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煞一動不動的與柳對視著,冷硬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來。
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的目光掃過冰煞,然後落在遠在大殿門口的臉色蒼白的祭司耀等人,再望向站在他們身邊的十八煞,以及手持覓妖鈴的醜漢。
嘴角跳動了一下,柳淡淡的說道:「冰煞大人相不相信,我的手下可以在你的人驅動覓妖鈴後半個時辰內,全滅你的人!」
冰煞看了一眼柳,又看向歐陽宇,忽然笑道:「不錯。不過這半個時辰內,你的心愛的妖女卻敵不過覓妖鈴的召喚,你不會讓她死!」
柳好笑的看著他,淡淡的回道:「你就會讓她死?」
他這句話十分的平靜而自然,似乎在陳述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冰煞一噎,冷硬的臉不由一沉。希狩和釬當機立斷的離開後,他一直在猶豫。現在他手中的籌碼最大的便是這個覓妖鈴,只要柳捨不得傷害妖女,他便能趁此機會尋到一線機會。可從現在看來,他這個想法還是落了空。
扯著嘴角冷冷一笑,冰煞盯著柳,徐徐的說道:「很好!正如尊者大人和釬大人所言,我冰煞也會在猛國看著隱尊大人的好戲。」他目光掃過歐陽宇,露出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隱尊大人憑什麼有恃無恐!」
說罷,他手一揮,頭也不回的喝道:「走!」
聲音一落,他大步向外走去。遠和耀,猛王等人同時臉上變色,耀急急的叫道:「冰煞大人,冰煞大人!」
他的聲音末落,「哼!」半空中傳來冰煞的冷喝!他這聲冷喝如千斤巨石,重重的撞擊在耀的胸口。耀當既倒退幾步,直到撞上身後的石牆。才勉強停了下來。
只是此時。耀地臉色青中帶白。白中轉紫。忽然間。他嘴一張。「哇」地一聲。一口鮮血一噴而出。
「耀大人。你怎麼啦?」
問話地是王子遠。他搶先兩步扶起耀。目光卻看向遠去地冰煞。他地眼神中帶著一抹恨意和驚慌。
不止是他。包括猛王在內所有地貴族地臉上都帶著一抹恨意和驚慌。他們望著柳。以及站在柳身後地三十六個蒙面人。一個個臉如土色:眼前地這些人。就在剛才生生地逼走了三位大人。三位大人可以一走了之。他們可怎麼辦?
也不知是誰帶頭。只聽得「撲通」「撲通」地聲音不絕於耳地傳來。轉眼間。一眾貴族地身子歪地歪。搖晃了搖晃。跪地跪。
猛王猛然向柳地方向直衝過來。他腳下踉蹌。連顛帶撞。一直衝到離柳還有五米處。他地腳步才一慢。
抬頭看到面無表情的柳。猛王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他身子匍匐著膝行而前。一邊爬一邊哭泣的叫道:「大人,尊敬的隱尊大人。都是小人該死,小人不知好壞。求大人給小人一條生路,小人以後就是大人的狗,大人要小人向東,小人就向東,要小人向西,小人就向西!」
柳徐徐的戴上面具,冷冷的毫無表情的盯著猛王。
猛王連連磕了幾下頭,一抬眼對上柳地雙眼,又嚇得一縮,頭一低,重重地朝地板上一磕!
他不停的磕著,嘴裡叫著:「小人該死,求大人饒過小人!」「大人給小人一條生路吧,小人從此就是大人地狗!」
猛王的舉動,令得他身後地一眾人都是一驚,其中半數跟著他撲通一聲跪到在地,磕頭不已,卻也有幾個站得筆直筆直的望著柳。
遠便是其中的一個。他放開耀,大步向柳走來,一直走到猛王的面前,一把摟住他父王的雙臂把他向上扯著,遠一邊憤怒的叫道:「父王,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是堂堂的猛王,是猛國最大的王!你憑什麼要向一個窺視你王位的人下跪求饒!別忘記了你做為王的尊嚴!」
猛王反手一推,重重的把遠推得向後退出幾步。他憤怒的瞪著遠,吼道:「你懂什麼?都是你這個小畜生,非要鬧什麼王權第一!天下間,哪個國家不是在大人們的護蔭下求活?偏你和這個祭司耀以為自己是個人物,要與隱尊大人爭個長短。孽障,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為什麼不去死!」
猛王的咆哮如雷,歐陽宇剛才一直緊張之極,現在一鬆馳便有點累了。她身子晃了晃,柳連忙伸出手,把她摟在懷中。
歐陽宇躺在柳的懷中,星眸惺忪的望著面前的父子倆。她有點奇怪的想著,咦,我就想這些貴族們怎麼下跪的這麼多,沒有下跪的也低著頭沒有說話呢。原來一個國家被一位大人所控制是司空見慣的事,無關於體面和尊嚴呢。
柳低頭溫柔的望向歐陽宇,只見她的眼皮不住的合上又強行撐開,絕美的小臉上也露出一抹疲憊,便知道她是真的倦了。摟著她的腰,使得她的重心完全落在自己身上後,柳抬頭對猛王淡淡的說道:「既如此,起來吧。」
猛王大喜過望,知道自己無憂了。
轉頭看向身後的三十六人,柳徐徐的說道:「七天時間!七天後,猛國只許剩下臣服我的人。」
他朝祭司耀和王子遠一指,冷冷的說道:「解決了他們後,馬上行動吧。」
「是!」
柳把歐陽宇摟腰一抱,轉身大步的向祭司壇走去。任由身後傳來遠憤怒的叫罵聲,還有耀發動法術時發出的風聲和厲嘯聲。
被柳摟在懷中的歐陽宇不滿的嚶嚀一聲,掙了掙,可柳摟著她的手臂卻如鐵鑄一般,根本就動彈不得。
歐陽宇實是累到了極點,柳身上傳來的暖暖的男性氣息籠罩著她,讓她感到十分的舒服,便掙扎了一下就不動了。把腦袋在他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她沉沉的進入了睡鄉當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歐陽宇慢慢睜開眼時,發現四週一片漆黑,顯然已經到了深夜。
她的身邊,傳來一陣舒緩的鼾聲,歐陽宇動了動,發現柳雙手雙腳緊緊的抱著她,好夢正酐。
又動了動,柳的鼾聲忽然一頓。
難道他醒來了?
歐陽宇忽然有點不自在。今天白天自己的表現很有對不起柳的地方。黑暗中,她扁了扁嘴,暗暗想道:可那種情況下,大夥兒都信了冰煞的話呢,這也不能怪我。
雖然說是不能怪,可她的心中還是有點不安。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時,柳動了動,低低的說道:「醒了?」
「嗯。」
「宇,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歐陽宇的聲音有點結巴。
黑暗中,柳的呼吸聲從她的頭頂上緩緩的傳來。他輕輕的說道:「白天,」才吐出兩個字,他便感覺到歐陽宇的身體一緊。柳低歎一聲,改口道:「宇,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嗯。」
歐陽宇輕輕的應了一聲。
一陣沉默後,柳低聲說道:「宇,我們結為夫妻吧。」
啊?
一口口水猛的嗆住了咽喉,歐陽宇連連咳嗽起來。黑暗中,她不停的咳嗽著,小臉也漲得通紅。
柳單肘支著腦袋,目光灼灼的盯著歐陽宇,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不適。饒是在黑暗中,歐陽宇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目光的灼熱,逼迫。
直等到歐陽宇咳嗽一止,柳才徐徐的繼續說道:「我說的結為夫妻,不是指現在要了你的身子,別緊張。」
歐陽宇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跳,又怦怦的亂跳起來。她紅著小臉,頭微微一側,讓自己離柳的臉遠了一點後,撲閃著長長的睫毛想著:柳越來越聰明了,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柳的聲音繼續傳來:「宇,白天我說過,本來我的意願是,當我站到了絕對的高處時,再風光的迎娶你。但是,」他的聲音一低,沉沉的說道:「我的宇卻一直無法讓我感覺到安全。她可以輕易的喜歡上另一個俊美的大人。有時我清楚的感覺到,如果那個大人有帶走我的宇的能力,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他離開。就如今天你跟著我離開一樣。」
他的語氣平緩,甚至可以說是溫柔。可歐陽宇聽了還是一陣陣心驚肉跳。她苦悶的想道:明明才說了不說這些的,怎麼還是算起老帳來了?嗚……
她繃緊著身軀,無比渴望就此破門離去。可是她不敢,她什麼也不敢做,她甚至還主動的向柳的懷中靠了靠,讓自己的小臉蹭了蹭他的頸窩。
歐陽宇有如小貓般的討好行為,讓說著說著的柳發出一聲低歎。他將唇印在她的額心,依然繼續說道:「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結為夫妻的好。既然我的宇喜歡強大的男人,那麼就讓我強大起來吧!」
黑暗中,他冷冷一笑,盯著懷中的歐陽宇輕輕的說道:「反正,你也不可能離開我!你說是麼?我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