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刀 第十一卷 第二十八回 請英靈們回家!
    台灣本島周圍。

    大坦島,登步島,南日島……

    金門!

    這裡是中國大陸軍隊感到恥辱的地方!百戰的精兵敵不過海島的地形天氣。七千餘名壯士彈盡糧絕,被敵人俘虜。其中大部分人被台灣殺害,一部分人被這些別有用心的傢伙送回了大陸。

    可悲可歎啊!

    這些戰鬥到最後不幸被俘的漢子們,回國後,卻受夠了三十年的冷眼。

    中國軍人千百年來的壯烈情節,和中國的傳統文化裡面,都有這樣一個觀念。

    受俘既是恥辱,既是叛國。

    尤其是那個特殊的年代,回到國內的將士們在福建福州,在江蘇南京,在淅江杭州,受到政工人員的審問。

    這是正常的,這麼做是對的。但是,一開始就先戴上了有色眼鏡,這就錯了。事後又無論對錯一律執行了,退伍,判刑,等等待遇這也錯了。回到了老家的他們只有在受著世人冷眼的同時,苟且偷生。

    可是,隨即便是文革,便是自然災害的三年,多少人就這麼去了,其實,其實他們把熱血和忠誠一樣的灑在疆場上!

    他們冤啊!

    改革開放了。殘留下來的老戰士們受到了平凡。可是世人的眼光卻還是那樣!

    荒唐的一幕出現了。

    台商帶著錢,帶著驕傲榮歸故里!各級政府大力招待,官員們為了自己的政績低頭哈腰,百姓們羨慕他們衣著光鮮,五體投地!

    人群中。一個白髮的老人冷冷的看著前面。三十多年歲月的磨難,世人地鄙視,沒有壓垮老人的脊背。同樣白了頭髮的台商,正在前呼後擁裡談笑風生著,忽然,他的眼神呆滯了。忽然他慚愧的低頭不說話了。

    怎麼了?所有人全愣住了。

    老戰士的目光如電。就這麼冷冷的看著這個一切。終於,有官員叫了起來:「把這個人拉走!他在這裡幹什麼?」

    「就是,一個老叛徒!」百姓們鄙視著,竊竊私語。

    「不!」

    台商忽然顫抖著聲音叫了起來,他緩步走到了老戰士的面前。生硬的舉起了中國軍隊的軍禮。他幾十年都沒舉起過地軍禮。

    「團長!」台商渾濁的老淚流下了。只有在老團長的面前,他才忽然想起了,他當年地軟弱。

    他也是個軍人?以前在台灣的?打台灣然後「留」那裡的?呃。不也是個叛徒麼?叛徒怎麼了。人家有錢!

    世人啊,民風啊,我們的文明啊,這是怎麼了?

    「我。有沒有背叛祖國,有沒有?!你在場的,你說!我有沒有辜負了家鄉父老?有沒有愧對那身國防綠?我有沒有對不起五星紅旗,對不起我們的軍旗?有沒有!」

    老戰士忽然聲嘶力竭的叫了起來!一串的有沒有,震撼著人們地心。

    街頭。寂靜了下來。只有風在嗚咽著……

    凜然生威的老團長啊,你沒有,真的沒有!是我,是我們這些人才對不起國家啊!

    台商忽然跪倒在了老團長的面前。泣不成聲:「團長,您沒有,您沒有!真的。電椅也給您上了,美女金錢就在您的面前。可是您一點也沒有啊!您還和我說,等放了您回去,您還要再打過來!是我們這些人沒出息,沒出息啊!」

    「你不配再踏上這片故土!你不配再敬我們地軍禮!」

    老戰士聲如洪鐘,這個時候。大家在發現,老戰士穿上了他三十年前的那身軍裝。那身半夜裡才敢偷偷地穿著,默默的流著淚撫摸著那老式的紅五星,默默的對著鏡子敬軍禮,對著鏡子裡那顆赤膽忠心偷偷摸摸敬軍禮的軍裝!

    那身已經洗地發白,卻不該碧血底色的國防綠!

    猛回身。

    老團長看著嘲笑蔑視了他半輩子,如今卻在真正地叛徒面前卑躬屈膝的父老鄉親們面前,放聲的大笑了起來:「你們聽到了麼?三十年了,三十年了;當年的叛徒來還我的清白了!軍長,將軍,主席啊,你們看到了麼!看到了麼?」

    轟!

    一腔熱血狠狠的撞在了雪白的牆上!

    「不!團長!不!」

    台商大驚失色,慌忙的,他已經臃腫了的身體用超出他年齡的速度敏捷的撲了上去。可是他懷抱裡的老團長已經氣息微弱。

    「不,救護車,救護車!」台商嚎叫了起來。

    他的眼睛已經赤紅一片。

    一隻大手卻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脖子,就如同他當年剛剛入伍的時候,面前這個還是老連長的老團長抓住他一樣。

    老團長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吼了起來:「我半生就為了這個一刻!」

    吼完了這句話,老團長的頭歪了下去,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容,笑的那麼燦爛,笑的那麼讓人心酸。

    微不可查的聲音在低低的念著:「……招舊部……旌旗十萬,斬……」

    再無聲息!

    天空雨水如洗而下。

    冥冥中的神靈也為這人間的浩氣而淚流著。老團長的遺體邊,他的父老鄉親們也跪下了。

    一個星期後。

    「老團長,我是不配再給您敬你們的軍禮了。你容我贖罪!容我贖罪!

    我會讓您看到的!」

    台商站在兩個土堆面前,默默的念叨著。

    ……

    一年後。

    身無分文的老戰士,對著他老團長的墓地一個莊重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禮!然後緩緩的倒在了他給自己留下的土坑裡。

    他地兒子滿臉淚水的向著這裡飛奔,手中一張信箋。

    信箋上寫著:……

    兒子!

    好好的生活,我去陪老團長了。現在,你幫爸爸最後一件事情。給我和老團長兩個墓碑。老團長的寫著,共和國忠誠的衛士。我的寫。我還能夠再當您的兵麼?

    記得!你是中國人!繼續幫我贖罪吧!幫你這個不忠不孝的父親贖罪吧!

    父!

    絕筆!

    ……

    聽完了對面這個頭髮已經花白了的老人的話。

    唐軍久久地不語。

    老人顫抖著手,把自己懷裡,那顆依舊發亮的紅五星掏了出來,默默的給唐軍戴上,戴在了胸前。

    一個軍禮。

    「孩子,我也沒有背叛過自己地祖國!從來沒有!」

    老人的眼神空洞著,他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大海:「我常常問自己,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打過去!我一定還要過去!我住在這裡三十年了。我是山東人,卻在這裡生活了好多年了。故鄉,我的故鄉我不敢回去!我就在這裡等著。我堅信,我死之前我們的軍隊一定會過去的!」

    「一切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他們在我們無敵的軍隊面前將不堪一擊!將不堪一擊!」

    語氣變地鏗鏘無比,老人狠狠的拍了拍唐軍的肩膀:「孩子。你有種!

    有種啊!戴著我們這代軍人的驕傲,戴著我們那個時代的軍徽。去吧!去吧!為我們這些忠誠的老兵們去吧!去幫我把我戰友們地骨灰找回來!他們,他們也該回家了啊!」

    沙灘上,大海一浪一浪的衝了過來,潮起潮落……

    卻抵不上老兵地一滴淚!

    ……

    「兄弟們!你們聽到了麼?我們的前輩說了,他要我們幫他把那些壯士們的英靈請回家!你們說怎麼說?」

    中國軍刀咆哮著,他的手指著對面的金門!

    「請壯士們回家!請壯士們回家!」山呼海嘯地迴響壓過了大海的澎湃。

    「如果有人膽敢阻攔怎麼辦?」一個老人地聲音響了起來。是那個老兵。

    「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是哪個國家!膽敢阻攔中華民族統一的。全是我們的敵人,對待敵人,我們,殺!殺!殺!」

    「殺!殺!殺!」

    老兵仰天大笑了起來,他張開了雙臂,背後站著百萬中國軍人。站著一個崛起的偉大民族,他對著大海。對著世界,用蔑視的口氣大聲說道:「一切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

    「殺,殺,殺!」

    刀槍如林,劍指東南!

    先烈鮮血染紅的軍旗在風裡飄著。飄著,如同一團火焰。照亮了那道海峽!

    是的,在偉大的中國軍隊面前,一切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

    PS:免費資料如下。

    251團參謀長郝越三、251團政治處主任王學元、246團副團長劉漢斌、246團團長在被敵人包圍時舉槍自盡、244團團長邢永生受傷被俘,到台灣後被叛徒出賣遭殺害,參謀長朱斐然重傷被俘到台灣後犧牲政治處主任孫樹亮因傷被俘。

    251團團長劉天祥重傷被俘,到台灣後絕食犧牲,政委田志春被俘到台後被殺害,副團長馬紹堂受傷被俘。253團長徐博在金門一個山洞裡隱藏了兩三個月等待我軍再攻金門,以挖食地瓜維持生命,後被敵人搜出「長髮長鬚,形同野人」,敵人將其解押到台灣殺害。

    251團副團長馬紹堂,原是抗日戰爭時期的戰鬥英雄,在台灣集中營內拒不接受敵人的發動宣傳曾受過電刑。他和政委田志春一起,被國民黨《中央日報》稱為「頑固分子中的最頑固分子」,回大陸後卻被判了5年徒刑。244團政治處主任孫樹亮,也被判處5年徒刑。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他們在金門戰場上浴血奮戰,在台灣集中營內受盡了催殘,終於回到大陸,竟被當作「敵人」看待!

    值得慶幸的是,中央十一屆三中全會後,恢復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對若干歷史問題進行了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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