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草地上,露珠在閃著微光。
文森特奇怪的嘟囔著:「報童呢?怎麼還沒來?該死的。」
多年的生活已經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了,文森特總是喜歡喝著牛奶,慢慢地看著晨報,再細細的咀嚼著他的早餐,兩塊三明治。
這是他每天早上的必修課。
通常,他吃下最後一塊三明治的時候,時鐘正指向七點三十分。而半個小時後,邁克這個臭小子也像個旋風一樣的,衝出門去了。去開始他那該死的糟糕透頂的學校生活。雖然僅僅還有一年了,但是對這個混賬小子來說,那也是種煎熬。
而尼娜的媽媽朱迪,就會在九點的時候,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裡,然後去教會,去那裡消磨自己的時光,去撫平失去女兒後留下的心靈創傷。
可是,今天好像一切都亂了套了。
已經是七點十五分了。
報童怎麼還沒來?
紐約,長島。
克魯斯大道的兩頭,出現了兩掛汽車。
大街很長,而文森特的家,卻位於克魯斯大街靠南邊點的聖喬治港。
從南邊飛快駛來的一輛汽車,在聖喬治巷的街口停了下來,一個報童模樣的年輕人,從上面跳了下來,跨上了樹邊斜斜依靠著的一輛帶前簍的自行車,歪歪扭扭向裡面騎去。
一個黑衣服的男人對著車子做了個手勢。汽車上的人下來了,兩個人交換了下眼神,鑽到了樹叢裡。
「媽的,快點。現在該我們換班了!」有著一張比薩餅大臉盤的凱文罵罵咧咧地對著他的副手吼著。
都是這個混賬東西。昨天晚上要去酒吧喝酒,卻為了個娘們和不認識的人幹了一架。居然被人砸的昏迷了,雞飛狗跳的找了那幾個傢伙半夜,最後才沒辦法的回家睡覺了。結果今天起的晚了。
「我們已經到了克魯斯大街,你們可以走了!」凱文對著對講機大吼著:「不就***晚了十分鐘麼?叫什麼東西?滾!你們這些三組的婊子養的。」
「算了,凱文,你這個雜種。兄弟們,我們走!」
「上帝啊!」轟!
三組的人剛剛要離開監視地點。對講機裡傳來了凱文地嚎叫聲,然後是一陣劇烈的撞擊聲,幾個路人惶恐的聲音響了起來:「天啊。撞車了。」
「嗨,你這個混蛋是怎麼開車地?」
「你是怎麼開車的?你這個豬頭!」
「哦,疼死我了。知道我是誰麼?老子殺了你!」
「去你娘的,該死地白人!」
第三組的聽著對講機裡,凱文的呻吟聲。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吼叫聲,擊打聲?凱文在被人猛錘?他在叫救命?
全呆住了。第三組的路易斯組長無可奈何的示意留下兩個繼續監視,他帶著人向那裡趕去。怎麼說也是FBI的同僚,不去不行啊。
當然了。要去的慢一點,不然怎麼能夠欣賞到爛嘴巴凱文的可憐模樣呢?
「有報童?」
「大驚小怪什麼東西?送報紙地而已,哪天不來?」
文森特氣憤地看著面前的報童,發現他不是凱蒂,文森特奇怪地看著他:「凱蒂呢?今天怎麼不是他送?」
「對不起先生。文森特先生。請保持冷靜。報紙裡有給你的信。千萬要和家人按上面的做!」報童微微地一笑。年輕的臉上有著點誠懇和焦急的味道,這是個亞洲人。
文森特愣了下。
「家裡有竊聽器。再見!快!快去看。中國軍刀!」
什麼?
文森特渾身的一抖。那最後的四個字讓他大吃一驚。這到底是怎麼了?
「嗨,爸爸,再見!」邁克從後面擁抱了下他的父親,正要出門。文森特一把拉住了他:「媽的,你給老子進來。」
什,什麼?
爸爸也會說粗話?天啊,上帝難道不保佑美利堅了麼?邁克傻了。
老爸在擠眉弄眼的幹什麼?
什麼叫昨天晚上睡覺好麼?什麼叫?都是什麼廢話?
刷刷刷。
一行字出現在了邁克的面前:「上樓拿給你媽媽看,家中有竊聽器,保持正常說話,快點下來。」
邁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文森特認真的點了點頭,聰明的邁克連忙向樓上跑去,剛剛跨出幾步,慌忙又回頭拿起了爸爸寫的字,然後大聲道:「我去叫媽媽下來吃早飯吧。」
遠處的一掛汽車裡。
FBI的兩個豬頭正在微笑著:「我說哥們,你認為凱文會斷了幾根肋骨?剛剛聽他叫的像個娘們。」
「我賭一百美元,斷兩根吧。文森特家一切正常,真不明白,上面要監視這一家幹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那個文森特年輕的時候,和第一夫人上過床?」
「哈哈,這個假設很有意思。」
我是中國軍刀的朋友。很抱歉,因為您的女兒和他的關係,FBI那幫蠢貨覺得你們是可以利用。他們就要向你們下手了。文森特先生,請按下面的步驟,開始您和您的一家,一天的生活吧,好麼?……您的中國軍刀,忠實的兄弟。
請您的夫人和你一起……
請您的兒子……
請您……
拜託了。如果您不願意,我們只有犧牲自己的性命,暴露一切,去完成他的命令了!
文森特的手,在顫抖著。
字條寫的很清楚。
字裡行間的口氣,和送信來的那個亞洲人誠懇的臉和眼神。他相信了。
尼娜的媽媽正向樓下走來。
文森特忽然笑著站了起來:「親愛的,我們今天出去轉轉吧。如何?」
邁克在那裡沒有說話。
文森特裝地很惱火地看著他:「你這個混蛋,去上學去。拿著。這是你今天的零花錢!」
邁克點了點頭,接過了寫了字地二十美元,裝的灰溜溜的出了門。
「文森特。你怎麼了?」
文森特扶著他的夫人,把手指豎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走吧,換件外套。我們今天出去轉轉,今天的天氣好極了。不是麼?」
「***,還真浪漫。今天的天氣好極了?等下還要跟著他們。娘的。都是該死的凱文,不然我們已經在舒服的被窩裡了!」
「好了,走吧,走吧。組長。組長?嗯,組長怎麼不回話?」
路易斯的耳邊,對講機在叫著。
可是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路易斯地腳邊,是凱文的大臉。上面一點血色也沒有。脖子卻奇怪的扭曲著。
市政處的路障車正在清理著三掛沒有主人的汽車,他們以為交警已經把傷員送走了。
幾個交警在登記著牌照。一掛救護車正在前面的路頭拐著彎。
透過後面的窗口。
凱文的副手留戀地看著越來越遠的車禍現場,一隻大手正捏在他的喉結上,耳邊一聲低低的告誡:「你們,碰了不該碰的人,抱歉了!」
喀喇!
FBI紐約「誘餌」特別行動行動小組二組三組成員,還沒有知道怎麼回事情,已經掛了百分之六十。
「好了,今天行動吧。不要再忍耐了!我相信,只要大張旗鼓的抓了文森特一家,那個傢伙就會出現的。」
看了看自己的局長,負責人點了點頭:「好的,先生,我這就去安排,您看什麼時候行動呢?」
「我看,晚上九點吧,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剛剛要休息。刺耳的警笛一定會讓他們感到吃驚的。同時,我們發佈關於抓捕了中共間諜的消息。我相信,這一定很好玩不是麼?」
「好的。」
文森特的汽車在慢慢地向前開著。
FBI的兩個蠢貨在後面跟著。
很明顯,的確是跟蹤自己的。文森特留心後發現,這掛車很眼熟。已經在自己家門口出現過幾次了,而現在還跟著自己。
苦笑著搖了下頭。但是文森特的心中卻堅信,那個東方的年輕人,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因為,尼娜的眼光!他是尼娜看重的人。
邁克跳下了車。
拖著書包垂頭喪氣的向學校大門走去。
一掛汽車停到了他的門口。一張亞洲人的笑臉出現了:「嗨,邁克,有個人要我來接你的,他說你有二十美元?」
「哈。他在哪裡?」邁克歡呼著跳進了汽車。
「怎麼回事情?」
後面一掛汽車裡的人吃驚地看著前面,連忙要發動汽車跟上來。
篤篤!
一個警察在敲打著車窗。
「***,走開!我們在辦案!」副駕駛上的傢伙囂張的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來。
撲,撲!
兩聲輕微的響聲,那個警察的袖口裡青煙一冒,隨即被風吹散了。
兩個蠢貨,FBI很了不起麼?
我們基地更偉大!
我們拉登大佬想了都要顫抖的那個祖宗,你們也敢惹?太瘋狂了,這樣的事情也做,果然是頭號的流氓國家!
「天啊,後面撞車了!」
文森特夫人吃驚地看著發光鏡,文森特已經一咬牙,紅燈剛剛閃過,他就把車向前開去,讓他也吃一驚的是,前面的兩掛汽車忽然一左一右的撞到了隔壁的兩掛汽車上,給他讓出了道來。
而後面。
三組的兩個傢伙,正驚恐地看著旁邊突然衝出來的兩掛公路賽車。車手的頭盔反射著陽光,晃的他們一陣眼暈。
撲,撲!
上帝啊!
這是他們最後的聲音。
轉了個路口。
便是一家咖啡廳了。
文森特帶著夫人向裡面走去。
「是文森特先生麼?」一個侍者走了上來。
「是的。」文森特看著他。
侍者微微地一笑:「東方的年輕人向您致敬!請跟我來。哦,我差點忘記了,邁克現在也在後面呢。」
文森特的心放下了。
他的夫人不解地看著這一切,她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文森特捏了下他的手。
兩個人跟著侍者向一個包廂走去。
包廂的壁畫後面,是一個暗門。
轉了幾圈後。
到了一個地下停車場裡。
「嗨!爸爸,他們太厲害了」,邁克歡呼一聲撲了過來。
一個華人站在那裡。
看著文森特微笑著:「您好,文森特先生,我們走吧,路上,我再和您解釋好麼?」
「好的,謝謝您的幫助。請問您是?」
「中國洪門,您就叫我司徒吧。請!」年輕的司徒扶著文森特,一掛加長的林肯停在那裡。
文森特不知道。
就在他們離開了這間咖啡店以後。
包廂裡一聲猛烈的爆炸聲。
整個通道,徹底的崩塌了。彷彿,彷彿這裡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而他的汽車,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塊方方正正的金屬塊。
天啊,基地的恐怖分子又襲擊美國了。
FBI總部。
「什麼?文森特一家不見了?」
「是的,是的,局長。呃,特別行動組的,二組三組成員,全部失去了聯繫了。」行動組負責人緊張的擦著頭上的汗水。
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一切。簡直是不可思議,在美國,誰有這樣的能力?怎麼會呢?
萊恩痛苦的揉著自己的腦袋:「給我查,給老子查啊!」
「是,是,我這就去。」
看著面前的電話機,萊恩哭喪著臉,那原本陰厲的眼神也變得有點渙散了,半晌後,他帶著哭調對著話筒說道:「總統先生,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