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到歐陽宇的身子搖搖晃晃,連忙伸手朝後面一指,客氣的說道:「馬車早就備好了,兩位請先上去休息。」
「那就多謝了。」歐陽宇行了一禮,又不好意思的說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魚陽,他叫柳,柳歐。敢問老人家貴姓?」
老頭客氣的說道:「我姓伯。你們叫我伯老便可。」他指著旁邊救了兩人的青年道:「他叫伯能。」歐陽宇和柳連忙對伯能再次慎重的謝過。
那兩輛馬車,是特地為歐陽宇和柳準備的。馬車上備好了侍女及專管治療的初級神術師,只等他們上去。可上馬車時,柳卻怎麼也不肯離開歐陽宇的身邊,他伸手摟著她的腰,摟得緊緊的,大眼眨巴眨巴著,扁著嘴只是瞅著她。
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中,歐陽宇本來也不敢放鬆。同時她也擔心柳的傷勢,便二話沒說的跟他上了同一輛馬車。
馬車中,一個侍女看到兩人上來,連忙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兩位貴客,要不要用點酒水暖身?」
她雖然叫著兩位貴客,眼睛卻放在柳身上。這時,歐陽宇還有出神,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問話。侍女又叫了一遍,右手前伸,左手卻在有意無意的蹭向柳的手臂。
哪裡知道,她的手才一伸出,柳便驚慌的向歐陽宇的身邊靠去。歐陽宇回過頭來,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啦?」
柳扁了扁嘴,嘟囔道:「我要喝酒。」
「哦,那你喝啊?」
柳搖了搖頭,傻呼呼的看向侍女:「她剛才準備餵我,我不喜歡,我要你喂。」
這話一出。侍女地眼睛睜得老大。她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自己沒有。這時歐陽宇冷冷地白了她一眼。暗恨道:居然敢在我地面前調戲柳。伸手搶過她手中地酒。她轉向柳輕聲道:「好。我餵你。來。慢慢喝。」
柳立刻喜笑顏開。就著她地手慢慢抿了一口。看到他白嫩嫩地臉上那歡喜地神情。歐陽宇心中也是一陣愉快。餵了一口後。她溫柔地伸出食指。拭去柳嘴邊地酒水。喃喃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累得你現在成這個樣子。柳。你地胸口痛不痛?」
聽她提到胸口。柳擰著地眉頭皺了起來。做出一副痛楚地模樣後。抬眼可憐巴巴地望了歐陽宇一眼。歐陽宇心中更是難受。便說道:「我叫馬車停下來。先讓神術師給你治過好不好?」
柳立馬搖頭。望著她輕聲道:「不用。我要你揉揉。」
歐陽宇溫柔地應道:「好。我揉揉。」伸手按在他地胸口。輕輕地揉搓起來。她一手餵著柳餵著酒水。一手給他揉搓著胸口。半邊嬌軀緊緊地偎著他。含著霧水地雙眸溫柔地瞅著柳。一臉關切。
柳喝酒地動作很慢。半天抿一口。抿著抿著。他把頭靠在歐陽宇地肩膀上。把臉縮在她地頸窩處。那暖暖地呼吸逗得歐陽宇癢癢地好不難受。可是每次她只要稍一移動。柳便發出一聲不滿地輕哼聲。
眼前地大男孩,這段日子為了自己吃盡了苦頭,還失了憶,也不知這次失憶和受傷會不會使得他法術大減。歐陽宇一想到這些,心中便會產生一種對柳的疼惜。也因此柳只要一哼,她馬上便不動了,乖巧的任柳在自己的頸窩蹭來蹭去。
馬車駛了半個小時後,歐陽宇聽到外面的有人在說快到了。她連忙側過頭,也不理柳的抗議。揭開車簾向外看去。
在離車隊還有七八里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城池,近三十米高的城牆,青色地牆磚,還有城牆上的角樓和隱隱約約的持槍護衛,都顯示出眼前這個城池十分巨大,比起亞素城也沒有遜色。
伸手推了推柳,歐陽宇興奮的叫道:「柳,前面是座大城呢。」
柳哼哼兩聲。在她的頸窩換了一個位置。
伯老笑道:「是啊。這是海城,是我們猛國除了京城之外最大的城池了。呆會你們進去了。便可以感覺一下它是多麼的繁華了。」
一行人迤邐前行,不一會功夫便進了城。城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歐陽宇看了幾眼後,便覺得倦意襲來。她把車簾拉下,低頭看了看靠在頸窩,睡得正香,還砸嘴著嘴的柳,不由也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
當外面傳來伯老「到了」地聲音時,歐陽宇眼睛皮已經重得睜不開了。她強忍著睡意,對著侍女說道:「請跟伯老說一聲,一定要請人把他的傷給治好。」迷迷糊糊的說完這句話後,她便沉沉睡去,連怎麼到自己房中的也不知道。
這一覺漫長之極。在睡夢中,歐陽宇一會夢到柳跳到河中,仰著肚皮在河水中漂流的屍體,一會是希狩舉起長劍自刎的模樣。一會又是前世的父母兄長。這夢不停的轉換著,睡夢中,她只覺得胸口悶痛無比,整個人都非常的不舒服。
特別不舒服地是,睡夢中,她地腰總被一根籐蔓給纏著,連她的大腿也被一塊千斤巨石給壓住。脖頸耳朵和小嘴旁,卻總是熱哄哄地,似乎有一隻蒼蠅在其上飛來飛去,怎麼也不敢離開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宇慢慢的睜開眼來。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黑暗。只有走廊上有燈火遙遙的照進室內。
天黑了?真快。歐陽宇迷糊的想到。
她右手一撐,努力睜大迷糊的雙眼,哪裡知道這一撐,卻撐上了一個溫熱的。?歐陽宇慢慢的話低下頭去。
這一低頭,她的臉色瞬間一變。一個白花花的人體正躺自己身邊,那雙大腿還放在自己的腿上,大手也鎖在自己的腰上呢。燈火中可以看出,這個人上身赤溜溜的,下身也只穿了一條半長的褲衩。白皙均勻的肌肉在若隱若現的燈火中發著光。
她強吞下準備發出的尖叫,伸手把這人的頭髮拂開。果然,是柳!是這個王八蛋!
歐陽宇雙眼噴著火,瞪著身邊的人。這小子此時好夢正酐,紅潤的嘴嘟得高高的,時不時還吧吧的砸一砸嘴。
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宇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輕輕動了動。她不動還罷,這一做,鎖在腰上的大手更加緊了三分。歐陽宇壓低聲音,喝道:「有人嗎?」
連叫了三四聲,一個少女慌亂的聲音傳來:「有,有呢。」火石響起,一個少女提著琉璃燈走了進來。那少女正是白天與他們共乘馬車的侍女。
這時柳還沒有醒。歐陽宇衝著柳呶了呶嘴,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侍女一怔,不解的望著歐陽宇。順著她的眼光朝柳看了一下後,侍女紅著臉低聲道:「剛才姑娘睡著了,你的男人怎麼也不肯鬆手放開姑娘。因此大伙把他和姑娘放到了一塊。他身上的衣服,是為了方便治療才脫的。」
是這樣啊?
歐陽宇強忍著不快,低聲問道:「那他的傷治得如何了?」
侍女愣了愣,半晌才答道:「好像好了些。」她語焉不詳,一邊說一邊偷偷的打量著柳。那目光讓歐陽宇大為不快。她揮了揮手令侍女退下,低頭看向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