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塘城外的小山頭,劉青、巴青、練采英三個環立當場,在他們三個的對面,站立著一個黑小枯瘦的老者,看不出老者的年紀,估計只在六旬以上,滿臉皺紋,更平添了許多的老態感覺。
可是,這麼一個老者,普通得不能夠再普通的老者,站立在他們三個面前,卻是無形中散出一種非常強大的壓迫力量,硬是逼得他們三個才衝上這個小山頭,就再也不能夠向前前進半步,只得在這個明顯是敵人安排的地方停了下來,憑著體內的真元力,與之相抗。
「老人家,不知道有何見教,請只管吩咐出來,若是我們能夠做到的,絕對照辦就是。」首次遇到功力如此厲害的敵人,劉青也知道輕重,並不是一昧的妄自尊大,而是抱著非常務實想法,希望這突然出現的敵人,能夠讓自己一行人安全通過。
畢竟,劉青也不確定,這奇怪的老者,到底是不是剛剛發話的敵人,更加不能夠確定,這老者是不是持有天炎珠的傢伙,如果真的都是同一個人的話,劉青他們就需要認真的考慮,應該如何的對敵,才會縮小眾人受傷致命的機會了。
「嘿嘿,幾個小毛孩子,在我們白鶴門山門附近,也敢如此的猖狂,難怪連我們白鶴門的少主都敢傷害,真是好膽子啊。」
老者一開口說話,立即就粉碎劉青心中的良好願望,知道自己最不希望出現的結果還是出現了,這個老者居然就是先前發話的人,看這意思,多半是天炎珠也在老者的身上。
「我的要求嘛,很簡單,乖乖的將紅羅剎傘送出來,然後自己將腦袋割下來,送到我們白鶴門,我就算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雖然你們是免不了一死,可你們的親人朋友就可以平安了。」
老者冷然一笑,陰陰的聲音更加的寒冷,如同那十二月裡最凍徹心扉的寒冰,直接打在眾人身上一般,大家都可以感覺一顆顆細小的突起,因為老者的說話,在身體表面一點點的冒了出來,竟是無比的難受。
「門主,和這老東西廢話做什麼,天炎珠有什麼了不起的。要動手就動手,哪裡這麼多的囉嗦,看我法寶。」
別說其他人,單單是練采英,就受不了這老者太過無理的要求,只見練采英眼中紅光一閃,殺氣沖天,將手中的妙金鐲催動,一道金光組成的大,當頭就往老者的頭上罩到。
「佩服,佩服,知道我有天炎珠,還敢在我鶴炎子面前如此放肆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鶴炎子怒極反笑,眼見練采英的妙金鐲發出佛門神光,心中雖然驚異,卻沒有慌張,身子遠處飄動,足足移開有三十丈距離後,幾乎與此同時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鶴炎子雙手一拍,一團紅光從手中湧現,大口張開,輕輕一吐,手上的紅光飛了起來,迎著妙金鐲就衝了過來,那速度竟是非常之快,落在劉青等人眼中,只是見到練采英妙金鐲飛起,鶴炎子說話的同時,身體後退,那天炎珠放出天火,就飛到了空中。
大片的紅光散了開來,將偌大的妙金鐲化成的金圈團團圍住,一股熱辣辣的炎火力量,從空中爆發出來,硬讓劉青他們三個都不自然的退出好幾十丈遠,感覺離開的紅光的籠罩範圍後,才勉強停了下來,繼續往空中觀看。
「只怕要糟糕,門主,你還是助練堂主一臂之力吧。」巴青看到這天炎珠的力量實在是太過驚人,硬實是奇寶一件,都不是天炎珠的本體發揮作用,僅僅是天炎珠發出的紅光,就製造出如此大的威勢,要說心中不擔心練采英的妙金鐲能夠否抵擋得住,那就未免有些做作了。
巴青可是看了出來,之前天炎珠的攻擊,並不是天炎珠的力量沒有真正的發揮出來,而是劉青和練采英兩個合力的緣故,再加上機緣湊巧,恰恰壓制了天炎珠,使得來勢洶洶的天炎珠,硬是打了個灰頭土臉的溜了回來,怪不得鶴炎子不太服氣。
「還是等一下,巴長老,你也不要出手。練堂主的法寶攻擊不成功的話,自保也應該足夠,讓練堂主再試試這鶴火人的厲害吧。」出乎巴青意料的是,向來關心門人安危的劉青,卻對練采英很有信心,不但沒有發生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是勸巴青也不要急於出去,只管在旁邊觀戰就是。
只是劉青的這通話,也是對於形勢太樂觀的估計了,只見那空中的紅光將練采英的妙金鐲圍住後,並未急著將妙金鐲擊敗,只在空中稍一停頓,那妙金鐲所化的金圈當中的紅光,就從空中灑了下來,正落在眾人的身前身後,甚至是頭頂之上,一點點的紅光,漸漸的上上下下的散了開來。
對於這種情形,劉青哪裡準備到了,只來得衣將杏黃旗一展,護住了巴青和自己,就只能看著練采英也同時將佛門兩色神光催動護住身體,那紅光就毫無忌諱的肆虐起來。
點點的紅光,剛開始還是非常散亂的遍佈在這小山頭上,很快就活動開來,那一點點的紅光迅速變大,漸漸相近的紅光連到一起,擴大成了一塊塊的紅光,這一塊塊的紅光,又跟著繼續變大,一塊塊的紅光連成了一片片的紅光,如此繼續下去,紅光就將所有的空隙都補得滿滿的。
只見那紅光重新變得漫天都是,城外的這小山頭上,全部被紅光籠罩,除了劉青立身處,有杏黃旗護體,練采英的立腳處,有佛門兩色神光護體,其餘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燃燒起來,竟是被天上的紅光炙烤得燒著了。
火勢異常的旺盛,只是一轉眼的工夫,就將整個小山頭上的樹木燒得精光,連那地面上的青草都被有留下來,全部化成了灰燼,倒是鶴炎子的立腳處,還殘留一些零零點點的青色。
就是劉青腳下,自然也包括了巴青,還有練采英的腳下,也被這一通大火燒得精光,他們能夠在這麼強烈的猛火當中,還能夠維持自己的身體沒有燃燒起來,就算是很不錯的成就了,要護住腳下的青草和身邊的樹木,顯然是力有不逮的了。
三個人相顧一眼,也是暗暗的駭然,先前因為對付這天炎珠發出的紅光並不太艱難,雖然對天炎珠的力量有所認識,可明顯還是不夠,太過於小瞧這天炎珠的力量,險些被天炎珠這陣子天火燒得乾淨了。
「鶴老先生,你有如此深的造詣,在白鶴門中定是一位長老級的人物,怎麼如此的不辨是非曲直,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們下如此毒手,倘若我們因此被你燒死,難道你就不怕將來遭到天譴,天劫降臨的時候,會來得更加厲害嗎?」
記起天炎珠在城中也是被鶴炎子隨便使用,劉青的性子再好,這時候也忍受不住,那臉上變色,厲聲責問,哪裡還顧及到站立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異常厲害的傢伙呢。
「天,嘿嘿,天是什麼,天譴,天劫?天譴我可是沒見過,天劫嘛,也就那麼回事,只要實力足夠,過得去就過得去,過不去就玩完了,我哪管那麼多的。」
鶴炎子被劉青這麼一喝問,也知道自己下手太不容情,這山頭上細小的生靈如此,被自己用天炎珠的天火燒死,老大爺免不得將這筆帳記到自己頭上的。可鶴炎子也沒有辦法,誰被鶴立人一頓催促下來,再加上稍稍的一些挑撥,鶴炎子在沒有得到白鶴祖師的首肯下,就自顧自的衝了下來,尋找鶴立人描述中的三個敵人。
哪裡知道,這三個敵人如此的不簡單,在天炎珠的偷襲之下,竟然是毫髮無傷,甚至剛剛在自己用天炎珠的天火力量的攻擊,都不能夠損害到三個敵的半點,鶴炎子的心裡也有些打鼓,再加劉青一番義正詞嚴的話,說得鶴炎子更是心頭惴惴。
但是由於牽涉到鶴立人的事情,這嘴巴是絕對不能夠讓步服軟的,不然的話,這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法說了,等會如何向鶴立人交待,要知道,雖然鶴炎子在白鶴門中的地位,比起鶴立人要高了許多,實際上是由於白鶴祖師的寵愛,鶴立人已經隱隱有成為白鶴門中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人了。
對於一個這樣的人交待下來的事情,無論如何的沒有道理,無論如何的橫行霸道,鶴炎子也只好照辦的份,畢竟,在以往的出現相同的事情時,對於沒有聽從鶴立人吩咐的門主,白鶴祖師統統將以重重處罰的情形,鶴炎子可是記得非常清楚的,那最嚴重的甚至被廢掉了一身苦修的功力,成為了一個廢人,逐出了白鶴門。
因此,劉青再說得天花亂墜,頑石點頭,鶴炎子仍只有回以陰陰一笑,那尚且含在口中的天炎珠,就被鶴炎子重新的噴了出來,衝著天空中停留的妙金鐲而去,只憑著那天炎珠的去勢,這麼尖銳的破空聲音,就讓劉青等人明白,這次鶴炎子是動上真格的本領,看來是要拚命了。
「巴長老,隨同我一起出手。」劉青只喊了一句,手中的杏黃旗就丟了出來,以更加快速的勢子,趕在天炎珠飛到以前,正擋在了妙金鐲的前面,妙金鐲的金光,和杏黃旗發出的黃光,完美的合在了一塊,形成金黃交加的兩色神光,和狠狠撞來的天炎珠本體撞在了一起。
天炎珠被這兩股合起來的強大力道,硬是撞著一個迴旋,火花四濺,再看那天炎珠上面的紅光暴漲,迅速的淹沒了後面的一片天空,形成了一大片的紅光,和空中的金黃兩色神光,互相擠動衝撞起來,竟是一點都不肯退讓。
與此同時,劉青身上的聖佛珠也被催動,那潔白的佛光,被劉青用真元力盡可能的催動出來,不止將劉青身體罩住,連同巴青也一起罩在其中,甚至是稍稍遠一些的練采英,因為後退了一點的緣故,也被佛門籠罩,在沒有杏黃旗的保護之時,劉青暫時用佛門的白色神光護住了大伙。
巴青倒是不用劉青多廢話,在劉青喊動手的時候,飛劍就從巴青的身體裡面冒出,那飛劍帶著嗚咽的聲音,沒有飛行多遠,就猛然的加速,將準備大力催動天炎珠的鶴炎子也嚇了一跳,匆匆將身體一閃,避讓飛劍行的攻擊後,將自己的一把飛劍也催動出來,那也是一道銀光,和巴青的飛劍鬥到了一塊。
兩把飛劍,在空中纏鬥起來後,巴青還好,瞇著個眼睛,一副半睜半開的樣子,凝神催動飛劍,將飛劍所能夠發出的劍光,催動到了最大的長度,發出大把大把的毫光,在空中極為耀眼。
鶴炎子可就是慘了,因為連連催動天炎珠,那體內的真元力,可是消耗到了非常驚人的地步,本來指望天炎珠猛然發力,一舉將來人全部消失,可計謀不成,倒讓對方有了回擊的借口,而且是以眾凌寡,在人數上面就佔了大大的上風。
不過,到這了這種地步,鶴炎子也只有將眼睛一閉,不再管空中已經發動開來的天炎珠,完全將僅有的力量,放到了催動飛劍上面,要說鶴炎子的功力也確實深厚,在此種情形下,那空中的飛劍發出的亮光,一點都不巴青的少,一點都不比巴青遜色,竟是厲害至此。
只見空中兩道銀光,拖著長長的尾巴,如同兩條銀龍在空中上下翻飛,繞來繞去,很少有交織在一起撞擊的時候,只是不停的扭來扭去,似乎都有將對方包裹在中間,從而將對方的飛劍一舉擊毀。
巴青和鶴炎人兩個還保持著相同的姿式,兩後抱到一塊,兩條腿站得稍稍有點彎曲外,那腰背之間,卻是挺立如松,顯得異常的堅定和沉著,都有一番破釜沉舟的決心,絲毫沒有將個人的安危再放到心上,從目前的情形看來,兩個人確實是棋逢對手。
這自然是飛劍修煉到了銀光這種級別後,直接的撞擊,很難對飛劍造成直接的傷害,唯有將對方的飛劍,用飛劍也行,也本命元氣也可以,只要將對方包裹在中間,慢慢吞噬掉對方的元氣,才可以將神奇的飛劍重新的化作一塊凡鐵,這就能夠達到攻擊的效果的。
誰都明白,此刻的猶豫不決,那就意味著失敗,特別是鶴炎子,絕對是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那拚命一戰的勇氣,並不比在絕對有利條件下戰鬥的巴青來得少,這空中不相上下的比試情形就印證了這一點。
為了保險起見,在巴青將自己的飛劍,化成了一道銀光殺向鶴炎子時,劉青將自己的蟠龍神劍也握在手中,準備有個萬一的情形時,就要再次強行催動蟠龍神劍,上前助個一臂之力。
一旦知道對方動手的決心,明白沒有回話的餘地,在劉青的行事準則裡,那就是要將敵人完全的致於死地,才能夠真正的安下心來,否則的話,劉青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最低限度,也要解除對方的一切還手能力,這才是達到了最基本的要求。
只見劉青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空中的兩道銀光,時不時的拿眼睛瞟瞟巴青和鶴炎子臉上的神色,以及手中的動作,對於練采英操縱的妙金鐲和劉青自己發出去的杏黃旗,反倒沒有多大的理會了。
這並不是劉青的偏心,只顧著查看巴青的情形,而沒有拿出精神去理會練采英,這裡頭當然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在劉青看來,以二敵一的妙金鐲和杏黃旗,如果還不能夠對付得了天炎珠,不要說練采英沒有臉面見人,就是劉青自己,也會覺得那未免太失敗了。
杏黃旗雖然沒有劉青的指揮,可畢竟已經被劉青催動,杏黃旗本身就是極具有自行反擊的能力,對於杏黃旗的能力發揮,劉青心中有很大的把握,能不能夠擊敗天炎珠,就只需要看練采英對於妙金鐲的操縱,從之前的對敵情形來看,只要練采英心中有足夠的重視,這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於是,劉青快速盤算之下,就明白這場戰鬥的關鍵處,就是在於巴青和鶴炎子在飛劍的比試上,只要他們之間沒有分出勝負,這場以三打一的戰鬥,也就沒有分出勝負。
誰叫這天炎珠太過古怪,只要主人不死的話,就不會被人收服,自然練采英也就不能夠撤下來,就算是打敗了天炎珠,也只能夠繼續監視,以免出現新的問題。
劉青在心中苦笑,暗暗盤算是不是要馬上出手殺死鶴炎子,繼而取得天炎珠時,巴青和鶴炎子的比試,在劉青這陣子心裡計算間,已經有了最後的結果,只見兩個剛剛還挺立如松,在地上站得筆直的人,經過這一番你死我活的戰鬥後,都搖搖欲墜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