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雷札德這一驚非同小可,「中了我全力以赴的震懾電光,他居然還能動?」
但是再看到凱文臉上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雷札德頓時明白,凱文並非克服了他的魔法,而是放棄了用鬥氣保護身體,以此在短時間內強行恢復對右手的控制,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魔法能量會毫無阻礙地侵入其體內,破壞脆弱的內臟。
「哇!」凱文吐出一大口血,顯然內臟已經受傷不輕,但他渾若不覺,雙眼滿是怨毒地往著雷札德,拼盡全力把匕首朝著雷札德的心口擲了過來。
「糟了!」眼睜睜地看著匕首飛過來,雷札德想要閃避,無奈渾身已經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然而就在匕首裡雷札德不到三步時,卻停在了空中,接著刀刃上漸漸變紅了,一滴滴的鮮血滴在地上。
安潔拉的身影出現了,她張開雙臂擋在雷札德身前,而那把匕首插在她的後背上。
「安潔拉,你怎麼……」雷札德詫異到了極點。
「對不起,哥哥,」安潔拉跌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我沒有聽你的話,擅自出來找你了。」
「怎麼你還沒死?!我要殺了你!」一旁的凱文嘶啞地喊著。
「要死的人……是你才對,」雷札德眼中冒出了冰寒的殺意,原本應該已經魔力枯竭的指間竟然拿再次出現了魔法的火花,「去死吧。」
轟隆!隨著強光和巨大的響聲,雷札德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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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札德甦醒時,只覺得頭疼欲裂,全身上下也無不酸痛,而四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裡是……照明術!」雷札德習慣性地施了個魔法,可是火光只閃了一瞬間就消失了,他這才想起自己之前魔力已經完全枯竭,現在雖然不知道過了多久,但顯然沒有恢復。
「安潔拉,你在嗎?」雷札德喊了一聲,開始四下摸索,很快就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安潔拉。
「沒有死,但……氣息非常微弱了,」雷札德稍一檢查,連忙搖醒安潔拉,「快醒醒!不能睡,再睡下去就會死的!」
「……呃……哥哥?」好一會兒,安潔拉終於醒了過來,但已經氣若游絲,「……這裡……好黑……是哪裡……」
「不清楚,」雷札德說,「你感覺怎麼樣?」
「……我……背上好痛……哥哥,我的傷是不是很嚴重?」安潔拉虛弱地問道。
雷札德默然,雖然他在一片黑暗中無法檢查,但背心被刺中一刀傷勢豈能不重?而且現在根本無法得到治療。
「……我可能……要死了吧……」見雷札德不回答,安潔拉似乎也明白了,但出乎意料的她似乎很平靜,「……還好……死的時候……哥哥在身邊……」
「別說了,」雷札德歎了口氣,「你先休息,我檢查一下四周的狀況。」
雷札德靜坐冥想片刻,恢復了一點魔力施展照明術,他草草包紮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對四周的環境作了一番調查,終於有了些許頭緒。
這裡應該是山腹中的某個洞窟,從地上的鳥類骸骨來看,以前曾經是某種野鳥的巢穴,但是野鳥後來滅絕了,通往山頂的洞口也漸漸被土石埋了起來,而他之前與殺手戰鬥施展魔法震鬆了本就不牢固的土石層,最後奮力一擊的魔法爆炸更是造成了坍塌,意外地將他們兩人帶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通道曲折而不是垂直摔落的緣故吧?掉到這種地方居然沒死,簡直不可思議呢。雷札德自嘲的想著。
至於那個殺手,看來並沒有一起掉下來,不過雷札德並不擔心,那個傢伙強行承受了自己的震懾電光,又正面吃了個大魔法,無論如何也死定了。
從頂上沒有絲毫光亮透下來看,坍塌之後洞口立刻就被土石封住了,這樣就算接下來再有追兵,也不可能找到雷札德,山洞成了天然屏障。然而諷刺的是,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雷札德也必定困死在裡面。
不對,雷札德突然又想到,如果這裡真的是密封,經過這麼多時間空氣早就變得不能讓人存活,可現在空氣很正常,這說明一定有其他洞口,只是能不能出去的問題。
順著洞窟繼續一路尋找,雷札德最後被一片地下水潭擋住了去路。
原來如此,短暫的思考後,雷札德終於明白了,這個山洞的另一個出口應該延伸到遠處的湖泊附近,適逢雨季水位上漲,湖水就進入山洞形成水潭,等到雨季過後,洞口應該就又通到外面了。
然而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雨季的結束至少還要二十天以上。
這裡只有水,但是只憑水是撐不了那麼久的。
望著深不可測的水潭,雷札德感到一陣無力,他所掌握的魔法並沒有什麼能夠進入水中,而且有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我們的天才少年魔法師是個旱鴨子。
無奈地順著原路返回,雷札德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本以為有了活路,結果終究沒有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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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能!飯桶!」索馬裡怒罵著,「為什麼還找不到他們的蹤跡?那小子殺死了凱文和我們那麼多人,我不相信他還有餘力離開這座山的範圍,再給我搜!」
唯唯諾諾的武士們繼續展開搜索了,索馬裡氣哼哼地拄著魔杖休息,他花了一整個晚上終於解除了葉卡捷琳娜身上的詛咒魔法,但是自己也疲勞無比,心中對雷札德這個臭小子的恨意自然有增無減。
「傳信回去!」索馬裡大聲下令,「凱文已經死了,讓國內再加派高手過來,那小子一定還躲在這座山的某處,給我封鎖這裡一帶全部的山區!我不信他永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