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對普通人來說,看二人的確是旗鼓相當的,但是對場中少數高手來看,卻已是十分分明了,顧珉雖未盡全力,但是卻是以主攻為主,陸步未盡全力,卻是以防為主;以顧珉這等柔韌的劍法,主攻可見他的內力強悍,以陸步這等強硬的刀法,主防,可見他的速度亦是非常。二人均彌補了各自招數上的缺點,若是全力一博,還是有看頭的。
只是顧榮再如何高估陸步,恐怕也想不到他已經打通任督二脈,再加上石隱這等的絕世高手培養,假以時日,定會超過顧榮,而這也是後話了。
賀循笑道:「石宗主的弟子果然不錯,但是老夫見到,卻甚是技癢,很想和石宗主切磋一下。」
石隱聽在耳裡,心知賀循不稱自己侯爺,卻叫石宗主的含義。微瞥了一下眼神朝著王導望去,似有詢問之意。
王導亦有點興奮的道:「賀兄的『流風決』號稱以風為師,輕功更是江南第一,石世侄亦是少年英雄,讓王某都不由得期待起來了。」
在場中人紛紛稱好,石隱不便推辭,起身道:「如此本宗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身為宗主,必有一身風範,自是不便自稱晚輩了。
賀循邁步出席,大笑道:「好完,就朝著九脊殿外的大院走去。
眾人紛紛離席而出,散在大院的各個方向,府內的僕人更是一個喊一個,一時間,整個司空府沸騰了起來。
大院可是比大殿裡寬闊得多了,足有幾百丈的長寬,石隱和賀循立在當場,微風吹過,二人衣炔不動,一個是世間稱道的高手,一個是實力驚人的少年英雄,不少人的眼球早已瞪得大大的了。
石隱雙手背後,白衣如雪,就這麼隨便一站,身上破綻卻無際可尋,隱隱然中自有一派宗主的身份。
賀循暗自吃驚,又瞬間定下神來,未見動作,瞬間就到了石隱身前一尺,左手肘微微一震,一股氣勁朝著石隱襲來。
若是以前石隱自是心驚膽跳一下,可是如今的石隱自從在邪靈寶塔內見到邪帝,參悟了大千宇宙決以後,對世間的武學更是深入回憶和瞭解,加上天賦異稟,其對各派武學的掌握絕對不下於任何一派掌門。
石隱不慌不忙,亦是左手一抬,順勢就格下了賀循的氣勁,五指猛地一張,五股氣勁朝著賀循的胸前五個大穴襲去。
賀循不躲不閃,雙手化為鶴嘴,朝著石隱腋下襲去,而那五道氣勁剛到賀循胸前一寸之處紛紛朝周圍滑開,似乎遇到阻力繞道而行一般。
「流風決,以風為師,韻風之意,動若微風,厲若狂風,內力以螺旋力為主,能自然的逃避對方的內勁攻擊,煉到十層之高深地步,更是可以化別人氣勁為己用。」
石隱一邊抵擋,一邊回想起諸葛武侯對流風決的評語。
賀循雖未盡全力,但是連打帶攻的快速聲勢下,竟然奈何不得石隱,手法猛然一幻,在場眾人只感覺賀循的身形突然朦朧一片,手勢揮動之間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顧榮微歎道:「賀老頭要使出『狂風決』了。」
流風決分六重決:輕風、微風、速風、狂風、颶風、暴風。狂風決列在第四位,威力比起速風決來說,不僅速度上更為迅速,而且力量上猛然提升十倍有餘。當年他就是以此決轟敗江南大盜,落下個「神風使」的江湖美稱。
賀循速度和力量一變,石隱的速度卻奇怪的變得緩慢下來了,剛才還是斜風細雨,現在卻已是小溪清流,緩緩悠悠,賀循只覺自己速度越快,對方的掌勢卻是無孔不如,而且自己內力和對方接觸,只感覺對方內力深不可測,無從探究。
賀循不由得有了鬥志,身形猛然彈開數尺,大笑幾聲道:「石宗主果然少年英雄,既是如此,本宗亦不藏私,正式向石宗主討教一番了。」
此語一出,在場中分紛紛議論紛紛,剛才這風行宗的宗主竟未動真格的,若是動起真功夫,那豈不是連人影都見不到了不成?
顧榮雙目連閃精光:「賀老頭要動真功夫了!」
賀循雙手一揚,但見剛才還平靜無波的空氣突然旋風四作,一時間在大院裡出現四個巨大的龍捲風,揚起滾滾塵埃,朝著場中的石隱襲來。
在場中人無不運起功力,睜大了眼睛,盯著這一場難得的比武。
石隱腳下猛地一彈,雙手晶芒一閃之間,龍捲風突地凝固在當場,他竟然連風亦能凍結!
而賀循卻早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石隱雙手在胸前劃了個太級,四個巨大的龍捲風柱猛然受力化成無數的冰石,在石隱一招之下,幻成一個巨大的攜冰龍捲風以其身體為風眼旋轉起來。
若是在常人看來,賀循要攻擊石隱必定得闖進這巨大的龍捲風才行,可是,大家都忘記了,賀循是風,而且是一陣狂風。
但見龍捲風突然爆裂而開,賀循不知何時已經闖了進來,而且雙手一張一合時間,大院裡的地板紛紛裂變,螺旋力帶動無數的石地板朝著石隱掩埋而去。
在場中人無不捏了一把汗,只是有人注視到跟著石隱的一行人卻是面色平靜,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不關他們的事一樣,這樣的理由只有一個原因,因為他們堅信:石隱不敗。
但見無數的石板朝石隱所在之地壓去,轟然將地面壓出一個大坑來,又瞬間填滿。
眾人的視線還在這處,卻見賀循突然彈到空中,雙手一揚,十指大張之間,一道旋轉的氣勁轟然朝著自己所站之處射去。
那個地方剛才還站著賀循,現在卻已站著石隱了,石隱的速度竟也如此驚人,在一瞬間便脫離了掩埋的危機,而且還出現在此地。
石隱雙手猛地一張,硬生生的將賀循襲來的氣勁撕裂成兩半,右手一拳朝著空中的賀循轟去。氣流滾動之間,空中隱隱傳來悶雷之聲。
賀循大笑一聲,雙手如老鷹展翅,在空中一繞之下,猛然將石隱轟來的氣流吸入身體,亦是猛一出拳,朝著地面的石隱轟去。
他果然已經煉成了風行決的最高境界!但見氣流股股,無數條螺旋氣勁佈滿整個空間,石隱亦無處可逃。
石隱淡淡一笑,身形一震,爆出一股巨勁,硬是將襲來的螺旋力紛紛震散,整個場中頓時安靜下來。
賀循從空中緩緩落下,周圍的安靜突地化做掌聲一片。
眾人不住的點頭稱道,王導大笑道:「好好,賀兄的風行決果然是如風隨行,迅速無比啊,石世侄也果是少年英雄,不凡不凡。本令是大開了眼界。」一頓,說道:「賀兄你自是什麼也不缺,石世侄,你想要什麼?」
石隱拱手笑道:「能得世伯抬愛,已是三生有幸,何敢多求?」
王導拂鬚笑道:「少年心性,能謙遜如此,他日必是國家棟樑。」一轉頭,看著蘇雅軒,突而一笑,拍手大笑道:「明日我便奏請陛下,為你主持婚禮!」
石隱如遭雷擊,應也不是,拒也不成。周圍的人卻是轟然笑開,紛紛拱手朝石隱賀喜。
賀循笑道:「石宗主真是艷福官運並蒂開,本宗在這裡先賀過了。」
石隱亦只得尷尬一笑,心裡卻亂如麻了。
蘇雅軒看在眼裡,自是知道石隱所想,只是她的心裡何嘗不是亂入麻呢。
王導帶著眾人朝殿內慢步走去,一邊大笑,甚是得意。
蘇雅軒定神的看了看石隱,一咬唇,快走幾步跟了上去,在王導耳邊私語幾句,王導面色微微一變,恍然大悟似的指著蘇雅軒哈哈大笑,又搖了搖頭。
石隱看在眼中,自是知道蘇雅軒定是為自己推脫了此事,心中大為感覺,湊過去低聲道:「多謝。」
蘇雅軒輕輕搖頭道:「我說過,我等你。」
就如此淡淡的一句話,包含的深情卻讓石隱心中長歎一聲,她如此癡心,自己若真有負於她,又是何番景象呢,莫非自己今生注定桃花纏身,不得而解嗎?
看著殿內眾人歡歌一片,石隱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悵,越是如此熱鬧的地方,越是讓他感覺到孤單,權勢、美色,對現在的自己,都是唾手可得,可是,心中總有一處是空白如此的,彩石姬,她到底是不是藍月的化身呢?這樣的感覺,讓石隱對官場有種莫名的抵抗感。
石隱隨口找了個理由,出了九脊殿,在司空府內慢慢散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