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咎雖然動作比雲無電要慢了一些,可也很快的反應過來,他湊到劉青的面前一看,他也看了出來,劉青手上已經打開的書頁上,果然是白紙一塊,並無半個字跡。
他看到之後,那心情只和雲無電一模一樣,心中十分的奇怪起來,怎麼道濟法師這麼鄭重的介紹下來,卻還是白紙一塊,沒有什麼真正可以說明的東西顯現出來。
道濟法師這回確實沒有想到,道濟法師只一見到三個少年都是爭相的看過劉青手中的有字天書後,以為必然會有人要驚呼出聲的,道濟法師在旁邊穩穩的坐著,甚至都有些悠閒的閉起了眼睛,在那裡像是剛剛吃飽過後,趁著能得的空閒正養起神來,因此道濟法師自然不和他們一樣,跟著伸長腦袋去看有字天書。
可過了一會工夫,情形並是如同閉著眼睛的道濟法師所料想的一般,三個少年都沒有喊出聲來,倒是道濟法師感覺不對來,連忙睜開眼睛看時,卻發現三個少年的臉上一臉納悶,正寫著一臉的不解在看著自己。
道濟法師略略一想後,他也就明白為什麼了,他衝著同樣是顯得甚為費解的劉青說道:「阿青,看來是李靖飛昇得過於匆忙,什麼事情都沒有和你交待吧,不然你也不會不知道三十六派的事情,更加就不會出現目前的情形了。」
不等劉青開口詢問,道濟法師並不住,很快的接著說了下去,他顯得非常有把握的樣子,說道:「阿青,你在有字天書中間必然學得了一種出入門戶的符法,你可以試著畫在這有字天書的後面兩頁上面,然後再看看會有什麼事情出現吧。」
劉青這回可是將信將疑,回想起當日在仙人谷修煉得符法,在腦子裡面存想完畢後,沖道濟法師和雲家兄弟點了點頭,先把有字天書放在禪床上面,然後乾脆的將身子一縱,從禪床上在跳了下來,站立禪床的邊上,單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從手中發出一道青光,正罩在有字天書的上面。
其實這道符法劉青已經修煉得十分熟練,只是這一則事頭重大,須得謹慎行事,二則是劉青已經多日沒有使用,還是需要仔細確認後,這才敢大膽的施放出來。
不過此時劉青的功力,已經較之他在仙人谷中剛剛修煉有字天書,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了,當然就不再先行念動咒語,只需在腦海中存想那段咒語的文字,這符咒自然就形成了。
這種體會,自然就是劉青在功力提高之後,慢慢的開始體會到的一些應用的法門,因此,他這符咒其實很輕鬆的就弄了出來,只是由於想準備充分的緣故,這才等跳得禪床下來,才用了利用手勢來輔助成功的做法。
雖然劉青在腦子裡轉了這麼多的想法,可在旁邊眾人的眼裡,只是見得劉青將那有字天書往禪床邊上一放,然後跳下地來,緊接著就發出青光,罩住了有字天書,整個過程可以說得上一氣呵成,絲毫沒有斷斷續續的感覺。
道濟法師知道劉青有了這份功力,倒也覺得沒有什麼,那雲家兄弟可是不知道劉青的符法水平,已經達到了這種自然而生的水準,見他都不用念動咒語,就能將符法發出,更加是在心中暗暗稱奇。
劉青一發出符咒,心中惟恐有失,連忙回到有字天書的跟著,盯著那有字天書仔細觀看起來。
這自然也不能怪劉青有些失態,要知道這有字天書可是劉青現在修煉仙道法門的唯一憑藉,對他的意義極其重大,錯非是道濟法師的吩咐,否則的話,換了其他任何人,只怕也不能讓劉青去冒上對於他來說這麼大的一個驚險的。
那有字天書在劉青這道青光的籠罩下,慢慢的震動起來,發出嘩嘩的響聲,竟是無分自動,自己就在翻動起來,而且是越翻越快,竟是從後面自行向前面翻了過去。
等那有字天書全部翻完後,顯現出書頁最前面的四個『有字天書』的大字出來時,那有字天書就停止了嘩嘩的響聲,發出一道柔和的金光,映得那封面上的四個大字金光燦燦,顯得格外的神奇。
道濟法師對於這種情形像是已經見習慣了一般,竟是催促劉青道:「阿青,你還呆看著做什麼,還不快將有字天書拿起來觀看,快些看吧。」
劉青本來仍是呆呆的看著這熟悉的有字天書,產生出他從未知道的變化,心中那種震憾的感覺,自然比雲家兄弟強烈得多,他被道濟法師的話驚醒,連忙抄起有字天書,急急翻到了倒數第二頁,他拿眼睛往上面一看時,他也是呆住了。
原來,那有字天書的倒數第二頁上面,本來應該是白紙一塊的紙張上面,此時已經出現了三行醒目的紅頭小楷,那上面寫得明白,正是:
正道三十六派之一,有字無名,劉青。
正道三十六派之一,白雲山,白頭老祖
正道三十六派之一,雲家,大長老雲虛。
若是在旁邊人跟著看到這些字跡時,劉青可能要懷疑是不是別人動了什麼手腳,弄出什麼古怪來讓自己讓個大當,可現在一則是自己有字天書獨特的符法顯現,二則是道濟法師近在眼前,自然沒有什麼有能夠弄出什麼玩意來,這件事情定是確鑿無疑。
劉青在自己看得明白的同時,稍稍壓住心頭的驚訝心情,沖道濟法師點了一下頭,揚起手中的有字天書,讓雲家兄弟也看了個明明白白。
劉青心下肯定,倒也不認為要向雲家兄弟保密什麼的,再說如果真要保密的話,道濟法師就不會當著雲家兄弟的面,和自己說了這麼多的話來,還說得這麼的清楚。
雲家兄弟自然是和劉青一樣的吃驚,他們雖然在心底裡已經相信道濟法師所說的話,可親眼見到劉青用這麼神秘的方式,將這三行話顯現出來,那種真切的感覺,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雲無電明白這個事實後,在心中吃驚之餘,更是和劉青笑著說道:「阿青,你這『有字無名』的叫法也甚是奇怪,而且真的像法師所說,你們這一派只有你一個人,那你就是光頭祖師了。」
雲無電的這番話一出口,不止是道濟法師先前沒有注意,這會回過味來,開心的哈哈大笑,就是劉青自己,聽得這個古怪的叫法,心神一鬆,也就是跟著笑了起來。
雲無咎本來也是跟著笑笑的,笑到後來,他面色一整,還是忍不住說了雲無電一句,道:「無電,你不得無禮,要先前我們不知道,現在我們既然知道了,就得對阿青有些禮貌的,要知道,阿青的地位,應當是和大長老雲虛相當,你在大長老面前,也能開這等不知深淺的開玩笑嗎?」
雲無電聽得雲無咎這般說法,心中也知道雲無咎說得不錯,要真照道濟法師的說法,劉青也是三十六派之一,那的確在身份上和大長老地位相當,他想到如果大長老此時在自己的面前的話,那怕真是免不得要受一番管教的,他在心中想到,臉上顏色也變了幾分,不由得在口中還伸了伸舌頭,神色愈發古怪起來。
劉青聽得雲無咎在數說雲無電,心中倒不以為然,他又看到雲無電臉上神色不對,知道雲無電是被說中心事,心裡有了負擔,他忙向雲家兄弟說道:「無咎大哥,無論怎麼樣,我都還是我呀,你剛才不還是叫我阿青呀,我還是你們的朋友呀,朋友間說笑,好像和這八桿子打不著的身份扯不上關係吧。還有無電大哥,你也不用多想了,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大長老也沒有在這裡嘛。」
他見雲家兄弟被自己一番解釋後,神色稍稍自然些,就接著說道:「我這有字天書上顯示的是我的名字,說不定是因為有字天書在我身上的緣故,我看我們這一派,是不是還有別人在人間也不一定,法師,您老說是不是呀?」
劉青自然不太願意做這什麼『有字無名』的一派之長,雖然之前在仙人谷中修煉時,已經有些感覺,說是自己將來要做一派之尊,可當時覺得那定是許久以後的事情,哪裡想到,這事件會來得這麼快,而且又是這麼樣的情形下。
他明明知道派中大約是沒有旁人再在人世間的,但他出於這種不願接手這種位置的想法,自然還是盼望著能夠從道濟法師的口中,說出一個他真正想的答案出來。
道濟法師多少也是知道劉青現在是什麼樣的想法,他倒是很爽快的就讓劉青徹底死了這個心思,只聽道濟法師笑呵呵的說道:「阿青,你前面的話說得對,一個人並不是靠身份來活著的,朋友之間,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確實可以隨便些,不過,你心裡期望的事情,實在不是和尚我狠心,確實你們這派中只有你一個人。」
「要知道,自從你那飛昇的師傅遇到他的師傅的時候,你們派中就只有一個傳人,而且好像他的師傅也在臨到飛昇的時候,才將這有字天書將到他的手中,看來這可能就是你們派中的傳統了。」
道濟法師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劉青才剛反應過來,道濟法師就已經說得完畢,竟絲毫沒有讓他搭話的餘地,更是將他心中的僥倖想法,弄得一點都沒有了,只能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
也許是這種已經知道自己沒有退縮的餘地,劉青倒是放開來了,他就麼站在禪床旁邊,看了看道濟法師,又看了看雲家兄弟,大聲的說道:「法師,既然您老都這樣說了,我想這件事定是沒有別的商量餘地了,李靖師傅已經白日飛昇,現在想反悔也已經遲了。」
「反正我是做定這個位置了,我想就要做得好一些,以前我就聽說了仙道法門的事情,當今天下大亂,正道不昌,正是我等出力的大好時機,加上李靖師傅在仙人谷中留有暗示,說明我不止是要開宗立派,而且還要將本派發場廣大,看來他也是不願意,等我弟子的時候,只收一個傳人了吧。」
劉青竟然話鋒一轉,由先前的無可奈何的意思,一下子變作是銳身赴命的味道,這自然聽得最為關心此事的道濟法師眉開眼笑,只聽得道濟法師哈哈大笑道:「阿青,好你個阿青,和尚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那李靖道友也是沒有看錯你,你就是『有字無名』的真正傳人了。」
「阿青,你暫且不要動彈,只看和尚我的動作,少不得要讓你真正能夠稱得上一派之尊,這才能夠對得起這『有字無名』的真正傳人這個稱號。」
道濟法師這話音一落,從手中就發出一道佛光,將劉青和有字天書都罩個正著,竟然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大圓球。
劉青在裡面只覺得一陣極為舒服的感覺傳來,胸前的聖佛珠也有了反應,更是發出白白的佛光出來,和道濟法師用佛光化作的圓球交相響應,映得劉青身上身下一片雪白,顯得極為好看。
道濟法師就那麼坐在禪床上面,也不下來,更加不要說擺什麼姿式了,只是閉起了眼睛,在口中唸唸有詞,像是誦動經文一般。
隨著道濟法師口中的念動,劉青只覺得身上的佛光愈來愈濃烈,那身體上的舒服感覺也是越來越好,讓他幾乎想就些沉沉睡去的慾望產生出來。
劉青也經歷過這種奇妙的感覺,知道這必是道濟法師要在替自己作什麼調整,也不敢有所動作,只是動也不動的任憑道濟法師的擺弄。
雖然劉青不知道道濟法師到底是要做什麼,劉青也知道這陣佛光照在身上,實在是對身體有莫大的好處,他也不管道濟法師的動作,只是凝神內視,不讓心神有絲毫外洩的意思。
雲家兄弟自然也是順便被劉青身上的佛光散發出來的氣息籠罩,身子上面都是暖洋洋的一片,舒服得不想有絲毫的動彈,這種感覺之前已經嘗過兩三次了,他們自然知道這是大有好處,哪裡還肯隨便放棄,就那麼行功入定,自顧自的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