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袖兒心中流淌著淚,眼中也流淌著幸福的淚水,被石隱擁在懷中,身體隨著快樂一起一伏的時候,心中卻已經痛苦到了極端,最快樂,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時候,只是,自己要離開的日子,石隱又豈會知曉呢?看著石隱快樂的表情,樸-袖兒不由得心生憐惜,只覺得石隱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或許這就是思想的代溝吧,對他而言,一個男人同時有幾個女人很正常,但是對自己——樸-袖兒苦笑一下,這種愛,真是苦了自己,但是,卻真的是愛——上天真是喜歡開玩笑,若是石隱只有自己一個女人,自己或許可以抗爭到底,拋棄所有,甚至使命和他一起走——可是——他畢竟不是全心全意愛自己啊,想到這裡,樸-袖兒已是去意已決,而睡夢中的石隱又豈會知道這些呢?
布倫星系-地尊侯府邸
這高高的輝煌建築便是地位尊貴的地尊侯府邸了,這裡的每一寸地方都是自己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站在這翠色的閣樓小窗前,凌-佩水不由得想起十幾年前第一次進到這地尊侯府的時光,那時的青春,那時的浪漫,那時的純真活潑隨著時間的流逝已一去不復返了。
第一次見到月溪的時候,便被他那雙魅力的雙眼所捕獲,而他那充滿磁性嗓音的男人味更讓自己沉醉,便是一眼,是否就是一見鍾情呢?他對自己很好,關懷備至,讓自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結婚很久以後,她才發現他竟然心裡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是的,縱然這個女人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但是卻在他的心裡啊,大吵之後,凌-佩水賭氣離開了地尊侯府,第三天便將離婚協議書送上了門。
隨著凌-雅馨的長大,隨著集團內部的紛爭,凌-佩水也逐漸從一個小女人變成一個女強人,甚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如今再次回到這地尊侯府,想起當年的溫馨時光,剎那間卻覺得名利權勢都不重要了,今朝憶起,前塵恍然如夢,卻又是如此的真實——「這些年,你快樂嗎?」
是啊,這些年你快樂嗎?這句話,不是凌-佩水所想,卻是已來到她身後的地尊侯所問。
事隔多年,凌-佩水本以為可以心平氣和的對待月溪,誰知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卻又一種酸楚而委屈的感覺湧上心頭,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凌-佩水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的平息好自己的心情,也不轉過身看月溪,只是努力平靜的說道:「我過得快樂與否與你也沒關係,只是你讓我在這裡等你十幾日,未免也太擺架子了吧。」
月溪回道:「是我吩咐我練功的時候不准通報的,所以才晚了,若是知道是你要來,我便不練功也出來見你。」
他似乎永遠是那麼心平氣和,那麼的溫柔,永遠的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包括自己吧?凌-佩水生怕自己激動,連忙轉移話題道:「你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嗎?」
月溪回道:「是為了馨兒吧?和皇族聯姻固然是好事,只是——她是否真愛二皇子殿下呢?」
凌-佩水說道:「我是她的母親,莫非連我都不知道她適合誰嗎?」
月溪說道:「適合這兩個字是最難講清楚的了,若是馨兒想嫁給二皇子,我必定鼎立相助……」
凌-佩水打斷月溪的話道:「有這句話就好了,告辭。」說完,一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一轉身,卻又瞥了一眼月溪,凌-佩水雖然在朝前走,心頭卻是一顫,天啊,他竟然變得如此蒼老了,凌-佩水只覺得心中一疼,咬牙朝外匆忙而去,留下月溪長歎一聲,這分情縱然留到今日,又能挽回什麼呢?當愛已成往事,或許記憶可以存在,但是卻都已經無能為力了……習慣沉默的自己,從不喜歡解釋什麼,碰上倔強而傲氣的凌-佩水,這段感情也便只有分手的份了。
月溪歎口氣,朝外走去,如今四公主正在星球上,當然要去問候一聲了。
當凌-佩水回到居處的時候,正碰上李亮前來報告關於石隱的事情。
凌-佩水聽到石隱竟然回到了星球上,不由得十分的震驚,說道:「沒想到上次的爆炸竟然沒有殺死他,這次竟和四公主一起回來了,現在又有大皇子在旁邊,要對付他倒是越來越麻煩了。」
李亮說道:「總裁,我看這個人極其不簡單啊,用一般的手段肯定是不行的。」
凌-佩水說道:「若是簡單,我也不會如此費力的想辦法了,不過,現在看他和四公主的關係越來越明朗化,相信這件事情也已經傳到仙皇陛下的耳中,仙皇陛下到現在也沒有出手干預,可見應該不會對馨兒的名聲再造成什麼影響了。」
李亮詢問道:「那,要不要安排大小姐和二皇子殿下立刻前往皇城星系呢?」
凌-佩水說道:「不必,先看看情況再說吧,我相信石隱也沒有那麼大膽,況且現在身邊有四公主在,他應該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來——你派人密切監視大小姐的身邊,一有可疑人物馬上上報。」
李亮點點頭,又說道:「四公主今日已經派人匯款前來,還清了石隱欠下的一億債,據說這一億乃是開演唱會得的利潤。」
凌-佩水說道:「這就更說明他們二人的關係非比一般,不過這件事情千萬不能洩露,現在四公主和石隱在一起,必定也希望石隱和馨兒無甚關係,若是能把握住四公主,馨兒和二皇子殿下的婚事便又多了一份勝算了。」
李亮說道:「只是這場婚姻的賭注也實在太大了些,和二皇子結婚,便就是將整個集團注入到二皇子的行列中,這樣子,恐怕集團在北方的利益恐怕會被北派所干涉啊。」
凌-佩水說道:「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阻止集團在北方發展的原因,這一步棋是早就下好了,再加上現在月溪的,集團的力量在南方和東方很快的會上升起來。二皇子有了這些力量,自然也能夠和大皇子所的勢力一拼了,他日成為仙皇,我們宇宙商貿集團便絕對是排名第一的集團了!」
李亮由衷的佩服道:「總裁高慮!」
布倫星系-樸-袖兒私人產地
樸-袖兒一早起來,便發現曼曼不見了,便連忙找到石隱,二人一思索,便發現可能是昨天太過親熱,被曼曼所看見,於是連忙招呼SAD和烏夜,希望能夠派人找到曼曼的下落。
烏夜自然也知道袖兒和曼曼的感情不一般,便準備動身到地尊侯軍部去一趟,找一下人手找到曼曼的下落。
而就在烏夜剛要動身的時候,門外卻傳來地尊侯晉見的消息。
看到地尊侯進來,烏夜不由得笑道:「什麼風把尊侯吹來了,本宮正要去找你呢。」
石隱此時便見到了地尊侯,一個年約五十,卻已是滿頭白髮,面上已顯露出不少皺紋的高個男子,身為高達七階力者的地尊侯級別的人,怎麼會顯得如此蒼老呢?石隱有點想不通,不過雖然蒼老,但是骨子那種逼人的氣息依然存在,就是那雙眼睛一瞄之中也帶著威懾力。
地尊侯半躬身道:「見過大皇子殿下,四公主殿下,是臣剛閉關出來,不然久日前便該來拜會了,還望殿下恕罪。」
烏夜笑道:「尊侯將轄地治理得井井有條,何罪之有。這次有件事情還得麻煩尊侯大人。」
地尊侯忙道:「殿下盡請吩咐。」
烏夜朝著樸-袖兒望了一眼,樸-袖兒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本宮想請尊侯替我留意一下我的貼身丫鬟『曼曼』。」說完,SAD將曼曼的全息攝影資料交給了地尊侯。
地尊侯將碟片接在手中說道:「公主殿下請放心,如果是在這裡丟的,臣一定幫忙找到。」
烏夜說道:「既是這樣,你便先行去找吧。」這話說得,倒有點像逐客令一般,只是烏夜一向身居高位,說這樣的話倒也是習慣之舉。
地尊侯卻又道:「臣還有一事稟告。」
烏夜說道:「什麼事情?」
地尊侯道:「最近在轄地的一個星球開發時發現了第一宇宙時期的遺跡,並且很幸運的挖掘出了一把七階力的上古魔兵,名為『六煞』,明夜將在府邸召開夜宴,到時候還請大皇子殿下、四公主殿下、羽依小姐和石先生到場。」
烏夜突然問道:「二皇弟也要去嗎?」
地尊侯微愣一下,點頭回道:「因為二皇子來得比較早,所以早先已經通知過了……」
烏夜擺擺手道:「知道了,明夜本宮一定到場的。」
樸-袖兒笑道:「既是上古兵器,本宮也想開開眼界。」
地尊侯喜道:「那明夜真是蓬壁生輝啊,聽說三皇子殿下也發來消息,說要前來的。」
烏夜和樸-袖兒同時驚了一下,烏夜笑道:「三皇弟也要來,這小子,我怕是八年沒有見到他了,四妹你應該更久吧?」
樸-袖兒笑著點頭道:「十年左右吧,也不知道三皇兄怎麼樣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
烏夜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老是喜歡到處跑,不過父皇倒也看得開,從來不管他,我們四兄妹也就他最自由了。」
地尊侯見到烏夜二人談起來,便悄悄的告退出去。
地尊侯一走,香韻羽依倒是插話道:「這地尊侯好奇怪,看起來倒不像是個練武之人,五十歲的年齡卻好蒼老,我爹和他職位一樣,等級一般,可是看年齡才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烏夜笑道:「這話說來就話長了,雖然說當年地尊侯和凌-佩水離婚一件事鬧得轟轟烈烈的,但是事情的真相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不過不少人都說月溪可是個癡情的男人,自從離婚之後,不但沒有再娶,而且還成天沉醉於武學之中,至於他勤於練武,又為什麼會成為蒼老之樣,倒無從得知了。」
香韻羽依又說道:「聽地尊侯的口氣,明天晚上到場的人可真是多,說不定凌-佩水和雅馨小姐都會到的。」
說到凌-雅馨,石隱面色微微一變,樸-袖兒看在眼裡,心下卻有了分寸,悄悄的問道:「雅馨明夜要出現的,你若是等不及了,今天便可以抽個時間去看看她。」
石隱一陣感動的看著樸-袖兒,卻又不知道如何做答了。
樸-袖兒繼續低聲說道:「只不過,凌夫人肯定派了很多人監視著她的行動——縱然你有變形器,也不過幾種固定的模樣,一定會遭到懷疑的。」
石隱點點頭道:「如何接近倒的確是個問題……」
樸-袖兒笑一笑道:「我倒有個辦法,不過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石隱喜道:「什麼辦法?」
樸-袖兒神秘兮兮的道:「當然是讓你男扮女裝了!」
布倫星系-下午-凌-雅馨住處
想要找到凌-雅馨所住的地方並不難,只是要進去就難了,但是對於身為四公主的樸-袖兒來說,想要進去看看凌-雅馨卻又是極其簡單容易的事情,既然都是女子,監視便沒有那麼嚴密了,何況對於如今的樸-袖兒,這些人又豈能監視得了她呢?
化裝成曼曼的石隱陪著樸-袖兒進去,心中一陣感歎,階級之差,身份地位之差的確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很多的不公平,但是也正因為這樣的不公平,自己才能輕鬆的進入凌-雅馨的住所,身在不同階級,心裡想法自然也十分的不同了。
凌-雅馨聽說樸-袖兒來訪,便約在客廳裡相見,石隱和樸-袖兒再次見到分別了半個多月的凌-雅馨時,都不由得一愣。
往日那個乖巧可愛的凌-雅馨不見了,她依然是那麼的漂亮,依然是那麼的有氣質,但是從她的面色上看不到半分的喜色,有的只是一種雍容華貴,一種平靜得心如止水般的感覺。
樸-袖兒之所以驚訝,是覺得凌-雅馨已經失去那種小孩子的氣息,似乎因為經歷了這份感情而變得成熟起來了。
而石隱之所以驚訝,卻是覺得凌-雅馨完全就是藍月的化身,但是此刻的自己卻能清晰的看到,凌-雅馨就是凌-雅馨,藍月就是藍月,如此的條理清楚——只是藏在凌-雅馨那平靜外表下是否又是以前一般的脆弱呢?
凌-雅馨用淡淡的口吻道:「民女見過四公主殿下。」
樸-袖兒說道:「雅馨你不必多禮,快快起來。」
凌-雅馨站起來,下人已經將茶奉上來了,隨即問道:「不知道四公主殿下找我有什麼事情?」
樸-袖兒朝周圍望望道:「不知道方不方便屏退左右?」
凌-雅馨點點頭,朝周圍人示意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四公主殿下談點事。」
周圍人似也授過命,見來人是四公主和身邊的丫鬟,倒也不多說話,齊齊的退去。
待到眾人退過後,樸-袖兒說道:「其實這次要來找你的,不是我,是——」
只見曼曼朝臉上一抹,露出石隱的面貌來,石隱急不可捺的激動道:「雅馨。」
凌-雅馨的眼神中劃過一絲不容易被查覺的喜色,一閃而過又被一片平靜的眼神所代替,看著石隱道:「你找我?」
石隱點點頭,朝前走進一步道:「是的,我找你,我想告訴你,我……」
石隱說到這裡,又朝著樸-袖兒望一眼,因為她在這裡,自己竟有點說不下去。
誰知樸-袖兒卻接口說道:「他愛你,雅馨,真的。」
凌-雅馨嬌軀一震,深深的吸口氣,朝著二人道:「你們走吧。」
石隱渾身一震,哪曉得凌-雅馨竟是如此堅決的回絕了自己,連忙快走幾步,走到她面前緊張道:「雅馨,你便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不會放棄你的!」
凌-雅馨看著石隱冷靜的道:「我已經答應嫁給二皇子了……」
石隱和凌-雅馨對視一眼,只覺得從她的眼中再也找不到溫情所在,一時間頭腦間一片空白,一陣心酸,愣愣的朝外走去。
樸-袖兒哪知結果會這樣,朝凌-雅馨深深望了一眼,說道:「他真的很愛你,就算他在我身邊,我也感覺得到,雖然他也愛我,但是你在他心裡的位置從來沒有改變過……『樸-袖兒說完,朝著石隱追了上去。
凌-雅馨呆呆的看著石隱和樸-袖兒跑出去,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顫抖的道:「對不起,隱,對不起——我,我必須這樣做,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你啊……」
夢了幾經輾轉,想要聽到的話如今便在耳邊,卻非要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激動,只有剩下自己一人之時,才能哭個痛快,這堅強的背後是何等的脆弱,卻又無人再可依靠……
當一個女人用自己所能用的最大力量微弱的保護著一個男人的時候,那種偉大又有多少人知曉呢?凌-佩水自然沒有將這一億欠款已經還清的事情告訴凌-雅馨,自然也用盡所有的方法讓凌-雅馨知道,如果她不離開石隱,石隱必定——必死無疑——這一切的陰錯陽差,又到幾時才會結束,而石隱和凌-雅馨莫非就此真的分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