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等著,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眼看著天空的太陽已被西邊的山峰遮住了。
就在歐陽宇想詢問的時候,只聽得頭頂傳來一陣響亮的鳥啼!
那鳥啼聲尖銳刺耳,直達山谷。兩人不由抬頭看去,一抬頭,便看到頭頂上再次盤旋著無數的白點。
釬牽著歐陽宇的手站了起來。
就在他們仰頭看去時,一物從天空中直直的落下。
那物下落的時候,輕飄飄的風一吹就飄得老遠,又沒有顏色,直落到五十米處兩人才看清那就是紋絲。
看來,釬所說的事群鳥已經辦到了。
在紋絲落到離兩人僅有十米處時,釬縱身跳起,身子輕飄飄地飛到半空中去接那紋絲。他的始祖是仙鶴,對這縱躍飛騰之術有所瞭解。當然,這種瞭解僅是對人類而言,他可沒有那個本事一飛就是幾百米。
釬接住紋絲,穩穩的向下一跳,落到了歐陽宇的身邊。他朝歐陽宇一摟,笑瞇瞇地說道:「宇,我們得上去了。你暗運內氣提身吧。」
歐陽宇應了一聲,這個不用釬吩咐她也懂得。這紋絲這麼小,要受住兩個人的體重,哪能不運用內力?
釬摟著她的腰,縱身一躍,便衝出十幾米,沖了十幾米後,他的腳尖朝石壁上一點!可是石壁上儘是青苔,他這一借力作用並不大。
不過釬早有準備,他手指穩穩地抓住紋絲,向上一縱一抓又是三四米。
歐陽宇被她摟在腰間,不過她也沒有放鬆,一邊暗運內力,一邊伸手接住釬下面的紋絲。每當看到釬一縱一抓,她便馬上同樣動作。
那紋絲確實不可思議,雖然又小又輕,抓在手頭時卻有一種很結實的感覺,完全可以承受千公斤巨力。
兩人都是老江湖了,這配合密切,同時動作麻利,不過半個小時就爬了一半。
到了這個時候,歐陽宇的手心有點出汗了。她不敢看向下面,她怕她看了會腿軟,會手無力……
又爬了一刻鐘後,歐陽宇已經牙根緊咬,她只是倔強地抬頭看著懸崖頂上,一發現自己力不逮,便放開紋絲,緊緊地摟著釬。
這個時候的釬,彷彿沒有一兩重了。她抱著的時候,都有一種輕飄飄地沒有實質的感覺。
過了一個半小時後,歐陽宇已經只能潛運內力保持自己身輕如燕了,至於抓住紋絲,她是沒有那個力氣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離懸崖頂只有一百米不到。
而天空,也染成了金黃色,晚霞滿天,想來是太陽漸漸西沉了。
這一路,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不敢說話,一說話便會洩氣。
這時候的釬,額頭上已微微滲汗,握著紋絲的手已在顫抖。
歐陽宇緊咬著牙根,她只是看著上面的懸崖頂,只是想著,我不能在最後退回去,一定要尺力,盡最大的力量!
二個小時時,兩個離懸崖頂不過五六米了!
釬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抓緊紋絲,抱著歐陽宇一扯一蕩一震,一個騰躍便飛到了懸崖頂上。
兩人一落在實地,便不約而同的向後一退,同時癱倒在地!
癱倒在地的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是咧嘴一笑。
歐陽宇喘著氣,望著頭頂不時盤旋的白鶴興奮地說道:「釬,我們出來了!嘻嘻,我們終於出來了!」
她說到這裡,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望著那根足足繫了五棵巨大的樹的紋絲,一邊喘氣一邊傻笑,「釬,也不知是誰幫我們系的紋絲,可系得真緊呢。」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釬雙眼直直地盯著那紋絲,眉頭微皺。
歐陽宇話音剛落下不久,一個熟悉的,無數次令她斷腸的聲音從身後響來,「紋絲是我系的!我怕系得不好,便繞了五棵大樹才放下心來!」
這,這是?
歐陽宇瞬間玉臉漲得通紅!
她櫻唇顫抖著,慢慢地,僵硬地轉回頭去。
她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的釬,臉色刷地變得雪白,他正緊緊地閉上雙眼,一臉的痛苦和無奈,還有後悔!
歐陽宇只覺得脖子像鐵做的一樣,轉動時生硬而澀痛!不對,澀痛的不是她的脖子,而是她緊張而害怕,歡喜而期待的心!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轉過頭來,面對著來人!
來人一襲青袍,俊美無疇,劍眉下那雙長長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他眼睛微紅,薄唇緊緊地抿成一線!臉上的肌肉在輕微地跳動著,他放在腿側的手也在顫抖,就如歐陽宇一樣,來人激動非凡!
是,是他!
歐陽宇緊緊地閉上雙眼!
天啊!我居然在這個時候發生幻覺了!我居然看到了希狩!這個夢可真是真實啊,比我以前所做的任何夢都來得真實!
歐陽宇緊緊地閉著眼睛,緊緊地閉著!
閉了一會,她忽然刷地睜大雙眼,再次看去!
美男子還在!
他還在雙眼微紅地看著她,一瞬不瞬!
歐陽宇慢慢地,慢慢地從地上爬起,她這時毫無形像,完全是四肢著地的掙扎著爬起身來。
她爬起來,踉蹌地向來人走出一步,雙眼眨也不肯眨一下,傻乎乎地笑道:「釬,你瞧我看到什麼了?我居然看到了希狩!我居然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夢到了希狩!」
她剛向前跌跌倒倒地跨出兩步,驀地!她的右手一痛!
歐陽宇愕然地回頭,只見釬緊緊地,緊緊地,抓著她的右腕,冷冷地盯視著來人,平素總是溫柔笑著的臉上帶著一份戾氣和痛苦!
歐陽宇看了看釬,慢慢地轉過頭,又向美男看來。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在這些時候,希狩是一瞬也沒有瞬地直盯著歐陽宇。這個時候的他,根本沒有看到歐陽宇旁邊一臉戾氣和痛苦的釬,也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魂牽夢縈的身影!那模樣,竟似是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玉人便會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