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最近很煩很煩,有高手覷覦在旁,心裡總像梗了根刺,渾身都不自在。
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怎會有「人族女人」來皇宮刺探機密,沒理由啊!
以前冷情輕易不肯以神念觀察別人,這段時間卻頻頻發動神念探查周圍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皇宮內的女人,同時亦以香椿作為次要目標,畢竟從一百多萬人的城市中找出一個不知任何特徵的「女人」,近乎天方夜譚。
沒任何發現,沒任何人可疑,反而閨房春色少女隱私被冷情「看」到不少,二百個千嬌百媚的侍女在神念觀察下藏不住任何隱私,甚至見了面就會想起哪個屁股上有顆痣、哪個是「白虎」諸如此類惡趣味的念頭,冷情今次是真真正正做了回「偷窺狂」,然而最終還是做了無用功,畢竟奸細臉上沒刻著「我是奸細」。
事實上冷情也只是抱著萬一的希望,以入侵者表現的修為來看,皇宮的城牆對她絕不是難以翻越的障礙,未必就是宮內人幹的。
收回神念的冷情依舊站在寢宮陽台上,看著輝煌壯觀的皇宮建築群,仰望天上的悠悠白雲,忽然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怎麼就來到這世界了呢?怎麼就成了皇帝呢?怎麼就有「老婆」了呢?怎麼會……這麼想抓住那奸細,讓她好好嘗嘗自己的手段呢……」
一雙白藕似的胳膊由背後環住冷情的腰,隨即柔軟女體緊貼背部,身後傳來薇安的聲音:「怎麼了,看你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冷情未移動目光,只拿住薇安柔若無骨的纖手細細把玩,心不在焉說道:「沒什麼,都是些小事情。」
兩人佇立良久,冷情突然又說:「出來這麼久了,你有沒有想過家?」
薇安嬌軀微微一僵,稍後放鬆下來又更緊的貼著冷情,輕輕說:「想過,有時做夢會夢到爸爸媽媽,夢到鬱鬱蔥蔥的迷途森林,還會夢到弟弟和我那間小屋。」
冷情沉默了一會兒,說:「有人可以想,也是種幸福啊。我父母,可是早已去世……如果不是捲進納斯拉這攤子事,現在就可以陪你去見家裡人了。」
想了想,又說:「不過也無所謂,來回用不了多久,啥時你想見他們就和我說。」
薇安輕輕「嗯」了一聲,俏臉緊貼冷情背部,貪婪嗅著那清新體味。
過了半晌,薇安不知想到什麼,「噗嗤」一聲嬌笑出聲,不待冷情詢問便說:「你準備拿莉莉婭怎麼辦?」
冷情沒想到她說起這個,想起那天的尷尬情形,一時呆住無話可說,良久才歎息道:「我也不知道,也許……過幾年她會碰到真正喜歡的人,少女初戀,其實很盲目呢。」
薇安反駁道:「你怎麼知道?對我來說你也是初戀,難道說我也盲目?」
冷情直言不諱的說:「嗯,是有點,其實你沒有真正瞭解我,人族有的毛病我全有,只是想的透徹罷了,很多時候沒你以為的那麼好。」
薇安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其實我的要求很低,只要你對我好,就足夠了。」
冷情把薇安從背後轉到身前,深深望進那雙深綠色美眸。
除了深情,還是深情……
歎息一聲,冷情將她擁進懷裡,撫著薇安柔順的長髮,夢遊般喃喃道:「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薇安此時穿的白紗吊帶裙,風兒輕柔拂過帶起衣裙飄動,遠遠望向陽台上二人,其出塵之姿仿若神仙伴侶,正似天造地設的一對。
遠處剛閒下來的蕾妮、諾拉和安吉麗無意中見到這絕美情景,呆呆望著陽台上二人緊擁的身形,怎麼都拔不出眼神。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冷情忽然橫抱起薇安,兩人隨後消失在陽台上,想到其後可能發生的事,三女面上一陣羞紅,齊齊啐了一口
幾番,精疲力竭的薇安像樹袋熊一樣趴在冷情身上動彈不得,閉起美眸享受這極度歡愉後的極度平靜,不一會兒鼻息漸沉進入了夢鄉。
輕撫薇安柔滑的裸背,冷情精神正旺又不想驚醒懷中佳人,就這麼放出神念感應宮中各女動靜,正所謂不到黃河心不死,冷情性格中的執拗由此可見一斑。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太陽落山……
一個侍女在油燈下寫什麼,其左右張望的小心神態引起了冷情注意,侍女寫完後將紙折疊成小紙卷,又從床下拉出一隻箱子,起身時手裡已多了一隻……迅鳥?!
冷情猛地一激靈,愈發全神貫注,關注起這侍女的容貌和行為。
侍女將紙卷塞入迅鳥腿部的傳信小管,抱起迅鳥來到窗邊四下察看,確定周圍沒人後很快將迅鳥放飛。
「哈,賤女人,這下可逮住你了!」冷情終於守到雲開見日,得意的想道。
距離太遠無法以精神力控制住迅鳥,又不想打草驚蛇,冷情就這麼以神念追蹤迅鳥,看它究竟會飛到哪裡。
夜色中的迅鳥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不過這對冷情來說不是問題,神念鎖定迅鳥,「看」著它飛出皇宮進入城內居民區,不一會兒就飛入一間貌似酒樓建築的二樓,停在一個額部有道刀疤的男人肩上。
赫然是「地下世界」的大佬:尼沃拉!
冷情再無猶豫,摟著熟睡中的薇安輕輕側身,將她緩緩平放在床上,薇安含糊不清呢喃了兩聲,側過身子繼續美夢,微微蜷曲的潔白嬌軀在冷情眼前劃出一道無比誘人的曲線。
冷情穿好衣服,低頭吻吻薇安的紅唇,寵溺的看著她嬌憨睡姿,微微一笑間,下一瞬已出現在尼沃拉面前。
尼沃拉剛看完手中紙條,正欲湊到油燈上銷毀,忽然手上一空紙條已不見,面前突兀出現了個白衣人,手裡正拿著那張紙條,定睛一看,那白衣人竟然是皇。
饒是尼沃拉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此際也是驚駭欲絕魂飛魄散,不及多想,身具9級鬥氣的尼沃拉突然發動,蓄滿鬥氣的鐵拳瞬間直搗冷情心窩,欲圖先下手為強。
這件事被皇發現,必定有死無生,尼沃拉轉眼想清楚這點,索性豁出一切悍然對冷情出手,身為地下世界大佬,尼沃拉血雨腥風的一生中,鐵拳下不知擊斃過多少對頭,況且現在距離這麼近又是暴起發難,面對的雖是強大無比的皇,尼沃拉仍對這拳充滿信心,其勢更是一往無回的凌厲!
「啪!」一聲輕響,尼沃拉鐵拳赫然擊在冷情不知何時舉起的掌中,如此巨大的力道竟完全被冷情化解,勁氣四溢間兩人身形卻是紋絲不動,隨即尼沃拉感到身上微微一麻,驚覺不妙正欲逃竄,連一步都走不動,進而發現連手指頭都失去指揮。
尼沃拉心若死灰的閉上眼,這也是他全身唯一能指揮的部位,心下後悔萬分:好死不死惹他做什麼,現在樂極生悲,一切全完了。
冷情很快看完紙條,有趣的看向尼沃拉,心想這人膽子可不小啊,竟然敢向皇宮派奸細!!!
「怎麼,你沒什麼想說嗎?」冷情盯著他。
尼沃拉只是閉目不語。
看這人長相醜陋,動作間兇猛強悍,冷情量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哪還用對他客氣,兩道真氣由指尖射出先後擊在尼沃拉身上,正是傳說中的武學隔空點穴!以冷情現在的層次,這些武道絕學如同信手掂來般輕鬆。
尼沃拉只覺一陣無法形容的疼痛直達骨髓,張口欲狂呼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汗水很快滾滾而下,燈火閃耀下,尼沃拉痛苦扭曲的面容是如此猙獰,仿若十世惡鬼轉生於人世。
正當尼沃拉絕望的以為這徹骨疼痛會永遠持續下去時,冷情彈指解開了他的兩處穴道,突然消失的劇烈疼痛使尼沃拉一陣輕鬆,似從地獄又回到了人間。
其實冷情有很多手段讓尼沃拉開口,之所以這麼整他,實是最近找不到線索被鬱悶的不行,現在好不容易逮到元兇,哪還肯輕易放過他,貓戲老鼠的惡趣味亦不外如是。
「怎麼,還不想說話?」冷情看他依舊一言不發,嘿嘿冷笑兩聲又道:「看來你還不明白我的手段,剛才只是開胃菜,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聊。」一手抓住尼沃拉,兩人突然消失在原地,空屋中只剩桌上油燈的火苗跳躍依舊。
「啊呵呵好了好了,你停手,我說就是。」
當初蕾妮三女被囚禁的地牢現在重新派上了用場,地底不虞有人聽到,冷情索性任他放開嗓子痛嚎,尼沃拉被冷情的種種手段搞到魂不附體,直到今天才體會到原來最難熬的不是疼痛,而是永無止境的狂笑,或癢到骨髓中的滋味。
恐懼的看著這外表溫和儒雅,手段卻如此殘酷的皇,尼沃拉嘶聲道:「你已抓到我了,還想知道些什麼?!」
「名字!身份!主謀!目的!」死死盯著狼狽的尼沃拉,冷情眼裡閃爍出刺骨寒光。
叫尼沃拉,是香椿地下世界的大佬,手下有三千多人,主要經營賭場、妓院、高利貸等……這件事是我一手策劃,目的是為了瞭解你,好為以後的出路打算。」尼沃拉沒想到冷情會問這些,先前以為他已清楚一切,所以尼沃拉才始終一言不發,聞言之下趕緊一一道來,實是怕了冷情。
冷情大出意外,詫異的看著尼沃拉,「黑社會」三個字蹦上心頭。
「為了這,你就敢向皇宮派出奸細?!這話你說給誰信?是不是想再嘗嘗我別的手段!」冷情厲聲道。
尼沃拉哭喪著臉說:「我也不想啊,可自從你初到香椿教訓了我三個手下,大伙都感到害怕,地下世界所有賺錢營生全部陷入停頓,我手下這麼多人,早就撐不住了,要不怎麼敢作出這種事。」
冷情想起被割了子孫根的三個傢伙,一時間恍然大悟:原來是眼前這傢伙的手下啊,怪不得前幾回神念掃瞄中再沒發現任何罪案。
搖搖頭,冷情又問:「那三個人呢?」
尼沃拉怯怯的看了眼冷情,配合他凶悍的相貌要多可笑有多可笑:「當天就被我殺了。」
看看尼沃拉實在沒有半分撒謊的樣子,冷情不得不相信這荒謬的事情,忽而想想不對頭,厲聲說道:「你在撒謊!」
尼沃拉駭然望向冷情。
「照你所說,那奸細又怎會刺探皇宮最重要的機密?!分明是另有所圖!」
尼沃拉聞言大驚,驚慌失措道:「我真的只交代她觀察你的性格愛好,沒要她做其他過火的事,要不然她也不敢接受這任務,你相信我啊!!!」
說著說著,尼沃拉想到隨之降臨的殘酷懲罰,急得都快哭出來。
冷情盯了他半晌,一時間有些迷惑,實難以相信這粗豪之人如此會演戲,想想那女奸細就在宮中,差點給自己來一捶:一起抓來不就清楚了!
尼沃拉看著冷情一言不發消失在門外,鬆了口氣,想想自己英雄一世,今天竟嚇得如此魂不附體還差點哭出來,實在是……汗顏心中對這神秘強大的皇更是無比畏懼。
皇宮建築繁多房間更多,每個侍女因此分到一間單獨臥室,科倫娜此時早已熟睡,朦朧中忽覺被人裹在床單中抱起,驚駭欲絕下正欲呼救,卻發現無法言語亦無法動作,經歷了一個奇妙的瞬間後,周圍景物大變,已是在另一座宮殿中。
被人抱著似乎經過一條地下甬道又推門進屋,科倫娜只覺自己被扔在一張床上,隨即室內中央出現了一個火球。
火光映照下,那人竟然是皇。
科倫娜仰躺床上動彈不得,恐懼的斜望向冷情,衣不蔽體的美妙曲線和一雙雪白裸足在火光映照下更顯誘惑。
冷情視而不見兼且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床上的科倫娜,心裡卻納悶無比:這女子身無鬥氣精神力平常,除容貌姣美外只是個平常人
尼沃拉的陰謀已真相大白於眼前,一切正如他所交待,今天忙乎半天,末了只抓到條小雜魚。
那麼……那個入侵基地的「女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