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港1957 第二卷、梟中雄 第十六章、內憂外患
    這邊,馬金虎很快就收到了子彈。

    當把子彈裝進槍膛裡的時候,馬金虎惡狠狠道:「風火輪,我現在很憋火,你說怎麼辦?」

    風火輪:「那我給你找倆小妞洩洩火!」

    「洩個屁!老子現在就要抄跛豪的場子!」

    「可是老大沒發話呀!」

    「難道我大哥姓馬,我就不姓馬嗎….幹他娘的,想跟我發財的,全他們給我抄傢伙上,殺得那些龜孫子片甲不留!」

    帶著一幫人馬,馬金虎持槍核彈,直接就衝到了跛豪的地盤。

    這時候,跛豪所控制的賭場,粉檔,夜總會等場所,正在打開門做生意,日進斗金。

    突然,在夜總會門外有人叫喊道:「不想死的全他媽給我趴下!」緊接著就是一陣瘋狂的機槍掃射。

    一時之間,夜總會裡面的東西全被打爛了。吊在空中的大吊燈被打落在地上,砸的粉碎。軟包的牆壁像馬蜂窩一樣,被打得儘是彈孔。還有華麗的酒吧,到處都是破碎的瓶子,名貴的紅酒淌得滿處都是….客人們全都趴在地上,抱住頭,以為是世界末日到來了。

    瘋狂的掃射足足持續了三四分鐘,這才停止。

    當夜總會的打手們,鼓足勇氣衝出來的時候,對方早沒了影子,看看滿地的子彈殼,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幾隻老掉牙的盒子槍,就算看見也不敢追呀。

    連續兩天,跛豪在尖沙咀的二十四家場子,被人一口氣砸了八家。

    這八家遭遇的情況大致一樣,或被對方用傢伙亂槍掃射一通,掃得一片狼藉;或者直接扔幾個炸彈進去,轟地一聲,滿地開花。而自己的人則龜縮在屋裡面,連一步都不敢出去。

    可以理解啊,外面火力太大,出去只能白白送命。

    八家場子被砸,像連鎖反應一樣,直接影響了其它十六家場子的生意。不管是新顧客還是老顧客都不敢來了,嫖妓,賭錢,吸個白面兒,犯不著把命搭上。

    偶爾有倆「道友」沒粉吸了,憋得難受,這才敢壯著膽子到跛豪的粉檔買些細貨。

    像這樣,跛豪控制下的生意做不成不說,最重要的是內部軍心渙散,元氣大傷。

    對手太厲害,太猖狂了。這時候跛豪才知道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是啊,他知道「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道理,問題是這個「政權」他一直都是在用「西瓜刀」來維護的,什麼時候對手改用機槍,手榴彈了。這讓他猝不及防。

    此刻,跛豪用手裡面的枴杖,使勁地敲一名手下的腦門:「你們都是豬啊?別人打過來了,你們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媽的,都是吃屎長大的!你們要是再不把地盤給我看好,我按你們去餵魚!」

    手下頭上鮮血直流,卻不敢回嘴。

    訓斥完手下,跛豪回頭對幾名手下大將叫喊道:「幹他娘啊,難到變天了不成?!我吳國豪出來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鳥氣,栽過這樣的跟頭!媽的,姓馬的以為手裡頭有幾桿破槍,我就怕了他,妄想!」他的眼珠子突暴出來。「老子要讓他知道,沒有槍老子用西瓜刀一樣可以殺人!金牙炳,今晚你叫弟兄們帶齊傢伙,去抄了他的粉檔!」

    金牙炳有些為難道:「豪哥,我看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看守粉檔的人手裡沒槍還行,要是有槍的話我們會傷亡慘重…」

    跛豪砰地一拳打,在金牙炳的肚子上,惡狠狠道:「撲街仔,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嗯?虧你跟我一起打過天下,以前不怕死,現在怎麼變孬種了,難道現在享福把你給享傻了?媽的巴子,我阿豪的手下都是不怕死的弟兄,沒有孬種,更沒有縮頭烏龜!」

    冷軍一干人等有些驚詫,誰都沒想到豪哥會出金牙炳。要知道金牙炳可是跟他一起出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而且曾經還替跛豪擋過一刀,不管是論交情還是論輩分,跛豪都不應該這樣做。

    金牙炳沒想跛豪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當著眾人的面揍自己一拳,心中不舒服到了極點,面子上卻不表現出來,忍氣吞聲道:「好的豪哥,我這就去召集弟兄們做事!」

    說完捂著肚子走了出去。

    金牙炳一走,跛豪衝著大將們又發了一頓雷霆,然後才趕走他們,自己抓著枴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候整個堂口空蕩蕩的,跛豪煩惱到了極點,心裡面抱怨為什麼事情會這麼不順,媽的,難道是堂口的風水有問題。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冷軍走了過來。

    跛豪看他一眼,囂張道;「你怎麼還沒走?難道你不怕我?」

    冷軍面無表情,說:「你是咱們潮州幫的當家人,你是潮州人,我也是潮州人,而潮州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硬骨頭,你說我會怕嗎?」

    「嘿嘿!」跛豪笑了起來。「自從我坐上老大這個位子,就很少有人跟我說這樣的話了,大家就算再怎麼親近,也都隔著兩張肚皮。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位高權重,互相猜忌,我吳國豪再沒有真心朋友了麼?」

    「你還可以做回以前那個豪哥,意氣風發,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帶領我們一起打天下!」冷軍有些激動道。

    「可以嗎?」跛豪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這個位子不容易坐,也不好坐,但是想坐這個位子的人多得是!」

    「你是說….金牙炳?」

    「除了他,還有誰?」跛豪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動道:「不錯,以前我和他還有你,三人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但最近這幾年他做了什麼?到處宣揚曾經為我擋了一刀,救過我的命,然後就是拉幫結派,跟瞎子成,鄧六指一夥人走得很近。這說明了什麼?他不滿足目前的情況,嫌我給他的回報太少,想要坐上我這個位子!」

    「不可能,金牙炳不是這樣的人!」冷軍反駁道。

    「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毛主席都說了,敢叫日月換新天,他金牙炳換我一個跛豪,又有什麼困難的!」

    「那只是你的猜測!」

    「猜測?我這是小心翼翼啊!」跛豪早沒了先前暴躁的樣子,最後臉上露出幾分陰狠,望著冷軍道:「你要是劉伯溫的話,他金牙炳就只能是胡惟庸!」

    冷軍正在揣摩這句話的意思,跛豪又突然問道:「我叫你做的事已經安排好了嗎?」

    冷軍回過神,道:「哦,都已經安排好了。」

    「那就好,你做事,我放心!」說完,輕拍一下冷軍的肩膀,跛豪抓著枴杖走了出去。

    看著對方一拐一拐的背影,還有他那怪異而又充滿霸道的走路姿勢,冷軍突然覺得心底有一股冷風吹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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