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到貴賓的奧利佛在宴會裡受到了熱烈的歡迎,他身旁坐著的都是橋牌沙龍中最有頭有臉的商人夫婦,史東夫婦自然也包含在內。
「在那片原始森林的村莊裡的人個個都是狩獵好手,我們可以收購那些珍禽異獸的皮毛,有時還能收購到天然金塊和寶石,這些東西對那裡的人來說除了裝飾並沒有作用,我就是在那兒賺到第一桶金的。」奧利佛一邊品酒,一邊繪聲繪色地向那群好奇心旺盛的婦人們講述「自己在海外的冒險經歷」。
對於海外的冒險故事,自然在早已準備好的範圍之內,雷札德博覽群書,要收集些異域奇聞、野紀雜談等等絲毫不是難事,再把這些整理起來,頓時一個富有開拓精神的年輕人在海外歷經艱險發家致富的冒險故事就成形了,再結合上奧利佛出色的口才,足以讓一切盡善盡美。
「可是,不知您用什麼和他們交換商品呢?」一個商人插口問道,「如您所說,他們並不需要金錢。」
「說來您也許都不會相信,」奧利佛微笑著說,「很簡單,用鹽就行了。」
「鹽?」史東夫人好奇地問,「鹽有那麼值錢嗎?」
「尊敬的夫人,您生活在這座美麗的港口城市,大概是很難理解鹽對於那些人的珍貴的,」奧利佛說著,伸出手指比了比,「只要那麼一小罐鹽,就可以換取一張毫無瑕疵的上等獸皮,甚至是一磅左右的天然金塊。」
「天哪!這簡直是一本萬利!」婦人們紛紛驚歎地說。
「的確,在一些內陸城市鹽很值錢,所以那些鹽商可以借此大發橫財,」維克多·史東說道,「不過我真沒想到在海外的地方還能達到這樣的地步,然而自古以來利潤和風險總是雙胞胎,這生意怕是也有不容易的地方吧?」
「史東先生真是目光如炬,」奧利佛點了點頭說,「原始森林裡面山險水惡,遍佈猛獸毒蟲,來回一趟要好幾個月,每次基本上能有一半人活著出來就不錯了。」
「天哪!與其說您是商人,倒不如說更像冒險家,」史東夫人稱讚道,「原始森林應該還有魔獸吧?您見過嗎?」
「沒有,」奧利佛回答,「實際上魔獸並不是原始森林最危險的敵人,它們雖然強大,但都有固定的活動範圍,經驗豐富的嚮導懂得避開它們,所以我一次也沒有遇到過。在原始森林裡最危險的是野人。」
「野人?您是說野蠻人?」一個婦人問道。
「不,野蠻人雖然殘暴好戰,但歸根究底是人類,」奧利佛說,「而野人是一種介乎人類和野獸之間的生物,它們青面獠牙,全身黑毛,虎背熊腰,力大無窮,長得有點像人卻喜歡吃人。大陸上一個七八級的精銳戰士未必鬥得過一個野人。而且他們智力很高,懂得跟蹤伏擊,也不像其它野獸那樣怕火。」
「太可怕了!那不是無敵了嗎?」婦人們紛紛驚叫起來,「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這樣的敵人?」
「有一個很少人知道的方法,是村莊裡的老人告訴我的,」奧利佛說,「其實對付它們的最好方法就是哈哈大笑。」
「哈哈大笑?什麼意思?」史東問道,「表示沒有敵意它們就不會攻擊嗎?」
「不,但這種野人有個怪毛病,」奧利佛微笑著說,「那就是它們喜歡學人笑,當我們開懷大笑的時候,他們也會身不由己地跟著笑起來,直到前仰後合捶胸頓足,這個時候就是逃跑的最佳時機了,它們沒法追過來的。」
「天!這太奇妙了!」
「誰會想到是這麼簡單的方法!」
「難以相信!真是難以相信!」
新奇有趣的故事極大滿足了婦人們的好奇心,她們紛紛發出驚呼和讚歎。
「是啊,這個世界無奇不有,」奧利佛感歎道,「我有時候會想,事情還沒辦妥就先得意忘形,這或許是野人們雖然強壯卻瀕臨滅絕的原因之一吧。」
「噢,您真睿智,」史東夫人讚歎道,「竟然還能總結出如此深刻的哲理!」
「哲理就藏在我們的生活中,看您能否發現它。」奧利佛謙虛地說。
一時間餐桌上再次響起陣陣稱讚和褒美。
「我提議,」維克多·史東站起身舉杯道,「為格裡埃羅先生的智慧和勇氣乾杯!」
「非常感謝,」奧利佛彬彬有禮地站起身來,「也為友誼和繁榮乾杯!」
「為格裡埃羅先生的智慧和勇氣乾杯!也為友誼和繁榮乾杯!」在場的人們紛紛舉杯慶賀,一時間觥籌交錯,宴會的氣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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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一個瘦削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四處東張西望著,門口的侍應看見了這個人,猶豫了一下但沒有阻攔。
維克多·史東用眼角發現了這一切,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