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途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順我者昌(下)
    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境界,前者無異於救人於水火中,最令受益者感激涕零,後者有時候會被曲解成趨炎附勢,社會金字塔頂端的牛人見多了帶著阿諛奉承的錦上添花,真要是有哪一天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落下來,會不會有人雪中送炭,上位者們根本不敢去想。

    在北京那個水深莫測的政治***裡,寧家的能量不小,是京派的中流砥柱之一,恪守家族教條走中庸路線的寧天楠在關鍵時刻很明確的倒過來,郭凌飛不覺得意外,更不會斤斤計較是不是有目的的錦上添花。

    在政治***裡中庸是可以走的長久一些,但太過中庸就逐漸沉淪了,要保持家族的影響力就要時不時露一下鋒芒,二十五歲邁入中央黨枚門檻的寧天楠是要強勢崛起,倒向郭凌飛何嘗不是寧家的

    「聯盟」信號,直白點說就是向郭氏家族拋出了橄欖枝。

    得勢者得利,寧家要借勢在政界戳取更大利益,看問題透徹的郭凌飛又怎能不明白這些,不介意這些,芸芸眾生莫不為利益驅使,最終自己的目的達到就行了,多寧家一個「盟友」是件好事兒。

    四個頂級公了哥品了茶,在維利斯吃了午飯,齊白峰這個上海本地大少在席間侃侃而談,不斷敬酒,拋卻了昔日對北京公子哥的成見,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三年前那場車禍不能怪怨任何人。

    「凌飛,皇甫朝歌敗了你會怎麼處置他?像傅白冰那樣廢了,還是殺了?」餐桌邊的寧天楠抿了口飯後的茶水問了一句,別牙的司徒少一和用餐巾抹嘴的齊白峰一齊瞧向郭凌飛,三人都關注這個問題。

    郭凌飛手裡拿著拉菲酒莊的紅酒瓶,仔細端詳著標籤上的年鑒,瞇起的眼眸溢出一絲凝重,努嘴沉吟片刻道:「如果有一天咱們的酒桌上能多一個皇甫朝歌那是最完美的結局,但以他那種性格一几子不會讓這個結局出現,我與他之間只有四個字,生死成敗。」

    「凌飛能網開一面盡量網開一面吧,上面那幾個老頭子漠視傅白冰成殘廢應該是忍耐到了最大限度,我們幾個可不想看著你做出頭鳥。」寧天楠和司徒少一都是土生土長的北京大少,沒少見槍打出頭鳥的驚心事倒。

    這也是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太子黨們逐漸收斂鋒芒的最大原因,七八年前又被嚴格限制從政,高官子弟經商同樣出台比較奇刻的政策約束,大多跋扈一時的公子哥選擇鑽政策的空子經商,或是進入大型國企熬磨十幾年再跳入政界,像寧天楠、司徒少一、齊齊白峰這類能直接擠進中層以上政治***的大少很稀少,完全綺靠的是家族的影響力。

    當年北京頑主的強勢風采一去不復返了!郭凌飛感慨,放下手中酒瓶,緩慢抬頭,迎著三人綻露出招牌式的自信微笑,北京那倘水有多混,心裡明白,即使寧天楠不提醒,自己怎可能立於危牆下等著被拍倒,笑道:「放心吧,就是我要做出頭鳥,一定飛出個驚人的高度,老頭子們手中的彈弓打不著我的。」

    「自信的傢伙,但確實有自信的本錢啊。聽我妹妹說你把董芳那風騷的娘們徹底給搞定了?」寧天楠笑著岔開話題,董芳和郭凌飛的事兒是前幾天聽小妹絲絲說了,最初見董芳時有朦朧的好感,這興許是他極力幫董芳的一個原因。

    「董芳為我苦了三年,作為個爺們兒該給人家一個交代,我這人根下心來可負整個天下,卻不能負了值得我愛的女人,心還是不夠狠不夠資格成雄啊。」郭凌飛笑道,多少有些無奈,小時候常幻想自己長大後如何專一的愛著心愛的女人,現在已是不可能了。

    「成雄?,剔牙的司徒少一瞪了瞪眼,似子有些不屑,隨於把牙籤扔在了桌子上,道:「凌飛我爺爺,我老爸,對你的評價不是一般的高,來上海之前我家老頭子說你終有一天會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成個雄算什麼。」

    站在世界的最頂端!齊白峰和寧天楠扭頭瞧著司徒少一,兩人只清楚郭凌飛背後是深不見底的郭氏家族,可憑借家族的能量就能立於世界頂端?兩人有疑慮,但不認為司徒少一是在開玩笑,都知道聞徒家與郭家的關係深的很,頂層***裡只有聞徒家和呂家的人最瞭解郭氏家族的底細。

    午飯後,齊白峰提議下午去湯臣俱樂部射箭,他請客,幾人同意。郭凌飛讓龍一安排兩輛勞斯萊斯轎車,哪曾想這幾位異口同聲要低調行事,無奈之下把兩輛銀灰色勞斯萊斯幻影換成了再普通不過的奧迪轎車。

    這幾個牲口難道想玩扮豬吃老虎?停車場邊的郭凌飛瞧著三人樂滋滋擠進了一輛車,撇嘴笑了,甚是玩味。本來齊白峰要駕車,司徒少一這廝搶先坐在了駕駛位上,綻露出極其猥瑣的笑容。

    郭凌飛太瞭解這廝了,在北京城的大馬路上開車沒少惹是生非,看了不順眼的車撞,看了不順眼的鳥人還撞,時常與省部級高官的座駕來個異常巧合的親密接觸,但少一有個最大優點,從不欺凌平頭百姓。

    四人擠在奧迪車裡,齊白峰坐在副駕駛位上指路,司徒少一叼著根煙吊兒郎當的開車,在寬闊的街道上搜尋著獵物,最終有輛車牌上是一串八的賓利轎車落入這牲口的視線,也怪這輛賓利搶道佔位太囂張。

    在這個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時期郭凌飛本不想司徒少一在上海惹是生非,可見了賓利轎車的囂張氣焰後,冷笑著撇撇嘴,沒言語。司徒少一露出習慣性的獰笑,扭轉方向盤擦了上去,這次不是撞,是擦。

    哧!刺耳的摩擦聲延續了一兩秒,奧迪與賓利完全是擦身過去的,齊白峰和寧天楠靠近那邊,看得清楚,銀灰色的嶄新賓利轎車被劃出了幾十條斑駁痕跡,兩人無所謂的笑著,以前沒少干類似的事兒,司徒少一愜意的笑了幾聲,奧迪車加速插入車流,把賓利遠

    遠拋在後邊。

    「媽的,找死啊!」

    賓利車副駕駛位上的青年打開車窗高聲咒罵,見奧迪車駛遠才縮回頭,對後座上神情倨傲的青年道:「蔡少,是先查一下車的來路還是先派人堵住那輛破奧迪?」

    「就是傳說中上海第一大少齊白峰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怵他,何況是開著奧迪的小角色,直接追上去。」青年囂張道,這位五大新興家族中蔡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在復旦讀了兩年大學,還沒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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