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在暗室裡摸著黑打扮自己,當然,這樣的後果就是事倍功半。摸來摸去,總是也摸不到門路。大約過了三十多分鐘,總算弄得差不多了。夏羽喘口氣,神經剛剛鬆了下來,外面就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在外面觀風的蕭夢音敲敲門,低聲問:「怎麼樣了?這次怎麼這麼慢?」
夏羽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還不是你找的爛地方,連個燈都沒有。」
蕭夢音又敲了兩下,催促了一句:「快點,要不然就穿幫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楚家的兄妹兩個已經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楚可憐一眼就瞥到了蕭夢音,現在楚可憐是個十足的受了傷害的女人。她心裡窩著火。一見蕭夢音,憤怒立刻衝上天靈蓋。
「蕭夢音!」楚可憐大叫了一聲,「夏羽在哪裡?」
蕭夢音挑挑眼眉,眨了兩下眼,接著還故意打了個哈欠。
「蕭夢音!你……」
楚可憐還想繼續說,蕭夢音立刻抬起斷她的話。
「楚小姐,我想知道你現在
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和我說話,還有和我要人?」蕭夢音慢條斯理地說。
一句話把楚可憐噎得沒詞,她的臉沒有紅,有些氣得發綠。
蕭夢音搖了搖手,故意扇出一點風出來。這個動作有些囂張,完全不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裡。
楚飛雲走過來,低聲對蕭夢音說:「夢音,這事你還是不要不要摻和,人家畢竟是……是……」
是什麼呢?折騰了這麼多天,所有的關係都給折騰沒了,該怎麼說。楚飛雲一時也找不到適合的詞語。
蕭夢音立刻抓住了楚飛雲話裡的漏洞。
「楚大哥啊,你也這麼說,它們之間現在的關係很微妙。我呢?雖然和夏羽很熟,但我怎麼算都是外人。不好摻和,也沒必要摻和,那麼我就更不可能窩藏夏羽了。」
蕭夢音雙手一攤,臉上是那種萬分無辜的表情。楚可憐冷笑了一聲,她才不信,蕭夢音的底細她瞭解,這個女人太多事,只要和夏羽有關係的事情,她都會干預。
從客觀事實的角
度來說,楚可憐的推測非常正確。只是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為其證明。楚可憐看著蕭夢音,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破綻。不過,蕭夢音是何等人物,她才不會犯這種做賊心虛的錯誤。為了更加表現自己的無辜,蕭夢音又一次哼起小調:「都是你的錯,給我惹的禍。像一個魔咒……」
儲物室裡的夏羽聽著蕭夢音強詞奪理,還有那個首歪該歌詞的小調。差點笑出聲來。
楚可憐可不是好惹的。她走上前一步,差點給蕭夢音一拳頭。
「你給我閉嘴。」
「好,好,我不好被拋棄了的女人鬥嘴。」蕭夢音裝作不經意地捅了楚可憐痛處。
楚可憐臉上**一下,她說:「你什麼意思?什麼叫被拋棄的……女人。」
「不對嗎?」蕭夢音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難道我說錯了嗎?當著那麼多人對面對你說,可憐,我們分手吧。我好像沒聽錯。要不然就是夏羽跟別人說的,不過,我不記得他還認識別的叫可憐的女人。」
蕭夢音的膽子絕對是大得驚人,敢和楚家兄妹如此說話的人,在這個城市裡屈指可數。
楚可憐氣得發抖,無意間她的眼睛一掃蕭夢音背後的那扇門,那扇門似乎在動。楚可憐心裡有數了。她調整了一下情緒,說:「蕭夢音,我在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夏羽在哪裡?」
蕭夢音雙手一攤,無奈地說:「不知道。」
這是蕭夢音權衡利弊之後所做的選擇,她當然可以讓背後的蕭夢萌出現,但想到剛才夏羽說的,自己沒有整理好,如果這麼莽莽撞撞地出來,露餡了,那就是得不償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安全為妙。
那邊的楚飛雲也一言不發,他有他的想法。他覺得楚可憐和夏羽之間的事情,只是情感問題,鬧不起多大風浪,而且就他自己的想法,不想攪進來。可是,事到如今,楚可憐一再要把事情鬧大,自己無法置身事外,也只有站到妹妹一方。
想到這,楚飛雲開口:「蕭夢音,我不想和你過不去,再怎
麼說,我和你姐姐……也算是好朋友。我勸你還是和我們合作。」
蕭夢音歎口氣,沉聲說道:「畢竟是親兄妹,有哥哥真好,有人疼,有人愛,不像我似的,沒人疼啊!」
楚可憐目光緊緊逼視著背後的那扇門,忽然,她邁步闖了過去,一把按在門上。這個突然的舉動嚇了項目已一跳,嘴裡條件發射地叫道:「夏……蕭……姐。」
身份太多,一時間腦子沒有反應過來。即便是蕭夢音也有口吃的時候。
聽到「夏」字,楚可憐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把拉開門,之後對這裡面喊了一句:「出來。」
一道光線射了進去,晃得夏羽的眼睛有些疼。她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身體依舊處於黑暗之中。
楚可憐盯著裡面,不過,眼神裡滿是失望,本以為是夏羽,沒想到是個女人。
「誰?」楚可憐問她。
「我……」夏羽調整了一下聲音,把音調上的稜角去掉,顯得盡量柔和。同時,她把手放了下來,也向前走了
一步。
「你?」楚可憐認出了蕭夢萌。在蕭夢萌走出黑暗出現在她面前的一剎那,她似乎有種看到了夏羽的「錯覺」。當然,這不是錯覺。
楚飛雲也上前一步,他一向關心蕭夢萌,只是最近一直有事情,再加上,蕭夢萌行蹤飄忽,兩人見面的機會少得可憐。
蕭夢萌走到眾人面前。吸了一口氣,優雅大方地說:「各位,我妨礙到各位了嗎?」
楚家的兄妹面面相覷,沒想到蕭夢萌竟然在這裡。這次蕭夢音得理了。她大呼小叫地說:「你們找到夏羽了嗎?看看,這是夏羽嗎?這是如假包換的姐姐。是不是姐姐?」
說著,她就摟住夏羽的腰,顯得異常親暱。
夏羽心裡有些打鼓,心想,蕭夢音你要是再摟著我,非要露餡吧。
楚可憐看蕭夢萌,忽然說:「蕭小姐,你的衣服好像不是很合適?」
楚飛雲也推了推眼鏡,看來他也對現在的狀況表示懷疑。
夏羽看看身上的衣服,胡亂摸黑穿上的怎麼可能合身。
夏羽只好解釋:「我……有些事情而已。我……」
忽然,有人叫了一聲:「這有件衣服。」
夏羽一聽就覺得眼前一黑,我還真是夠粗心的,你怎麼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扔在裡面。
有人把衣服拿了出來,遞給楚飛雲,楚飛雲摸了摸,然後抬眼看蕭夢萌。
蕭夢音趕快搶上一步,當在夏羽面前,這種時候,她總是自發的充當夏羽的保護人。
楚可憐把衣服搶了過來,問蕭夢萌:「這個是怎麼回事?你不會告訴我這個不是夏羽的吧。他就那幾件衣服,常穿的也就是那麼幾件。你該不會說這不是他的吧。」
蕭夢音胡亂應承:「這個,這個,你說是就是了,不過這個能說明什麼?」
「說明夏羽在這裡待過,你給我說,他在哪?」楚可憐咄咄逼人。
蕭夢音眼珠亂轉,尋思著怎麼可以搪塞過去。忽然,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頭。
「夢音,讓我和楚小姐說吧。」說話的是蕭夢萌。蕭夢音不自覺的躲開,蕭夢萌站
到了楚可憐面前。
「怎麼?有什麼話說?」楚可憐依舊氣勢逼人,她可不願意在別的女人面前輸了氣勢。
蕭夢萌把手一抬,說:「可以借一步說話嗎?這裡的人太多,不太合適。」
楚可憐側身和她哥哥說了幾句,之後,對蕭夢萌說:「好,我們到一旁說話。」
蕭夢萌點點頭,蕭夢音拉了一把,滿是擔心地說:「你不怕她把你宰了!那個野蠻女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夏羽心想,這話說你還差不多,人家到底是大家閨秀,不會那麼衝動。
這些還不能放在明面上,他只是說:「沒關係,放心吧,我不會出事的。我有把握。」
蕭夢音還是很擔心,可是,蕭夢萌已經走了。
樓梯拐角處,蕭夢萌和楚可憐面對面。
「這是我們第一次談心吧。」蕭夢萌沒有來的說了這麼一句。
楚可憐點點頭,同時也尋思了一下,兩人雖然見過很多次面,但都是泛泛而談,包括那次一起被綁架,也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談話。
蕭夢萌說:「其實,我也在很早就想和你說一說,我們之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談的。」
「關於夏羽?」
蕭夢萌後退了一下,*在牆上,輕聲說:「好像我們除了他沒有什麼可說的。當然了。在女人的眼裡,很多時候,都是只有一個男人。」
輕鬆的談話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蕭夢萌捋了捋耳邊的髮絲,那些地方的頭髮有些亂。同時也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楚可憐吸了口氣,她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女人」面前感到壓力。也許是因為蕭夢萌太過完美,讓自己自慚形穢,不,不是這樣的。楚可憐極力否認,她抬起頭看著蕭夢萌,蕭夢萌也看著她。
「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夏羽剛才做做什麼?」蕭夢萌忽然發問。
楚可憐沒有表態,她從蕭夢萌不怎麼整齊的衣服上似乎悟到了什麼。她也沒有說不想知道,她還抱著希望。
希望是個好東西。總能讓你有繼續奮鬥的動力。當然,希望破滅的痛苦也是巨大的。
蕭夢萌輕輕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剛才和夏羽在親熱,你會信嗎?他走的時候,把衣服忘在了那裡?我剛才不出來是因為我的衣服沒有整理好。如果我這麼說,你信多少?」
信多少?這是個很可笑的詞彙。對於以上的事情,只有兩個選擇,信與不信。不存相信多少的問題。
楚可憐覺得手有些抖,之後捏了捏關節,關節格格響。對於女人來說,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被寬容。
「你說是真的?」楚可憐低沉著聲音問。
「我有必要說假話嗎?」蕭夢萌沒有絲毫含糊。
「那麼好,蕭夢萌,你去死吧!」楚可憐忽然轉身,手裡多了一把水果刀,那當然不是正宗的殺人凶器,但對於近在咫尺的蕭夢萌來說,足以致命。
刀子刺破肌膚,那一瞬,蕭夢萌竟然沒有感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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