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這個消息實際上太嚇人了。
可是對面的老人家不會胡說八道的。
他告訴唐軍,早在三十年前開始,文革的時候。因為大量的運動。批鬥。很多的家庭破散了。無數的孩子可憐的失去了家。這個時候,他們有一幫人,打著救濟的幌子,把這些孩子領回去。然後再詳細的挑選,有目的培養。並且甚至還各自配給他們一個家。然後如果發現了這個孩子的確不錯。值得培養。
那麼這些孩子的所謂父母就會突然的消失,或者說是「死亡」。然後就有一個人出來,挽救他們,幫助他們成長。使他們感激萬分。
「這個人」有好多。其中一個就是賴長星。
這個事情本來是想不到的。尤其是那個動亂的年代裡。怎麼查?
只是去年的時候,有一次,一個先失去家,然後又有了家,卻忽然雙親失蹤,被一個「好心人」養著長大了的孩子。他出差的時候,忽然在離開家鄉幾乎上千公里距離的一個城市裡,發現了自己的「父母。」
孩子怎麼會忘記父母呢?雖然那個時候他才十歲。可是怎麼會忘記把自己帶大的父母呢?雖然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但是畢竟他們是把他從什麼也不知道,一直帶到了漸漸懂的人事的。那個人嚇了一大跳,慌忙上去看。
結果就像一場子鬧劇一樣。所有的圍觀者在看一個瘋子非要叫人家爸爸,人家死也不承認。一直鬧的公安局,也是不了了之了。
當時誰也沒在意。
可是,沒多長時間。那個年輕人死了。被車子撞死了。交警部門的事故死亡人數,名單全是要上報的。有個同事正好去辦事。一眼看到了這個事情。這個人名。心裡當時就本能的覺得不對頭。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偷偷地回去自己確認了下。然後又暗地裡去問著玩一樣的把那個年輕人的照片給處理那個鬧劇的公安。人家一看,說是他。
聯想到那個鬧劇,也許是運氣吧,也就那個傢伙平時比較的思維活躍,沒事情就想事情,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想的很複雜。還偏偏讓他碰上了這個事。
因為。那個鬧劇裡的另外一個主人公不見了。那個「父親」連他的一家全也沒了影子了。?!
本來事情調查著玩的,鬧到這個情況,他不敢再單獨行動了。就試探著往上報。情報部門立刻走訪了死者的原籍所在地。查問了當時他們的鄰居。結果發現,那個年輕人沒瘋,他說的居然是事實。
這不是天大的新聞,天大笑話麼?簡直違背了天理人倫了,最後還搞地這麼古怪?有鬼!一定有鬼。
正著查是查不出來了,多少年了?多少人失蹤?那麼我們反著去查總能夠吧?
事情發生地地所在省。集中了一個省的國安力量從那些被領養的孩子戶籍開始。詳細的調查了下。
結果讓人大吃一驚。
在所有的被領養的孩子裡,現在長大了,上點社會地位的,有好多是這樣的情況。
奇怪了。何況還有那個古怪的先例在。
該省地國安部不敢大意,立刻上報國家總局。總局也是大為吃驚。立刻嚴令全國情報人員行動,聯合調查這種奇怪的現象。
這樣查。還不查出來麼?以福建為中心向外輻射狀態,越靠近福建。這樣的事情越多。而拿出這些所謂死亡的父母照片比較。
在全國詳細一查,居然有好多相像的人,然後再一個個排查。
娘的!一半的所謂死人,全活著呢,只是活的和他們所謂死的地方很遠而已。
「他們怎麼到其他的方的呢?居然還能夠很輕鬆的換個身份活著?」唐軍問道。
老人家無可奈何的搖了下頭:「戶籍管理混亂。多少空子在啊。二十年前有電腦麼?」
「如果不是那個狂人的運氣,你們還查不出來呢。是麼?」
「如果不是那個事情,誰想得到?不逆向的去查,時間隔了這麼久,這些人目前在安心的工作,在老實的生活。而且有一部分人已經是擁有一定位置的國家公務人員,你好好的查一個努力為百姓辦事情的人?憑什麼?人家又沒有錯。」
唐軍沒有說話,思索了起來。
兩個老人也沒說話,他們在看著唐軍,看看這個小傢伙到底能想出什麼來。
「骨牌效應。」
唐軍抬了頭,說道:「多米諾骨牌效應。你們想想,正如你們說的,現在的這些孩子是好人。但是好人知道報答恩情。不是大原則,甚至就是大原則在,為了報答恩情,他們有時候也不得不做。或者,這些養育他們的人,在一個大事的關鍵時刻,阻攔一下,耽誤一下。一個人不要緊,可是擁有相同位置,權利。在各個領域都有點影響的,無論他是大,還是小。只要一群人這樣同時一起,那爆發的一刻可就不得了了。」
其實這個問題唐軍模糊的想過,但是因為不完全的瞭解事情發生到了什麼地步,所以他沒有現在這種感覺。很震驚的感覺。這樣搞一次,那會是什麼樣子?再有些人趁這個時間一鬧。那可就不得了了。
說句誇張的話,打仗的時候,來這一下子,那還不立刻改變了戰局。讓天下大亂啊?
「好。你能夠看到這麼遠,我們還真沒想到。但是,有準備和沒準備是兩回事情。而且矛頭直接指向了賴!他不是這個事情的策劃者,但是一定是參與者。而且現在。他已經是實際上的控制者了。直接找他就是!這是個很艱難地戰役。孩子,你要小心。」
唐軍淡淡的一笑:「如果不是為了完全清除毒瘤,我已經把他頭摘下來了。」
「能夠這樣想最好。那你到他身邊後,你怎麼辦呢?」
怎麼辦?
「還能夠怎麼辦,現在他說了算。我在等我說了算的時候,一個字等。別奢望現在能夠做什麼。現在幹什麼全是浪費機會。萬萬不能夠輕舉妄動。不然就壞大事情了。你們想想,三十年前的準備。整整一代人的青春歲月。這是個多大案子?」唐軍這個時候眼睛很亮。
好!唐軍很冷靜,
這個冷靜的做法,得到了兩個老人的讚許:「年輕人,能夠不這麼急躁,是件難得的事情。阿龍。最好的臥底,是要完全的投入的。但是一接到命令。立刻爆發。發出致命一擊!斬將奪旗!」
聽了老人這個話,唐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啊。我也喜歡這樣。喝酒打架找女人。最後還把請客地冤大頭干了。哈哈。我喜歡干缺德事。」
兩個老人……
「劉叔叔好。張阿姨好。王奶奶好。楊哥哥好。朱爺爺好。孫大姐好。嗯,恩。哦。陳大叔好……休息下。」唐軍呼哧呼哧的拿起杯子就灌起水來了。
剛才他鞠躬的樣子,然後又是一大串的集體問候。
惹的大家全笑噴了有這麼問候人的麼?
「你家阿龍是幹什麼地啊?小伙子真帥。有對象沒?阿姨給你介紹幾個。」
八婆!
「哎呀。你那是什麼貨色,也不看你那什麼眼光。阿龍聽大姐地。大姐在這裡還罩的住。有什麼事情找大姐,不怕你笑。大姐是開麻將擋的,誰欺負了你,你告訴大姐,大姐幫你叫人去。不相信問你爸爸媽媽。我平時可照顧他們呢。」
嘎?!霸王花?
「和小孩子說什麼混呢?你像個姐姐麼?阿龍仔不錯,奶奶幫你先找個好對象,父母也這麼大了。不許出門。不知道父母在不遠遊麼?早點結婚知道麼?不然你就是個不孝子!」
汗!感情是個古董級的大家閨秀出身。
「好了,好了喝酒了。大家少說幾句,沒看到阿龍都不好意思了?你們真是的。對了阿龍你是幹什麼地?」
太煩了,娘的。唐軍忍耐不住了,眼睛一翻:「我?在賴長星地公司做事情。現在是副經理。有個排行叫龍五。」
除了那個古董閨秀外很納悶外,其他的人全愣了:「你是龍五?」
「他娘地,給老子全回來喝酒。怕什麼怕?」唐軍大怒。
孫看著他那副言出如山的樣子,激動的嘮叨起來:「哎呀,阿龍好威哦。我年輕的時候,那些從我樓下走的漢子們常常為我打架。其中有個人也好威的,大家都怕他,他也有個排行不是老五是老七,大號叫鬼腳七。想當年吶……」
我靠!
晚上和家門口這群神經病鄰居一起意思著吃了下飯,唐軍喝了點酒躺在屬於他的房間的床上,想著自己的心思。
「阿龍,給你茶,你這孩子,你在想什麼?」
原來是媽媽進來了。
唐軍慌忙坐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想老婆了。可是又不能打電話。媽,等事情辦好了。我帶你去我那裡。讓她們服侍你。」
「知道你小子是個調皮鬼,還找了兩個媳婦,好意思的。女人就這麼不值錢啊。」那個媽媽微笑著伸手捏了下唐軍的鼻子。
唐軍很享受這份母愛。他開心地笑了下。媽媽又問道:「也是在想你的長河兄弟吧?」
「呵呵。」
媽媽眉毛一挑:「你別呵呵。給你說個故事吧。二戰的時候,一個前蘇聯的女間諜,愛上了德國的一個軍官。那個軍官很好。其實他雖然穿著納粹德國的軍服,卻是一顆善良的心。如果不是戰爭該多好,年輕的姑娘,英俊的軍人。可是敵我難分明。怎麼辦呢?很讓人困惑。怎麼能夠欺騙自己的愛人呢?但是她想到了那個著名的馬蹄鐵的故事,一個小、小的失誤也會導致一場戰爭的勝利或者失敗。聽過了那個馬蹄鐵的故事麼?」
唐軍入神的聽著,他其實已經知道老人的意思了。可是家的感覺真的很好。有媽媽的感覺很好。他耐心的聽著,什麼也不想說。這種母愛對於他來說是種奢侈的享受!
老人的素質很高,一舉一動都是帶著種很有內涵的氣質。她微笑裡甚至帶了點調皮,朗誦起了那個故事。
五百年前歐洲的戰場。
偉大的國王跨上駿馬。
敵人就在前方。
但是年輕的國王毫不畏懼!
無敵的雄師跟隨著他們的驕傲向前衝去。
可是,誰能夠想到。
由於流失了一顆鐵釘。掉了一個馬蹄鐵。
掉了一個馬蹄鐵就折了一匹戰馬。
折了的那一匹戰馬卻是國王的戰馬。
偉大的國王沒有死在敵人的刀槍下,卻因為一個釘子的失誤而永遠的倒下。
一個國王的倒下就輸掉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就亡了一個國像一個國家的滅亡竟然是因為當初流失了一顆鐵釘。
老人朗誦完了,慈祥地看著唐軍。一臉的期待。就像一個母親在看著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夠懂事一樣。
「我知道了。媽媽。我什麼也不說了。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和疑問了。一切等待黑白分明的時候,之前我只是因為不想背叛朋友,可是比起國家來說,國事無大小,我不會再被私人感情所左右。明天開始,我等待決戰。」唐軍靜靜地聽完了媽媽的朗誦,他堅定的回答道。
「好孩子,有你這樣的兒子,是我們的驕傲。睡覺吧。記得你自己說的。要知道這個事情很嚴重。馬虎不得。再送你一句真正男人的話。希望你能夠懂。」
媽媽說完就拿起筆來,寫了一行字,然後微笑著關門出去了。
解開了心結的唐軍低頭看去。
俄羅斯大地遼闊,可是我們已無退路,後面就是莫斯科!
一一一一一一前蘇聯衛國戰爭英雄克羅奇科夫
是的,國家的軀體正被這些人在侵蝕著,九千萬平方公里的祖國大地雖然遼闊,可是我們再無退路,後面就是我們的人民!
唐軍的熱血被英雄的遺言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