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歐陽宇,全副心神都沉浸在與身周的蝴蝶的玩耍當中。
銀鈴般的笑聲,綿延不絕。這時的她,把所有的煩惱,擔憂,隱患和不安都給拋到了腦後。當她揚眉微笑的時候,總會有兩隻蝴蝶翩躚飛來,落在她左右的唇角上。
它們這一落下,再加上落在睫毛上的,逗得她的眼珠都成了鬥雞眼的那兩隻,歐陽宇直是忍不住格格的笑起來。
總算在她開懷大笑的時候,落在唇角上的兩隻蝴蝶會扇著翅膀翩離開來,不過它們離得不遠,圍著她的小臉時上是下,彷彿在找落腳處。這樣一想,歐陽宇笑得更歡快了。
開懷笑著的時候,她還有一種感覺。她覺得眼前的這些蝴蝶,彷彿在逗弄著她,與她一起取樂一般。每當她笑得不可開交時,群蝶便會齊齊的扇動著七彩羽翼,應合著她的笑聲而起舞。
心神俱醉的看著身周的這些小東西,歐陽宇揚唇笑道:「嗨,你們真可愛!你們的家在哪裡呢?我搬過去和你們住在一起好不好?」
「好!」
一個清冽的熟悉的笑聲從她的身後傳來,清楚而自然,一個字便令得歐陽宇驚醒過來。
她詫異的回過頭,卻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周的眾人,一個個都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彷彿被誰點中的穴道一般,更彷彿是某一種神奇的力量,令得他們定在某一個時刻!
歐陽宇眨了眨眼,把視線移回大步走到自己身前的少年。
這是一個俊美至極的少年!雖然他的頭上戴著一個斗笠,只露出半邊臉來。對上歐陽宇的注視,少年微微一笑,取下了斗笠!
就在他把斗笠取下地那瞬間。嗖嗖一聲輕響。一個雪白地身影出現在他地腳前。歐陽宇對上這個雪白地身影。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在她開心又疑惑地笑容中。雪白地小身影人立起來。它右爪扒在左胸前。脆生生地朝歐陽宇行禮叫道:「美人姐姐。我和主人來接你回家去做我們地女人!」
說這話地。自然是小白狐。
小白狐地話音一落。希狩便朝它地屁股輕踢了一下。喝道:「怎麼說話地?」
小白狐被他踢得向前一衝。踉蹌中。小白狐身子硬生生地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極為自然地滾到了歐陽宇地腳前。它伸出前面兩肢把她地左小腿牢牢抱住。眨巴著銀色地大眼睛委屈之極地看著歐陽宇。控訴道:「美人姐姐。你看他又欺負我!你走後主人老是欺負我!」
歐陽宇抿唇一笑。慢慢抬頭。對上希狩凝視著自己地目光。
希狩走出兩步,來到她的身前。他靜靜的看著她,打量著她的每一個表情。凝視了一會,希狩垂下眼斂,輕輕的,溫柔的說道:「宇,跟我走吧。」
歐陽宇沒有回答。
希狩嚥了嚥口水。堅決的抬起眼眸看著她。低沉地說道:「宇,你在外面很危險地。現在關於你的流言傳得滿世界都是。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都對你意圖不軌。宇。我,我實在不放心。」他地聲音顫抖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清朗:「宇,我現在明白了很多事,求你,跟我走吧!」
希狩癡癡的看著歐陽宇,等著她地回答。
歐陽宇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低下頭,對上小白狐銀色的,期待的眼眸。
她沒有說話。
希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唇張開時,卻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好了。
發現了這一點,歐陽宇不由詫異的想道:怎麼才這麼久不見,希狩便似成熟沉靜了許多?
她扇了扇睫毛,側頭看著圍著自己翩躚起舞的蝴蝶們。她注意到,在希狩來後,眾蝴蝶並沒有一哄而散,反而時不時的在他的頭上飛來飛去,小白狐更是可笑,整個雪白的小腦袋上,窩了上百隻的蝴蝶。這百來只蝴蝶,把小白狐的腦袋都遮住了,除了那些眨動的銀色的大眼睛。
而且,每次它的眼睛一眨動,上百隻蝴蝶便同時扇動著翅膀,那情景十分好笑。
歐陽宇看到這裡,嘴角微微一彎。
她抬起頭又看向希狩,頭側了側,忽然問道:「它們,是你招來的嗎?」
她指的自然是蝴蝶們。
希狩點了點頭,誠實的說道:「是的,不止是這些蝴蝶,連同這些兔子,各種小動物,都是我招來的。」
見歐陽宇疑惑的看著自己,他坦率的說道:「我一直跟著釬尋找你,可從那個血月出現的晚上後,我便失去的你的蹤影。當我再找到時,卻聽說你到了柳的手中。緊接著,小黃發現你離開了柳的身邊。我和小黃一路尋來,到了這裡時,我感覺到你可能會經過,便召來這些小動物,想讓它們吸引你前來,或者,讓你看到它們時高興一下。」
沉靜的凝視著歐陽宇,柳低低的說道:「宇,我一直在想著你,找著你。以前有好幾次我都能出來見你,可是怕你看到我後,又會想到逃走,又會不再開心,便沒有出現。可是現在真的不安全,滿世界都是對你不利的人,宇,請你跟我走吧,我一定會好好的令你開心的。」
聽到最後一句時,歐陽宇動容了。
以前的希狩,說得最多的,也不過是「我會對你好的。」可現在他的話變成了「會令你開心的。」對你好永遠有著複雜的含義,對許多男人來說,讓女人衣食無憂便是對她好。可是,令你開心,卻是真真正正的為對方著想。
歐陽宇確實是動容了。
她這次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可是感覺並不是那麼的好。正如希狩所說,她已經不安全了,滿世界都是對她不利的人。她所渴求的自由,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微微抬頭,歐陽宇與希狩的目光相對。
靜靜的,她露出一個笑容來。
她的這個笑容,眉眼彎彎,嘴角輕揚,表情顯得快樂而單純。在希狩屏吸的期待中,歐陽宇輕輕的說道:「好!」
希狩大喜,連忙伸手緊緊的握著她的右手,緊緊的握著,緊緊的包著,一刻也願意放開。
歐陽宇一臉輕鬆的任他靠近,她臉上的笑容不減,側頭瞅向蝴蝶們的眼神中,還帶著一抹快樂舒暢的笑容。
睫毛扇了扇,逼走一隻黃色的小小蝴蝶後,歐陽宇輕笑道:「希狩,你驅使的它們啊!」
希狩癡癡的看著她,聞言得意的笑道:「是啊,我現在可以驅使動物了。不過這個法術我領悟的時候太短,」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中有點懊喪:「驅使的也儘是一些無害的,只是好玩的小動物。要不然,上次在釬的地盤裡,我也不會只使一些會拉屎的鷹雁來嚇唬他了!」
提到鷹雁,歐陽宇馬上想到釬那時狼狽和氣急敗壞的模樣,她抿唇笑道:「不,你那招對他很有效!」
希狩哈哈一笑,揚眉說道:「也只是對他有效!換了別的大人可就不行了!」
見歐陽宇的雙眼還有左顧右盼,而她的另一隻小手,則柔若無骨的對著眾蝴蝶輕扇著,每每扇得它們一隻隻立足不穩,東倒西歪時,歐陽宇的臉孔便會露出一抹狡黠的快樂的笑容。
這樣的歐陽宇,希狩沒有看過。因此他含笑凝視著她。任她玩耍著,渾然忘記了自己現身的目的!
小白狐沒有忘,嗖地一聲,它竄到了希狩的左邊肩膀上。當然,與它一起竄上來的,還有它那一腦袋的彩蝶們。
低下五顏六色的小腦膜,小白狐湊到希狩的耳邊嘟囔道:「主人,姐姐喜歡蝴蝶,咱們回去後給她弄一個島的玩。現在我們得走了。」
希狩馬上清醒過來。
他把歐陽宇的手一緊,溫柔的說道:「宇,我們走吧。」
說罷,他扯著歐陽宇便向前面走去。
歐陽宇沒有反駁,她只是回過頭,定定的望著蝴蝶們。一邊走一邊望著。
在經過呆若木雞的眾人時,歐陽宇輕叫道:「你對他們用了法術?」
希狩笑道:「是啊,他們見到了宇,也懷疑了宇的身份,我便用法術定住了他們,等我們一走,他們對你的記憶也會自動失去,到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離城了,也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的笑聲剛落,一個清朗的冷笑聲傳來:「離城?可沒有那麼便宜的事!」這個笑聲對於希狩和歐陽宇來說,都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得令他們同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