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港1957 第四卷.永霸天下 第九十章.結盟
    不可否認,台灣方面關於大陸這邊的狀況有些危言聳聽了。

    這也難怪,台灣和大陸向來不對頭,那邊出了問題另外一邊絕對會大肆宣揚,以顯得自己這邊的政治生活環境是多麼的優越多麼的舒適。

    此時,香港高公館內。

    餐桌前面,高戰將手中的報紙放在了桌子上,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白玉嬌道:「怎麼了,你在為什麼事兒煩心麼?」

    高戰沒有說話,拿起筷子夾了夾眼前的紅燒肉,突然放心筷子說:「我吃不下!」

    一旁鳳姐把報紙拿起來看了看,然後遞給白玉嬌,白玉嬌見上面刊登著大陸的難民照片,一個小女孩骨瘦如柴地蹲在田地裡,在她後面是一望無際空蕩蕩的黃土,一雙大眼睛由於飢餓而恐怖的突兀出來.

    「真可憐!」白玉嬌也沒有了吃飯的興趣。

    高戰習慣性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最後道:「看起來我想發國難財的計劃破產了,收購了那麼多的糧食,把它們一下子全部捐出去還真有些可惜呀!」

    「什麼?!你要捐糧食?!!」白玉嬌和鳳姐她們大驚。

    高戰無所謂地一笑:「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高戰如此大手筆開倉賑災,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浮屠造到天上去?!媽的,做壞蛋就做壞蛋吧。心腸還真是軟啊……!」高戰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報紙,最後道:「記住。有地吃就別浪費,你們誰給我剩了飯菜,我就打誰的屁股!」

    眾女皆笑,在笑容中卻默默祈禱大陸地饑民們,你們一定要挺過去。

    高戰說幹就幹,快馬加鞭地喊來鄭十七查算了一下自己的糧食儲存,一查嚇一跳,竟然有數千噸!

    操,我有買這麼多麼?這麼多的糧食要想走私回大陸賑災可是個大難題呀。要知道現在大陸處於國際封鎖的階段,英國下命令禁運一些醫藥,糧食等物資過去,作為自由貿易港,香港更是監察嚴厲。海運禁止的也比較徹底。

    但是這一切都難不倒高戰,英國也好,美國也好,他一通電話打過去,那邊就心照不宣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是運送的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高戰決定自己親自出馬,跟隨走私船潛回大陸。

    在走私糧食回大陸之前,兩廣。福建,廈門,等各地的難民已經蜂擁著偷渡來港,在大海上幾乎每天都有人淹死喪命。但是屢禁不止,因為餓死和淹死沒什麼差別,至少偷渡來到香港還有一線生機的可能。為了妥善安置不斷湧入的難民,高戰下令在偏僻地區建造了二十幾座難民營,並且和港英政府達成協議。利用軍警掌管那裡地一切秩序。即使這樣人員還是不夠,沒辦法。高戰只好召開緊急會議,聯合各大佬抽調人手進行維持秩序。

    一時間流氓混混們轉身一變竟然和對立的警察們一塊執勤,這絕對是千載難得一見的奇景。那些原本只會打打殺殺的混混們,萬沒想到自己身上會擔負起這種重責,一種說不出的歷史責任感油然而生,工作起來竟然十分賣力。

    次日,一個冷風蕭瑟地清晨。

    冷風捲掃起落葉,像天空鋪灑下泛黃的羽毛,輕飄飄落到角落裡,落到樹根下,落到馬路上中間,更落到正在行駛的汽車車輪下。

    一輛汽車緩緩駛進了新義安大佬向鏵嚴的華宅。

    如果有人注意這輛車的車牌號的話,就會知道這是香港總華探長雷洛的座駕。

    雷洛下了車,筆直的身軀讓他有一種年輕人地銳氣。他雙眼鷹隼有神,走路跨度勢均腳步穩重。

    向鏵嚴老遠就接了出來,道:「阿洛呀,你總算有空過來聚一聚了。我還以為只有在開會的時候才能見到你哩!」

    雷洛掏出手帕習慣性地擦了擦嘴角,顴骨高聳的臉上露出一絲桀驁的笑。在向鏵嚴地帶領下向屋內走去。

    雷洛進了屋彷彿到了自己家一樣,也不客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一口,這才道:「來你這裡喝口茶也不好喝呀,背後很多眼睛都在盯著我呢。」

    向鏵嚴臉帶笑容,道:「我知道,要是讓別人看見你雷總華探長動不動就往我家裡跑,那還真是會說閒話的,可誰讓你我是親戚呢,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要看在你姑姑的面子上,阿洛,無論如何,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一把呀!」

    雷洛鬆了鬆領帶,叼一根在嘴裡道:「幫你?上一次我幫你還不夠麼?差一點把我自己也拖進泥裡。」

    「不會這麼嚴重吧?」向鏵嚴五短地身材戰慄出一絲不安。

    雷洛吐出一口煙霧,冷道:「我真不知道你這些年地道行是怎麼練的,人家全都眼睛雪亮,偏偏你要一頭往牆上撞。那高戰是那樣容易對付地人嗎?跛豪怎麼樣,最後死不瞑目!陳志超怎麼樣,身敗名裂,杳無影蹤!你覺得自己比他們倆還要厲害麼?姑丈啊姑丈,難為你這麼大年紀了,難道連小不忍則亂大謀都不懂?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你不惜破壞規矩主動挑起爭鬥,對於高戰來說這就是對他最大的蔑視,依照他睚眥必報的個性,你說,他能放過你嗎?現在你這一攤子破事兒被我給撞上了,我還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

    向鏵嚴訕笑道:「那誰讓你是我地關係這麼近呢。就算是幫親不幫理,我也沒有那麼大的罪過。不是嗎?」說罷,使個眼色,手下早將準備好地鈔票放在桌子上。

    雷洛看了一眼鈔票,用手拍了拍,道:「這錢可真是好東西啊,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說應該是有錢能使磨推鬼才對!」

    向鏵嚴趁機道:「任何事兒都有正反兩面,你這次要是幫助我度過這個關口,以後說不定我也能幫你照應一些事情呢……咱們大家有來有往嘛!」

    「你就那麼相信我的能力?」雷洛拿眼睛望著向鏵嚴問。

    「那是當然啦。香港除了高戰,就屬你總華探長雷洛最是牛氣沖天,大小事務,一句話,沒有辦不妥的!」

    雷洛桀驁地笑了笑道:「你不用給我頭上戴高帽子。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心裡面清楚!高戰那裡我會幫你美言幾句,至於你自己,我想你也應該有些行動表示一下才是……」

    向鏵嚴迷瞪問道:「什麼意思?」

    雷洛捏了捏眼睛中間的鼻樑,神態有些疲倦道:「姑丈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最近高戰在籌措糧食,想要私運去大陸。我要是你的話就會選擇破財消災。」

    向鏵嚴明白了,陰笑道:「說的有理,說的有理,這些錢我還是捨得的。呵呵!」

    「捨得就好辦,有時候難得糊塗啊,糊里糊塗做些好事也能獲得一些功勞,這就叫做因果報應!」雷洛說完起身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你的手和腿沒什麼事兒吧?」

    向鏵嚴心中暗罵。媽地,這時候才關心我的手和腿來。你這個親戚也太不夠意思了。臉上笑道:「多謝你關心,這點小傷沒什麼,江湖人都是鐵打的身體,銅鑄的義氣!」

    雷洛這才笑了笑,轉身離開,當然在離開的時候沒忘記帶走桌子上地錢。

    後面,向鏵嚴:「蒲你阿母,貪錢鬼!」

    就在向鏵嚴張羅著要向高戰「捐款賑災」的時候,手下給他送來了一張神秘的帖子,有人邀請他今夜在土瓜灣碼頭一聚。

    香港碼頭,一條小船停泊在偏僻的碼頭,海風陣陣,吹來一股子潮氣,也吹來了一股子香肉的氣息。

    香肉就是狗肉,英女皇陛下愛狗成癖,所以在香港吃狗肉是違法的,但人們天生都喜歡干違法的事情,吃上狗肉就會有一種挑戰法律的快感,更何況狗肉地味道又是那麼的鮮美誘人。有道是「狗肉配黃酒,神仙也不走」,更別說凡夫俗子了。

    此刻,小船裡有人正在享受著熱氣騰騰的狗肉火鍋,鮮美的鍋底滋滋咕嘟著,散發出一股勾人喉嚨地清香,怪不得人們把狗肉又叫作「香肉」,那種香澈肺腑的感覺絕對讓人終身難忘。

    外面潮氣朦朧,裡面香氣誘人,這是一種怎樣的畫面?

    向鏵嚴一來到這裡,小船裡面的那名神秘人就看見了他,燈光閃爍中,但見神秘人寬額,俊目,眼中含有一股似笑非笑的笑意,讓他整個人在陰影中顯得更加深沉難測。

    那一剎那雖然短暫,但是向鏵嚴已經認出了那人是誰,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地驚愕。

    「怎麼是你,陳志超?!!」

    陳志超手不停箸,看了一眼向鏵嚴,笑道:「快坐下,狗肉要趁熱吃才有味道!」

    向鏵嚴壓抑住自己驚愕地心情,慢慢地坐下,看一眼桌面上擺好的筷子,猶豫了一下拿了起來,但是卻沒有直接朝火鍋裡夾肉,而是自斟了一杯滾燙燙地黃酒,喝了一小口,等心情平靜了下來,這才動筷子。

    小船外面向鏵嚴帶來的新義安人馬和守在小船周圍的竹聯幫人馬,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彼此,跟小船裡面「融洽」的氣氛格格不入,但很顯然,新義安在氣勢和人數上輸了三分。

    陳志超把一塊狗肉夾到自己碗裡。突然道:「向大佬,你知道嗎。狗肉一老就不好吃了,它不跟年輕地狗仔一樣,愛跑愛鬧,肌肉發達營養豐富,而且老了腦子也不好使,總被人類給算計,就算變不成狗肉火鍋,也會成為別人槍下的獵物。」

    向鏵嚴冷笑道:「想不到你陳志超還是地地道道地美食專家,知道嗎。狗肉老了並不可怕,只要拿同樣老的生薑來燉,一樣出味,不像有些人,連狗肉都做不成。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一道什麼菜呢?!」

    「姜雖然是老的辣,但被人燉了,卻不一定能像我一樣翻身!」陳志超用紙巾擦擦嘴冷笑道。

    向鏵嚴裝作無所謂道:「為吃一頓火鍋,不需要下那麼多的配菜,菜點得多了,你最後也要吃不完兜著走。哦,對了,我不知道該叫你陳督察呢。還是陳先生,我老了,牙口不好,吃不了那麼多狗肉。偶爾只是喝喝湯!我走了,你慢慢吃!」

    眼看向鏵嚴裝腔作勢的起身,陳志超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這讓向鏵嚴很是不爽,媽的。一個跑路的傢伙。拽什麼拽?

    起身的屁股再次落下,訕笑道:「好吧。我不跟你打啞謎了,你這次找我來到底為了什麼事兒?」

    陳志超這才用手帕擦了擦嘴,隨手將手帕扔到海裡道:「聽說你在香港混地不怎麼樣,所以來拉你一把!」

    「你拉我?笑話,你自己一屁股屎還沒擦乾淨呢!」

    「是麼?」陳志超忽然用筷子夾住了向鏵嚴的斷指,向鏵嚴「呀」地一聲大叫起來。

    「操你媽,你幹什麼?!!」

    向大佬的驚叫聲中,嘩啦一陣騷動,新義安和竹聯幫的弟兄全都掏出傢伙瞄準了對方。

    陳志超朝自己的手下擺了擺手,讓他們把武器放下,笑道:「不要那麼大驚小怪,我只是在提醒向大佬,千萬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筷子隨即鬆開。

    「**你媽地!」向鏵嚴狠狠地朝陳志超啐了一口唾沫,「臭屁超,你他媽到底想要怎麼樣?」

    「怎麼樣,不怎麼樣,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想幫你一把,高戰現在對你很是不爽,你就算再怎麼舔他的屁股溝,他也不會理你……想想當年雄姿英發的四大家族,現在卻成了搖尾乞憐的哈巴狗,我傷心啊,你說說看,以前你向大佬多威風,大香港誰敢不給你面子,跺一跺腳,連香港島也要震上三震,可是現在呢,誰還搭理你,誰還把你當成大佬看待,在他們眼裡香港只有一個大佬,只有一個香港皇帝,就是高戰!」

    向鏵嚴的臉色隨著陳志超所說的話,變了又變,此刻鐵青地難看。

    陳志超驟然加重語氣道:「不錯,我陳志超曾經是敗給了他高戰,但是我不氣餒,不妥協,我可以從頭開始,通過努力再次用擁有一切,有兄弟,有權力,有財富,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有雄心壯志,而不是想一個女人一樣活著!向大佬,我希望你也能做到這一點,你看看,香港就在你的腳下,只要將權力掌握手中,你就可以稱為香港之王,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也不用在低三下四地巴結別人,奉承別人!機會在你面前,看你如何選擇?!」伴隨著話語,伸手倒了一杯熱乎乎的黃酒,輕輕地推到了向鏵嚴的眼前,眼睛中充滿了鼓勵和誠意。

    向鏵嚴的喉嚨在滾動,黝黑地臉膛在陰影中不斷變換,一雙原本渾濁的眼睛漸漸地發出炙熱的光芒,厚嘴唇動了動,道:「你,為什麼要選上我?」

    陳志超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已經說動了這顆棋子,哈哈大笑起來。

    半晌方盯著向鏵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冷冽道:「因為只有你有做香港皇帝的野心,幹掉高戰,取而代之!」

    向鏵嚴頓時覺得心中猛地一顫,好像一桶冰水全灌進了心裡,冰涼徹骨。

    時間慢慢流走

    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向鏵嚴吐出一口氣,道:「野心我是有,但是實力卻不夠!」

    陳志超陰笑:「我說過我可以幫你。」

    「憑什麼?」

    「憑我是竹聯幫地大佬!」陳志超終於亮出了自己地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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