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傷面色僵硬,帶著頹廢走回隊伍,低頭道:「宗主,屬下無能。」看來,失敗的打擊對他而言,是非常巨大的,尤其勤練如此之久,竟然還落下了敗籍。
石隱淡淡的說道:「你剛才並未盡全力,若是我早告訴你邪劍術的秘密,你依然有勝出的把握。」
不錯,秦傷並未盡全力,只因輕敵二字。反而被對方的奇招打得措手不及,應變無時而敗。
眾人紛紛奇怪的看著石隱,杜風、秦傷四人更是驚奇,既然宗主知道邪劍術之謎,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呢?
石隱平靜的說道:「你們四人短短數十天便成為了武林高手,無論從招式還是內力上來講,你們都是佼佼者;但是,你們缺乏實戰的經驗,而且一心傲氣,初生牛犢不怕虎,是不知道虎的可怕之處,大膽並不是錯,但是很容易妨礙本身的進展。」
「如果事先告訴你們邪劍術的秘密,你們當然可以穩操勝券,但是試想江湖之中,哪有全是先知結果的事情呢?正因為你們不知道,所以才會全身心的去對付,正因為有了失敗,才有了突破的可能。一切的開始,都是源於失敗二字,切勿輕敵啊。」
杜風等人聽得恍然大悟,同時跪下道:「宗主教誨,弟子銘記在心。此戰,必定全力以赴,為東山宗揚名。」
藍老大三人同時頷首點頭,紫四妹的眼光緊緊的盯著石隱,不知何時,她的眼光也變得如此的熱烈了,只是這種熱烈僅僅是隱藏在那雙眸的深處,不為人所知。
這些話當然也是石隱的肺腑之言,從他出道到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已經太多了,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的確有種震撼力,讓眾人不由得深深的反思。
幾個年輕人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個看似比自己年齡還小的男人,原來思想已是如此的深邃了。
第一天的比賽很快的結束了,眾人帶著不同的心情回到雅都居捨。
石龍又長大了,像十來歲的孩子,晚上的時候,步妤宣從望月宗的住處過來,閒談起吳興郡盛產吳綾和綢緞之類,眾女一致同意便決定晚上帶著石龍去逛街,順便買些衣服和雜貨。
石隱自然也欣然前往,他尚不知道陪女人逛街將是一件會讓他頭疼的事情。蘇雅軒、步妤宣、齊靜兒、薛宛鈴、左青絲,無一不是美女,再加上幾人刻意打扮,走在路上,如若神仙眷侶之姿態,一出門,本來喧鬧的街道上變得更加的喧鬧起來,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看著眾女如翩翩蝴蝶從這個綢緞莊飛到那個綢緞莊,從這個首飾攤,飛到那個首飾攤,石隱拉著小石龍,看得亦有些眼花,心中更是無限的感慨。
手臂裡的帝陵財富早在救藍月的時候混著八條魂魄一起消失了,不過他自然也不缺錢,司馬睿賞賜的萬兩黃金就夠得他花了,他所感慨的是,平日裡文靜非常的女子們,為何一上街便成了花蝴蝶了?
正想著,左青絲雙手叉腰的站在一家綢緞莊裡大叫道:「相公。」
這一聲相公似乎是替所有人喊的,幾乎街上所有的人都朝著他望去,似乎他是所有人的相公一樣。
石隱拉著小石龍慢吞吞走過去,左青絲拉了一匹油脂般滑亮的乳白綢緞,笑問道:「好看嗎?」
石隱恩的點點頭,笑道:「不錯。」
左青絲大喜,甜甜的親了石隱一口,把綢緞扔下,順便扔下一句話:「相公,交給你了。」然後又輕盈的跑進了另一家綢緞莊。
石隱摸出一錠金元寶,放在櫃檯上,對著兩眼露出貪婪的掌櫃道:「包好,送到雅都居捨。」
聽到這四個字,掌櫃的更是低頭哈腰,這歸遠侯來到吳興郡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只是郡守下令宗主大會期間,不得有無關人等上前騷擾,不少富商名流只得打消了登門拜訪的念頭。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就是歸遠侯?掌櫃不由得多盯了幾眼。
此時街道那邊傳來一聲輕叱:「你幹嘛?」
這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傳自左青絲之口。
此時左青絲正陪著蘇雅軒等在路邊攤上看著一對碧玉手鐲,而地上已經半趴著一個華服青年。
青年旁邊的幾個奴僕趕忙將他扶了起來,一個奴僕指著步妤宣怒道:「你吃了豹子膽了,竟敢打我們家少爺。」
喊是左青絲喊的,可是動手的卻是步妤宣。
步妤宣叉著手冷哼道:「打他又怎麼樣,賊眉鼠眼,夜市街道也敢調戲婦女。」只是這生氣的模樣,竟更多了幾分姿色。
那奴僕還要罵,卻見這青年一臉媚笑道:「姐姐說得對,姐姐說得對,姐姐就再多打我幾下吧。」說完,竟要把臉湊過去。
他把臉湊過去,步妤宣倒覺得奇怪,正奇怪之時,那青年雙手猛地朝她胸前抓去。
好傢伙,裝傻!只是步妤宣豈是平凡女子,一腳朝他踹去,又踢出了幾丈遠,再次趴在地上,像只倒著的烏龜。
此時石隱帶著小石龍擠過人群,看著問道:「怎麼回事?」
步妤宣輕鬆的拍拍手,嬌聲道:「沒事,小流氓而已。」
周圍有好心的群眾輕聲道:「姑娘,那可是郡守的兒子羅風羅大少啊。得罪不得的。」
石隱探口氣似的道:「哦,這羅公子常如此?」
有個聲音小聲帶著憤憤不平道:「他啊,是這裡的惡霸,仗著老子的官權,欺壓百姓,無惡不作,聽說好幾天前還抓了幾個姑娘到府上去。」
石隱雙目射出寒芒道:「竟有這種事情?這羅通竟也不加以管教?」
那聲音繼續說道,有些不屑:「管教?他老子和他都是蛇鼠一窩,吳興兩霸,誰敢說什麼啊?再說,他欺負的都是平民,我們哪有力反抗啊。公子爺還是帶幾位姑娘快走吧。」
話音落下,正是那青年怒氣衝天的大喝道:「來人啊,把他們拿下。」
似乎剛才便有奴僕去喊了人,此時從人群中閃出十數個橫肉大漢,朝著眾女衝來。
周圍的群眾膽小的早就嚇回家了,膽子稍大的,或者看出了點端倪的便圍在外圈,中間剩出街心的空地來。
這次步妤宣沒有動手,左青絲動手了,左青絲對著石隱自然是妾意柔柔,對外人可不一樣,擁有第五級兵器的絕對高手對付這等小流氓根本不需要動手,是的,所以她動的是腳。
眾人還沒看見她如何動腳,就看見十幾個大漢倒飛回去,齊齊的落在街上,半死的排成一排。
青年似乎真有點慌了,慌中卻著怯意,邊退邊裝腔道:「有本事給本少爺等著!」說完,丟下那一班哭爹叫娘的奴僕飛也似的跑開了。
主子一走,奴僕們也顧不得痛,匆匆的爬起來跌跌晃晃的趕了上去。
周圍的人紛紛圍過來,七言八語的議論著,有好心的勸著石隱和眾女,都是什麼民不和官斗之類的。
正說著,街道那邊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看樣子是大隊伍來了。
羅通聽道羅風的報告,大怒,竟然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搗亂,立刻命護城將軍董永翔帶了一隊官兵前去緝拿。
董永翔趾高氣揚的帶著人馬走來,走得越近,心跳得越快,腳步也變得更加的緩慢而沉重,眼前這幾個人是誰,他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因為今天他們進城的時候就是自己接待的——歸遠侯和他的夫人們。
董永翔還沒有走近,腳一軟,便就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那撲通聲一聲震得自己心慌,震得自己不由自主,他是被自己給嚇著了,這還得了,別說自己一個小小的將軍,羅通一個郡守,就算是尚書令,一品大員,親王將相也不敢動這主兒啊,其他的身份不說,就手持著陛下玉珮,擁有先斬後奏權利的御史中丞,得罪了他自己死一百遍都不夠。
看著董永翔跪了下去,羅風更是奇怪,將董永翔一拉道:「董叔叔,怎麼了?」
董永翔哪敢多嘴,看著石隱慢慢轉過來,一把將羅風拉了下來,低聲說道:「你知道你得罪的誰嗎?御史中丞,歸遠侯爺!」
這兩個字一出,震得羅風也是腳下一軟,平日的雄風不知跑哪裡去了,渾身不覺的起了哆嗦,雞皮疙瘩佈滿全身,調戲御史中丞的夫人,那還得了?
周圍的官兵看到情形不對,忙跟著跪了下去,剛才還趾高氣揚的一片,現在畏縮的跪下了一大片。
董永翔連忙喊道:「下官見過御史中丞大人和諸位夫人。」見羅風沒動靜,忙暗中一拉,羅風如夢初醒,顫抖著道:「拜,拜見……」
周圍的官兵哪知是這等大人物,忙跟著喊到,周圍的群眾搞不清楚御史中丞是什麼官,不過看這樣子,好像很大很大的樣子,忙也跟著跪了下去。
石隱朝周圍說道:「諸位鄉親請起。」
羅風連忙要跟著起來,董永翔一把又把他半起的身體拉下來道:「找死啊。還不跪下。」
周圍的百姓是起來了,官兵卻是跪著,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石隱慢慢的走過來,聲音低緩而帶著威嚴道:「羅風,聽說你府裡有幾位美女?」
聽了這話,頭腦混亂的羅風大喜,暗道,原來大人也不過是凡人,都有這麼多夫人了,還想要,忙抬起頭道:「啊,大人若是喜歡,隨便挑啊。」
董永翔卻是焦頭爛額,人家歸遠侯的夫人個個都是美如天仙,紅顏知己更是出生不凡,老於官場的他當然知道石隱問話的目的,也想著自己如何才能擺脫關係,只要石隱一聲令下,郡守也只能待宰的份,自己何必跟著受罪呢,但是如何才能找到一個即能自保,又不得罪郡守的方法呢,當然,在郡守還有可能是郡守之前。
石隱冷哼道:「走,帶我去郡守府。」
羅風是沒聽出話裡的意思,大喜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灰塵道:「大人還真急,小人這就在前面帶路。」
說完,真的大搖大擺的帶路朝郡守府走去。
他一走,董永翔自然是高興不已,終於逮到了機會,自己若是悄悄的參郡守一本,他又不知道,而自己說不定還可以將功贖罪,陞官發財啊。
想到這裡,董永翔自然不敢怠慢,湊過去卑微的道:「中丞大人,下官有一些事稟告。」
石隱看了看他,微微點點頭。
董永翔恭敬的道:「自從一年前羅大人擔任郡守以來,雖然是民怨沸騰,但是朝廷的上告上依然是風調雨順,百姓貽樂。」
石隱哦了一聲道:「你是說羅郡守虛報政績?」
董永翔悄聲道:「那是因為羅大人是尚書令刁大人的門生,所以所有不利的言語全部被阻擋在外。」
以尚書令之職,的確能夠做到這些,石隱自然知道董永翔心裡想的什麼了。
董永翔獻媚道:「下官久聞中丞大人年少英雄,若是能夠追隨左右,實在是下官修世三生的福氣啊。」
石隱沉吟一下說道:「好,你只要將證據收集齊,最好是他和刁協的書信,如果有的話。」
如同得到石隱的許諾一樣,董永翔大喜,這不就明擺著他已經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嘛,忙低頭哈腰道:「大人請靜聽下官喜訊吧。」說完,頭也一昂,如同石隱的護衛一般。
而石隱亦是欣喜,如果董永翔能夠找到證據,這無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也好給陛下交差了。
來到郡守府,羅通早就呆在外面候著了,兒子闖了這麼大的禍,他自己心裡自然也是急如螞蟻,歸遠侯這個陛下面前、東海龍宮還是武林中都炙手可熱的人物,誰敢去惹啊?而這次兒子還是調戲他的夫人,這不找死嗎?
一見石隱出現,羅通連忙跪了下去:「下官該死,教子不嚴。」撲通一聲,震得心裡發麻。
周圍全是跟著過來的市民,見到這平時為惡的羅通都這樣跪了下去,不由得大快人心。
透出攝人心魄的眼神,石隱緩慢的說道:「我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他只留下這淡淡的幾句話,走了。
話看起來來平淡,但是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久於官場的羅通所能明白的,第一,叫他收斂一些,該放的人放了,第二,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當然,這也是石隱要讓他明白的,第一點是平息眾怒,第二點則是讓他繼續做著郡守,等到董永翔將證據收集完,再收拾他也不遲。
抬起頭,看著石隱遠去的身影,羅通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為官一道,最忌諱得罪上司了。
看著石隱一頓而走,羅風不由得奇道:「奇怪,他不說要美女嗎?」
羅通聽得怒火中燒,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怒道:「還不趕快放人,罰你禁足十日,不准離開府中一步!」說完,氣洶洶的轉身回府。
當夜-雅都居捨
回到雅都居捨的時候,裡面已經擺滿了各個綢緞莊送來的上好綢緞,除了買的,還有額外附送的。
整個大廳裡多得變成倉庫了一般,眾女拿起自己喜歡的,邊聊邊笑。
石隱則是在自己的房間裡,聽取司徒武、紫巧雲匯報對前來武林人士的篩選。
司徒武說道:「由於掌握了吳興郡來往人士的記錄,再以本門特殊的暗號在街道上進行聯絡,在這幾天內應該就會有所發現。」
石隱頷首道:「如此就辛苦二位使者了。」
二人拱手道:「這是屬下份內之職。」
司徒武繼續說道:「而且屬下還發現了一件極為可疑的事情,吳興郡附近出現不少可疑的人,雖然是一股一股出現,但是總數量不下於上千人。」
石隱微微皺眉道:「上千人?這件事情你要好生調查,盡快給我消息。」
門外傳來腳步聲,似有人過來。
石隱說道:「你們先回吧。」
二人躬身,打開後窗,一躍而出,輕彈幾下,消失在夜空中。
門外傳來敲門聲,石隱打開門,是左青絲。
左青絲把門一關,邊把衣衿扯開,石隱看得心旌起伏,不由得便要上前。
左青絲卻嬌啐了一口道:「人家是問你,這件肚兜好不好看?」
石隱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她果然是穿了件新肚兜,大紅色上用金絲線繡邊,只是他注意到的不是肚兜有多美麗,而是肚兜下那動人的嬌軀,隨著自己所掌握的腰身,微微的顫抖。
石隱火辣辣的眼神看著,左青絲貼近石隱的耳朵,有點委屈的道:「相公,人家是偷偷溜過來的。」
石隱奇道:「莫非不可以光明正大嗎?」
左青絲埋怨似的看了石隱一眼道:「你這大男人,哪懂女兒家的心事呀,人家若是光明正大的過來,說不定誰又說絲絲把你霸佔了。」
石隱哈哈一笑,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子,說道:「把相公說得好像貨物一樣?要不要哪天朝天大被把你們幾人一起蓋上啊?」
左青絲聽得大喜拍手道:「相公若是有這能耐,當然最好不過了。」
石隱笑道:「只怕這話傳到你蘇姐姐耳裡,可不得了,所以,我們只有蓋小被了。」說完,將左青絲攔腰抱起,一唇封住她的嘴,大步朝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