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異世界 第六卷 一步登天 第八十一章
    冷情久遠的記憶中,曾有部《地心遊記》的科幻老片,講的是某位科學家發現一條直達地心的巖洞,並在巖洞探險中發現地心偌大的未知世界,其中生活著許多地表不曾出現過的動植物甚至智慧生物,這部電影在那個年代引起巨大轟動,進而引起人們對神秘地下世界的無限嚮往。

    然而現代科學早已探明整個星球的地質構造,人們不過是生活在一個巨大「雞蛋」的表面,平均三十多公里厚的地殼下,完全是半固體形態的熔岩核心的液態鐵。

    現實和幻想之間的差距,往往讓人啼笑皆非

    海藍星和地球的環境如此相像,冷情估計地質結構相差也不會太大,所以從未幻想過會在這裡發現龐大的「地下世界」,充其量可能存在一些較大的地穴和巖洞,「世界」二字無論如何用不到地下。

    隨著高度的降低,抬頭雖可遠遠看見藍天,然而近兩公里寬的地縫開口在視線中卻越來越窄,以冷情現在所處深度,除非太陽剛好九十度於地縫上空,否則日光絕對照射不到如此深的地方,遠處明亮的天空和身周無盡的黑暗,形成如此鮮明而又詭異的對比,那條小路,卻還在蜿蜒曲折向下延伸。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冷情以為自己可能真像幻想片裡那個科學家一樣,找到了一條通往地心的路徑時,小路到了盡頭,再往前已是近乎垂直的「懸崖」,下面依舊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冷情大大鬆了口氣,又舉頭望望上方,一線天空已顯得如此遙遠,這番下降,怕不有十幾公里,四周的黑暗更不必說,現在完全是以神念在探路。

    果不其然,小路盡頭雖未到達地縫最深處,卻有個一人多高的山洞,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冷情施施然步入洞內,元嬰心甲卻已護滿全身,面對黑暗與未知,人類個念頭便是保護自己,冷情何能例外。

    神念探知中,這地縫年代久遠,靠近地表的岩石已風化沙解,這洞穴也非天然形成,洞壁上滿是挖掘的痕跡,冷情怎都想不明白這些「穴居矮人」怎會住在條件如此惡劣的地方。

    隨著洞穴的向下深入,逐漸出現越來越多分支,大部分時候冷情都只能通過足跡的新鮮程度來分辨主幹道,行程變得艱難無比。

    好在冷情發現個岔路時就做了記號,回去的路將會輕鬆的多。

    經過無數岔路,大約走了兩公里左右時,前方竟然出現了微弱亮光,在這一片漆黑中尤其醒目,讓冷情謂然長歎,末了不忘咒一句:「他奶奶的,真是一頓好找啊」。

    也顧不上探測了,冷情一個瞬移進入這亮光範圍,發現這是個較大的圓形空間,方圓足有六十米,高度也達到了四米,壓抑的感覺隨這較大空間減去不少,四處有些矮小的身影本在各行其樂,此時注意到突兀出現身著威武鎧甲的陌生人類,一時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冷情注意到光亮來源和他們之前的行為,原來洞穴四壁嵌有好幾塊拳頭大的晶石,白濛濛的光線照亮了整個洞穴,這些矮人和地表矮人並無太大區別,同樣的身量同樣喜歡留大鬍子同樣的酒糟鼻,非要區別出來的話,就是皮膚白了許多,或許是終年不見日光的緣故。幾十個矮人有的喝酒有的聊天,還有幾個聚在一起在玩紙牌,難道……這是個休息室或公眾場所?

    其中一個似頭領的矮人好不容易合住大張的嘴,定定神開口問道:「人族客人,你怎會來到這裡?」

    冷情一聽竟是大陸通用語,心想這下不必擔心交流問題了,而且矮人生性直爽也喜歡直爽的客人,同時最憎惡謊言,索性直言道:「我是納斯拉國皇帝,名叫冷情,特地來尋求你們的幫助。」

    沒成想,這下可直爽過頭了……人類皇帝?來到這從無外人造訪的幽深地下?矮人們滿臉的不可置信,滿臉的「你是騙子」!更有兩個生性愛笑的,已是笑的直打跌,扯著頭髮邊笑邊嚷:「天吶,人類皇帝!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冷情苦笑,心下暗忖:「完全說真話,連豪爽的矮人都接受不了,可見謊言自有用武之地啊。」

    不去看那兩個狂笑的矮人,冷情盯住先開口的那個,說道:「確實如此,我是納斯拉國新任皇帝,三天前才登基,這件事我不想說第三遍,說吧,你要怎樣才能相信。」

    那矮人聞言,一手捋著鬍子盯住冷情雙目,想在其中找到欺騙隱瞞,卻只找到了無比誠懇,一時間自己也被鬧糊塗了。

    皇帝?!皇帝有這麼當的嗎?最大膽的冒險者也沒人敢深入這地下,別的不說,光這無盡黑暗帶來的壓抑恐懼便讓所有人卻步了,身為一國之尊,怎可能毫無顧忌的深入這十幾公里的深淵?!

    見他困惑難解的目光,冷情索性將皇帝行頭由乾坤戒取出,臨空送到那矮人面前。

    那矮人見冷情身前憑空出現兩樣東西,又毫無依托的懸空飛向自己,駭的連退幾步,差點扯起嗓子大叫起來,其他矮人注意到這情形,迅速抄起附近能用的工具,氣氛頓時變得格外緊張,幾十個矮人的目光警惕盯著冷情,惟恐他暴起發難。

    冷情無奈的雙手一攤,示意自己沒有武器,此時矮人們也看清了空中那兩樣東西,赫然是皇冠和權杖,純金本體、精金纏繞、珍稀寶石、精美做工……這些都證明著一件事:它們是真的!

    看看空中皇權的象徵和冷情誠懇的目光,再聯想到冷情有意無意表現出的「能力」,那貌似頭領的矮人終於開始相信這人類自稱皇帝的說法,向其他矮人揮揮手示意不要緊張,望向冷情開口說道:「好吧,我信你是人族皇帝,請說明你的來意。」

    冷情見他仍舊警惕,收回皇冠和權杖後溫和笑笑,道:「說明來意之前,請接受我特意準備的見面禮。」身前出現兩瓶酒,擰去瓶塞後臨空向那矮人送去,一瓶高度酒一瓶葡萄陳釀,正是冷情由超市掃蕩的地球酒釀。

    那矮人這次沒被嚇到,鎮靜接住迎面飛來的兩瓶酒,在晶石亮光下仔細端詳又聞了聞,疑惑的看向冷情:「酒?」

    冷情微笑點頭。

    那矮人頓時笑的眼睛都瞇起來,連鬍子都在顫巍巍的,要知道矮人嗜酒可是極為出名的,送酒作禮物可說是正投其好。

    聞著濃郁的酒香,那矮人再忍不住饞涎,就著瓶口就是咕嘟一大口,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臉上驚喜之色越來越濃,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才將酒瓶遞給早已口水直咽的同伴。

    還沒輪完一圈,一瓶高度酒已見底,每個矮人喝的時候都大呼「過癮」,酒傳到別人手中又嚷嚷「不過癮」,最後幾十雙雙眼盯著空空的酒瓶,眼中滿是遺憾之色,很快又看向另一瓶酒,沒喝到的看見同伴的表現,表情更加急切。

    和冷情搭腔的矮人並不吝嗇,酒嘛,原本就是用來喝的!很快另一瓶酒也見了底,完全不同的滋味更是讓矮人們久久回味。

    這時那個矮人才發覺完全忽視了冷情,忙自我介紹:「您好尊貴的客人,我叫布拉德,是你們人族所說『穴居矮人』的族長,多謝您帶來的美妙禮物,不知您……」

    沒說什麼,冷情身前的地面上出現兩箱酒,打開箱子,冷情將總共二十四瓶酒展現給布拉德看,空氣中已傳來矮人們大嚥口水的聲音,聽得冷情差點笑出來心說這些矮人果真直爽到可愛。

    此時冷情才開口說道:「是這樣,我正準備研究推廣魔法陣,需要大量的魔晶石和密銀,此來正是請求您的幫助,希望能找到豐富礦脈解決燃眉之急。」

    布拉德正盯著那兩箱酒大嚥口水,聞言面露難色道:「不瞞您說,我們一族長期定居地下,就是為了搜尋各種礦脈,這兩種礦藏極為稀少,只在探礦過程中偶然才能發現一點。」

    冷情並不失望,這種結果早在意料之中,笑笑又問:「那您能不能說說這兩樣礦藏的出現和分佈有什麼規律?你放心,無論怎樣這兩箱酒都送給你們。」

    布拉德本已對得到這兩箱酒不抱希望,聞言大喜道:「真的嗎?!你讓我好好想想!」

    搖頭晃腦在心裡總結了半天,布拉德終於苦惱說道:「好像並沒什麼規律,要說有,就是越深的地方發現這兩樣礦脈的機會越大。」

    冷情奇怪道:「外邊的地縫那麼深,你們都沒想過去最底部找找?」

    布拉德像看著白癡般看冷情:「你沒發現洞口小路末端的懸崖嗎?我們不是沒試過,多長的繩子都放不到底。這條深淵,我們叫它無盡深淵,沒人知道它最終通向哪裡。」

    冷情沒想被人這麼鄙視了一把,想想矮人們可不會飛,那還有什麼好說,認了唄。

    這些矮人不行,不代表自己不行,看來還是要繼續探索這「無盡深淵」。

    主意既定,冷情轉而對這些矮人的生態大感興趣,開口問道:「你們怎會來到這地方的?有多少人?生活在這麼深的地下,飲水和食物又怎麼解決?」

    布拉德眼睛仍盯著那兩箱酒,心不在焉的解釋:「我們的祖先原本生活在地面上,後來發現了無盡深淵才慢慢遷徙下來,你別看你進來的洞穴只有一條,其實還有其他不少出口,至於洞穴就更多了,大多是我們經年累月挖出來的。總人數最近沒統計過,大概三千多人吧。水?地下可不全是岩石,有不少地方儲存著水源,甚至還有地下湖,我們不種植農作物,所有食物都是用打造的東西和礦產交換回來。」

    冷情恍然大悟,不由摸摸腦袋心想:「不會吧,這道理應該能想到啊?難道戀愛真會造成這種後果?」

    注意到布拉德垂涎的目光,冷情不再吊胃口,笑咪咪的說:「既然如此,多謝您的直言相告,這兩箱酒就作為消息的報酬送給你們。」

    這才是布拉德愛聽的話,圍過來的矮人們也是又驚又喜,盯著兩箱酒的眼睛熠熠發光,眼見眾矮人便要一擁而上,冷情「等等!」的話音響起。

    布拉德迷惑望向冷情,以為他又改變了主意,心下正微惱間,又聽冷情說道:「不知你們有沒有庫存的各種礦產和晶石?如果有的話我希望能全部收購或交換。」

    布拉德頓時轉怒為喜,高興說道:「當然有,你準備怎麼收購?」

    納斯拉國內已開始用納元取代金幣銀幣,中央銀行也因兌換積累了不少金幣,此行皆被冷情帶上以策萬全,冷情想了想,說:「我沒帶糧食,不過可以比照那些商人用來收購的糧食,按市價加百分之二十的金幣來收購,你們同樣可以用金幣買到糧食,怎樣?」

    布拉德聞言,心想那有什麼不好,嘗試著又問道:「當然可以,不過如果交換的話,你能不能多換給我們一些酒?不是別的酒,而是你拿出來的這種。」

    冷情面作難色:「有是有,不過這種酒的製作方法早已失傳,現存的更是珍貴無比,我一般只在極重要的場合才拿來招待人,那個……實在不好意思。」

    布拉德聞言回想起適才滋味,不但美妙無比而且以前從未喝到過,看來他所言非虛。

    仍不死心,布拉德帶著靦腆又說:「那您能不能再多給兩箱,我可以用晶石換?」

    看他那樣子,冷情不想再為難他,爽快地說:「兩箱就兩箱,不必交換,就當我多送給你們的見面禮。」

    布拉德聞言大喜,只覺這人族皇帝真夠朋友,捋著鬍子大笑說:「好!好!我果真沒看錯人,以後你就是我布拉德的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說。」

    冷情也是笑笑,未見作勢身前便出現另兩箱酒,說:「好,我認你這個朋友!」

    此刻氣氛變得極為融洽,在雙方一切好說的態度下,交易很快達成,冷情乾坤戒中多了不少密銀、魔晶石、冶煉好的金屬及其他寶石,矮人則得到四箱好酒和對應金幣,布拉德最後仍堅持要多塞幾塊珍貴的魔晶石作為補償,一時間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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