,這是光明神殿的標誌。
特米吉伸出手來,摸在大門上的一個水晶球上,輸入自己的魔力波動,那個水晶球放出一道燦爛的光芒,然後,那扇巨大的大門,無聲無息的向兩邊拉開,露出了裡面的走廊。這扇門是特製的,能夠鑒別一些人特有的魔法波動,只有它認可的人,才可以進入或者離開。
「您先請,監獄長大人。」特米吉微笑著向裡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的,護衛隊長大人,讓您費心了。」布蘭克哈哈大笑著說道,然後和特米吉一起走了進去。
這裡是整座監獄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但是卻沒有多少牢房,畢竟罪孽深重的囚犯,並不是特別多。裡面的條件還不錯,通風設施也很完善,除了見不到陽光,生活枯燥乏味之外,其他倒是沒什麼。
看到布蘭克和特米吉走了進來,每個牢房裡的犯人,麻木的抬起了頭,木然的看著眼前幾名精神抖擻的神殿人員,曾經,這些人都是意氣風發的風雲人物,他們的名字曾經都是噩夢的代名詞,可是現在,他們只有在這昏暗狹窄的牢房裡,度過自己的殘生,他們的銳氣早已經被無盡的牢獄生活消磨沒了,只剩下麻木乏味的無聊生活。
但是,這些人中間,有一個特例,那就是生活在最裡層牢房,牢房編號U的一名少女,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保持著心態的平靜溫和,她來到這裡已經幾年了,每天都有專人對她的行為舉止作詳細的記錄,可是,卻很少發現她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就算是活動也很少。
她有著一頭銀色的長髮,披散到腰間,一身白衣一塵不染,閉著眼睛,絕美的臉上平靜的就如寂靜的湖水一樣,讓人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
「還是老樣子,她總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布蘭克說道:「自從她來到這裡就這樣了,有的時候,她一天也不動一下。」
「可是最近她笑了,把我們的觀察員嚇了一跳。」特米吉笑著說道。
「把你也嚇了一跳吧?」布蘭可調笑著說道:「她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是啊。」特米吉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又笑了,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美麗,就像是把所有最美好的表情融合在一起,凝結在她的臉上,那一瞬間的笑容,比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還要美麗幾分。
布蘭克已經被那個笑容驚呆了,就連一絲古怪的力量,偷偷潛入他的精神之中都沒有發現,其實,就算發現了,他也不會意識到那是什麼。
隨後,那名少女慢慢收回了笑容,靜靜的坐在那裡,那一瞬間的燦爛已經消失,額頭微微滲出了汗珠,彷彿剛才那個笑容耗費了她太多的力氣一樣。那一瞬間的美景,已經留在周圍每一個人的心中。
「天啊!」布蘭克大叫了一聲:「她笑了,她真的笑了!這、這……這太奇怪了,我們必須要向上面匯報,說不定會有什麼大事情發生!」
「是的,我們也要加強這裡的警戒,我總有不祥的預感。」特米吉說道。
「不要那麼烏鴉嘴,只不過是一個微笑,什麼人都會有笑容的!」布蘭克敲了一下特米吉德腦袋:「加強警戒就是了,你快跟我回去,我們要寫報告向上面匯報這件事情。」
「雖然誰都有笑容,可是她笑一次太難得了!」特米吉小聲說道,然後在布蘭克凶狠眼神的威脅下,快速的從這裡逃開。
「哼!」布蘭克氣呼呼的瞪了一眼落荒而逃的特米吉,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仍然閉著眼睛的少女,轉身走出了監獄,接著,傳來了監獄大門慢慢關上的聲音。
名一直坐在那裡的少女,輕輕呼出一口氣,把住在她對面的一名囚犯嚇了一跳,這麼久了,這是第一次聽到女孩的嘴裡發出聲音。但是,接下來,那個女孩的舉動更加讓他吃驚。
那名女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牢房的大門走了過去,然後伸出手來,對著牢門上的一個小小的水晶體摸了過去,那是開?牢門的樞紐。
對面監牢裡的犯人,面帶嘲笑的看著少女,誰都知道那個小晶體是打開房門的關鍵,也不是沒有人想打它的主意,可是打它主意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沒有特殊的魔法咒語和開?儀式,這扇門是不會打開的,妄想對它進行破壞的人,會反遭強大的電擊。
可是,那名少女的手並沒有摸到那枚白色的晶體,只是由手中放出微微的銀色光芒,嘴裡念動著古怪的咒語,那枚水晶體放出一陣柔和的白光,然後慢慢熄滅,那名少女等了一下,伸手去推那扇房門,就在所有人驚詫的眼光之下,那扇房門應手而開,少女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對面的囚犯已經看呆了,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他開始瘋狂的大叫:「放我走、放我走,讓我離開,我會盡我一切的能力幫助你,我可以做你最忠實的僕人。」
聽到他的聲音,周圍那些麻木的犯人,都把注意力放到這裡,隨即,牢房裡響起了各種瘋狂求救的聲音。
那名少女皺了皺眉頭,這樣的叫聲,很可能會把監獄的看守引過來,影響自己的計劃。於是,她微微睜開了一直閉著的眼睛,兩道銀色的光芒,從她微微睜開的眼睛裡洩露出來,快速消散在空氣中。
周圍的囚犯瞬間感覺到一股龐大可怕的壓力,不停摧殘著他們內心中最脆弱的一面,讓他們感到莫名的恐懼,所有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躲到了牢房的角落裡,然後在那裡不停的打著哆嗦,同時用恐懼的眼神,看著這個讓他們害怕的少女。
那名少女顯然很滿意現在的效果,她慢慢向牢房大門走去,雖然她閉著眼睛,可是卻像能看見東西一樣,不會撞到任何東西。她把手按上了,安在大門上的水晶球,一陣銀光閃過,那扇大門慢慢向兩面拉開。
那名少女從打開的大門裡走了出去,那扇大門又慢慢的合上,那種龐大的壓力和恐懼感,才從這間牢房中消失,剩下的囚犯這才敢回到柵欄前面,看著那名少女消失的大門發呆,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該死,今天又輪到我給那個牢房裡的那群人送飯了。」一級神官戰士阿南,拖著一輛裝滿食物的拖車,走在通向地下室的環形走廊上,懷裡放著打開下面那扇大門的臨時鑰匙,這把鑰匙只有一把,而且每三天就會過期,需要重新灌輸一下識別用的魔法波動,為的是能讓人送飯給地下室裡那些窮凶極惡的囚犯。
阿南當初加入神殿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偉大的神官戰士,擁有超人的力量,能夠和邪惡做艱苦、卓越的戰鬥,然後在戰鬥中和邪惡勢力拚死搏鬥,最好能斬殺邪惡的源頭,成為一名吟遊詩人爭相傳頌的英雄人物,流芳百世。
可是事實是殘酷的,事情並沒有他想像得那麼簡單,他也沒有很好的資質,可以成為高級的神官戰士,世界上也沒有太多的邪惡,可以讓他這種程度的神官戰士消滅,最後只能被派來守守監獄。這與他當初的想法大相逕庭,讓他充分領教了生活的無奈。
給地下室的那群人送飯,是在這所監獄裡,任何一個看守都不願意做的事情,那個陰森森、恐怖的地方,讓進去的每一個人都覺得不舒服。可是沒有辦法,飯還是要送的,於是,規定的五人一個小組下去送飯,被他們偷偷改成了一個人,而那一個倒楣蛋的產生,則通過抓鬮產生。今天,很不幸,輪到了阿南。
阿南拉著身後的送餐車,嘴裡不停詛咒著自己的壞運氣,他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安全擔心,在他看來沒有什麼人,能夠從那嚴密的封鎖下逃跑,這是不用擔心的,要想突破那裡,除非偉大的光明神族親自出面。
不過,今天他的這種想法,注定會被推翻,就在他向下走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影子,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在這光線不足的迴廊裡,感覺分外恐怖,把阿南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啊!」的怪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那個白色的影子不慌不忙的向他走了過來,離他越來越近,他這才看清楚,那名少女是最底層牢房裡的一個囚犯,他以前送飯的時候,對她的印象很深。於是,他立即調整自己的心態,從一邊拿起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根在頂端鑲嵌著一枚晶石的法杖,這是神官戰士的制式武器。
他聽自己的上司說過,最底層關押的都是最窮凶極惡、最危險的囚犯,絕不能跑掉一個。
他也不怕這名少女會給他造成什麼傷害,在這刻滿魔法咒文的迴廊裡,會把魔法和鬥氣限制在最低點,就算她原來是一名擁有魔導師實力的強者,在這裡也打不過身穿特殊服裝的小孩。
可是,這一次他的對手有些特殊,那名少女的力量,好像絲毫不受周圍咒語和魔法陣的影響,她微微睜開了閉著的雙眼,阿南就看到銀色的光芒一閃,接著,他看到了整個地獄,各種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不停的充斥在他的神經裡,他突然大叫了一聲,倒在地上來回翻滾著,最後暈了過去。
那名少女一直站在他身邊,靜靜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昏了過去,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變化,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般的平靜。一直等到阿南完完全全昏了過去之後,她才慢慢走了過去,從阿南的身上脫下那身有特殊效果,可以抵禦周圍符咒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將那輛小車子上的食物放到地上,拉著那輛小車慢慢向地面走去。
在地道的入口處,原本和阿南一組的其他四個同伴,正在那裡無聊的聊著天,能夠不去下面那個鬼地方活受罪,讓他們感覺非常不錯,只需要那個倒楣的阿南回來,幾個人再回去交差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地道裡傳來了一陣車輪和車軸摩擦的聲音。
「來了。」其中一個神官戰士笑著說道:「不知道阿南那個倒楣的傢伙,會不會一臉痛苦的表情?」
「那可不一定!」旁邊的一名戰士說道:「底下的監獄雖然讓人不太舒服,說不定阿南還是會喜歡那裡呢!畢竟裡面可是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姐。」
「是啊!」旁邊有人附和道:「那個小姐還真是漂亮,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兩眼,尤其是那一頭銀色的長髮,真是非常的少見,如果她的表情再豐富一些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沒錯、沒錯。每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都面無表情,也不說什麼話,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是啊,可惜了那樣一位小姐,卻成了一名罪犯。」有人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阿南去得還真快,是不是他沒有送飯,把飯菜隨便一扔,然後就回來了?」
「說的是,這一次回來的未免也太快了!」一邊的人點了點頭:「一會兒一定要好好盤問這個傢伙,如果他敢偷懶,那就罰他下一次還去送飯。」
就在這個事後,一個身穿制服的人,拉著那輛送飯的小車走出了地道口,幾名神官戰士笑嘻嘻的走了上去,其中一個走得最快的笑著說道:「阿南,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沒有把飯菜送到地方?你要是敢這麼做的話,那你可要倒楣了!」
突然,兩道銀色的光芒在空氣中一閃即逝,接著,那四名神官戰士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有悲傷、有快樂、有激動,還有慈祥,四個人就像是四座雕塑,演繹著四種截然不同的情感。
那名身穿阿南制服的人,放開了後面的拉車,然後從四名神官戰士身邊走了過去,而那四名神官戰士卻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樣,仍然站在那裡發呆,一道銀色的髮絲,輕輕從他們中間劃過,留下了淡淡的香味。
阿謝克拉監獄的對內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如非必要,任何人不得輕易外出,外出的人,必須有監獄長親自簽名的出入證明,而且整座監獄只有大門可以進出,其他地方都是厚厚的,畫滿魔法咒語的圍牆,任何人一接觸到那到圍牆,都會立即被焚燒成一塊黑炭,或者是變成一地碎冰。
負責守衛大門的,也是監獄護衛隊中最嚴肅認真,也是最強大的祭祀團,他們那種古板的性格,還有嚴肅認真的態度,讓任何一個看到他們的人都會頭疼萬分。
儘管今天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可是守衛監獄大門的他們,卻絲毫沒有懈怠的意思,仍然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裡,盤查每一個試圖經過大門的人,儘管現在根本就沒有人會經過。
也在這個時候,一個神官戰士向這座大門的方向走了過來,引起了守衛大門的所有人員注意,有人已經偷偷拿出武器,準備預防不測了,因為現在這個時間,一名神官戰士想要出去,很難找到合適的理由,沒有必要的理由,監獄長是不會在通行證上簽字的。
這個時候,那個神官戰士身上突然放出一道微弱的銀光,然後又快速的消失,因為銀光實在是太微弱了,再加上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並沒有引起守衛人員的注意。那名士兵離大門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一個負責把守大門的中級祭祀,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攔住了那名神官戰士的腳步。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那個神官戰士的樣子,瘦瘦小小的樣子,不過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顯得精明強幹,這個人大家也都認識,是神官四隊裡的那個阿南,總喜歡開玩笑的一個神官戰士。
阿南笑瞇瞇的走到眾人面前,不等那個祭祀說話,已經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到了中級祭祀面前。
中級祭祀接過那張紙一看,上面寫著「秘密任務,執行期間保密。」然後下面是監獄長的大名。
「秘密任務?」中級祭祀反覆看了幾遍手中的那張紙,然後把它還給了阿南,擺擺手,說道:「放行!」
阿南對他笑了笑,然後快速出了大門,很快消失在大道的盡頭。
「大人,什麼事情啊?阿南搞得那麼神秘兮兮的?」這個時候,中級祭祀後面的一名初級祭祀湊了上來問道:「阿南那個傢伙,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真是不夠意思。」
「誰知道是什麼見鬼的任務。」那名中級祭祀抱怨道:「上面就寫著秘密任務,執行期間保密,看來這任務夠艱巨,不然的話,為什麼阿南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好了、好了,不要再說廢話了,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記住自己的責任就行了,不要管其他人的閒事了。」
這件事情直到半夜左右才被人發現,有人發現有五名神官戰士失蹤,四處尋找之後,在秘密監獄入口處,發現了四個表情木然的人,他們還保持著先前的那種表情,把去找他們的人嚇了一大跳。
可是,這四個人直到現在還是處於昏迷當中,不省人事,接著,有人又在那座秘密監獄的迴廊裡發現了縮成一團的阿南,在他附近,是散落了一地的飯菜。很快,關於這兩件事情的報告,就擺到了監獄長的桌子上。
「什麼?怎麼會這樣?難道是下面有犯人逃跑了嗎?」布蘭克氣急敗壞的拍著桌子:「特米吉,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的監獄護衛隊,始終沒有發現這個神秘的人,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監獄長大人,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受傷的那幾個人,現在還沒有甦醒的跡象,而且我們事先也沒有準備,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真是個不錯的借口。」布蘭克冷笑著說道:「事先準備?怎麼事先準備?能讓你事先準備,那就不是危險人物,那是旅行團了!我們要先去看看最底下的那間房間,有沒有少什麼人,如果少了的話,那我們就有麻煩了!」
「您先等一下,我去安排人手在監獄內搜查,如果真的有什麼可疑人物,應該還在監獄裡!」特米吉連忙說道。
「你總算找到了一件你應該幹的事情。」布蘭克冷冷的說道,然後轉身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布蘭克看著空空蕩蕩的U號牢房,目光呆滯的喃喃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她怎麼會跑掉,怎麼可能跑掉!我一定是在做夢,是在做夢!」
牢房的大門敞開著,裡面已經沒有了,那個一直靜靜坐在那裡的少女,牢房的牆壁和柵欄沒有絲毫遭到破壞的樣子,完好的就像是沒有人動過它們一樣,外面的那扇鐵門也是,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外面的那扇門需要精神波動,或者對應的鑰匙才能打開,限制還算是寬鬆,重點是這一扇門能夠打開的只有自己一個,想要不加以破壞就把這扇門打開的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可是現在,這扇門就在自己的面前打開著,盡情嘲笑自己的遭遇,布蘭克覺得自己都要崩潰了,如果那個犯人真的跑了的話,自己絕對脫不了關係。
奇怪的還有那個送飯的神官戰士,據說,他就倒在外面的走廊裡,身上沒有傷痕,卻是一直昏迷不醒,無論用什麼辦法,也無法讓他醒過來,外面的走廊牆壁上畫滿了各種魔法符咒,那個逃走的女孩,在這種情況下,究竟用什麼的方法擊倒了一名神官戰士,並且逃之夭夭的,這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什麼?沒有可疑人物出現在監獄裡!」一邊傳來了特米吉瘋狂的吼聲,看到這空空蕩蕩的牢房,這個傢伙也發狂了:「難道她長翅膀飛了不成?就算是她真的能夠飛,我們的監獄也佈置了嚴密的防空體系,別說是活人了,就連蒼蠅也飛不出去!」
「可是、可是長官,我們到處都搜查過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出現在監獄裡,我們的兄弟巡邏都很認真,根本不可能出現紕漏的。」一名巡查隊長委屈的說道。
「你們認真負責?那就是說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了?」特米吉氣急敗壞的說道。
「不、不,大人。」那名巡查隊長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擺手說道:「大人、大人,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可是我確實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確實沒有可疑人物啊!」
「那就再去找一遍,就算是把這座監獄的地皮掀起來,也要給我找到。」特米吉吼道。
「是,大人,我這就去找。」那名巡查隊長急忙行了一個禮,就想溜出去,這個時候,布蘭克突然把他叫住。
「你現在不要去找什麼人了,你先去把今天看守大門的祭祀叫到這裡來。」
「是,大人,我這就去。」巡查隊長喜形於色,畢竟找一個自己人,比找一個可疑份子來的簡單多了。他趕快向布蘭克鞠躬,生怕這位監獄長大人突然改變主意,然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出了牢房。
「監獄長大人,難道你懷疑她已經出了監獄?」特米吉驚訝的說道:「防守大門的祭祀部隊,盤查的非常厲害,絕不會有外人能夠出入的。」
「這一點我知道,我只是想,連只有我才能打開的牢房大門,她都可以打開,那麼,這座監獄裡,還有什麼她做不到的!」布蘭克沉著臉說道。
「是,我知道了。」特米吉點了點頭說道。
沒多久,今天負責看守監獄大門的神殿祭司,出現在這間牢房裡。
「我問你,今天有沒有什麼人出過這裡?」布蘭克的臉色陰沈的可怕,讓看到他的人,由心底向外透著寒氣。
「讓我想想、我想想。」祭司大人一邊努力克制自己的寒意,一邊努力回憶今天的經過。
然後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對了,就在不久前,那個神官四隊的神官戰士阿南,來到我們那裡,說是要出去,而且拿著你簽署的通行證,說是要執行一項什麼重要的任務,我就放他走了。」
「你這個蠢貨!」布蘭克大吼了一聲,一把拉過那名祭司,大聲的吼道:「該死,我們會被你害死的,我沒有簽署過什麼文件放人出去,你連真假都分不清楚了嗎?」
「可是、可是……」那名祭司結結巴巴的還想辯解兩句:「大人,那份文件我仔細查看過了,確實是真的沒錯啊!上面還有您特殊的魔法鑒別圖章!」
「天啊,怎麼會這樣!」布蘭克痛苦的叫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祭司,癱坐在地上,這麼重要的犯人逃走了,他要倒楣了!
「大人,我們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特米吉在一邊說道:「那個女孩剛從這裡逃出去不久,她一個女孩子,能夠跑多快?我們現在去追說不定還來得及!」
「對,你說得對,快,集合你所有能夠集合的隊伍,跟我一起出去追!」布蘭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問一邊的祭司:「那個假貨向哪個方向逃走的?」
「北方,向著冰雪王國那邊去了。」祭司說道。
「快,特米吉,快整理隊伍,我們快走!」布蘭克急急忙忙的說道,人已經向那扇厚重的鐵門衝了過去,跟在他後面的是同樣心急的特米吉。
沒有多久,這間監獄有史以來最強大,也是最龐大的一個搜索隊伍組成了,共計五百一十二人,祭司一百零七人,神官戰士三百二十五人,剩下的什麼人都有,凡是能夠利用的人手,都被特米吉和布蘭克叫來了,就連廚房的廚師都被他們兩個揪了出來,編入了搜索隊伍。
在兩個人的督促下,隊伍很快被整理好,然後衝出了大門,向著北方追去。
離開自己的監獄越來越遠,布蘭克和特米尼兩個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自己這群人都騎著馬,而那個女孩是步行,自己佔有速度上的絕對優勢,可是追到現在也沒有追上,難道追過了?兩個人甚至有掉過頭回去,把路上每一個能夠藏人的地方都搜索一遍,連地縫都不放過。
這個時候,有人快速衝到兩個人前面,氣喘噓噓的說道:「兩位大人,前面一棵大樹的樹皮被人剝開,還在上面寫了字,大樹邊上還有我們的制式服裝散落在那裡。」
「在哪裡?」布蘭克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就在前面,我們的分隊長讓我來請兩位過去。」那名神官戰士說道,布蘭克一揮手,跟在那名士兵後面,來到了那棵大樹前方。
這是一棵碩大的楊樹,枝葉茂盛,鬱鬱蔥蔥,在一人高的地方,樹皮被人撕掉,寫上了字。
布蘭克來到大樹前,湊過去辨識樹上的文字,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可是對於布蘭克這樣的高級法師來說,還不是什麼大問題,樹皮上寫的是一句話。
「囚籠只能捆住,無法束縛精神,當精神解放的時候,靈魂就得到昇華。」
看到這一行字之後,布蘭克的臉色連變了幾變,最後歎了一口氣,頹然坐倒在大樹邊上,找來一名神官戰士,對他說道:「立即去中樞神殿,就說逃掉重要犯人一名,請神殿對其進行通緝,另外因為我的失職造成這個後果,我願意等待神殿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