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練采英不由得有些焦惱,看著毫不著急的劉青和巴青兩個不,不由得喊了出來,那意思非常簡單,就讓劉青這個一門之主趕緊作決定,不要在這裡傻呆著不動彈。
「練堂主,不用這麼急的,我們等等再看,如果沒有人來請我們的話,我們就直接去找方國珍大帥,完成我們此行的任務就是了。」劉青和練采英的焦急神態截然不同,絕對的沒有一點點的不對勁的地方,和練采英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等等看?誰會來請我們,門主,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哪裡有人認識的人,你不是在說胡話吧?」練采英瞪著通紅的眼睛,那神態直似要將劉青吃了一般,口中的話更加的不留情面,大聲的指責起劉青的胡說八道。
「練堂主,你怎麼不明白門主的苦心呢,與其直接打上別人的山門,還不如等別人來請我們,有理講理,無理講打,不就是這麼回事,非常容易想到的啊。」
練采英還在這裡糊里糊塗,不知道劉青是什麼意思,可巴青一下子明白過來,聯想到剛才自己的推測,想起眼起的局面,再不知道也就是有些遲鈍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那這白鶴門的人什麼時候會來啊,他們要一直不過來,我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或者說他們過來得晚些,我們就要等得晚些。」
經巴青提醒,練采英也明白了,可還是不依不撓的追問起來,顯然是要打聽清楚劉青心中的想法,免得在這裡乾等,什麼都不知道的難受。
「哎,練堂主,你怎麼這麼性急啊,門主不是說過了,只是再等等看啊,如果要很久,我想門主也是不會在這裡傻等的,畢竟我們又不是為白鶴門而來,只是湊巧碰上了,只好認真對付的。」
巴青和練采英一問一答,反倒是沒有應該作主的劉青什麼事情了,其實也就是巴青的說話,基本上符合劉青心裡的想法,所以劉青才沒有再出聲了。不然的話,劉青當然要解釋明白,巴青的話哪裡說得不對,然後解決練采英心中的疑惑。
這就是在有字名門劉青這個年輕門主主持下的門派,並不像其餘門派的那樣等級森嚴,只要不涉及到正式的事情,一般的說話都是百無禁忌的,只要是心中的話都可以說出來,大夥一起討論就是。
有這個理由在先,再加上練采英和劉青的關係不比尋常,這說話的語氣免不得帶些無理的樣子,其實這就是他們慣常的說話方式,要換作其他的門派,這種門人和一門之主的說話口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了。
「好了,你們兩個不用說來說去了,請我們的人來了,準備出發吧。」劉青沒有參與到兩個人的一問一答,將注意力就完全的放到了遠處,感覺到遠方似乎有一點點怪異的波動,心中有些明白,連忙提醒仍在說個不停的兩個同伴。
「來了,在哪裡?我看看。」練采英正是急得要命的時候,一聽對方來了,連忙順著劉青的注目方向看去,可是對面遠方什麼都沒有,還是一片片的青山樹木,上面飄動著一朵朵的白雲,除此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練采英正詢問間,劉青自然沒有回答,全神貫注的觀看,那巴青可是也感覺到了,本來要順口回答練采英的話,就縮了回去,和劉青一樣,只顧著盯著前方,等著對方的出現。
只見前方白雲飄飄的地方,那白雲被一種神奇的力量排開,如同有人在那裡清掃一般,就從厚厚的白雲中間,開闢出一條寬敞的大道來,那大道兩邊的白雲,被強行排開後,還想往中間重合,剛一動彈,就被那股力量彈走,竟是一點都不能夠接近大道了。
「白鶴門下弟子鶴飛飛,奉本門長老之命,前來相請有字無名門劉門主,請上來吧。」一個身著黃衣,頭髮隨意披在腦後的青年,從大道的盡頭緩緩走了過來,口中呼喊,那聲音破空而至,傳到劉青他們三人的耳中。
「好功夫,白鶴門能夠挺立川南,實非幸至啊。」看著前方已經走了大道的這一頭,差不多快要立在眾人頭上的鶴飛飛,劉青不由得感歎了一句,這才運功回道:「多謝閣下相請,我等三人,另有有字無名門長老巴青和內堂堂主練采英,初至貴地,還請多多包涵。」
劉青可是看了出來,這鶴飛飛年輕雖輕,那功力可是不同一般,不僅僅遠遠超過初次相會的鶴立人,就是剛剛被三人聯手破掉肉身的鶴炎子,和鶴飛飛比起來,只怕也只在伯仲之間,難分高下。
回頭看了看巴青和練采英,劉青點了點頭,三人相視一笑,一齊縱起身子,跳在空中,也沒有什麼運動真元力的事情,只是憑著躡空草的能力,輕飄飄的就往空中湧現的大道飛去,正是奔著鶴飛飛站立的位置。
劉青一行三個,既不御劍飛行,也不催動真元力,使出什麼飄浮的符法,也讓鶴飛飛嚇了一跳,怪不得本門長老如此慎重,只憑對方三個人眼前顯示的能力,就足以在四川算得上有數的高手了。
鶴飛飛哪裡知道躡空草這麼傳說中的東西,在有字無名門,卻是可以採摘到的,而且是基本上除了新進的弟子,大家都吃過了這種奇草,這種在空中一定高度內自由移動,那實在是非常簡單容易的事情。
「劉門主,巴長老,練堂主,果然都是一時俊彥,難怪我們門中的鶴炎子長老也會折在三位的手中。」鶴飛飛心中雖然驚奇,可想到鶴炎子的慘狀,一股怒氣衝天而起,很有些不平的調侃,故意想激怒三人。
倒不是鶴飛飛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對付得了劉青三人,而是實在忍受不了,與自己功力差不多的鶴炎子,會折在這三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不少的三個傢伙手中,要知道,這鶴飛飛可是白鶴門年輕一輩中的高手,比起上一兩代的長老們來,隱隱然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劉青他們三個,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強大的氣勢,相反鶴飛飛還有些錯覺,覺得劉青一行甚至還有些弱小的味道,但就是這麼三個人,剛剛站立到身邊,鶴飛飛就感覺到體內的真元力,產生了非常強烈的反應,顯然有些躍躍欲試的意思,憑鶴飛飛此時的功力,竟然有點壓制不住的感覺。
這可是非同小可,到了鶴飛飛現在這種境界,如果不是遇到能夠相匹力敵的對手,很難想像體內的真元力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可是鶴飛飛無論怎麼注意觀察,拿出種種手段,就是感覺不到劉青他們的強大到底在哪裡,仍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體會,沒有非常真切的實力反應。
因此,為了準確的判斷三個人的實力,鶴飛飛才會故意想激怒他們三個,希望藉著劉青他們發怒的時候,將真正的實力展示出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鶴飛飛的話還是非常有保留的,說得比較隱晦,自然就是想給劉青他們留有一定的餘地,免得還沒有到白鶴山,大家就在這裡動起手來。
「呵呵,不敢當,鶴道兄,我們哪裡有這麼大的力量,不過是鶴炎子長老承讓罷了。」劉青淡淡一笑,就像沒有感覺到鶴飛飛的敵視和試探,和一個不相干的人在這裡隨意說話一般,至於巴青和練采英兩個,更是一聲不吭,由得劉青對答。
他們兩個可是明白,劉青別的本領不論,單單只是這說話的本領,那可是絕對世上少有的,鶴飛飛想在說話上找出一些破綻,或者得到一些便宜,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了。
果然,劉青這話一出口,鶴飛飛被氣得差點要跳起三尺高,顧不得長老的嚴令,就要和劉青他們當場動起手來。劉青這話也太氣人了些,比試之間確實有謙讓的說話,可謙讓能夠謙讓到將自己的肉身毀去,飛劍法寶全部丟失,只留著一個光禿禿的元嬰跑回去,那怕是自古以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哼哼,想不到劉門主不止是手上本領高強,這嘴巴上的工夫,也是令我鶴飛飛非常的佩服,希望等會有機會和劉門主切磋一下,再看看劉門主是不是會承讓了。」
鶴飛飛幾乎是咬碎了一嘴的鋼牙,勉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讓差點就要爆發出來的真元力回歸身體,硬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來,非常明確的表明了,等下是一定要和劉青放對廝殺,不打得劉青也『承讓』一回,是絕對不甘心的。
「鶴道兄,你想試試我們門主的本領的話,大可不必和我們門主動手,你能夠打敗我們巴長老,估計就差不多接近打敗我們門主的水平了。」
鶴飛飛的這種太過明顯的挑釁,練采英這會可是受不了的,本來不要答話,決意將說話的全部交還給劉青,這會被鶴飛飛的話影響,練采英狠狠的回了一句,那意思也是非常的明白,就憑著鶴飛飛,還是沒有辦法直接和劉青動手的。
如果一定要的打話,還是先和巴青打過,然後再看是不是有可能和劉青動手。練采英不提自己,當然是覺得好女不和男鬥,自己攬上這場爭鬥的話,有點不太合適的。
當然了,如果是別人硬要找上練采英,練采英也是一點都不忌諱好女和男鬥上一回的。對於戰鬥,無論是誰,練采英可是不會感到害怕,再說,就算鶴飛飛的功力不錯,有了對付鶴炎子的實際經驗,練采英還是有點明白互相之間的功力對比的,對於爭鬥的事情,也是有一定的掌握。
「練堂主,不要亂說,鶴道兄怎麼會有這個意思呢,鶴道兄是奉長老之命,前來請我們去白鶴山的,怎麼會想著要打敗我呢。」
「鶴道兄,你看,既然是你前來請我們的,我們站在這空中說了這麼一會話,是不是應該起程了,免得貴門長老懸放才是。」
眼看練采英說得太過鋒芒畢露,鶴飛飛臉上的神情也是愈發的難看,再說下去多半會要發作了,劉青可沒有想在這裡立即動手,雖然消滅一個鶴飛飛,也是符合對方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的道理,可畢竟別人是前來相請的使者身份,這是以禮相請,這樣和對方爭鬥,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
「哈哈,劉門主就是說得對,開玩笑純粹是開玩笑,我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練堂主你不要話在心上的,我這點功力,哪裡能夠比得上劉門主,那不是不自量力是什麼。」
「劉門主,巴長老,練堂主,三位,請注意,這就起動了。」鶴飛飛確實是個人物,差不多是被練采英指著鼻子罵了,一腔的怒火因為劉青的插話,反而迅速的冷靜下來,明白這裡確實不是動手的好場所,天時地利人和,那是一點都沒有佔著,首先就失了先機,動手的話,多半就只有吃虧的份。
因此,鶴飛飛哈哈一笑過後,臉色就恢復了正常,如同來時的冷靜一般,雙手一拍,一朵白雲就飄了過來,落在眾人的身上,鶴飛飛示意劉青三人踩上白雲後,自己也跳了上去,再一指身後,原本在大道兩邊衝不過來的白雲,迅速的在後面擠到,藉著這股雲團擠壓的力量,鶴飛飛身下的白雲,如同離弦之箭,急速的向前移動。
後面的大道不斷的消失,鶴飛飛身下的這朵白雲也移動得越來越快,這速度居然不比御劍飛行慢多少,按照劉青他們的估計,差不多是普通的飄浮符法的十倍左右的速度了。
劉青等三人,回頭看了一眼全部消失的大道,再看看催動白雲後,顯得有些意氣風發的鶴飛飛,都在暗暗感歎,看來白鶴門的力量,的確不像預料中的那麼簡單,一點點的沉重感覺,不知不沉的壓在的三人的心頭。
一會兒的工夫,一座大山就在眾人的身下出現,鶴飛飛神采飛揚的臉上,流露出自信的神情,指著下方說道:「三位,請看,下方就是白鶴山了。三位遠來不易,我們可以先看一下白鶴山的風景再下去的。」
鶴飛飛確實也是個厲害的傢伙,之前一副恨不得將三個全都生吞活剝的表情,此刻全然化作無有,彷彿忘記了來相請劉青三人的用意,反而是非常的客氣,要領著眾人去看看白鶴山的風景,把眾人前來觀光的客人一般。
「不敢,不敢,鶴道兄如此有心,如果不麻煩的話,請繞著白鶴山飛轉一圈,讓我們三個看看白鶴山的全貌足矣。」劉青也搞不明白,這鶴飛飛心裡是怎麼樣的打算,不過想著多瞭解一下白鶴山附近的情形,終究不是什麼壞處,也就就勢回答。
「好的,劉門主。」鶴飛飛彬彬有禮的答道,一指腳下的白雲,這朵白雲就圍著白鶴山慢慢的轉了一圈,上劉青他們看得明白。
自然這慢慢的飛轉,那只是一種非常相對的說法,比起御劍飛行是要慢了不少,可那速度依然是非常快的,差不多就是走馬觀花的感覺,眾人粗粗的瀏覽了一下白鶴山的全貌。
只見下方的白鶴山,四周是平原千里,一派美好的田園風光,和川外戰亂紛飛,山河破碎大不相同。
聳立在白鶴山上的,正是一個高高的七層寶塔,竟是隱隱約約的有毫光發出,看得劉青等一行三人,硬硬是呆呆的發楞,特別是練采英,對於佛門神光的熟悉,一下子就感覺到這寶塔的裡面,絕對是有佛門的神光隱藏的。
看已經見識過的白鶴門中的鶴立人,還有鶴炎子,包括眼前的鶴飛飛,劉青他們都明白,白鶴門絕對不是屬於道家門派,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能夠讓白鶴山上聳立一座如此高大的佛門高塔,道佛兩家如此和諧的相處,實在是令人不得不驚奇了。
「相傳漢代的胡安,在這裡跨白鶴飛昇,因此白鶴山得名,我們白鶴門也就以此為名了。」看到眾人的表情,鶴飛飛的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自豪感,連白鶴山和白鶴門的來歷,都不經意間透露了一些。
「隋代的鶴林禪院,更是流傳到了現在,鶴林禪院內有多名高僧駐錫,和我們白鶴門一直相處得非常愉快的。」彷彿還怕劉青他們不明白似的,鶴飛飛又補充了一句。
「鶴林禪院,這不是在川西嗎?你們白鶴門不是號稱川南大派,怎麼一個在南,一個在西,竟然會在一個山頭上面呢?」
要說還是練采英熟悉佛門的事情,對於川西有名的鶴林禪院,練采英可是聽師傅滅音神尼說過,這下更加覺得納悶糊塗,不由得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