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望漆黑的大地,彷彿是一隻被釋放出來的惡鬼夜伸道:「我黃泉現在終於出來了,幾巴毛的墓地管理員,我他媽受夠了這裡的一切,這裡的野狗,老鼠,還有可以淡出鳥來的墳墓!外面的花花世界又向我招手了,操不盡的美女,殺不完的雜種,嘎嘎嘎,我黃泉要把這十幾年所耽誤的快樂全補回來!去***,今天操的那個婊子真***噁心,不過在這樣的鬼地方,也只能操這樣豬一般的女人!」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黃泉仰天長望,月亮漸漸探出了雲層,千里的明月,恆古的明月,不論這裡還是那裡,不論千年還是此刻,都永遠的一樣,永遠的相似,瞬間腦海裡似乎又回到了那十幾年前的歲月。
那是美麗的湘西,有山有水,有他忘不了的女人。巍峨的鳳凰山脈,淳樸的苗族人,男子用青藍色或白色的土布帕子纏頭,穿著自己喜歡的多紐扣的對襟短衫,女孩子們穿無領開左襟大褂,袖子短肥,下著八幅羅裙,裙上繡有花紋、圖案,所穿褲子的褲腳上有兩三條花邊,整個人再佩帶上精美的銀飾打扮起來,美得宛若鳳凰山頂最光潔的月亮。
那時候他還不叫「黃泉」,他有一個很好聽的苗族名字叫,不過她喜歡叫自己「小刀」,因為自己腰間佩戴的小刀是全族最鋒利的一把,他用它能夠屠殺叢林中最凶殘最狡猾的豺狼。
清泉潺潺,美麗的小河邊,她赤裸著雙足蕩漾在清澈的河水裡。
「小刀哥,你真地能保護我一輩子麼?」
「那是當然。只要ど妹兒你願意,我就保護你一輩子!」
「不許賴皮哦!」
「不賴皮!」
那一刻他望著ど妹兒淺笑嬌嗔的臉龐,覺得她一定要比鳳凰山上的鳳凰還要漂亮,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鳳凰。
畫面一轉,在破陋的土坯房前,一個模樣醜陋的男子正在命令手下搶奪他的ど妹兒。他是這一帶土司的兒子,用他地話來說,連這裡的山是他們家的。更何況一個窮苦的女人,自己能夠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氣!
ど妹兒大聲地哭泣著,死活不肯依順這該死的土司兒子。自己上前去拚命,卻一次又一次被人打倒在地,在惡少的淫笑中,ど妹兒被他們扒光了衣服,當著他的面兒姦淫了她,姦淫了他心目中地鳳凰。最美麗的月亮。
這還不夠,就在惡少發洩完獸慾以後,竟然命令那幾名手下夜輪番脫了褲子上場去…
一時間河水嗚咽了,月亮不再美麗。鳳凰也早已焚燬!
他給受盡凌辱的ど妹兒蓋好衣服,遮擋住那幾乎快被搗騰爛的下體,殷紅地鮮血從那裡緩緩流出,他想動手去止,卻怎不麼也止不住。
他撕爛手中的衣服,瘋子一樣仰天大叫:「我要報仇!」
又一個畫面,他已經在苗寨有名的巫師門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大雨滂沱的夜晚,屋子裡面***閃爍,自己則衣衫浸透地忍受著風雨的折磨。
就在他頭暈眼花快要不住暈倒在地的時候。屋子的門開了…
屋子裡面,鬼魅般的老巫師遞給他一碗藥湯,用陰森的聲音說:「你不後悔?」
他咬牙說:「不後悔!」
時間像白雲一樣在鳳凰山脈飄蕩,一切都過得很快。
屋子裡面他正在吞嚥蠍子蜈蚣練「殭屍手」,突然ど妹兒闖了進來。
「小刀哥,我求求你不要練了。我不忍心看你親手毀了自己!」
他一把抱住正在哭泣地ど妹兒:「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要練成功夫保護你,我說過的,不論怎麼樣我都會保護你,以後誰也不能再欺負你一根手指頭!」
鬆開摟抱著ど妹兒的手,他再一次抓起大把的蠍子吞嚼起來,望著彷彿早已經走火入魔的他,ど妹兒流下了晶瑩地眼淚。
畫面再閃,火焰沖天。他獰笑著步步逼近那個可惡的土司的兒子。
周圍遍地都是屍體,手裡面拿著長刀或者土火槍,肚腸橫流,身首異處,整個地方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你你…你不要過來啊!」土司的兒子都嚇破了膽,臉色變成了鐵青色,像一個一踩就碎的卵蛋,原先的囂張跋扈蕩然無存!
嘎嘎嘎,他怪笑著.有如夜悲鳴.令人不寒而慄麼?今天我要叫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他伸出了
長的「殭屍手」,「我要用我的手慢慢地抓爆你的心
「求求你,不要啊!」土司兒子吼叫著不住後退。
伴隨著求饒聲,他厲笑著,一爪插入了對方的肚腹…
還是在那條美麗地小河旁。
「ど妹兒,你說什麼,我已經替你報了仇,可你為什麼不嫁給我?」
望著他發怒的模樣,ど妹兒嚇得後退一步,「不…不為什麼,我是覺得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這時候一個男子衝了出來,他認得他,他是最近苗寨中最勇敢的勇士黑豹,黑豹一手拉過ど妹兒的手,衝他大聲說道:「ど妹,你不用怕,告訴他你不喜歡他!」
「你說什麼?」他齜牙咧嘴像一頭就要噬人的野獸。
黑豹一點都不懼怕他:「你看看自己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難道要ど妹兒跟著你一輩子擔驚受怕嗎?」
他受不了這樣的侮辱,憤怒中一爪抓出!
—
自己的手插在了ど妹兒的胸口上,在生死的瞬間ど妹兒竟然擋在了黑豹的前面。
望著臉色蒼白漸漸失去了血色的ど妹兒,他發瘋地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自己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天地不仁,竟然這樣地戲弄自己!
ど妹兒在他懷裡的最後一話是:「少造殺孽,放過他!」
這裡的「他」當然是指黑豹了,然後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天上的月亮滅了,永遠不會再那麼皎潔。
令ど妹兒想不到的是他最後還是殺死了黑豹,那是因為黑豹當時用土火槍瞄準了他。可惜子彈沒有打中他的要害,反而送了他自己的小命。
他孤獨地站在小河邊,雙手沾滿了鮮血,掬一捧水,河水中倒映出一副殭屍般的人臉,那一刻他給自己起了一個新的名字叫「黃泉」,一個只屬於死人的名字,一個自始至終充滿仇恨的名字。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他在鳳凰山落草為寇,性情大變中成為一名令人聞風喪膽的土匪,燒殺姦淫無惡不作,因為在他眼裡根本就沒有蒼天和公理,只有殺戮和姦淫才能給他帶來生理上的快樂,只有這樣他才能忘掉一切。
後來解放軍為了鞏固革命根據地,在湘西的鳳凰山一帶進行大規模的剿匪行動,子彈天天打,炮彈天天炸,任黃泉有多大能耐,在這時候也招架不住解放軍的猛烈攻勢,最後還是拼了老命才在火海浴血中殺出重圍,那時候神州大地已經陷入了血肉築就長城的抗日戰爭,很多槍口都在一致對外,所以他在輾轉反側中
沒費什麼功夫就逃到了香港。
在香港他被很多人看不起,大家叫他「大陸燦」,而且還是個少數民族版的大陸燦!
於是他又開始了無休無止的殺戮。在一次被仇家伏擊的逃亡中他認識了陳志超的老爸「陳中正」,準確地說那時候他還不叫「陳中正」,應該叫作叫「潘六福」才對,他是一名頗有勢力的日軍翻譯官,主要為日本軍官池田大佐做翻譯,潘六福很欣賞他,欣賞他夠毒,夠狠,夠辣,有夠無情。
這時候的潘六福正在謀劃一件大事,極其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幫手,於是就出手幫助他擺平了一些比較麻煩的仇家,在那時候誰人敢不給日本人面子,任那些仇家有多大的仇恨,也只能暫時吞進肚子裡去。
潘六福的幫助令他黃泉不至於虎落平陽被犬欺,他黃泉雖然十惡不赦,但有一個優點就是說一不二,只要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從不收回!
這樣的性情讓潘六福很容地就把他給說服了,然後就是刺殺池田大佐,剝他胸口的人皮,搶奪「人皮寶藏」…再後來就是潘六福(已改名陳中正)快要去世,自己成了陳家的眼中釘…一直到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腦海裡的鏡頭宛若穿越了空間和時間一樣不住地閃放,黃泉只覺得頭痛欲裂,滿腦子都是ど妹臨死前凝望著他的眼睛,像潔白的月亮,月亮漸漸變紅,染上血色,變成無數只血眼,那是死在他手下的無數冤魂在看著他!
「殺殺殺…我要殺光你們!」黃泉揮舞著雙臂抓向那些並不存在的虛像,一時間墓地裡面傳來鬼哭狼嚎的厲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