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趕來的刑警滿臉不可置信道:「這案子有點怪啊。」
「怪?」劉全煩躁的看著那個木然的女人,只會不斷說是她殺了那個小女孩,而他,該死的,他竟然在猶豫,不知是否應該將真相說出來。
「對啊」小刑警聳肩道:「雖然檢驗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憑經驗看,至少死了8小時以上了。可初步檢驗,發現女孩死於窒息,但案發現場顯然不是第一現場,那就奇怪了,因為有痕跡顯示,是那小女孩自己走進那屋子的,而且還在現場有多移動…….」
劉全沒等聽完,突然問道:「誰在檢查那個屍體?」
「小王吧。」
「杜亦羽呢?」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法醫部的。」
劉全突然轉身就往外跑,杜亦羽!直覺告訴他,杜亦羽或許能給他一個答案。經過第二審訊室,他看到裡面的董小泉,心裡一動,砰的推開門:「小泉!」
「劉哥」董小泉滿臉懇求之色:「我什麼都不想說,別讓他們問了!你跟他們說說。」
劉全對兩人道:「行了,我來問吧。」
待兩個審訊員離開,劉全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還記得杜法醫嗎?杜亦羽。」
董小泉臉色又是一變,劉全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他感到自己似乎漸漸進入了另外一個未知的歷史!同時,他撥通了法醫部的值班電話…….
「最近如果再有現場,我到之前,不要讓別人隨便碰觸。」--那傢伙的話,還是照辦的好……
翡月合上雨傘,抖落上面附著的水珠,視線恰好漂浮在地上的水坑,隨著雨滴氳開的水紋,隱約感到自己的意識也跟著擴散開來,手裡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瞳孔毫無理由的放大,水坑裡如夢幻般閃過一個個她無法理解的畫面!
水坑中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轉瞬化作白狐,卻只是靜靜的注視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斷被雨滴打散。
然後,小小的狐狸抬起頭,清冷的目光喚醒了月色的淒美,冰冷的殺意似是要帶走城市中所有的生命……
像是溺水一樣,翡月胸口感到強烈的壓迫,那整天沒有正經的狐狸,何時練就了這樣狠歷陰冷的氣質?
不期然的,一個身影落下,狐狸沒有轉過頭,可腳下的水坑卻映出了凡圖的倒影!
「幹的好!」凡圖優雅的笑著,溫柔的說著。
怎麼回事?………
「喂!?」突兀的聲音擾回翡月的思緒,杜亦羽打開門,冷冷道:「好不容易在城裡找到一個清淨的房子,你不要隨便帶東西回來!」
翡月的思緒似乎還有些錯愣,眨了半天眼,才想起自己在哪裡,轉過頭,果然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搖搖晃晃的跟過來,她連忙把雨傘掛在門外的架子上,閃身躲進屋裡,從窗戶,看到那黑影的動作窒了窒,然後像風一樣消散了。
「那是什麼?……」翡月問。
「游散靈」杜亦羽道:「被靈氣吸引的弱小傢伙。」
「有……什麼危害嗎?」
「把它關在門外」杜亦羽淡淡道:「它就會消失。」
「有些可憐……」翡月有些悲哀的說。
「如果你還認為弱小就代表了可憐的話,那你就該有所覺悟了!」杜亦羽淡淡說著冷酷的話語,坐到沙發上,卻又轉移開話題:「孟久有消息了嗎?」
「沒有」翡月道:「他說有進展會和我們聯絡的。」不想讓杜亦羽看到自己的尷尬,翡月提著手裡的菜走向廚房。
「哼。」杜亦羽冷哼,真要有進展了,怕是就晚了!提起孟久,杜亦羽就感到一種自己少有的憤怒!又是這樣,越是關鍵的事情,那傢伙越是獨斷獨行!該和他商量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提,沒什麼事的時候倒總是拽著他!去找雌刀,他知道上哪找嗎?!那傢伙!究竟什麼時候能改改這種自以為是的毛病?!
等翡月端著兩盤意大利面走出來時,簡直被眼前的奇景驚呆了!那個男人,竟然在研究手機!
「你!你…」翡月剛你了兩聲,杜亦羽卻將手機扔了過來!
「喂!」翡月將一盤面隔空送到餐桌上,連忙翻身抓住飛過來的手機,氣憤道:「換了別人,今天你就沒飯吃了!」
杜亦羽卻毫不在乎的指了指翡月手上的另外一盤面道:「接手機一隻手就夠了。」
翡月無奈的白了杜亦羽一眼,又好氣又好笑道:「要真是打翻了一盤,我也決不把這盤給你吃!」
接過麵條,杜亦羽道:「幫我把辦公室的電話轉移到手機上。」
「那工作對你這麼重要?」
杜亦羽倒了兩杯紅酒:「為了不讓凡圖瞭解他的行蹤,他也不會用法術聯絡我的,其它的,那傢伙只知道我辦公室的電話。」
翡月很認真的看著杜亦羽,帶著一絲無奈:「你知道嗎?如果要把辦公室的電話轉移到手機上,需要在辦公室的電話上操作的!」
杜亦羽本來捲起了一叉子麵條,聽了翡月的話不由愣了愣,然後,在翡月的笑聲中,搖著頭吃下第一口麵條。
雖然來過一次,可上次因為魯海,翡月根本沒有來得及仔細『參觀』。唯一記得的,就是杜亦羽的辦公室裡並沒有她以為的死人的臭味或者福爾馬林的刺鼻味道,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香氣從窗邊一顆奇怪的植物上發出。
「你竟然在?!」一個法醫突然探頭進來:「太好了!」說著,頗為好奇的看了眼旁邊的翡月。
杜亦羽把辦公桌上的電話推給翡月:「有事嗎?」
「下午劉全又送回一具屍體,真他媽的怪!」
杜亦羽皺了皺眉,還沒說話,解刨室突然裡傳來一個男人的尖叫!
三個人過去,翡月首先就是感到呼吸一窒,這裡…….果然難聞!
「出什麼事了?」幾步跑過去,撞開房門的法醫看著裡面的實習生,一臉氣憤。
「那,那…」實習生腿軟的靠在放滿儀器的桌前,驚恐的看著被劉全送來的小女孩的屍體。
杜亦羽看向法醫:「就是這個屍體?」
法醫點了點頭就要走上前去,卻被杜亦羽攔了攔。
法醫一愣,杜亦羽卻沒事人是的轉頭對那個實習生道:「在擔憂眼前的恐懼時,不要忽略背後的危險。」
實習生錯愕的回了回頭,突然發現自己靠在了臨時存放屍體的冷藏櫃,立刻低叫一聲,慌亂的躲開,碰掉了幾把止血鉗,一把手術刀,惹來那個法醫的怒吼:「你他媽的給我冷靜下來!還想不想幹了?!操!還不如一個女人!」
那實習生被罵得臉有些紅,尤其是當他看到翡月竟然神色不變得走到那屍體之前,更感到一陣慚愧。可是……他強拖著發軟得雙腿跟在杜亦羽身後,有些語無倫次道:「那屍體剛才動了,不對,不對,是有心跳……」
「閉嘴!」一旁得法醫忍無可忍罵道:「別這麼沒出息!不懂什麼叫神經反映嗎?!」
「那,那不是神經反映」實習生又想了想,用力道:「真的不是!」
「你!」那法醫氣得將撿起的器械扔在鋼盆裡,發出的聲音將實習生嚇得一哆嗦。
這時,杜亦羽已經戴上手套,將擴胸器套在屍體上。旁邊翡月也戴上手套,輕輕握住屍體的手,似是想要安慰這可憐的女孩,可臉上卻漸漸露出一種怪異的神情:「這屍體……什麼時候死的?」
「死亡時間在兩天以上了。」法醫看著這個不知是什麼來歷的女人,道:「怎麼了?」
「這,這血怎麼看著像活人的一樣?…….」翡月詫異的抬起手,塑膠手套上沾染了一絲絲鮮紅血痕。
實習生呻吟了一聲,乾脆坐到了地上。
「怎麼可能!」法醫幾步過來,看了一眼,連忙戴上手套,按了下去,瞬間,一股血水自胸腔滲出,法醫手抖了一下,太,異常了…….
杜亦羽正好把一個推盤車拉過來,打開擴胸器,不理法醫疑問的眼神,將手探了進去。
呵……
女孩的屍體突然發出風吹過空洞的聲音,彷彿有一口氣自喉管通過,杜亦羽的手陡然抬起,捂在屍體的眼瞼上,然後,抬眼,看向翡月。
翡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怎麼回事,轉身,掏出記者證對法醫道:「我是你們局長請來的美國記者!事關採訪內容的機密,請你們先離開這房間。」
「什麼?!」法醫愣了下,隨即氣道:「我不管什麼採訪機密,這屍體有古怪,我不能離開。」
「這屍體移交給我。」杜亦羽道。
法醫冷笑:「杜法醫,我記得你對醫學研究、發表論文這種事一向沒有興趣的。何苦跟我搶一個屍體呢!」
翡月餘光瞥到那女孩的腳似乎動了一下,她立刻轉身,一掌切在那法醫的後頸上,對著杜亦羽驚訝的目光吐了吐舌頭:「這樣比較快!」
實習生也停止了毫無意義的蜷縮動作,吃驚的看向翡月。
呵……
女孩的屍體再次發出一聲如哮喘般的聲響,實習生再也呆不下去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解刨室。
杜亦羽歎了口氣,緩緩鬆開摀住眼瞼的手,對翡月道:「這個,給你練手。」
翡月一愣,杜亦羽一邊摘著手套,一邊道:「凡圖現在恐怕也不會讓你抽身離開的,所以,你必須能自己保護自己。」說著,他走過去,拉起昏倒的法醫走向解刨室的門,卻頓了頓,回頭一笑道:「如果想完全利用九尾狐的靈力,你必須學會控制它,而不是和它成為朋友。」說完,竟真的推門走出去,留下一時愣住的翡月。
這是,什麼男人啊!
翡月生氣的看向旁邊的屍體,卻意外的與那雙不知何時睜開的,沒有黑眼珠的眼睛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