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鞋西賭知道現在這時候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遲疑,每一秒鐘都有可能會有人掛掉回城,現在他們能做的,就只有在這裡奮力搏殺,努力用自己的雙手給自己掙出一條生路來。
他飛快而瘋狂地揮動著手裡的長劍,猛力地擊打在了牆壁上,「旋風斬!」
轟然炸裂的石塊讓周圍的人產生了某種名為希望的東西,人們開始竭盡所能地製造一個個的爆炸來削減這堵厚實的過分的巖壁。
此時,地面不知道為什麼猛烈地震動了起來,比之前的十數次加起來都還要的猛烈!
石頭彷彿下雨一樣不要錢似的掉了下來,狠狠地砸進了人群裡,頓時有冒起一片的白光,迅速地飛回城市。東鞋西賭反手抓過夜闌,牢牢地將她嬌小的身體護在下面。落石如雨點一樣狠狠地砸下來,砸得他背脊生疼,無數的「-25」,「-54」在他的腦袋上出現。
夜闌咬住嘴唇,她沒有像那些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哭哭啼啼,而是迅速的對著東鞋西賭扔下一個又一個神聖之手,竭力地讓他的血量不掉下來。
空氣裡頓時瀰漫起一股絕望來,更讓人連絕望的念頭的都想喪失的是,空氣竟然在一瞬間變得乾燥灼熱無比,之前的熱度與此時的熱度相比,簡直就好像一個在夏天一個在火爐!
人們腦袋上的血量掉的更快了,不斷地有人在這樣的高溫襲擊下化光而去。(稍微解釋一下,一般情況下自然死亡會在死後留出一個3分鐘的對話框,問是否回到安全區或是回到城鎮,如果都不選,3分鐘內可以等牧師來給你復活,超出就會自動回到復活點去。但是在災害情況下死亡,比如像這次的礦洞騷亂裡死掉的話,就會立刻返回復活點,而不會在原地停留,為的就是防止屍體過多導致災害救援緩慢。)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死在這裡!」一個礦工打扮的人大叫一聲,狠狠舉起手裡的礦鎬,朝著邊上的巖壁挖了起來。
東鞋西賭頂著一腦袋的傷痕苦笑著看著人們在那裡或騷亂或沉默,看到一個人為了不至於熱死竟然選擇自殺來回城,心裡忍不住地又是對夜闌產生了一陣的內疚。
他轉過頭去,正想向她道歉的時候,卻看見夜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稀奇的生物似的。
「咳咳,美女,被你這樣一看,還真是什麼情調都沒了哎!」東鞋西賭有些鬱悶地看著她說道,「難得現在氣氛這麼好!」
「沒,我只是剛剛才想起我們都是傻瓜,明明可以把感覺系統調低的,可是我們都沒有那麼做,反而還有幾個傢伙因為害怕熱死而自殺了。」夜闌想著就忍不住地想笑。
東鞋西賭的臉一下就成了標準的囧字,靠啊,這麼簡單的事情這麼一直都沒有想到?害的自己白白挨了那麼多下!
「呵呵。」夜闌看到對方的臉色一下子綠了,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她停下來,看著對方那張在火光煙熏下變得跟只花貓似的臉,溫柔地撫了上去,「這下好啦,就算是香草他們都要羨慕我們啦,我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有難同當了呢!」
「你是說……?」東鞋西賭聽到這一句,只覺得天大的驚喜撲面而來,身子骨彷彿一瞬間輕了好幾斤,那些還壓在他身上的石頭似乎一下子都不見了,渾身輕飄飄地彷彿都要飄起來了。
「傻瓜!」夜闌笑嘻嘻地說道,神情裡沒有一絲碰到災難時的慌亂。
「恩恩恩!」東鞋西賭跟個真正的傻瓜似的連連點頭,現在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反應了。
「呵呵。」兩人相視而笑,再不覺得這裡是個人間煉獄了。
轟!爆鳴聲響起,一塊巨大的石頭猛地從原本就已經裂縫橫生的洞頂掉了下來,狠狠砸在人群中,激起數聲尖叫。數道溫度極高的地火從地下激射而出,又在瞬間讓一大片人化作白光飛的無影無蹤。
「唉唉,終於是要掛了,真是的,我也懶得關感覺系統了。」聽著周圍鬧哄哄的聲音,東鞋西賭反而露出個解脫的表情來,的確,他目前的狀況比較慘,身體被壓在一大堆石頭後面,胸前還護著個夜闌,這姿勢怎麼看怎麼彆扭。
「恩恩,不過難得能近距離接觸這樣的災難,總的感覺還算不錯!」夜闌笑嘻嘻地說道,她從這次災難開始就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慌亂過,實在讓人非常驚異她現實裡的工作。
「說的也是啊,不過我的心態還是沒你的好,碰到這麼點事情就慌了手腳,實在很沒用啊!」東鞋西賭似乎對她有點「感覺」,忍不住也說出這番在別人看來十足神經的話語來。
「呵呵。」夜闌笑瞇瞇的看著他,亮閃閃的眼睛裡射出濃濃的情意來。
就在地火馬上就要燒到他們倆的時候,一道藍色的冰光從礦洞的門口射了進來,不斷擴散的冰光將噴射而出的地火強行壓了下去,很多正在落下的石頭更是瞬間就蒙上了一層冰塊,然後在半空中凍結住了。
「這是……?」玩家們楞住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卡恩城的應急系統啟動了啊。」東鞋西賭有些鬱悶地摸摸頭,心說你怎麼不早一點來啊。
「是啊,看起來,這規模還真不小。」夜闌忍不住有些想笑,她也說不出為什麼來。
藍色的光芒飛快地擴散,一下將整個洞窟籠罩了起來,所有的溫度只在瞬間就下降到了在場中人可以接受的地步,光芒照過,所有人的頭上都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寒冰護盾。一大片的光芒閃了過來,人們身上的血量頓時飛快地恢復了起來,再然後,人們突然就開始從洞穴裡消失了!一個一個,非常的迅速。
「瞬間移動!」
「閃爍術!」
東鞋西賭跟夜闌同時叫道。(解釋一下,瞬間移動跟閃爍術都是將A移動到B的法術,不同的是,閃爍術必須B是要自己看的到地方,而瞬移不用,但是相對的,瞬移的距離要比閃爍近。而且瞬移可以一下子順走N多人,而閃爍術一次只能移走一人。)
山外,剛才的幾次震動差點把外面打算救人的幾個小青年嚇了一跳。山體震動又造成了幾次摻雜著岩漿的泥石流,紛紛而落的石頭把人們砸得屁滾尿流。皓月蓮心差點沒被一波岩漿捲走,嚇得隱月連忙扔出飛爪把她們倆綁在了山崖上。
就在他們都有些絕望的時候,卡恩城的城市頂端忽然升起來一個巨大的光球,光球是如此的巨大,就連城外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光芒猛地合攏,將整座城市包圍了起來。空中,一大片的魔導師浮了起來,清一色靛青的魔導師長袍在空中飛舞而過,正領隊的一個卻是一身罕見的白袍,他們手中的法杖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讓所有人為之驚歎。而地上,城門洞開,一片穿著軍裝的城衛隊衝了出來,一大群的牧師跟隨在他們後面,米色的長袍在這一刻看起來竟是如此的聖潔。
兩批人馬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事發現場,魔導師們高高舉起手裡的法杖,一道藍色的光芒從他們手中發射出去,頓時強行凍結住了整片還在燃燒的山峰。
巨大的金色火精發出了恐怖的叫聲,但是那些過來的魔導師們完全沒有理會,一層一層地將冰封術往上面扔。牧師們走過去對著地上的戰士們釋放了數個強大加持性法術,很快他們的身上就出現了一層層的光圈。
「怒斬!」戰士們非常一致地向前踏出一步,同時拔出背後的長劍朝著山上的那些紅色火精斬了過去。
「轟!」所有還留在外面的玩家都有幸看到了這樣一幕,一群人手持巨大的長劍對準了那些火精斬了過去,然後幾乎是在瞬間,所有被擊中的火精無一不是瞬間就變成了兩段!它們位於胸口的晶石瞬間就被那一斬給斬成了兩截!
這樣壯觀的場面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幾乎一瞬間,戰士,擁有強大力量的戰士成了所有玩家心裡的首選。
「這,這是……」隱月跟皓月蓮心也很驚奇,隱月手裡的飛爪幾乎都要抓不穩了,讓她們原本吊在半空中的身體不由來回搖晃了兩下。
金色的火精見到自己的同胞瞬間就被他們斬殺殆盡,臉上的神色變得異常的難看,巨大的蛇一樣的頭顱高高昂了起來,然後猛地低下去噴吐出一整片的火焰來。
火焰的溫度是如此的灼熱,只是一瞬間就將原本已經被凍結的石頭化作了一灘的巖水。
但是那些戰士卻沒有一個死亡的,不,不說死亡,他們甚至沒有一個受了傷!一面巨大的光盾頂在他們頭上,金色的羽毛在盾牌的表面來迴旋轉,硬生生地將所有的火焰抵消。
戰士們的身後,一排牧師手持法杖唸唸有詞,金色的光芒從他們身上冒出來,讓周圍的玩家驚奇地看著他們,那樣驚人的防禦力讓所有人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來自遙遠之地的冰雪啊,聽從我的呼喚,給予所有阻擋在我面前的敵人以公平的毀滅吧!冰風暴!」魔導師團所有人同時念道。
「是三轉才能學的小禁咒!」將身體牢牢地固定在一顆粗大的樹上的小武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剛才的群體怒斬就已經讓他們倆羨慕的跟什麼似的,這下更是艷羨不已。
巨大的冰風暴彷彿憑空出現一樣,狠狠地捲過了整座山峰,無數的冰稜被瘋狂旋轉的巨大風暴帶起,成為無數夾雜在風暴裡的大殺器。寒冷的風暴,尖銳的冰稜,地面上也瞬間冒出數不盡的冰刃,魔法的威力在這一瞬間發揮了出來。
火精巨大的金色頭顱瞬間就被凍結了起來,連一點點的活動空間也沒有。然後,因為它自身的重量,那個頭顱瞬間就變得支離破碎的掉落了下來。
冰藍色的巨大風暴帶起極端的寒冷,讓遠在外面看的玩家都感覺到了一陣的寒冷,而僅僅只是一擊就讓這只明顯已經是領主級的怪物頭顱落地,更是讓玩家感到驚訝。(一般怪物等級:普通,先鋒,精英,首領,精英首領。超出這一範圍的,被稱為領主級,領主級按照實力分小領主跟大領主。領主級的分法比較含糊。)
而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那只火精的晶石顯然不是在胸口的位置,在掉下了整個頭顱和足足有十數米長的身體後,竟然依舊在那裡掙扎,想要逃回去。
這時候,那些戰士們再次出擊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地斬殺下去,只是瞬間那些還留在地面上的部分就被砍成了碎片。一顆金色的晶石在他們的劍下輕易地變成了碎石。
魔導師們拿起手裡的法杖,對著地面一連串的瞬間移動跟閃爍術扔了過去。而一排後來才從城市裡出來的黃色衣服的魔導師則拿起了法杖對著已經坍塌的一塌糊塗的礦洞開始了施法。
「化石為泥!」這個本來威力平平的法術由這麼多人一起施出,頓時威力俱增,本來已經被冰風暴凍結了的岩漿頓時重新變回了柔軟的泥土,奇形怪狀的山地竟然開始逐漸的在他們手下恢復起原來應該由的樣子來。
而這時候,隱月他們也收到了本來應該還在礦洞裡的東鞋西賭的消息:「我們被人傳出來了!」
「沒事了……沒事了!」在城市裡已經找不到落腳點了的幻雪凰看著他的消息,心裡一陣的放鬆。
東鞋西賭看著周圍滿滿噹噹的人群,心裡不由地苦笑一聲,一邊的夜闌微笑著拉了拉他,兩個人同時露出了幸運的笑容,「沒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