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和無悲兩人,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好一通休息過後,將體內的真元差不多調理好時,天色已經變得亮堂起來,黑乎乎的,四處一摸黑的情形,雖然難不到他們兩個,但經歷古怪小孩的折騰之後,這溫暖的陽光,還是不知不覺的讓人舒坦。
「今天的天氣還真不錯呢,門主。」無悲搶先站了起來,一驚一咋的,險些令劉青以為,又有什麼怪事發生,等反應過來,無悲不過是在那裡感歎一句,劉青也是微微一笑,仰起頭來,看向了天空。
可不是像無悲所說,萬里無雲,碧空當頭,對於外面行走的人來講,沒有比這樣更令人舒服的天氣了,即使是劉青這樣功力不低的,修煉了仙道法門的人,對於老天爺掌握的天氣,也是沒有辦法控制,雖然能夠催動術法,避開不良的天氣,但到底沒有這種本來就自然舒服的來得好。
「是不錯,這樣的天氣,得抓緊時間走啊,正午的日頭,可毒得緊,我還無所謂,外面跑慣了,風裡過雨裡走,暴風烈日,也不算什麼,你這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和尚,就要吃苦了。」
劉青放下額頭處的手,指了指前方,那正是昨天追丟綠光的方向,估計那古怪小孩,應該也是在那個方向,按照劉青的想法,左右無事,已經來到了這裡。就順著這條道向前前進,如果沒有什麼收穫也不要緊。能夠撞上那就是僥倖之至。
心情放鬆之下,一向在門人面前,時不時要擺出些正經樣子的劉青,也是胡亂和無悲開起玩笑起來,無悲錯愕了一下,恍然之後,放聲大笑,帶得劉青也是嘴解翹了起來,露出一點點的笑容。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隨意說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倒也自在無比。十分地符合修煉中人,那種自然而然的意思。連劉青本人也沒有意識到,這修行的境界,在無形又進了一分,更別說無悲,自幼修持的佛門神通。更是大有裨益。
當然,劉青在並不是全部的放鬆,還是保持著一點點的警惕心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確實古怪,不管是之前的小孩,還是後來的綠光,都表明有人在暗中窺探,現在身處這荒郊野外之中。更是需要注意,劉青的神識,在行走之時,不停的向前後左右搜索,任何地異動,都瞞不過劉青的探查。」
「有東西,無悲,你快看看,是什麼傢伙奔著咱們衝了過來啊?」劉青十分的清楚,從前面不遠處草叢中竄出來地野獸,不過是一隻瘦小的野兔子,為了讓無悲明白神識地使用,及其好處在哪裡,劉青靈機一動,裝作認真的考較。
「哪裡,哪裡,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到啊,門主,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明明什麼都沒有,怎麼非要說有東西呀?」無悲抱怨的聲音,跟在劉青的話尾之後,立即就響了起來,正走得有些無趣,想要再找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來說說,忽然被劉青叫喊,自然而然地往前面看去時,卻哪裡有什麼東西,還是一片又一片的高低不一的樹木,迎著微風,擺動著身體。」
「嗯,怎麼會騙你呢,我好歹也是一門之主,騙人這種事情,絕對是不屑為之,你再仔細瞧瞧,就在前面,用心看,好好看啊。」劉青記起,之前在,中行走的時候,別的同門也是這樣的讓體會神識的好處,看來無悲也是這種差不多的情形,並不是沒有這種能力,而是不知道如何的使用。
為了更加貼切生動地說明事情,劉青想出了一個更好的主意,雙手揮動,掐了一個法訣,只見隨著劉青的雙手從胸前遞出,一圈青青的光芒,從劉青的身體四周產生,再隨著劉青雙手的向前前伸,這圈青色的光芒一點點的發散,一點點的放大,漸漸的覆蓋了方圓三丈內的一草一木。
也就是說,三丈左右方圓的地方,完全的籠罩在青色的神光之中,這是劉青用本內的真元力催發出來,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力量,那只躲藏在草叢裡面,正猶豫著要走沒走,要藏沒藏好的野兔,就被青光包住,如同被最強勁的繩索捆住,絲毫不能動彈,從那草叢裡面掀了出來,平白無故的摔了一個跟頭。..
好在劉青沒有傷害它的意思,那野兔翻了一個跟頭之後,身體就恢復了活動的能力」隍惶四顧之後,發現並沒有人上前捉拿,腳下發力,一個急竄,又衝進了草叢裡面,一陣急促忙亂的響聲過後,逃得無影無蹤。
「就是這樣啊,看我的。」無悲覺得十分的有意思,倒還沒有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奧妙所在,只是興之所至,學著劉青的樣子,雙手畫了一個符法,一道白色的光芒,湧出了身體,在身體外面形成了一個光圈。
光圈一點點的放大,無悲一直催動體內的佛法神通,令得那光圈到了四丈方圓之後,才停了下來,微笑著看向劉青,不過,無悲的笑容才顯現出來,立即就皺住了眉頭,口中低喝了一聲,又繼續的催動神通,那白色的光圈,繼續的向四周擴大,四丈,四丈一,四丈二,四丈五,直到五丈,無悲才又叫了一聲,停了下來,維持到五丈的佛門白色神光籠罩。
這差不多是無悲現在可以做到的極限,儘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其實無悲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原來,四丈範圍內。並沒有感覺出任何地野獸存在之後,為了證明學習的能力強地無悲。又不顧體內力量的消耗,繼續的催動神通,到得現在的五丈方圓後,終於發現了野獸的存在。
只是這次發現,顯然是有些不湊巧,因為無悲感覺到的這個野獸的氣息,實在是強大得過份,才一接觸,無悲就感覺了強大的氣息。迎面而來,幾乎要壓倒已經不穩定的探查光圈,令得這個術法就此崩潰。無悲咬著牙齒,勉力。這才沒有出醜。
但無論如何,無悲現在是沒有辦法對付這樣強大地野獸了,甚至連呼喊一聲,向劉青說明前面潛藏的危險,也勢所不能。只得眼睜睜的瞧著,劉青一步步地向前移動,越來越接近那恐怖野獸的身旁。
「門主,小心。」無悲咬破牙齒,振奮精神,卯足了力氣,使勁地喊了一嗓子,嚇得正一步一步向前推進的劉青,晃了晃身體。險些栽倒。
不明所以的回轉過來,衝著無悲投過來一個詢問的神色,偏偏無悲還在那個探查的白色光圈,急切間,硬是沒有反應過來,張口結舌地回瞪劉青,兩個人大眼瞪小瞪,有趣是有趣,無悲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怕什麼就來什麼,再看那強大的野獸,急速的移動,從劉青的身體,也適時的竄了出來,令得無悲肝膽欲裂,幾乎不敢再看。
「哈哈,無悲,算你還有些良心了,瞧瞧這是什麼?」還是劉青的笑聲!引得無悲的魂魄歸了位,再定睛朝劉青那裡看去時,無悲差點被氣死,原來,那所謂強大的野獸,不過就是一條二尺長的草蛇,在劉青的手中扭來扭去,不停的掙扎。
草蛇,根本就是無毒無害的蛇類,到了這個時候,無悲哪裡還不會明白,自己是鬧了一個大笑話,不要說劉青一定早就知道這草蛇的存在,就是自己的探查,也出了很大的偏差,看樣子和劉青做的差不多,其實卻有實質的區別。
「明白了嗎?無悲,你多試幾次就知道,這不完全算是一種術法,而是修煉仙道法門的人,所附帶增強的人的本能,將人的感覺能力提高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只要你領悟之後,看東西就會大不相同,更容易看清各種東西以及他們之間的區別,也就是說,閉著眼睛走路,你也不應該走錯。」
說著,說著,劉青就真的閉上了眼睛,不理會露出思索神情的無悲,朝著前方,大步的走了出去。
神識,這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無悲一邊咀嚼劉青的話,一邊也不自覺的又學上了劉青,跟著閉上了眼睛,嘗試著慢慢的跟著劉青前進。
一丈,二丈,三丈,劉青漸漸的擴大了神識的範圍,才教授無悲的同時,對於神識的使用,劉青又有了進一步的領悟,那探查的範圍也是越來越大,對於各種物品的認識,也是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準確程度。
無悲也是同樣如此,本來還不知道可以這樣放出神識查探的他,在劉青的示範之下,立即就領悟了這處神識外放的神奇,這種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無悲極其聰穎,一學即會,在劉青的神識籠罩範圍之內,就多了無悲那強大穩固的神識,進行再一次的探查識別,越發大的保證了兩人在這附近行走的安全。
其實,這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樹林,到處有一些小型的野獸搶出,或者遠遁,或者莽撞的衝了過來,引得無悲不住的怪叫,只當又是昨天晚上的怪物去而復來,卻哪裡知道,都是一些根本就不成氣候的野獸,被兩人驚動,受不了外放神識的氣息壓迫,不得不四處亂走而已。
無悲鬧出一次又一次的笑話,漸漸的知道分辨,什麼才是有害的氣息,什麼是無害的氣息,那些普通野獸。對人沒有什麼威脅的傢伙,發散出來的氣息。其實是非常微弱地,只是由於無悲放出的神識過強,將這種微弱的氣息過度放大,才會令得無悲直覺得有龐然大物瞧自己衝了過來,一旦知道了這個道理,無悲對於附近潛伏逃遁的野獸,要做一成功的的識別的話。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慢著,這次有些不對?」到後來。劉青看著無悲的識別能力一再的提高,幾乎就是直線上升地水平,劉青就放心的將神識探查的任務。都交到了無悲地手上,經過一番示範和講解之後。劉青也是覺得身體有些疲累,下意識的想休息一下。
不料,才走出一里多地,就被無悲叫住,看著無悲一臉鄭重地神色。劉青的心也提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神識放開,朝著無悲示意的方向,往前面一路探查了過去,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已經對無悲的能力有了信心,劉青也知道多半有些古怪。
「嘿嘿,門主,這次你也緊張了啊。不過是前面來了一個人,這人的氣息如此的微弱,一定是普通人沒錯,看這附近都是茂密的樹木,多半是砍柴的樵夫,要不就是左右的獵人,到山中找些野味呢。」
無悲忽然呵呵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向劉青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一路都是遇到的野獸,忽然感覺到人地到來,不管是不是認識,無悲還是一種說不出的親切,這心裡的高興,就別提了,甚至無悲都忘記了,與之前劉青的胸有成竹不同,在這種荒郊野外,隨便開這種玩笑,絕對是一件不那麼值得得意的。
劉青沒有急著回答無悲,也沒有特別的在意無悲的話,更沒有去計較無悲這種類似於報仇心態的想法,只是十分仔細的將那個被無悲察覺出來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查探了之後,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原來,這真的和無悲說的一樣,來人的氣息非常的微弱,移動的速度,也和普通人差不太多,極有可能,就是附近的人,不是上山來砍柴,就上山來行獵,劉青暗中思索了一番,覺得無悲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越發的沒有去計較無悲的失禮和失算之處。
和無悲一樣,老半天沒有見著一個人,劉青也不是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忽然間就出現了一個這樣的人,儘管是素不相識,劉青還是覺得非常的高興,邁開大步,就迎接了上去,不管什麼人,只要能夠遇到,就說明附近有人家,劉青他們也能夠找到歇歇腳,一解昨天晚上的奔波。
一個晚上不睡覺,對於劉青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無悲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還是非常有影響的,特別又是催動了許多的真元力,大大的消耗了身體之後,休息更加顯得無比的重要,考慮到這些事情,劉青已經加快的步子,又加快了許多。
受到劉青的影響,無悲也是跟著一路加速,漸漸的,由著小小前進,變成了快步疾行,再後來就是一路奔跑,再接著就是陸地飛騰之術,後來劉青乾脆是用上了躡空草的能力,就那樣的浮在空中,向著前面漂了過去,只苦了力量消耗太多的無悲,咬著牙齒,勉強縱起飛劍,跟著後面追趕,這才沒有被劉青摔下太多。
就是這樣,在無悲看到前面的劉青終於停下來時,無悲還是飛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這才趕上了劉青,而此時,劉青已經和那個突然出來的人,搭上了話,兩個人正你有一言我有一語的說得高興,無悲頓時忘記一路的辛苦,高興的加入進去。」
「還真是附近的人啊,那太好了,我們迷失了道路,正愁出不去呢。」這是劉青在那個人解說,兩人出現在這裡的緣由,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講,什麼怪物,什麼術法,都是太遙遠的東西,沒有必要去驚擾這些善良的人。
來人長得粗粗壯壯,一看就是山裡的漢子,說起話來甕聲甕氣,不但不讓人覺得古怪,倒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劉青早就打量過這人,兩句話一問,原來這人果然是附近的樵夫,怎麼不會讓劉青喜出望外。
無悲正是聽到這裡,張口就道:「這位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們遇到怪物了,一路追趕,從四五百里地外,一個晚上就跑到這裡來了,我們累得個半死,那傢伙卻不見了。」
劉青哪裡料得到,無悲會這樣的口無遮攔,話已經出口,再想阻止也來不及,只好陪著笑臉道:「樵夫大哥別怕,那怪物就是怕了我們,這才會逃跑了,其實那傢伙好認,兩隻眼睛亮得和鏡子一樣,照得見人影,只有我們兩人在此,想必不敢再來的。」
劉青話剛說完,就見那似乎是被嚇得不敢再聽,忽然轉過頭去的漢子,突然再次的轉過頭來,衝著兩人笑了一笑,劉青心叫不好之時,就見那漢子的眼睛,一片明亮明亮,就像是鏡子一樣,刺得人生疼。
兩隻眼睛,一邊一個,分別顯現出劉青和無悲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