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肖看著那狐狸就愣住了,而那狐狸卻似乎非常高興,吱吱叫著就往宋肖懷裡蹭。
「這,這狐狸是怎麼回事?」宋肖詫異的指著狐狸,望向孟久。而孟久卻冷哼一聲,伸手就抓起狐狸的尾巴,倒提到面前,寒著臉道:「哪裡來的騷狐狸,打死燉湯好了。」
那狐狸掙扎了幾下,突然吱的一叫,彎起身體抓住孟久的胳膊,然後一口咬在孟久的手腕上。
「啊!」宋肖嚇了一跳,起身就要去幫孟久,但奇怪的是,孟久卻伸手示意她不要著急,另外一隻手依舊直直的伸著,任由那狐狸咬著他的手腕。
下一刻,那狐狸發出一聲滿意的鳴叫,鬆開嘴,翻身躍下地面,一骨碌,竟變成了一個小伙子。
然後,那個小伙子摸了下唇角的血跡道:「你的血怎麼這麼難喝?」
「那你下次記得死也不要來喝我的血!」
那小伙子叫道:「喂喂喂,難道你以為大爺我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打回原形的嗎?絕對沒有下一次!簡直是屈辱啊!」說著,突然跳到宋肖身邊,眨眨眼睛道:「萬一還有下次,讓我喝你的好嗎?」
「你,你是狐狸精?!」宋肖退後一步,吃驚的盯著那傢伙,滿臉的驚訝與戒備。
「我一直都是啊,你知道的啊。你這是咋了?喂,這是什麼表情?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淨月啊!」
孟久歎了口氣,替滿臉茫然的宋肖說道:「她連我和杜亦羽都不記得了,怎麼會記得你?」
「什麼?!」淨月大叫著跳起,將宋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傻愣愣道:「奇怪,奇怪,太奇怪了!」他又跳到宋肖面前,嘖嘖道:「你的眼睛……喂,你對自己的眼睛做了什麼?」
宋肖被這個過於激動的狐狸弄得心煩意亂,不高興道:「在和別人交談之前,請你先學會什麼叫做禮貌。」
「我靠!」淨月一蹦老遠,依舊一副毫不掩飾的,過於吃驚的表情道:「你怎麼跟變了一個人是的?」
這次宋肖卻連理都不想去理那隻狐狸,負氣看向遠處。反正有些問題一會可以去問孟久,犯不著跟這個傢伙磨嘴皮子。
那邊,孟久咳嗽一聲看向淨月道:「喂,你是不是騙了誰家的姑娘,被老丈人打得連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淨月看了孟久一眼,神神秘秘的一笑道:「除了天授畫屍人,還有什麼人能把我打得這麼慘?」
「天授畫屍人?」孟久的表情就好像剛剛吞下一整個生雞蛋:「不會吧,以前一個都看不到,怎麼現在一個一個跟雨後春筍是的爭著往外冒?」
淨月一撓頭,露出一對雪白的狐狸耳朵,抖了抖,似乎在聽周圍是否有人偷聽。然後,他才道:「那麼,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天授畫屍人就在這個村子裡呢?」
「你打死我算了!」孟久低聲哀叫一聲,「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這時,連宋肖也忍不住轉過了身,雖然她完全不記得天授畫屍人是什麼,可還是被兩人的對話所吸引。
淨月歎了口氣道:「我是追著魯海徒弟,那個叫做凡圖的蹤跡過來的啊。」
「什麼?」孟久一愣,懷疑的看向淨月:「你怎麼知道誰是凡圖?」
淨月頗有意見的歎了口氣道:「那天大家分手後,我就被魯海那傢伙威脅,他說要去找他的身體,所以,讓我幫他追蹤他的徒弟。」
「咦?」孟久道:「找他身體幹嗎?他不會還想復活吧??」
「說是要重新封印那只千年饕餮的力量,除了要找到他徒弟之外,還要找到他的身體。」
「靠,這麼複雜?」孟久皺眉。
淨月繼續道:「誰知道我一到這裡,就撞到那個天授的混蛋!我甚至都沒有看出他是個天授,他就搶先攻擊我!我靠!我招他惹他了?所以我說啊,天授畫屍人,是天地間最可怕的存在!有著那麼強大的力量,卻沒有一個心理正常的!」
「人家攻擊你,你就說人家不正常?什麼邏輯啊!」孟久忍不住揶揄:「別忘了你是個妖怪。」
「靠!他要僅僅是為了除妖,我還可以客氣的說他愚蠢迂腐。可你知道他怎麼說我嗎?他說我是醜陋的妖怪,所以要殺死!你知道他所使喚的那些所謂美麗的妖怪都什麼樣嗎?」淨月做出一副噁心的表情道:「都是像在水裡泡了十幾天,腐爛發酵了的屍體。噁心透頂!」
「等等!」孟久突然打斷淨月的敘述道:「你是在村子裡碰到那個天授的?」
「當然不是,你笨啊,他怎麼可能帶著那麼多妖怪走在村子裡?」
「那是在林子裡?」
「嗯那!」
「那也就是說,那個林子裡的東西是這個天授在守衛著了?」孟久皺眉,喃喃自語道:「不對啊,一個天授怎麼可能使用屍蟲這麼低級的手段?」他突然看向淨月道:「上當了!」
「什麼?」淨月眨著眼,看著孟久。孟久沉吟道:「果然是兩個人!」
「喂,喂,你在說什麼啊?」
孟久看了看淨月,又看了眼雖然聽不太明白,卻也很緊張的宋肖道:「一開始,我一直以為那個使用屍蟲的人就是守衛著山裡這東西的人。而他使用屍蟲殺人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山裡的秘密。可這裡的事鬧得動靜太大了,就好像是成心要把我們吸引過來一樣。而我想來想去,最近也只有一個道士和我們倆結了點仇,只是,我卻又搞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宋肖和我們倆的關係的。更猜測不出來,他要怎麼對付我們。」
「聽不懂,接著說。」淨月不客氣的指出。
孟久也不理淨月,依舊邊說邊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可現在守護山林的卻是個天授!這就有了矛盾了,一個天授,即使想要保護山裡的東西來殺人,也不可能使用屍蟲這麼低級的手段,更不可能和一個道士合作與另外一個天授畫屍人為敵!」孟久眼睛一亮:「所以,我想,那個用屍蟲和守護這山林的根本毫無干戈。而用屍蟲的傢伙,很可能就是那個道士,他做了這麼多,一是為了把我和杜亦羽騙來,二是為了讓我們誤以為主使是那個天授罷了!這樣,他便可以利用那個天授來除去杜亦羽。或者兩敗俱傷之時,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那山裡不知藏的是什麼,說不定連那東西都在那個道士的算計中……好厲害,好算計啊!」
「我靠!」淨月以手加額道:「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你們怎麼惹了這麼個厲害的角色啊?」
孟久苦笑道:「似乎,並不是我們主動去惹他的啊。」
淨月一愣,突然道:「喂,那個道士,你見過嗎?」
「見過。」
「他是不是用一種叫做鳥靈的法術?」
孟久一愣,想起那次看到的那只發光的小鳥,不禁驚疑的點了點頭。淨月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道:「很不幸的告訴你,魯海那個徒弟最得意的法術就是鳥靈!而我就是追蹤著鳥靈來到這裡的。」
「什麼?!!!」孟久大叫一聲,幾乎跳了起來。淨月苦笑道:「這下,便好解釋他怎麼知道宋肖了,他可是封印魯海靈魂的人。你們在那裡鬧得那麼大,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說完,淨月忍不住低聲喃喃自語道:「好厲害啊,那個天授如果看到杜亦羽,是肯定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要打起來的。這樣一來,雙方都沒有機會解釋這其中的誤會了。」
「為什麼?」孟久詫異的看向淨月,突然覺得,這隻狐狸似乎知道許多東西。
「雄獅!」
「雄獅?」
淨月認真點頭道:「雄獅都是不允許另外一頭雄獅侵入他的領地的。」
孟久一口氣差點憋回去,不小心被吐沫嗆到,邊咳嗽邊罵道:「你除了胡說八道還會什麼?!」
「胡說八道嗎?」淨月又恢復了那種嬉皮笑臉的狐狸樣:「那就沒有別的解釋了!」
「死狐狸!」孟久暗罵,狐狸果然都是老奸巨猾的東西!
「那我們下面怎麼辦?」淨月摘了根狗尾草,逗著草叢裡的一隻瓢蟲。
「我們?你也跟我們一起行動?」
「那當然了!我要向那個天授的傢伙討回公道!」
「咦,你不是最怕他們嗎?」
「狐狸精,不以害怕為可恥,卻不可被人罵丑!」淨月的表情非常的認真,甚至連孟久都有些懷疑這個狐狸是不是有些偏執狂了。
「算了,算了,一起就一起吧。」孟久看向一直沉默的宋肖道:「你也一起吧。雖然那山林裡也是凶險萬分,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下。」
宋肖繼續沉默了數秒,才抬頭看向孟久:「我什麼時候可以找回自己的記憶?」
宋肖的眼神讓孟久心裡一痛,他什麼都注意了,什麼都想到了,唯獨忽略的,是這個女孩內心的不安!一個失憶的人,不斷聽著周圍的人在說著和自己有關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她卻完全記不得……那種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孟久這樣想著,不自覺的便伸出手摸了摸宋肖漆黑柔順的長髮,柔聲道:「你不要擔心,我、杜亦羽和淨月都會幫你的。」
當孟久的手觸摸到她的瞬間,宋肖心裡就像流過一股暖流。一瞬間,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她不是青澀不懂事的小姑娘,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男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心底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連影子都想不起來的人。她不安的甩了甩頭,歉意一笑抬頭,眼中又恢復了平日的堅強:「我相信你!不過,」宋肖的笑容突然有些無可奈何的苦澀,又有些緊張:「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不想再看到那些東西了啊!!」
「沒關係的,我已經暫時壓住了你身上那個聚陰的詛咒,對於那些東西,你只要假裝沒有看到就不會有事的。」
「那麼,」宋肖努力的不讓自己去看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低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男鬼道:「我的眼睛永遠都要這樣嗎?」
吱
一隻白狐突然撲到宋肖身邊,凌空一抓。那鬼魂似乎嚇了一跳,突然散開,在很遠的地方才再次出現。淨月也跟著現出人形,嘻嘻笑道:「怎麼樣?我勸你養我吧?我這隻狐狸可是萬能法寶哦!」
宋肖毫不客氣的說道:「對不起,我還沒有養狐狸精的興趣。」
「喂,喂」淨月對孟久大叫道:「這真的是那個善良又好欺負的宋肖嗎?!」
孟久咳嗽一聲,抓起淨月的衣領就往後村的方向走,邊走邊道:「如果你再貧下去,我保證把你一個人丟給那個天授的。」
宋肖苦笑著看著那兩個男人好像小孩一樣互相打鬧著走在前面,心裡卻又是一陣黯然。這樣輕鬆的畫面,為何她一點都回憶不起來了呢?
心情鬱悶地隨手打向旁邊的草叢,宋肖地身體突然的一僵,小心翼翼的退後兩步,然後再也不敢遲疑的追上那兩個男人。剛才雖然只是一瞬,但她還是清晰的在草叢的縫隙裡看到一個女鬼正抓起地上的黃土塞到嘴裡……
嗯,這章字數夠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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